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你看到了一些不好的東西呢。”

神上瞳肆意地笑，劉海随風拂動，狂放不羁。被人觸及最深處的秘密，反而讓他收起平靜的僞裝，盡顯癫狂本色。他嘴角揚起，浮現邪魅地笑容。修長的手指拂過雙眼的瞬間，血紅色的萬花筒寫輪眼赫然具現。

“月讀！”

瞳孔裏的風車急速旋轉。

食蜂操祈産生了一種靈魂被抽取的錯覺。恍惚中，天旋地轉，景色幻變，沒有了常盤台的鳥語花香。這是個充斥着紅色和黑色的世界，仿佛老舊的黑白照片一樣讓人心生凄涼。天上，血色的夜。悲慘的月光照耀大地，這到底是怎樣一個讓人驚懼的世界。

神上瞳張開雙手，宛若飛鳥擁抱天空的姿勢。

“歡迎來到的世界，而我，是這裏唯一的主宰者，空間、時間、質量，全部由我來支配。”

食蜂再看向神上瞳的雙眼。血紅色的虹膜，黑色勾玉連成了飛镖的形狀。這雙被詛咒的眼睛流露出讓人驚悚的氣息。

“不必緊張，有些話我不想讓美琴聽到。”

（這是……瞳術？）

雖然食蜂操祈不能理解這種非科學的東西。不過她認識到這是和她的心裏掌握類似的力量。她清楚神上瞳有空間和斥力相關的能力，卻從未聽說過幻術的存在。對神上瞳發動的超能力完全失效，反而中了對方的幻術。這讓她倍感無力的同時，覺得恐懼。

“之前，你說的沒錯。你傷害她，我會因此生氣。我很清楚，我是個無趣的人。隻能從别人身上發現樂趣。從某種意義上講，你和我是同類。随意扭曲别人的命運，别人的思維，這都無所謂。隻有那個女孩，不容被傷害。”神上瞳這樣鄭重地說着，眼神流露出悲哀。

坦言美琴在他心裏的地位，明明知道會讓眼前的女孩受傷，一無反顧地将心裏話說出口。長痛不如短痛，這樣的話，她會明白愛上他是個錯誤。

食蜂看着那張猙獰而可愛的臉，不知道爲什麽心裏的恐懼一下子消失了，隻覺得悲傷。一年前那時候也是一樣，他爲了零陷入瘋狂。不知道爲什麽，食蜂羨慕起英年早逝的那位好友，因爲她能作爲禦坂美琴的影子，被他真摯地愛着。

神上瞳話鋒一轉，詭異地笑。

“隻有你看見我的真實，真是讓我興奮呢。那麽，來做一些有意思的事吧。”他雙瞳中的飛镖開始飛速的旋轉。

食蜂操祈隻覺得眼前一黑，視覺再清晰時，隻看見無數個自己被綁在十字架上。低頭看自己，如出一轍，雙臂展開，被綁得死死的。這種能從眼中看見自己的感覺十分奇怪。但是，從每一個自己身上傳來的五感又不似作假。

每一個食蜂，每一個十字架，面前都站着一個神上瞳。神上瞳壞壞的笑道：“呐，如果我對你做出一些壞壞的事，也沒人會發現哦。”

“什，什麽？！”食蜂被吓了一跳，僅僅是腦補就被緊張、羞惱的心情包圍。

神上瞳隻是輕輕一劃，常盤台的校服自上而下被分成兩半。上衣敞開，食蜂那傲人的雙峰已經暴露無遺，随着少女的喘息上下起伏。

無數個食蜂操祈就這麽在眼前的男子面前暴露了身體。這種感覺讓食蜂幾乎羞愧緻死。

如果神上瞳做些情侶間的親密動作，她還能溫順地接受。但是他隻是冷漠地看着，像是看一件展覽品，仿佛羞辱一般。誰能想到平時高傲地常盤台女王會被一個男人這麽粗魯的對待。光是這種反差，就讓食蜂被一種怪異的情緒籠罩。

被心愛之人惡劣對待，造成純情的少女最爲慘痛的心傷。食蜂顫抖着閉上眼睛，兩行清淚滑落。哀莫大于心死。蒼白的臉蛋，再沒有多餘的情緒。

等待了許久，沒有意料中的欺侮。

她忍不住睜眼，景象突然一變，又回到了現實。周圍那些個被控制的學生還在忠誠地等待她下命令。她緊張地低頭檢查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無損，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夢境一樣。隻有腦海裏時時回憶的觸感才證明那是真實。

“能力名，生效所需時間03秒，強度三十個精神單位。綜合評定，level5超能力者。”在幻術中戲弄了她的男人，不知什麽時候捧着文件夾開始記錄數據。

（難道……刺激我隻是爲了測試？）

食蜂操祈不得不承認他是自己的克星。原本的常盤台女王居然像個小女孩一樣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根本連和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美琴這個旁人看得不明所以。食蜂一直在發呆，神上瞳卻開始檢測數據。美琴緊張兮兮地盯着神上瞳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雖然已經見過好多次，還是被萬花筒寫輪眼驚豔到了，确認神上瞳神志清醒沒被操控，大聲地質疑食蜂：“喂，怎麽回事？食蜂操祈你不會對他做了什麽過分的事吧！”

神上瞳輕笑一聲，說：“她沒做什麽，反而是我……總之，我的任務完成了，告辭。”不知道爲什麽，神上瞳似乎有點着急離開。

食蜂操祈眼神遊離，隻是小聲地應了一聲。

而禦坂美琴則大大咧咧地告别，囑咐他不要忘了下午的見面會。直到最後都沒弄明白。不過她感覺的出來食蜂喜歡這家夥，這家夥好像沒什麽反應，倒是對自己……想到這裏，她沒由來地竊喜。疑問什麽的全被抛之腦後。

神上瞳快步離開，直到脫離了二人的視野範圍，才痛苦地用手捂住左眼。一行血淚從眼眶中流出。

“對于現在的我來說，使用月讀已經很勉強了。”

之前的快步離開，正是怕她們無謂的擔心。

“萬花筒寫輪眼的使用，果然對視力影響很大。”神上瞳試着挪開手，感覺視線都模糊了。如果不是熟悉小祈的聲音，恐怕都認不出來。因爲，現在的他連她的模樣都沒辦法看清了。

神上瞳微微揚起嘴角，形成一個美麗的弧度。想起小祈那副羞赧的樣子，簡直要笑出聲來；想到她花落的眼淚，忽而覺得壓抑。要說對她沒感覺，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無論是小祈還是美琴，都不能被卷入黑暗。所以哪怕傷了她的心，也要讓她遠離自己。

（果然，她們是我的天使啊！）

這樣想着，神上瞳擡起頭來，眯着眼睛望着天空，露出舒心的微笑。

（所以才應該遠離我這個惡魔。）

注：：萬花筒寫輪眼的瞳術之一，幻術的空間、時間全部由施術者主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