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上衿衣茫然四顧,隻有虛無。
(總覺得忘了什麽。)
“衿衣……”
有人呼喚她的聲音。
她想起來了,塵封在記憶深處的東西。那時候,她有一位名叫木山春生的老師,有一群性格調皮的同學,還有一個親昵的朋友。
(絆理……枝先絆理。)
友人的容顔,浮現在她眼前。她分明聽到了友人的呼喚。
“救救我……”
(發生了什麽?)
無法理解,爲什麽呼救。
好像是一場可怕的事故,奪走了所有人,也奪走了她的記憶。害怕,逃避,不願意去回憶,劇烈的頭疼阻止着她。
“不用多想。”
一位少年闖入了她的世界。看清他清秀面容的瞬間,春上記起了一直在意的事。新認識的夥伴,以及現實記憶的最後一刻,她被少年抱在懷裏。聽到熟悉的聲音,春上釋然,一如那時被他保護的安心。
“來吧。”
春上衿衣腼腆地颔首。
意識回到現實,她迷茫地坐起來。看見周圍全是熟悉的同學,興高采烈地圍着木山老師。老師好像老了很多,隻是一個勁地笑,以前沒有見過老師笑得那麽開心,也沒見過老師笑得那麽悲傷,淚花四濺。
“衿衣!”枝先絆理撲倒她懷裏,兩人享受重逢的喜悅。
春上覺得有什麽事情要做,掙紮着下地。
神上瞳悄悄躲在角落,不願打擾師生團聚。
“神上哥哥……”春上的聲音讓人聯想到糯米黏黏的口感。
“恩?”
“謝謝……”有些害羞地小聲說道。
神上瞳微笑地摸着她的小腦袋。慣用的招數,原本用來對初春表示親昵。無論是初春還是眼前的春上,在他眼裏都是長不大的妹妹呢。
枝先絆理遠遠地看見,在她腦海裏出馊主意。
春上衿衣的精神感應聽到了枝先的心裏話:“表達感謝的話,應該‘啾’一下。”不知道因爲枝先心理年齡保持年幼,還是有意取笑。
春上看那帥氣陽光的臉龐,竟有些失神。猶豫地閉上眼,撅起小嘴湊過去。沒有嘗試過親吻的動作,少女的動作青澀無比。不過,她沒有等到預料的觸感,反而有種香噴噴的味道。詫異地睜開眼睛,發現神上哥哥笑眯眯地把章魚燒塞到她嘴裏。
少女釋然,又帶點幽怨地說:“笨蛋哥哥。”津津有味地嚼起食物。
“什麽呀。”神上瞳無奈地抱怨,湊到春上耳邊叮囑了些什麽。
春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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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以後。
item四位成員出現在這裏,不過早已人去樓空。
她們一直調查到地下倉庫,發現了泰瑞絲缇娜的屍體。
麥野沈利皺眉,說:“泷壺,能檢查一下能力痕迹嗎?”
“可以,不過……時間有點久了,要用到體晶。”泷壺理後将一種白色粉末吃下,露出痛苦的表情,眼睛用力睜開。一旁的芙蘭達有些不忍,卻沒敢阻止。體晶,這種藥物利用能力暴走,短時間增強能力,但是對理後的身體有害。說起來,這種産生和眼前的死人有些關聯呢。
“沒有aim擴散力場殘留的痕迹。”
絹旗最愛雙手插兜,踢開一塊金屬:“不用能力就能造成這種程度的破壞,超可能是……他。”
看見任務目标凄慘的死狀,泷壺有些難過地說:“他……連女人的性命都不放過嗎?”
芙蘭達出乎意料地反駁:“說什麽傻話。死人怎麽會有男女之分?我們可是暗部啊。”
神上瞳不是會被無謂的理由左右行爲的人。
“可惜來晚了。”麥野獰笑。她一直想要報一箭之仇。可惜那家夥藏得太隐蔽。
絹旗面無表情地說:“如果不忌憚一方通行的話,超可以挖掘到情報。”
“你的意思是說,我是膽小鬼嗎?絹旗最愛!”
氣氛緊張起來,如同劍拔弩張。麥野和絹旗有些不合。事實上,一年前神上瞳叛離以後,就這樣了。如果不是泷壺和芙蘭達從中周旋,絹旗早就被殺掉了吧。不知絹旗痛恨對神上瞳大打出手的麥野,還是痛恨那個一聲不吭離開的家夥。
“超沒有。盯着絕對能力者計劃,超可能找到他。”絹旗一副無所謂的态度。
“不用你提醒我。”
絹旗暗自肯定一種念頭:找到他,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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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木山春生老師生日。除了以前的學生們,禦坂美琴、白井黑子、佐天淚子和初春飾利也受邀參加。神上瞳有事沒去。後來聽說,春上衿衣調解之下,黑子和初春和好了。
神上瞳脫不開身是因爲家裏的小公主——茵蒂克絲——發脾氣了。自從上次沒帶她去常盤台,她一直沒給神上瞳好臉色看。原本喜歡窩在他的房間,這幾天卻一直跑去麻美那裏睡,看不見蹤影。小公主的拖鞋在過道裏發出的“吧嗒吧嗒”聲也少了。茵蒂克絲不是記仇的人。但是她眼看神上瞳和兩個女朋友親熱,根本不關心她,有些吃味。
不知是妹妹的心情,還是漸漸發酵的異樣感情。
爲了哄小公主開心,神上瞳被迫帶她逛街,許諾了一大堆美食。盡管裝作不在意,小公主嘴角的口水出賣了她,這隻小饞貓終于露出笑顔。
手拉手走在街上,十足的兄妹相。英俊的哥哥和可愛的妹妹,這對組合吸引到很多路人的注意。茵蒂克絲的修女服不是之前别針裝訂的漏風版本,麻美用一般的女紅手藝縫縫補補,總算勉強可以見人。不是神上瞳舍不得給她買衣服。一旦涉及宗教方面,小公主意外的堅持,将其稱爲苦修。
茵蒂克絲東張西望,對什麽都充滿了好奇心。遠處,高聳入雲的建築物吸引了她的眼球。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高不見頂的神迹呢。
“通天塔?”
“那個啊,是叫恩底彌翁的太空梯。”
“太空……梯?”
茵蒂克絲完完全全的科學盲,怎麽可能理解這種神迹一般的存在。
神上瞳隻好換種說法:“說起來和你們魔法側也有關系。那是不老不死的魔女雷蒂麗創造的奇迹,爲了發動滅世魔法終結她自己的生命。”
“騙人的吧?”茵蒂克絲顯然不信,“跟童話一樣。壞人又在拿我開心。”
茵蒂克絲不高興地嘟起小嘴,神上瞳趕忙讨好小公主。所幸她也是三分鍾熱度,很快沒在意什麽太空梯了。
“壞人,我要吃那個!”茵蒂克絲指着冰激淩的廣告牌。
神上瞳當然百依百順。帶她去那家冰激淩老店,以前和美琴黑子她們一起嘗過,味道很不錯。幹掉了十幾個甜筒以後,茵蒂克絲表示應該尋找下一個目标了。
暑假期間,漢堡店的生意很火爆。
神上瞳和茵蒂克絲進去的時候,已經座無虛席。正值飯點,幻想有人恰好結束用餐讓出位置也不太現實。神上瞳有些憂傷。這時候,茵蒂克絲在不遠處興奮地招手,喊道:“這裏這裏!”
神上瞳坐定,才發現這裏原來是有人的。
紅白巫女裝的少女,安靜地趴在桌子上。看不見正臉,柔順的黑發瀑布似的散開,引發對美女的猜想。更引人注目的是散落一桌漢堡包的包裝紙。
(這家夥,到底吃了多少個?)
“沒事吧?”神上瞳關切地問,看她不太舒服的樣子。
“沒問題。”少女頭也不擡地回答,對眼下的情況簡單地闡述,“撐到了……”
聲音斷斷續續,看樣子是不喜歡說話的類型。
她忽然擡起頭來,露出精緻俏麗的臉蛋。不光是美女,應該是超級大美女才對。
“一個漢堡三百元,點了十二個。”
“然後?”
“身上隻帶了三千六百元。”
茵蒂克絲聽得雲裏霧裏,忙着做算術題的時候,神上瞳明白了少女的意思。
“路費多少?”
“一百元乘電車。”
他掏出一枚硬币,放在少女手裏。
“早點回去吧。你這樣的美少女,容易遇到危險。”
少女意味不明地看他,大概不明白爲什麽少年這麽快讀懂了她的意思,又毫不拖泥帶水地幫助,甚至像熟稔的朋友一樣提醒她。動了動嘴唇,她沒有道謝,反而在意奇怪的細節,說:“我很厲害。我是魔法師。”
茵蒂克絲像炸毛的貓咪一樣,跳了起來,喊道:“魔法師?報上結社名、所屬教派。這種含糊的說辭是什麽嘛!十字教?你這樣的打扮,要說謊也應該是精通陰陽術的東洋占星術師才對!”
在**目錄面前,這種拙劣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少女露出稍稍困擾的表情,說:“那,就你說的那個好了。”十分随便的态度。
茵蒂克絲對面不改色的少女沒轍了,不滿地嚷道:“東洋的巫女都是騙錢的嗎?”
少女無言以對,最後說道:“會還錢的。”徑直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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