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木刀破空而來,徑直向着風逝松青的光頭而去。那撕裂空氣的爆鳴聲讓比那名居天子臉色大變,卻依然改變不了風逝松青一臉的微笑。就好像那個表情已然凝固在了風逝松青的臉上一樣。
風逝松青舉起手,隻是并着手指向前一推,指尖就已經撞上了那襲來的木刀。緊随而來的不是手指骨斷裂的聲音,而是一聲奇異的悶響。
就好像什麽東西被利刃切開了似的。
“老夫有點相信你說的話了,你的渾身上下無不透露着一股銳利的劍意。如果不是你以人形示人,老夫也許早把你當成一柄絕世的利劍。隻不過,你隻有劍意,卻沒有靈魂又怎麽當得上是一把劍?”
魂魄妖忌從一邊的樹林中走了出來,先前那柄襲擊風逝松青的木刀正是他丢出的,而現在那柄木刀裂成兩塊,掉落在風逝松青的腳下。
“所以我才說,我是用完即棄的東西。原本我就是個被意外制造出來的容器,用以承載一份必須的力量,最後化成一個媒介,把所有的力量都注入舞台的主角身上。正因爲是容器,是媒介,所以靈魂這種東西,沒有。”
風逝松青看着魂魄妖忌,依舊是春風一樣的笑容,并沒有因爲魂魄妖忌攻擊他而産生任何的負面情緒。說一句可笑的話,那就是風逝松青此刻隻能給人一種滿滿的正能量。但這也恰恰是最奇怪的地方。
“老夫如果沒記錯的話,你這後生可是有妻子的人,你的結發之妻呢,你的孩子呢?這一切難道是一個容器,一份媒介擁有的嗎?”
“她們不屬于我,她們屬于那個在人間之裏戰死的小夥,他有個名字,他不是容器,他不是媒介,他就是他。”
“但他也是你。”
“他是我的靈魂,而在不久前他離開了我。所以我依然是容器,依然是媒介,我的命運依然握在那個創造我的人手裏,我隻是體現的木偶,命運早已經注定了。”
“創造你的人是誰?”
“他是淩駕這三千世界的魔頭,千千萬萬個世界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然而就在魂魄妖忌強忍内心的驚濤駭浪想要繼續詢問下去的時候,風逝松青的身體突然發出了一陣強光,那光模糊了風逝松青的身體,模糊了風逝松青的面頰,模糊了風逝松青的一切,以至語言。
緊接着,比那名居天子手中的绯想之劍也閃爍起了奇異的光芒,那光不似白光,卻熾亮得像是白晝下的陽光,仿佛千萬種色彩在那其中閃爍着,綻放着。原本就因爲風逝松青與魂魄妖忌的對話而半天沒回過神來的比那名居天子因爲绯想之劍的突變而吓了一跳,但那绯想之劍卻在那一刻,化成液體進入了比那名居天子的體内。
“诶!!!!!!!這是怎麽回事!!!!!!!!”
比那名居天子覺得自己有點不能接受绯想之劍的變化了,這樣變成一灘液體的劍還能夠使用嗎?但是魂魄妖忌卻已經忍不住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因爲風逝松青居然把所有的力量都注入了绯想之劍,從而彙聚到了比那名居天子的身上。
雖然那力量似乎并不是純粹的提升,但比那名居天子必然發生了質變,就在那短短的時間中。
聯想到雲飛的安排和風逝松青的話語,魂魄妖忌心想:難道這個不靠譜的小家夥真的是什麽舞台的主角嗎?看着......真的不像。
“喂!小子!我的劍沒有了!你看我現在是不是能不訓練了!”
這個時候,魂魄妖忌聽到了比那名居天子那有些不禮貌的聲音,原因爲比那名居天子會因爲绯想之劍的變化而苦惱,卻不想這個家夥反而因爲绯想之劍的消失而認爲這正是一個偷懶的好時機。
她到底行不行啊?魂魄妖忌的心中也有些疑惑。
不過比那名居天子想要偷懶的要求毫無疑問地被拒絕了,而拒絕她的,卻不是魂魄妖忌。
臉色有些陰沉的雲飛快步走到了魂魄妖忌的身邊來。他不知道自己後來是怎麽從那個空間中逃脫的,隻是再次蘇醒後發現自己依然在愛麗絲的房屋中,而且立刻就察覺到了比那名居天子這裏的變化。
可以說,風逝松青變成光與绯想之劍融彙起來的那一幕,雲飛沒有遲到。而這種被人橫插一手的感覺,讓雲飛開始懷疑,自己真正應該面對的敵人是不是就這樣浮出了水面。隻不過對方做的事情卻恰恰好對雲飛的計劃有利,這又讓雲飛有些拿捏不準。
一個莫名其妙的炎魔,一次莫名其妙地插手,一次莫名其妙地被幫助。雲飛發現這些東西或多或少都有些關聯,但卻始終找不到應該貫穿一切的關鍵,唯一可以看得出的是對方似乎也希望雲飛的計劃達成。
而且是盡早達成。
爲此,對方甚至布置了許多讓雲飛都沒有來得及發現的棋子。雲飛相信風逝松青的存在隻是其中之一,而剩下的棋子究竟有多少,根本無從而知。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讓绯想之劍的能力再次由你掌控,并且熟練的掌控。很快,不用多久,你的舞台就要搭建好了,到時候,你要好好地表演一番。”
雲飛是這樣對比那名居天子說的,而比那名居天子則是很享受這樣帶着吹捧的話語,高高興興地拍着胸脯說讓雲飛放心,但就是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随後,雲飛便打發走了比那名居天子,隻留下魂魄妖忌。
“事不宜遲了,我要盡早發動,你趕快去把幽幽子她帶到魔法之森來。等到我把紫找回來以後,就是動手的時刻。”
雲飛如此囑咐着魂魄妖忌,而其中也帶着比那名居天子不再需要魂魄妖忌訓練的意思。
才帶了幾天的徒弟就這樣撒手,魂魄妖忌沒有一點不舍。他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很快便消失在了樹林之中。而雲飛,則是向着魔法之森收容着難民的地方走去,那個炎魔的出現給了他太多的不安,他必須做好安排,否則必定是夜長夢多。
隻是,雲飛不知道的是,這樣匆忙上馬,的确開始脫離着某根一直連在所有人身上的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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