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能鬥士飛快地奔跑了起來,隻留下一道淡藍色的影子。右臂化爲鋒利的刀刃,藍色的光澤瑩瑩閃亮。
水箭龜的大腦幾乎處于一片空白的狀态,看着超能鬥士向自己沖來,卻僵硬地站在原地,甚至忘了如何反擊。
“水、水箭龜,用水炮!”小茂終于将這句卡在嘴裏的命令喊了出來,聲音不知爲何變得有些沙啞。
水箭龜猛然回過神來,強壓住心裏的恐懼,背後的兩根炮管噴射出洶湧的水柱。水炮本是水箭龜最擅長的技能之一,然而此時使用出來威力卻明顯不及平時,軌迹也有些淩亂,完全沒能對準目标。
與水箭龜的慌亂想必,超能鬥士的眸中毫無情緒波動。腳步微移,超能鬥士輕易地躲開了水箭龜本已失準的水炮,精神切割毫不留情地向前斬去。
在水箭龜因恐懼而失去焦距的眼眸中,映着一柄急速放大着的藍色鋒利光刃。
一道亮光閃過後,超能鬥士已閃現在水箭龜身後。收回右手的利刃,超能鬥士神情冷冽地走回白蘭面前,沒有多看水箭龜一眼。
與此同時,僵立在原地的水箭龜轟然倒下,龐大的身體令地面都爲之一震。
開玩笑的吧……我最強的水箭龜,僅僅一擊就被……小茂的臉上充滿了驚駭與震撼。無意識地擡起頭看向對面的對手,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雙金色的眸子。
明亮得幾乎耀眼的金色,如同熾熱的烈焰,将視野中的一切盡數吞沒,焚燒殆盡。
隐藏在陰影中的小夜壓了壓帽檐,微微蹙眉。小夜明顯感覺到,白蘭周圍隐隐湧動的壓抑氣場比之前強烈得多。雖說附近的觀衆感覺不到,但小茂卻是實實在在地承受了這種恐怖的壓迫感。這一點,從小茂和水箭龜嚴重失常的行爲上便可以看出來。
小茂低着頭,臉龐籠罩在一片陰影中,看不清他的表情。裁判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許久沒有動作的小茂,“那個,小茂選手?”
棕發的少年毫無動靜,不回答,也不派出新的神奇寶貝。直到裁判看着表,宣布等待時間超時,将其判定爲失去戰鬥意識認輸,小茂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一般,踉跄地後退兩步,黯淡無光的雙眼無焦距地注視着地面。
“作爲大木博士孫子,被大多數人看好的小茂選手竟然一開場就放棄了這場關鍵的比賽!究竟發生了什麽?”解說員算是道出了大衆心聲。失去戰鬥意識?這可不像是一個打入十六強的選手身上應該發生的事。
“嗯?”星海眉頭一皺,看向場中。此時,白蘭正面無表情地收回超能鬥士,小茂呆立在原地,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
之前,星海一直在和比賽結束歸來的小天聊天,并沒有關注接下來的比賽。直到無意中聽見解說員的這一句質疑,星海突然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闖進第五回合戰的訓練家都不是泛泛之輩,更何況這位還是大木博士的孫子,怎麽可能這樣輕易地失去戰鬥意識?
“喂喂,這算是棄權吧?到底發生了什麽?”
“話說回來,昨天我看比賽的時候也有一個人中途就棄權了,好像對手也是那個叫白蘭的訓練家!”
“對對,我也記得!不過…這應該是巧合吧?”
聽到周圍觀衆的低聲讨論,星海的神情終于嚴肅了起來。如果真的像觀衆所說,白蘭的對手屢次中途棄權的話,這絕不會是單純的巧合。
“小天,等一下跟我去調查一下那個叫白蘭的訓練家。”星海沉聲道。此時星海倒是有些懊悔,前幾天一直沒有留意其他人的比賽,不然一定早就發現了異常。
“嗯。”小天默默點頭。
比賽結束後,衆人紛紛離開會場,訓練家們則是前往主會場的大廳,查看明天的八強賽的比賽安排。
空無一人的會場中,隻有那個棕發少年留在了這裏。獨自坐在陰暗的過道中,小茂低着頭,還有些顫抖的雙拳緊緊握着,眼中充滿了屈辱和不甘。
這是一向自傲的小茂第一次敗得如此狼狽,甚至連一場完整的比賽都沒能打完。雖然如此,但小茂一點都不想去回憶比賽過程——那令人窒息的恐懼和無力,沒有人想經曆第二次。
沉浸在驚魂未定和沮喪之中的小茂就這樣獨自坐着,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一個有些清冷但又十分柔和的聲音響起,“你就是小茂,對吧。”
小茂頓時一怔,疑惑地擡起頭。在小茂的面前,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個黑衣人。雖然帽子和墨鏡遮擋住了臉龐,但從語氣上可以聽出,這個也許是女孩的家夥大概是在微笑着。
小茂不着痕迹地抹了抹眼角,盡量使自己的樣子看起來和平常一樣。在陌生人面前,小茂向來很注重形象,“你是?”
在比賽期間,小茂偶然遇見過小夜幾次,僅僅知道這大概是參賽的訓練家之一,并不熟悉——或者說,對小夜的這個身份不熟悉。
“空雪。”小夜說出的自然是符合這個身份的名字,墨鏡後,平靜的淡紫色眼眸平靜地注視着小茂,“你知道超能力者嗎?”
小茂皺了皺眉頭,“當然,我在金黃道館見過。”如果是在平時,小茂一定不會理會和自己說這些莫名其妙話題的陌生人。也許是因爲眼前的黑衣人的語氣很溫和,氣場似乎有些似曾相識,小茂并沒有産生反感的情緒。
小夜輕輕點頭,卻是話鋒一轉,“剛才在戰鬥中,你感受到了恐懼,對吧。”
小茂頓時神情一滞。沒等小茂開口說什麽,小夜接着道,“那是因爲,和你對戰的白蘭在戰鬥中對你使用了他的能力。”
“你是說,”小茂驚愕地睜大了眼睛,“那個白蘭是超能力者?”
“沒錯。”小夜道。雖然白蘭的能力不一定是正統的超能力,但小夜不需要向小茂解釋這些細節,“至今爲止的五場戰鬥,和白蘭對戰的五名訓練家全部在中途棄權。”
小夜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小茂已經明白了小夜的意思——如果不是白蘭自身采取了違規的手段,怎麽可能遇到的每個對手都選擇棄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