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仁子、店員、耀,甚至連飛鳥,一瞬間都懷疑着自己的耳朵并停止思考。
隻有賈爾德蓋斯帕一人還依照命令繼續說話:“第一次把小鬼們抓回來那天,因爲被哭鬧聲惹火,一時沖動就殺了他們。之後我本來想克制些,不過聽他們哭着吵什麽想爸爸想找媽媽果然還是讓我很火大,所以又動手了。再接下來,我就決定采用當天把抓回來的小鬼全部一起處理掉的做法。隻是殺死同志共同體的成員将會造成組織分裂。所以處理掉小鬼們之後,爲了不要留下證據,遺體我會交給心腹部下吃掉。”
“閉嘴。”
喀!地一聲,賈爾德的嘴巴以比之前更驚人的速度閉上。
飛鳥的的聲音聽起來比之前更有氣魄,以仿佛會連同靈魂一把攫起的威力束縛着賈爾德。
“我決定了,和我們進行‘恩賜遊戲’吧。就以你的‘faro’存續,和‘noname’的驕傲和靈魂爲賭注。”
“诶?要進行恩賜遊戲嗎?”仁子慌慌張張地問道。且不說這個小女孩本身是個戰鬥力隻有5的渣渣,由于noname共同體沒落,現有的一百多名成員全都是和仁子差不多大的小孩子,根本沒有戰鬥力。事實上noname已經很久沒有參加過恩賜遊戲了,共同體的日常開支全靠黑兔外出當裁判拿到的酬勞撐着。本身實力弱是個問題,随随便便賭上共同體命運也是個問題,雖然noname已經沒有可以失去的東西了。
問題兒童大小姐顯然沒有考慮到領導者的感受,解釋道:“就算揭露了這家夥的罪狀,也有足夠時間讓他逃出箱庭。本小姐可不會讓這般醜陋的男人輕輕松松逃跑呢。”飛鳥纖細的手指輕輕撚着頸邊的發絲,臉頰浮現美麗而雍容華貴的笑容,高貴的氣質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仁子啞口無言,不知該怎樣辯駁,猶猶豫豫地默許了飛鳥的言論。
賈爾德仿佛從睡夢中驚醒,恍然察覺自己做出了無可挽回的事。從周圍人群投來的異樣憎惡的目光刺激着惡人的肮髒的心。
(居……居然把一切都說出來了,不行,得殺了他們,得逃跑!)
野獸的血統覺醒。賈爾德戰栗着,外貌發生了重大變化。原本就大的嘴巴向兩側裂開,形成“虎紳士”名副其實的血盆大口。獠牙挂到嘴巴外面,格外猙獰駭人。渾身肌肉鼓起,甚至連老虎的斑紋也在體表浮現。優雅的黑禮服被瞬間膨脹的身體撐爆,露出了獸人的醜陋身軀。
“我要吃了你!”賈爾德怒不可遏,硬生生地從被迫匍匐的姿勢中掙紮着站了起來,朝着飛鳥瘋狂地怒吼。
飛鳥愕然,神态慌張。
(居然從支配下掙脫開了?)
除了支配的恩賜,飛鳥本身并無戰鬥力。即使是優雅的大小姐也不知道該怎樣應對眼前的狀況。這時候,耀動了。雙手虛擺在胸前,像是“貓拳”一樣的架勢,稍稍佝偻着背,少女的動作渾然天成,靈巧如真正的貓女。一腳踏在賈爾德的胸口,下蹲,看似柔若無骨的拳頭砸了下去,竟然将彪形大漢重重地擊倒在地,無力地吐出一口胃酸,不省人事。
“厲……厲害。”飛鳥和仁子傻呆呆地看着,适時地送上了評價。看樣子耀的恩賜并非讀懂動物的語言那麽簡單,而是從動物身上學取長處。
“啪啪啪。”鼓掌聲響起。神上瞳一邊懶洋洋地擊掌,一邊走了過來,嘴上用贊美的語氣說道:“無論是飛鳥和耀都很厲害呢。”明明是贊揚的話,用神上瞳那種半死不活的語氣說出來就好像是辛辣的嘲諷。
飛鳥輕哼一聲,反唇相譏道:“工口先生,随随便便直呼女孩子的名諱,還真是沒禮貌呢。”耀不做聲,目光從神上瞳身上掃過,似乎在确認他有沒有被所謂的“水神”傷到,而後不動聲色地站在一旁。
“‘沒禮貌’三個字從大小姐嘴裏說出來還真是違和呢。”神上瞳學着少女的口吻說着,臉上浮現讓少女們鄙夷的輕佻笑容。
“閑話少說,我們也稍稍了解共同體的情況了。”十六夜緊接着趕了過來。準确的說,她是從天空中落下來的,好像是緊跟着神上瞳而來,又像是兩個人賽跑中落後的一方。十六夜依然是一副不良少女的樣子,眼神從noname領導者仁子身上飄過。好像故意挑逗人小鬼大的小女孩一樣,用嚴肅的口吻說道:“真傷腦筋,我們到底要不要加入……”
“決定了,四人一起加入noname。”神上瞳不客氣地一錘定音道。飛鳥和耀倒是沒什麽意見,因爲這也是她們早就做好的決定。她們用驚訝的眼光看着少年,似乎在揣測這家夥有什麽不良居心。
“喂喂,阿瞳,不要随便幫别人下決定啊。”十六夜無奈地抱怨道,看樣子也沒什麽抵觸。露出掃興的表情,本來可以挑逗“小大人”的計劃破産了。
“雖然很高興問題兒童大人們能加入,但是,不要跑那麽快啊!”黑兔從天上掉了下來,氣喘籲籲地說道。心裏驚訝,雖然黑兔沒有出全力,居然會被兩位問題兒童輕輕松松拉開距離,這腳力就不像是普通人類該有的呢。一同過來的還有化爲人形的少女白雪姬。被黑兔拽着上蹿下跳可讓不常運動的少女累得夠嗆。她重重地喘着氣,環顧四周,腼腆地站到了神上瞳身後,像是盲從的家仆。
全員到齊,幾人一番交談,黑兔明白了現在的局面。
稍稍踯躅,黑兔還是肯定地說道:“嗯,有神上參加的話,一定能輕輕松松獲勝的吧。而且飛鳥和耀的恩賜看起來也不弱的樣子。”
“哈?阿瞳是不會……”
“好的,第一次參加恩賜遊戲,想想就覺得有意思呢。”神上瞳笑嘻嘻地打斷了十六夜反駁的話語。
“喂,工口先生,本小姐可沒說要依賴你這家夥啊。”飛鳥連忙出聲質疑,似乎很不情願被黑兔看扁。雖然不清楚黑兔爲什麽那麽高看這個變|态家夥,也許他真的打敗了所謂的水神也說不定,但是少女對于自己的能力還是有自信的。不過現在沒人理會她,因爲神上瞳和十六夜又開始秀“恩愛”了。
“紅——眼——病!爲什麽老是和本小姐唱反調?被人随随便便插嘴是很讨厭的你知不知道?!”
“切,誰讓你多管閑事了。”
“多……多管閑事?你就是這麽看待我的嗎?可惡!本小姐要狠狠揍你一頓。”
“來就來,誰怕誰啊!”
少男少女沒羞沒臊地扭打在一起。說是扭打,不過是“扮家家酒”一樣玩鬧性質的行爲。在旁人眼裏,兩個人的拳頭在空中亂舞,愣是打不着對方。偏偏兩個人還就玩的不亦樂乎,好像天真的孩子。
(這兩個家夥絕對是笨蛋吧!)
飛鳥、耀、黑兔、仁子心裏同時升起這種想法。
白雪姬忸怩作态,心裏暗想:瞳大人看起來好厲害。
少女一定是微妙地誤解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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