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那麽首先,共同體就如同字面上所示,是由複數成員建立的組織總稱。至于定義應該會因物種相異而各有不同吧。例如對人類來說,可以根據共同體大小來代換成家庭、組織或是國家,對幻獸則可稱之爲‘群體’。”
“這部分我懂。”
“是,我隻是想确認一下。而共同體進行活動必須向箱庭提出‘名号’和‘旗幟’。尤其‘旗幟’是用來彰顯共同體勢力範圍的重要之物,你看這家店也挂着一面巨大的旗幟吧?就是那個。”
賈爾德指着咖啡座入口挂着的‘六道傷痕’旗幟。
“描繪着六道傷痕的那面旗幟,顯示出這裏是經營此店的共同體勢力範圍。如果想要擴展自己的共同體,隻要進行賭上旗幟的恩賜遊戲即可。我的共同體實際上也是靠着這種方法一步步壯大。”
賈爾德蓋斯帕得意洋洋地說着,并指了指标示在超貼身晚禮服上的旗幟。
他的胸前,有着以老虎花紋爲主題的刺繡。
耀和飛鳥張望了一下周遭,發現廣場周圍的商店和建築物上也裝飾着相同的圖案。
“既然那個圖案代表勢力範圍……意思就是這附近幾乎都在你的共同體支配下?”
“沒錯,很遺憾這間店的共同體根據地位于南部區域,因此我方無法出手。除此以外,附近能夠活動的中等共同體全都在我的支配下。剩下的隻有根據地位于其他區域或上層的共同體,還有根本不值得奪取的無名共同體而已。”
賈爾德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仁子依然把臉别開,用力抓着長袍。
“那麽,接下來就聊聊淑女們所屬共同體的問題。實際上兩位所屬的共同體在數年前,是這個東部區域勢力最龐大的共同體。”
“喔?真讓人意外。”
“話雖如此,不過那時的領導者是另一個人,據說是個仁子小妹根本無法與其相比的優秀女子。因爲她們當時似乎是個在恩賜遊戲上保持了人類最高戰績的東部區域最強共同體。”
賈爾德換上興趣缺缺的語氣說明。對于維持着目前這一帶最大規模共同體的他來說,這些都是讓他打心底感到不重要的事情吧。
“她在區分爲東西南北的這個箱庭中,除了東側,也和南北的主軸共同體有着深厚交情。雖然我出于本能地看仁子不順眼,不過這還真的很了不起!畢竟一個能獲得南部區域幻獸王等級和北部區域惡鬼羅剎承認,還擠入箱庭|上層的共同體,的确厲害得讓人超越嫉妒轉而尊敬它呢——不過這都是前任時的事情啦。”
“在‘人類’設立的共同體之中,這個共同體創造出許多可以被稱之爲壯舉的繁華。然而!他們卻被絕對不可與之爲敵的玩意給盯上了。之後他們就被迫參加恩賜遊戲,僅僅一個晚上就慘遭消滅……在這個受到‘恩賜遊戲’支配的箱庭世界中最恐怖的天災肆虐之下。”
“天災?”
飛鳥耀同時反問。毀滅如此龐大組織的居然是單純的天災?未免太令人覺得不自然了。
“這并不是譬喻喔,兩位淑女。他們是箱庭裏唯一且最龐大又最恐怖的天災也就是一般被稱爲‘魔王’的家夥們。”
這時候,飛鳥和耀意識到了,黑兔當初提起魔王爲什麽是一副咬牙切齒而又驚懼的模樣。也明白了黑兔和仁子把她們召喚到箱庭世界的目的——爲了重建沒有名字沒有旗幟的共同體“noname”。
事已至此,對于這個野獸般男人的話語沒有了興趣。
“原來如此,我們稍微了解情況了。”飛鳥很不客氣地打斷喋喋不休的賈爾德,仿佛這個粗魯男人再多說一句,少女就要忍耐不下去了。沒有人會耐心聽這個人洋洋自得的炫耀自己嘲諷他人,尤其被嘲諷的人還是少女眼裏的同伴。
強壓下被插嘴的不悅,賈爾德硬是擠出笑臉,客客氣氣地說道:“那麽兩位淑女一定做出最明智的判斷了吧?比起無名老土,還是來我的共同體更有發展前途。以兩位淑女的能力,一定能找到大展才華的機會。”雖然嘴上這麽說,誰知道這個男人心裏是怎麽想的。說不定懷着将少女收爲禁脔的邪惡想法。
“嗯,我決定了……加入‘noname’。”飛鳥微笑着說出了最殘酷的話。對于埋頭掙紮的仁子卻像是天籁之音,她不由興奮地看向少女,得到了肯定的溫柔眼神。
賈爾德臉上的笑容凝固了,還沒等他發難。
飛鳥緊接着用詢問式的語氣對耀說:“耀也會一起來的吧?”
“嗯,要和朋友在一起。”三無少女平淡的回應,語氣卻堅定無比。
“我說……你們這群臭婊|子!”賈爾德被少女們的态度激怒了,再也忍受不了怒氣。一把掀開桌子,就要發難。就算是欺負幾位手無縛雞之力少女的行爲,這個野蠻的男人也能不假思索地做出來。
“閉嘴,你這個惺惺作态的虎紳士,給我乖乖趴下。”飛鳥難得厲聲喝道。話音剛落,賈爾德真就像是死狗一樣趴倒在地。一股無形的力量控制了他的身體,讓他被迫做出了自認爲有失尊嚴的羞恥動作。這就是飛鳥的恩賜,支配他人的力量。也正是大小姐對那個言聽計從的世界厭倦的原因。
“呐,耀,還沒向你展現我的恩賜……雖然是很醜陋的能力。”飛鳥神情冷淡,好像完全不在意這個暴力的男人。反而柔聲對耀說着,臉上浮現無奈的表情。
“雖然不了解所謂的‘恩賜遊戲’,不過把共同體的存亡作爲賭注應該是很罕見的事吧?仁子妹妹。”飛鳥似乎想到了什麽,轉頭問道。
“是……是的,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
少女露出了勝券在握的表情:“沒錯吧?連剛造訪這裏沒多久的我們也知道這點程度的知識。正因爲具備‘主辦者權限者’對共同體間的戰鬥擁有強制力,他們才會被當成‘魔王’畏懼。至于沒有這份特權的你是靠着什麽方法,才能一直強制進行賭上共同體本身的大型競争呢?請你告訴我吧?虎紳士!”
賈爾德蓋斯帕雖然露出似乎很想慘叫的表情,他的嘴巴卻不顧他的意志自行動了起來。
這時,周圍的人們也開始察覺到這個異常反應的原因。
是因爲這名女性,久遠飛鳥的命令……讓人絕對無法違抗。
“強……強制對手的方法有很多。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綁架對方共同體的女人小孩并以此脅迫。至于不吃這套的對手就先放一邊不管,等到慢慢吸收其他共同體後,再把對方壓迫到不得不接受遊戲的狀況上去。”
“嗯,我想也是那樣吧。是個很符合你這種小人物風格的穩固方式,然而借着這種違法行爲吸收的組織會願意順服地在你手下工作嗎?”
“我們從各共同體裏都抓了幾個小孩當人質。”
飛鳥挑起一邊眉毛。雖然表情和發言都沒有表現出來,然而她散發出的氣勢卻微微透着厭惡。就連對共同體沒什麽興趣的耀也似乎很不快地瞇起了眼睛。
“是嗎,真的是邪魔歪道呢。那麽,那些孩子們被你關在哪裏?”
“已經殺了。”
現場的空氣瞬間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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