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學後,南條瞳與西木野真姬邂逅。
音樂教室裏,課桌椅排得整整齊齊,。日式教室每一張桌子都**存在,顯得空蕩。課桌與課桌之間,幹淨的地闆早已被值日學生掃除了一天的灰塵,窗外的橘紅色陽光投在地闆上,與耳畔的音符構成美麗的畫面,讓寂寥的景象不那麽孤獨。
鶴立雞群一般的台上,真姬在彈奏鋼琴。
被人驚擾的旋律戛然而止,夕日的餘晖如約暗淡。仿佛陽光照進森林的靜谧感随之消散,留下平平凡凡的安靜教室,以及對視的二人。
“前輩……好久沒來了。”真姬沒有禮貌地問候,反而有些落寞地說。一絲絲不安而非不滿的情緒,悄悄藏在聲線中。
“啊,因爲最近比較忙。”南條瞳邊說邊走近,目光放在琴譜上。
《水邊的阿狄麗娜》,那是一個幸福的故事。
“之前沒聽你彈過,最近練習的嗎?演繹的不錯。”南條瞳心情很複雜,嘴上卻稱贊道。這本該是個圓滿的故事,在真姬指尖卻隻有一波三折的坎坷情節,環環相扣的樂章如此反複,仿佛永遠沒有終點的孤寂。看樣子真姬的心情很糟糕。
“不用安慰我了,前輩,我知道自己的發揮有多差。”真姬勉強一笑。
“……抱歉。”說謊被拆穿,瞳隻能擠出兩個字。
真姬搖搖頭,怔怔地注視黑白琴鍵,沒有繼續彈奏。手指放在低音部,重重的沉悶琴音從指間跌落。
“前輩你知道的吧,我家裏是開醫院的。”
“嗯。”
“家裏已經決定了,以後會讓我接班。大學也準備報考醫學系。我的音樂之路,大概就到此爲止了。”
叮叮咚咚的琴聲,嘈雜不成樂曲,在言語的狹縫中喘息似的。
“我很感謝前輩。雖然前輩教我的東西可能永遠都用不上了,但是我會永遠記住。”
“我和前輩一起彈琴的時光。”
瞳看見真姬在夕陽下,不想被看出悲傷的牽強笑顔。昏黃的光輝,照在彼此深藍的校服上,無法洗滌冷色調的沉重感。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吧。”
真姬其實很想聽見前輩的挽留。如果前輩強硬地讓她堅持夢想,真姬覺得自己會有孤注一擲的勇氣。熱情冷卻,真姬娟秀的臉龐漸漸暗淡,如同窗外的紅日落入地平線,抛棄最後一絲光亮。
逐漸的黑暗教室,連彼此的面容都模糊了。
瞳做出讓真姬愕然的舉動。她伫立在鋼琴前,俯下身子開始彈奏。
垂下的黑發,輕輕拂過真姬的臉蛋,讓她有種燥熱感。她看見瞳的眼神很認真。
瞳用這種别扭的姿勢竭力演繹的正是startdash。
不知道前輩什麽作出鋼琴譜,又怎樣在黑暗的環境中彈奏。真姬聽見那旋律很動人,不僅僅是演奏者的技藝水平影響,也蘊含着作曲人的感情。撥雲見日般激昂的旋律,可以想象譜曲之時作者是多麽的鬥志昂揚。
瞳按下最後一枚琴鍵,像畫上一個休止符。
“你寫的曲子很棒。”
“……被發現了啊。”
“我一直相信你的才能和熱情,并堅信它們終有一天能支持你站到更高的地方。”
“前輩……”
“在此之前,能不能陪我們小打小鬧一會兒呢?這是我作爲缪斯顧問的請求。”
瞳不會随随便便安排别人的人生。
真姬已然感到滿足。她抓住了瞳伸出的手,慶幸漆黑的環境不會讓前輩看到她狼狽的樣子,綻放笑顔輕輕地回應:“嗯。”
真姬不确定音樂的夢想能否繼續走下去,但是如果有個舞台讓她施展才華的話,說不定能夠得到答案。她明白了,這正是前輩想要對她說的話。
翌日下午,天台。
“诶,結果前輩隻是顧問嗎?”穗乃果發出仿佛世界末日降臨一般驚呼。
瞳好笑地說:“沒有多大區别的吧?”
“怎麽會!”穗乃果不依不饒,“我想和前輩一起站在舞台上啦。那樣一定很帥!”這樣一想,穗乃果就興奮地跳起來。前輩給人的印象是高挑的美人,在熒光燈下一定英姿飒爽。
“我有不能出現在公衆面前的理由。”瞳輕輕地給穗乃果一擊手刀,“别偷懶,穗乃果,你的微笑式俯卧撐還差一組。”
穗乃果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老老實實地訓練。
“穗乃果……好慘。”海未憐憫地說。
“說起來,前輩的體力真好,做完五十個俯卧撐臉不紅心不跳。”小鳥喘着氣說道。她們和真姬攤在一旁休息,高強度運動過後劉海都淩亂了,一副沒形象的樣子。
倒不是穗乃果體力差所以進度最慢,相反,穗乃果應該是體能最好的一個,但是總喜歡偷懶然後被瞳抓個正着。四位少女裏,體力最差的應該是真姬。她一個千金大小姐,上學都有轎車代步,哪經曆過這樣高強度的訓練。盡管渾身酸疼,真姬咬牙不露出異樣的表情,裝作輕松地看向瞳和穗乃果。
“前輩說最近忙就是因爲缪斯的事吧……”
她的小聲嘀咕被小鳥聽見。
“前輩每天都會陪我們一起訓練啦。”小鳥關心地說,“你剛開始可能沒辦法适應。過兩天酸疼會加劇,晚上記得泡個熱水澡,對身體恢複有幫助。”
真姬不好意思地道謝。性格内向的她,除了瞳幾乎沒有說的上話的朋友。加入缪斯的時候還擔心不能很好地交流,馬上發現學姐們都是很溫柔的人。
(太好了。)
真姬松了口氣。
天台迎來陌生的客人。讓真姬驚訝的是她認識對方,同班的小泉花陽和星空凜。
“上吧,花陽親!”凜鼓勵地說着,輕輕推了花陽一把。
“我……”花陽結結巴巴地說,“我想好了……我真正想做事,那個,如果可以的話,請允許我加入缪斯!”
“拜托了!”她緊張地鞠躬。
穗乃果和瞳對視一眼,高興地拉起花陽的手,說:“歡迎歡迎!”
花陽反而被熱情吓到,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随後,她走到瞳面前說:“前輩……對不起,我……”爲立場不堅定的自己感到害羞,明明當初信誓旦旦地想要加入風紀委。
瞳微笑道:“不需要道歉。隻要你相信自己的選擇,這樣就夠了。”
小鳥把目光投向一旁的星空凜:“你呢,要不要一起加入我們?”
“诶?”星空凜一愣,連連擺手道,“不行不行,我這樣男孩子氣的人,肯定做不來偶像啦!”少女尴尬而失落地笑了。
“才不是,凜醬很可愛啊,一定可以的。”花陽牽起摯友的手,認真地說。
“诶——”凜環顧四周,發現學姐們的眼睛亮閃閃的好像發現了獵物一樣。有種不祥的預感,心裏回響着花陽的口頭禅。
(誰來救救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