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人影從高空悠悠落下。
爲首的哥德式蘿莉,正是神上瞳那日偶遇的自稱爲“佩絲特”的少女。屬下模樣的一位穿軍裝的男子和衣着暴露而妖冶的白衣女人。最後一人,根本算不上是人,渾身充滿孔的巨大人偶,好像笛子化身的無生命的怪物一樣。
“按照計劃行事,拉婷、威悉、修特羅姆。”佩絲特的聲音很冰冷,恍若亡靈。
被喚作拉婷的妖娆女人開玩笑似的回應:“是,我的小主人。”
軍裝男威悉則是很嚴肅地領命。
修特羅姆,也就是長孔的奇怪人偶,也許連理解主人話語的智力都沒有。隻是單純地跟随拉婷落到地面。
白夜叉仰視片刻,神情一凜,身上流露出的氣勢已是不同凡響。白夜魔王動怒了!
“怎麽可能讓你們肆意妄爲!”怒喝一句,白夜叉正欲沖上天去。怎料佩絲特隻是平淡地一揮衣袖,一抹黑風忽的籠罩白夜叉全身,像是牢籠一樣将他困住。本來以白夜叉的能力斷然不會被這種小伎倆得逞。然而駭人的是,白夜叉還真就被困住,無法掙脫。
從暴怒的狀态冷靜下來,白夜叉恍然大悟,喃喃道:“原來如此,克制了太陽的主權嗎?是這家夥的真實身份是……”
“黑死斑魔王。”悠閑的男聲響起。不知什麽時候神上瞳出現在看台上,面對白夜叉被困的危急局面也毫不動容。被一語道破了身份,佩絲特臉色不變,注視着那個讓她饒有興趣的男人。
黑死病,也就是俗稱的鼠疫。曾在14世紀在世界上引發大規模的災禍,奪走了八千萬人的生命。由于黑死病的大規模爆發和太陽進入低潮有關,所以黑死斑魔王與生俱來對太陽的詛咒,擁有了封印太陽化身——白夜叉——的權限。
神上瞳隻讓白夜叉放寬心,似乎想要自己解決。白夜叉也隻好一屁股坐在地上,無所事事地關注外界的戰鬥。
與此同時,其他地方也在發生戰鬥。
十六夜一下子從看台沖了出去,狂笑着拽住那個軍裝男子,把那人拖在地上一路狂奔,一直沖到境界壁上。可憐的軍裝男臉着地,被冰冷的晶狀牆面弄得皮開肉綻,血流一路。
“好久沒有戰鬥了。你看起來很強的樣子,陪我好好玩一玩吧。”不良少女面露猙獰,自從來到箱庭世界一直沒能好好戰鬥,積蓄已久的戰意爆發了。
暴露的豐滿女人拉婷對着“salamandra”的數百名衛兵吹起了笛子,一如童話中用笛聲誘|惑人的彩衣小醜。随後,被笛聲蠱惑的人們竟開始自相殘殺。衛隊長曼德拉不得不率領一幫屬下鎮壓反叛,忙得焦頭爛額,顧不上對付這位罪魁禍首。
拉婷隻是微笑,身後站着宛若死物的傀儡修特羅姆。
“到此爲止了,玩弄人心的女士。”
拉婷詫異地回頭,看到兩位少女。
一臉莊重的禮服大小姐飛鳥和剛剛與同伴彙合的耀。
“阿拉阿拉,要我和兩位可愛的女孩子戰鬥真是爲難呢。”拉婷捂嘴一笑,好像溫柔的婦人。
再看總部陽台。
神上瞳雙眼具現,借助精靈之力緩緩浮空,和佩絲特對視。
“我大概明白你制定的遊戲規則了。”他促狹地一笑,好像因爲破解了謎題而開心的孩童。
“說說看。”黑死斑魔王冷淡地回應。
“象征黑死病的你,以威悉河(哈梅爾小鎮外的一條河流)爲名象征河水泛濫等自然災害的威悉,哈梅爾吹笛人原型的拉婷(德文中老鼠的意思),源自狂風暴雨等氣象的惡魔化身的修特羅姆(德文意爲暴風雨)。遊戲規則中提到的打破虛僞的傳承,樹立真實的傳承,就是從你們這四個選項中選出曆史上1284年130名兒童失蹤的真相。”
佩絲特沉默。
神上瞳凝望少女淡漠的表情,忽然說出讓少女不禁動容的話:“我已經猜出答案了。”
“首先,在14世紀才爆發的黑死病可以排除。這是後世人們源于老鼠的聯想,時間上不符合。不,就連哈梅爾的吹笛人本身恐怕也是受鼠疫流行期間影響,對假想中‘操控老鼠’之人的恐懼。至于修特羅姆,根本就是你們拿來湊數人工制作的僞物吧。”
“隻剩下一個選項,看似最不可能的威悉河。也許130名兒童被騙出去溺死了呢。”說道這裏,神上瞳惡意地說些連他自己都不信的猜想,隻想看看少女的反應。
佩絲特沒有回應,也不否定神上瞳的猜想。
“我早就注意到你們偷運進來的130塊彩繪玻璃。所謂打破虛僞的傳承,就是說把帶有老鼠圖案的玻璃全都破壞。雖然這樣一來可以輕易的獲勝,不過我更想和你親自較量一番。”
佩絲特輕歎一聲,用莫名的眼神注視這個男人,聲色冷清地說道:“果然,你才是最有趣的人,神上瞳。”
“我此行有三個目的。”
“第一個是收服擁有太陽主權的白夜叉。”
“第二個是星海龍王的角,也就是你身旁這位小女孩頭上的裝飾。”
不知道什麽時候,珊多拉飛到了神上瞳身邊。雖然對這個男人還有些害怕,但是少女表現出想要并肩作戰的态度。神上瞳也隻能苦笑地默認。
“第三個就是你,神上瞳!”
神上瞳反而輕松地笑了,沒心沒肺地說道:“看樣子我還是個搶手貨呢。”
就連情感淡漠的佩絲特也不禁被逗樂,雖然沒有露出笑臉,嘴角卻微微揚起。
确實,如神上瞳所言。佩絲特是14世紀流行的黑死病化身,和拉婷等人根本來源于不同的時代。幻想魔道書群的前魔王在死前召喚了她,把無趣的少女強行拉來這個世界。之後,被殘部拉婷、威悉奉爲主人,以新生魔王的姿态開始戰鬥。然而,這些對于少女來說都是很無聊的東西。
隻有眼前這個男人,讓她無法理解卻能輕易看穿她的奇異之人。
讓她稍稍體會到渴望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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