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迷霧外的小巷裏。一個帶着眼睛的瘦弱高中生瘋狂地笑着:“這麽強大的威力。估計那個風紀委員已經屍骨無存了。哈哈哈,不能拯救我的風紀委員沒必要存在!”
“很遺憾,炸彈狂先生,啊,應該叫你介旅初矢才對。”
介旅初矢被吓了一跳,慌裏慌張地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沒有一個人受傷啊,在那張爆炸中。”神上瞳燦爛地笑着。
“這不可能,明明是我的最大輸出……”介旅初矢說到一半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趕緊停了下來。
“嘛,你承不承認什麽的,根本就無所謂。”神上瞳冷冷地說着,一步步地接近,“真是人渣,連那樣的小女孩也要利用。”
“錯的不是我!對,是那些風紀委員!如果他們能拯救我的話,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了。我要報複!我要把自己受到的屈辱千倍萬倍地壞給他們!”介旅初矢好像一個瘋子一樣咆哮道。
“哦?”神上瞳好像是看到什麽有趣的玩具一樣笑了,“來試想一下,那個女孩的慘狀吧。嗯,那個孩子的四肢都被炸飛了,隻有軀幹和腦袋還留着,朝着你的方向,看着。那個孩子可是因爲你而死的。她的眼裏殘留着死前的不甘與無辜。即使是這樣,你也認爲這與你無關嗎?”
隻是想想那樣的場景,恐懼、憐憫就湧上心頭。介旅初矢冒了一身冷汗。
“明明擁有這樣的力量,卻隻能像蝼蟻一樣匍匐,把莫名的罪責歸咎于旁人,而不能看清自己内心真正恐懼的事物。”神上瞳用嘲諷的眼光看着介旅初矢,好像在看一隻動物,而非人類。
“不要用這種眼光看着我!你的眼神,和那些欺侮我的不良一模一樣!”介旅初矢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掏出一把鋁勺緊緊地攥着。一副要發動能力的架勢。但是,這麽近的距離發動能力,自己也會死!他眼睛裏全是不甘、恐懼、憎惡、絕望,像是最卑微的人類對自己的蔑視。
“有趣,真有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神上瞳張狂地笑了,“如果有勇氣的話,就引爆了炸彈和我同歸于盡。爲你這蝼蟻的一生劃下唯一像是人類的落幕。隻有這樣的劇本才能感到我愉悅。”
“從将炸彈交給那個女孩開始,你已經不是人類了,而是名爲介旅初矢的魔鬼。”
“閉嘴!”
“怎麽樣?你看清了嗎?我才是你真正的敵人啊。”
“我叫你閉嘴啊!”介旅初矢留下了悲恸的眼淚,好像是人性最後的悲吟,引爆了鋁勺。
“轟”的一聲,血肉橫飛。
而神上瞳隻是靜靜地站着,眼看着碎肉穿過了自己的身體。飛濺的血液甚至不能在他神上留下一絲痕迹。眼鏡的反光,好像隐藏了他的所有感情。他的的眼神中隻有冷靜。那一刻,神上瞳宛若魔神。
“名爲介旅初矢的人類,最後終于證明了人性的惡。這個世界勢必會留下你活過的證據。”神上瞳取消了,靜靜地擡頭望向天空。也不顧鮮血浸透了他的鞋子。
“哥哥大人!你到底做了什麽?!”白井黑子震驚地看着這宛若人間地獄的一幕,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一天,白井黑子總算看清了這個世界。
仿佛日常的世界奔潰了。
她的哥哥,一直以來被她憧憬着的哥哥大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劊子手。明明那麽的溫柔,隻要看見他的笑容好像連心靈都被清洗了。雖然能力遠遠比不上哥哥,但是黑子就是懷着總有一天我也能像哥哥大人一樣耀眼的心情,一直努力着。身爲風紀委員,不斷地與黑暗勢力做鬥争。
盡管常常從獲救的人們那裏收獲到感謝,但是黑子隻是笑着,在心裏明白這遠遠不夠。她想要的并不是正義的化身什麽的東西,也并不是想要成爲人們的守護者。黑子并不能搞清楚自己的心思,或許連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想追求什麽。但是,如果能像哥哥那樣,用陽光的笑臉溫暖周圍所有的人,那一定是很幸福的感覺吧。
就像她當初被溫暖了一樣,被哥哥大人救下來的那一刻。
然而,這一刻,留給她的隻有冰冷。
陰暗的小巷裏,全是橫飛的肉末與溫熱的鮮血,好像是給予惡魔的虔誠的獻祭。
然後,在血腥的世界裏站着他的哥哥。帶着全然不同于往日的冰冷的表情,殘酷的眼神完全沒有殺人以後的罪惡感或愧疚感。
神上瞳微微側着腦袋,譏笑道:“給予罪無可恕之人死亡的懲罰,你不覺得的這很美妙嗎?這,簡直是神的作爲!”
無法理解。
名爲白井黑子的少女無法理解他說出的每一個字。
“诶?我可不是殺人兇手。說起來,這家夥是自己引爆了炸彈而死的。”神上瞳用極其平淡的語氣說着,好像在說明天早上應該吃什麽一樣。
“賜予自己死亡。對于罪人而言,已經是再仁慈不過的死法了。”神上瞳的嘴角稍稍彎起。沒錯,他在笑。
白井黑子終于明白,眼前的男人,毫無疑問是魔王!
“我的妹妹哦,僅僅如此就覺得恐懼,未免太早了。”
“讓你看看吧,新世界。”
漩渦顯現,白井黑子呆若木雞,絲毫沒有反抗便被帶入了的世界。
神上瞳張開了雙臂。在他身後是另一片天地,彩霞,飛鳥,夕陽,多麽絢爛美麗的景象,那一定是天國的顔色。那一刻,他就像是新世界的神!
白井黑子看清了這個世界。
屋舍俨然,人群熙攘,更有雞豚狗彘之聲。好像是世外桃源,又像是世人幻想中的烏托邦。每個人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可以預見他們的幸福。是的,他們很快樂。本來是很美好的一件事,但是白井黑子隐隐覺得哪裏有點不對。
黑子心裏升起不祥之感,扭頭看向神上瞳。他的腳下匍匐着一名衣衫褴褛的蒙面人,記得是前天劫匪中的一員。三天以來沒有進食,那名男子氣息奄奄,雙眼無神,将不久于人世。
神上瞳雙眼散發出紅光,印着線條分明的飛鳥,盯着那名劫匪說道:“我寬恕你的罪惡。來吧,從現在開始,對我惟命是從,然後幸福地生活。”
的魔力入侵大腦。虛弱的男子,眼睛裏冒着紅光,迸發出不可思議的生命力。
神上瞳推了推眼鏡,指向遠方,說道:“和你的前輩們一起去建設吧。”那裏,人們如火如荼地搞建設,以期創造一個美好的世界。他們臉上全是灰塵汗水,但是洋溢着幸福的喜悅。
新生的劫匪笑着,奔向了遠方。踉踉跄跄、竭盡全力地奔跑,仿佛在透支生命。
“一年以來,我處決了無數惡人,将他們送到這裏。看到沒有,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快樂地生活着。因爲我賦予了他們快樂的本能。而我則被奉爲神明。不,應該說我在神之上。即使是所謂的神恐怕也做不到讓所有人幸福吧。正因如此,我才以神上爲名啊!”神上瞳狂妄地說着,仿佛墜入魔道的狂徒。
黑子看着他,看着他扭曲的臉。感覺全身都沒了力氣,癱軟在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這個男人,居然用這種扭曲的方式創造了這樣一個世界!開什麽玩笑?用絕對命令的方式讓人感到幸福。這樣虛假的幸福……怎麽可能會被接受?!毫無疑問,這個男人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錯誤的。或者說這個男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不要開玩笑了。這個男人所代表的絕對不可能是正義。他将扭曲的感情強加于全人類,并且病态地獲取快感。隻有他是罪惡!他的内心比世上任何一個人都黑暗,自诩爲正義的暴行才是真正的罪無可恕啊!
但是,沒有痛恨的感覺。
黑子總算明白,自己一直追尋的并不是正義。假如是的話,絕對無法容忍這個男人的所作所爲。原來如此,一直追尋的是……
淚水從黑子的臉頰上淌下,原本堅毅的少女的容顔卻變得軟弱無比。黑子似乎做出了什麽決定。
“我想要的,隻是一直和哥哥大人在一起啊。”黑子帶着哭腔,用含糊的聲音說着。是的,最單純不過的少女心思。就算眼前的男人怎麽可惡,還是深愛着他。因爲他而選擇了成爲正義,那麽,爲了他哪怕墜入地獄也在所不惜。名爲“白井黑子”的存在,就是這樣是個愚蠢的女孩啊。
“呐,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嗎?”神上瞳換上一副溫柔地表情,手指輕輕從少女的額頭劃過,撩起她那淩亂的劉海。
“我愛你啊,我的妹妹。”
注::瞳術神威改造的空間,一年來神上瞳聚斂人力物力,配合geass(魯魯修)将其改變成“所有人都能感到幸福”的世界,如同舊世紀空想社會主義者的試驗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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