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袁的道士?袁守城?袁天罡?”
閻王敵嘀咕兩句,見青蒼也出來了,便不去想那麽多,離開客棧,小二牽來買好的馬匹,将青兒扶上馬,由青蒼牽着馬,往城門而去。
“快回去告訴公子,那些人要入關了。”中年男子朝身邊的家仆吩咐一聲,見白夜幾人走得快,心中思忖等公子來到的話,說不定他們已經離開了。
“你們幾個跟我來。”中年男子點起家仆,拎着棍棒追上去。
白夜回頭看見七八個家仆氣勢洶洶而來,道:“他們追上來了!”
“賢弟,你看我的!”
青蒼不屑的笑一聲,往後吹一口氣,頓時街道刮起大風,沙塵飛揚,盡數往家仆身上撲去,追來的家仆們迷了雙眼,看不清前路,被風吹得東倒西歪,不知所措,等狂風停下,街道上哪兒還有白夜、青蒼四人的身影。
“大夏天的,也沒什麽雲朵,哪裏刮來的風沙?”家仆們紛紛抱怨,揉着通紅的眼睛,臉上、身上都灑落一層灰塵,灰頭土臉的,格外狼狽。
聽到家仆的抱怨,中年男子頓時打了個寒顫,事出反常必有妖,這風來得奇怪,那些人莫不是妖怪?
一念至此,中年男子也沒了追上去的想法,要是對方是妖怪,自己追上去,不是給人家送點心嗎?
找死也不是這麽找的。
王府,聽到下人來報的王猛披甲持戟,就要匆匆沖出,不料來到大門口,就見王定西高大的背影立在那裏,往東門方向看去,風沙飄揚而起。
王猛縮了縮腦袋,王定西立在那裏,像是天鑒,隔絕門内門外兩個世界,還不等王猛退回去,王定西轉過來,冷冷一哼。
“滾回書房去,抄寫一千遍《道德經》,抄不完,不許出門。”
王猛眼前發黑,一千遍啊一千遍,那得抄到猴年馬月?
離開兩界關,兩邊大山高接青霄,崔嵬險峻,一條丈許的黃土道,在山嶺蜿蜒,順着道路走了半日,來到一處鎮子。
進了鎮中,找家客棧住下,問起此處,掌櫃的說:“此鎮喚作劉家鎮,因後嶺上劉姓的大戶而得名,劉家的主人劉伯欽乃是此地鎮山的太保,虎怪蛇魔皆是其手下,大唐西征平定西番鞑子叛亂,和西番通商,往來商人擔心沿路的妖魔作怪,尋求太保庇護,太保仁慈,便建起此鎮,以供客商、旅人停留。”
“此人何等本事,竟能讓妖魔降服?”客棧裏的旅客奇道。
掌櫃的傲然道:“你等無知,沒見過劉太保發威時,劉家嶺也要震三震,他原先乃是山中的獵戶,自幼習武,力可搏虎,曾與往西天取經的功德佛玄奘法師有活命之恩,前些年玄奘法師取經歸來,在劉太保家中讀經,金蓮自湧,滿天佛陀虛影,山中虎怪蛇精便被度化了,一心向善,便是常年殺戮的劉太保,也放下屠刀,做了山中修行的老僧,與蛇獸爲伍,狼蟲爲伴,法力高深,厲害得很。”
掌櫃的吹噓,店中旅客大多不信,有些膽大的揚言要去上山走一遭,膽小的也都跟着起哄,白夜、閻王敵不願多生事端,把青蒼、青兒拉回屋中歇息。
坐在床榻上,白夜呼吸吐納,雖然沒有刻意修煉,但他體内道行,還是在慢慢上漲,夜半,白夜吐出口濁氣,神清氣爽。
推開窗門,徐徐清風拂過耳畔,一陣優雅纏綿的聲音似在九天之外翩然而起,就像遙挂雲端的明月,仿似流水淙淙的幽泉,眼前孤寂凄迷的夏夜瞬間變得光輝燦爛,充滿生機。
“奇怪,這聲音倒是耳熟!”
白夜心念一動,尋着聲音追尋而去,出了小鎮,但見路邊盡是奇花異草,幽矮叢林,散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穿過一片草地,一道絕色倩影出現在不遠處的山巅上,一襲白衣,顯得素雅高貴,烏黑柔軟的秀發宛如傾瀉而流清澗幽泉,自由寫意地垂散于香肩粉背,盡顯她窈窕秀麗、優雅纖巧的體态,看來仿若夢境中徘徊的仙子,美得令人窒息。
“真是絕色尤物!”
白夜心中自語,在山下看了一會兒。
樹木森森郁郁,野花星星點點,半空中一輪明月,傾灑出一片皎潔的乳白色光輝,銀亮的飛瀑從山巅上跌落下來,飄飄灑灑,注進一汪碧水之中,女子就立在上方,沐浴水霧和月光,朦胧如仙。
“此女歌聲纏綿,似乎有訴不盡的哀怨情仇,難不成遇上始亂終棄的?”白夜胡亂猜測,從那歌聲中,白夜才想到在兩界關時,他也聽過類似的歌聲,兩相對比,似乎就是同一人所唱。
歌聲時而喜慶,時而悲傷,無從琢磨。
“世間女子多癡情,施主,你可聽出些什麽?”
聽了一陣,白夜耳邊響起滄桑之語,把他吓了一跳,往聲音來處看去,就見一個光頭老和尚,眼中帶着戾氣,穿一身僧衣、布鞋,如同鬼魅般到來。
“施主能聞山鬼之音?”老和尚又問。
“原來她是山鬼!”
白夜望向山巅,山鬼多爲山中草木精氣所化,難離生養她的山林,天長日久,就如待字閨中的少女,情意綿綿,自怨自艾,常有聽得山鬼歌聲的青年,入山中追尋,不得其影,憂思成疾,因此世人也把山鬼當作精魅,名聲并不怎麽好。
“她乃山中千百年蘊化的精氣,若化形,便是先天乙木之體,太乙天仙之軀,奈何受困于此地,機緣難尋。幸而有玄奘法師點化,言稱不久後會有一位身懷純**行的妖蛇公子自西而來,讓她在此等候,若奉其爲主,水可生木,也許有一線機緣,可窺仙人大道。”
白夜張了張嘴巴,唐僧果然不是好惹的,自己還沒動身,他就算到自己會來東土,不對,白夫人轉世的事情,難不成也是他的算計?
要是沒有白夫人的轉世,自己想必會往萬壽山尋找仙緣,原來那時候就着了唐胖子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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