“殺生劍？”半月擡起白色的劍。

“要鑄劍，需要足夠好的鐵料，天才走遍萬水千山，終于，他找到了鑄劍的原料，一塊天外墜落下來的魔礦，他用黃泉水、地獄火，鑄造了一柄絕世魔劍，魔氣侵蝕他的身軀，他變成了魔，他用無數生魂爲此劍開鋒，并取名殺生，殺盡衆生！”

“結果呢？”

白夜和青蒼好奇道。

“天才拿着劍，要去華山搶回弄玉，但是，他殺戮太多了，罪孽滔天，才出現，就引來了諸子百家圍剿。春秋戰國時期，南贍部州地仙之流的人物可不少，百家之主都還健在，那是一場浩大的決戰，一人敵百家，殺生劍大放異彩。”

厲鬼老祖露出向外憧憬之色，片刻，他搖搖頭道：“可惜，人力終究有限，他又敗了，殺生劍帶着他的殘魂逃走了。諸子百家經此一役，元氣大傷，秦國趁機西出函谷，統一天下，而百家也漸漸衰落，演變成三教九流。”

故事完了，白夜、青蒼歎息一聲，半月握着白色的劍，皺眉道：“你怎麽知道它就是殺生劍？”

“因爲我傳承的就是被殺生劍滅掉的百家流派裏的一支，老祖有幸活下來，将此事記載，并畫下殺生劍圖譜，而且說，殺生劍乃天才要送給弄玉，赢取她芳心的寶物，因此，殺生劍是女子用的劍，劍身狹長輕盈，宛如白玉。”

半月伸出手，淡淡道：“拿來。”

“什麽？”厲鬼老祖不解。

“圖譜！”

厲鬼老祖搖頭，道：“圖譜早就被我毀了，但道門肯定有記載，你們不相信的話，大可以去查。”

“照你所說，殺生劍乃至殺至兇之劍，爲何在半月手上，沒有半點兇氣、殺氣？”白夜挑眉道。

“我，我不知道。”

厲鬼老祖打量半月，也是很疑惑，實際上，他自己也有過懷疑，不太确定道：“說不定仙子和那位天才有什麽關系！”

“廢話，要沒有關系，殺生劍會在半月手上？”

半月蹙眉，凝望着殺生劍。

“賢弟，這家夥怎麽辦？”青蒼拍拍厲鬼老祖肩膀，露出口尖牙。

厲鬼老祖被吓到，連忙叫道：“别吃我，别吃我……”

“吃你？”

青蒼打量厲鬼老祖，做出嘔吐狀：“你倒是想得美，還想要我吃你，看看，你全身上下幾兩肉？一堆骨頭，我不是狗，不吃骨頭。”

厲鬼老祖松口氣，看來自己平時“減肥”還是很有效果的，妖怪都不喜歡吃骨頭。

“殺了吧，留着有什麽用？浪費糧食。”

厲鬼老祖渾身毛骨悚然，被吃了和被殺了有什麽區别？

“有用，有用，這位大王，我很有用，我知道一個大秘密，對你們肯定有用。”厲鬼老祖連忙道。

“秘密？什麽秘密？”白夜心裏笑開花，老東西經不起吓唬，就算沒秘密，白夜也會暫時留他一條命。

“這個，大王要答應不殺我……”

“算了，那我還是殺了你吧。”白夜擡起手，吓得厲鬼老祖臉色都青了，暗罵自己和妖怪講什麽道理，不是坑自己嗎？

“我說，我說，我知道的秘密就是，聖教在意圖謀反。”

白夜和青蒼相視一眼，這算是秘密？

好吧，這秘密也太廉價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聖教暗中拿到了昆侖大會上争奪的地圖，找到了葬劍窟，正在打開封印，準備放出三千魔軍。”

白夜一怔，笑道：“不可能，地圖還在我手上，除非……”

話沒說完，白夜頓時愣住，眼睛慢慢眯起，透出淡淡的殺氣，讓厲鬼老祖眼皮狂跳。

地圖并不在他的手上，在離開道觀前，白夜把地圖交給了青兒。

那個瞎了眼，卻依舊樂觀向上的小女孩！

“怎麽了？”青蒼面容也冷峻下來。

白夜很少露出殺氣，哪怕是殺人的時候，白夜也雲淡風輕的，但當他露出殺氣的時候，說明他很憤怒了。

一個經常露出殺氣的殺手，在真正的殺手眼裏，就像是黑暗裏的燭火，耀眼得不像是殺手，刺殺不了真正的高手，但那些平淡無奇，放到人堆裏都看不見的殺手，才是潛伏暗中的毒蛇，當他露出殺氣的時候，往往是你已經死亡的時候。

那種人，才是會令人顧忌的人。

“我們回杭州看看。”

白夜望向半月，在兩年前，半月就有離開他的意思，才會将蛇女屍身和妖丹給他，了結因果，現在得知殺生劍的來曆，又能在白天行走，去意很明顯。

因緣而聚，白夜和半月的緣，就是帶她來到南贍部州，尋找她的緣，就像結伴而行的朋友，終究會分開。

“你呢？現在走，還是……”

“妾身要去華山！”半月握着劍，堅定道。

“嗯，看來兩年來你成熟不少，本來我打算跟你一起去，現在卻不行了，有些事情需要去求證。你把他帶上。”

白夜掌心拍在厲鬼老祖身上，冰寒冷意讓他打個哆嗦，觸及白夜冷厲的目光，下意識低頭。

“半月要是出什麽事，你也會像這棵樹一樣。”

白夜将掌心拍在綁着厲鬼老祖的樹上，片刻後，半人粗的樹木變成一棵冰樹，輕輕一敲就崩碎開來，也讓厲鬼老祖的心拔涼拔涼的。

“公子小心！”

山谷外，半月朝白夜盈盈一拜。

“嗯，你去華山也要小心點，有什麽不懂，問他，遇上危險的話，能打就打，打不過就跑，沒什麽丢人的。”

“妾身知道，有緣再見。”

半月和厲鬼老祖離去，等兩道背影消失，白夜收回目光，和青蒼拔地而起，禦起清風朝杭州方向飛去。

半路上，白夜并未因爲青兒可能遇難的事情失去理智，兩世熏陶，讓他有一顆平靜的心，事情還沒有确認，并不見得就是青兒出事。

魔教會發現葬劍窟，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獨孤百方出現了，指點魔教，找到了葬劍窟。

“假如青兒出事了，你會怎麽做？”白夜朝青蒼道。

“殺人！”

白夜笑起來，簡單又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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