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爲什麽要做出這樣的事!”上條麻美怒氣沖沖地對着上條刀夜說道。從阿瞳那裏聽說了前因後果,而她決定去把事情弄個明白。終于在另一個海灘找到了她的父親——天使墜落的發動者。
上條刀夜愕然,一副茫然無知的樣子,反問:“麻美,怎麽了?發生什麽了?”
“我說,爲什麽要利用魔法這種東西。”麻美平日裏老好人的溫柔臉龐現在被怒意充斥着。她不能想象,自己的父親居然是造成世界大動亂的罪魁禍首。
上條刀夜一愣,像是明白了什麽,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失落。他一邊在海岸走着,一邊用輕輕地、像是忏悔的語氣說道:“看來被你發現了啊。”跟在他身後的麻美不能理解從他的背影裏流露出的孤獨。
“是啊,沒想到我最敬重的老爸居然會做這種事。”
“呵呵,該從什麽地方說起呢。”麻美口中的“敬重”兩字,似乎讓上條刀夜的心情好了一些,隻是笑着,開始了他的故事,“你還記得小時候發生的事嗎?”
麻美有點跟不上他的跳躍性思維,疑惑的問:“嗯?什麽意思?”事實上,她根本沒有過去的記憶,此刻也隻能糊弄過去。少女不明白自己的過去,跟老爸釋放這個魔法有什麽關系。
上條刀夜沒有在意,自顧自地說着:“你可能忘了。不過我記得一清二楚,或者說一輩子都忘不了。”從上條刀夜臉上浮現的是悔恨、痛苦的感情,是對于自己孩子遭遇不公待遇而無能爲力的父母最沉重的痛苦。
“你一生下來就不是那麽幸運。那時候,你被幼兒園的孩子們叫做‘掃把星’、‘黴運女孩’,一個朋友也沒有。這樣還好,那時我和你媽媽以爲隻要等你長大了,狀況就會變好。結果每況愈下,甚至連周圍的大人們都開始覺得你是個‘不幸’的人。電視台把你的經曆作爲靈異事件報道,大肆地宣揚你的不幸。”
“那時候,我和你媽媽很害怕。不是怕所謂的‘不幸’降臨我們一家,而是擔心那群迷信的人們終有一天會傷害到你。是的,那個醉漢用酒瓶砸你洩憤的事,我還記得很清楚。我永遠忘不了從你額頭流下來的鮮血,和那個人仇視的眼神。”上條刀夜隻是平靜地說着,但是身後的夕陽仿佛将世界染成了地獄的顔色,這個男人像是被火焰燃燒着。
“後來我們決定把你送到學園都市,希望在科學的環境裏,你不再受到不公的待遇。不過看樣子,即使在那個地方,迷信一點也沒有減少。你在信裏一直說着自己的不幸生活,我和你媽媽隻是看着就覺得難受。所以,我才會走到這一步。”
上條麻美捏緊了拳頭,臉上浮現的是上條刀夜從未見到過的神情。
“但是,那又怎麽樣?”麻美一字一句地說道,陽光不能照亮她的全部,在她臉上留下了陰影。
“嗯?”
“我有抱怨過哪怕一句嗎?對着不幸的生活?!”麻美像是怒吼地喊出了這句話。讓上條刀夜震驚于她那堅強的神情,好像完全沒有被以前痛苦的生活所傷害。
“是的,因爲不幸,我受傷了,失憶了,在醫院裏住了好多天。”
“但是,因爲不幸。我遇到了我一輩子最珍視的人,無論如何也想在一起的人。我很高興能幫助他,而不是僅僅在他身旁默默地注視。所以,哪怕用我的所有記憶來換也好,用我的生命來代替也好。這是我最幸運的不幸。我,名字叫做‘上條麻美’的女人,此時此刻是幸福地被他愛着啊!”
上條麻美撕心裂肺地喊着,把自己心裏的情感完完全全地告訴家人。兩行熱淚,仿佛能沖走不幸生活帶來的所有痛苦、怨恨、掙紮、糾結、憤懑,隻留下人類最爲真摯的名爲“愛”的感情。
上條刀夜明白了,這個孩子确确實實已經獲得了“幸福”。最後,帶着釋然地一笑,這位父親放下了心中的牽挂。
天使墜落事件終于告一段落。
神裂火織、上條麻美,這兩個相似的女人,擺脫了“幸運”與“不幸”的魔咒。在神上瞳看來,麻美最近溫柔了很多,當他大大咧咧把心裏話說出來的時候,果然還是挨了一拳頭。他沒發現神裂看他的眼神愈發不對勁,他大概已經忘記在與神之力戰鬥的時候對少女說過類似表白的話。麻美注意到了,看這家夥茫然又蠢萌的樣子,覺得好氣又好笑,努力和神裂搞好關系,因爲搞不好這位女魔法師會變成第二個“佐天淚子”。
需要向清教的最大主教彙報,神裂打算動身。臨走時,又是對神上瞳一通感謝。她覺得虧欠少年的越來越多了。每一次都承蒙他的善意,無以爲報。懷着複雜的心情,她戀戀不舍地告别。
米夏身上的天使應該重歸天堂了。受到神之力殘留的印象,她多多少少掌握了天使術式,站在了魔法側風口浪尖。這個難關也是神上瞳幫她度過的。
因爲這女孩醒來以後,凝望神上瞳,呆呆地叫了一聲“爸爸”。
且不說麻美和神裂怪異的眼神、土禦門幸災樂禍的表情,神上瞳倒是沒心沒肺地應了下來。也許是鬼父屬性發作,決定把這位年幼的女孩當成女兒養,甚至要把她帶回學園都市。期間還引起俄羅斯成教的不滿,也不知神上瞳用了什麽手段,真讓他們放了人。
說起來,和神之力戰鬥的時候也一樣,那位天使一度用憧憬的目光凝視宛若天神的神上瞳,好像把他誤認爲天父。大概正是那一位小天使的情感殘留,才導緻米夏離奇地黏上神上瞳。這樣看來,哪怕是天使的種群裏也有笨蛋的存在啊。
用米夏的話來說:“爸爸的味道很好聞,像陽光一樣。”
當然,現在應該叫她“莎夏”了,這才是她的本名。
據神上瞳了解,這孩子是個孤兒,從小在宗教熏陶下長大,着實可憐。
麻美同樣接受了小丫頭。當她微笑着拉起莎夏的小手,後者遲疑片刻,吐出一個詞:“姐姐。”麻美稍微有些失落。
神上瞳忍不住吐槽道:“你該不會以爲她會叫你媽媽吧?怪不得大獻殷勤……”
“要你管!”麻美被猜透了心思,羞不可耐。明明隻是高中女生,卻希望小莎夏用那種稱呼,她覺得自己像是個笨蛋。這種心情,不是像小妻子一樣嗎。
土禦門元春因爲使用了陰陽術傷的不輕,神上瞳獰笑着把他扔到閻羅嘴裏修複身體。這件事給土禦門幼小的心靈留下慘痛的陰影。這兩個胡鬧的笨蛋讓人無奈,他們真是徹頭徹尾的損友。
海濱旅行圓滿結束。
神上瞳一行人踏上返回學園都市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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