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的片段,一一在眼前浮現。
剛入學的時候,櫻花飛舞的校園。
雙馬尾少女把她攔住。
“有事嗎?”瞳奇怪地問。她一直默默無聞,很少與其他女生交流,就算被指指點點也熟視無睹。應該不會有人對她有興趣才對。
“你是瞳sama,對吧!”妮可一臉狂熱,“在全國演藝大賽上技壓群雄的瞳sama。你是所有女生的驕傲!”
“我是南條瞳。”瞳很不适應被人追捧,尴尬而不知所措。
“能和我合個影嗎?”妮可不由分說地抱住瞳,手機攝像頭對準了兩人。妮可笑得天真爛漫,而瞳也擠出無奈的笑顔。
熟絡以後的校園生活。
一天,妮可興奮地跑過來說道:“呐呐,我要組建一個社團。然後,招募到很多很多同學,成爲萬衆矚目的偶像!”
“瞳sama,你會幫我吧?”少女的眼睛充滿期待。
出乎意料,瞳冷淡地拒絕了:“對不起。”
“爲什麽?”妮可睜大了眼睛,“瞳sama那麽厲害,爲什麽沒有繼續偶像之路,反而要當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呢?”
“我……對偶像不感興趣。”
那一刻,妮可的憧憬崩潰了。瞳沒忘記那雙難過的眼睛。從那一天起,再也不會有一位女生放學後出現在瞳的教室門口,笑嘻嘻地等她一起吃飯。瞳感到抱歉,但是她說的是心裏話,即使會傷害到那個女孩也必須講清楚。後來,她聽說妮可成立了偶像研究部,與一群同伴一起爲當上偶像而努力。再後來,所有人都放棄了,隻剩下那個嬌小的女孩。
陰沉的下雨天,瞳看見妮可失落地站在雨中。雨水淋濕了她的身體,那時候,瞳才發現小小的永遠活力四射的她,依然有無法承受之重。
“你是來嘲笑我的嗎?”
“我……”
“夠了。”妮可的嘴唇凍得發紫,整個人在顫抖,“隻有我一個人也沒關系。”
雙馬尾耷拉着,少女在雨幕下跑開。
瞳再也沒見過她的笑容。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耳畔的歡聲笑語,将南條瞳的思緒拉回當下。記憶裏悲傷的少女,如今洋洋得意地說道:“你們還差得遠呢。偶像隻要展現笑容就夠了嗎?不對吧,讓每一個人發自内心地微笑才是真正的idol。”
大家覺得妮可說的很有道理。瞳也贊同,但對她來說是難以實現的事。叛逆的少女從來沒有渴望成爲偶像。她隻要默默地支持缪斯的大家就夠了。
妮可搖身一變,氣質猶如萌系美少女。雙手擺出惡意賣萌的POSE,中指與無名指收攏。雙馬尾與小身闆有節奏地晃來晃去。臉上洋溢着仿佛能融化堅冰的笑容。
“來跟我一起喊,niconiconi!向着你的心底niconiconi,傳遞笑容的矢澤niconico,niconi要記住哦lovenico!”
少女們有氣無力地附和:“niconiconi……”
妮可不滿地搖頭,伸出一根手指,說:“太小聲了,再來一遍!”
“那邊的鷹眼,笑容再自然一點。”
真姬放下手,生氣地說:“我有名字啊,叫我真姬!”
妮可根本沒理會,虎視眈眈地盯上了瞳。
“還有那邊的死魚眼……”
“死,死魚眼?”南條瞳皮笑肉不笑。聽見凜和花陽竊竊私語“有點像”、“前輩無奈的時候更像了”。原本羞澀的學妹都開始沒大沒小。瞳感覺缪斯的大家會被妮可帶壞,變成搞笑藝人組合也說不定。
(不過……感覺不壞。)
瞳看見大家笑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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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學生會特攝節目。缪斯的顧問,同時也是音乃木坂風紀委員長南條瞳,她的日常是怎樣的呢?”
謎之音說着,畫面裏出現英姿飒爽的少女。漆黑的攝像頭,架在風紀委會議室的窗口偷偷拍攝。鏡頭拉長,将主席位正襟危坐的她和各班委員盡收眼底。
“她認真地聽取彙報工作。”
副手将今日全校紀律計分表,遞到南條瞳手裏。
“不過,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旁白苦思冥想,靈光一現。
袖子!南條瞳穿着白色的夏季校服,大概爲了散熱而挽起袖子。風紀委員的臂章随意地别在袖口。
旁白忍不住吐槽:“表情一本正經,但大大咧咧不注意形象。真的沒問題嗎?”
其他風紀委員面色如常,看來不是第一次看見慵懶的上司了。
“其實,有點誘惑呢,唔……”旁白的語氣有點色眯眯。潔白如玉的藕臂,微透明的襯衣無法掩飾挺拔的上圍。少女的秀發如花綻放,發絲掠過明亮的黑眸,撫摸不到嬌豔的紅唇。一絲絲從額頭滲出的汗水,與爲了散熱時不時拿白紙給自己扇風的動作,将夏日美人的景色描摹得淋漓盡緻。
會議進入下一項議題。
“那麽,推延了好久的招新告一段落。請新加入的同學們做一下自我介紹吧。”
會議室裏掌聲雷動。
午後,鏡頭來到學校中庭。
“學習工作之後,休憩也不可少。看樣子,這裏是她的秘密基地呢。”
一天中最熱的時刻,迎面吹來熱風。南條瞳捧着一本書,坐在樹下。屈膝,小心翼翼地合攏裙子,這是女孩子的基本禮儀。樹蔭遮天蔽日,造就避暑的好地方。書香氣十足的少女,宛如遺世獨立,沉浸在安靜的私人世界。
鏡頭對焦,看清書名。
“《獻給司愛神女》,诶?這是薩福的詩歌,沒想到她有文藝的愛好。說起來,這位古希臘女詩人被譽爲第十位缪斯女神。難怪她會感興趣。”
随後,畫面裏的文藝少女躺下,把書蓋在頭上呼呼大睡。
“……書的正确用法。”旁白強行解釋。
“你一直絮絮叨叨,吵得我都睡不着了!”少女突然坐起來,不滿地對旁白說。這和劇本安排的不一樣,爲什麽鏡頭裏的人物能和攝像師說話?
東條希挪開攝影機,笑嘻嘻的,沒有半點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