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忌一口一個亂世稱呼着在大體上依然保持着不變的幻想鄉,那個光鮮的外表在無數蛀蟲的蠶食下依然堅挺地保持着。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事态演變的殘酷,而唯獨幻想鄉沒有。
今日的幻想鄉依然歌舞升平,一片太平的氣象。
就因爲真正把持着幻想鄉的人,沒有把那層支離破碎的虛僞面紗給揭開。所以依然沒有人去嘗試着挑開最後的臉皮,各自埋藏在暗處,偷雞摸狗,卻又小心翼翼不敢讓自己的安排暴露在陽光底下。
有的地方掀起了腥風血雨,卻不能打動整個幻想鄉這張虛僞的面罩。
不過,現在也許有了些許變化。因爲,有一個不知道遊戲規則,不想要去了解遊戲規則,更不會去順從遊戲規則的角色出現了。
那個轉化了生命形态的人形開始出現了變化,似乎這個存在明白這幅泥胚模樣根本不适合踏上那個舞台。沒有多久,在這随處開始透露着腐朽的環境裏,一名新生一般的黑發少女開始了她赤身裸體的前行。
那少女的劉海遮蓋住了一半的臉頰,讓那天仙般的容貌多了幾分神秘。看上去色澤渾濁的眼眸更是帶着一種别樣的美感,唇若朱丹膚若白雪,秋水爲神玉爲骨,美得有些勾人心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女的身材缺陷不少,太過于瘦削,就連少齡人該有的那份該有的飽滿都沒能達成,平平坦坦,似乎拿來當砧闆都不成問題。
“那麽,就以最懦弱的人類開始吧,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到來。”
少女輕輕打了一個響指。頓時,一頭烏黑的長發柔散地披在肩膀上,而幾許發絲垂在胸前,遮擋住了那暴露在陽光下的紅顔的雛花。一股肉眼難以見到的灰色光環便向着人間之裏的方向飛去。
沒有人能夠看到少女的舉動,也就意味着,沒有人能夠制止少女的舉動。
“啊,對了。我好像還差一個戒指。”
少女像是突然察覺到了什麽似的一錘手掌,秦恩到死都沒有找回來的戒指就這樣被她順手包攬下來準備繼續尋找。似乎,那枚戒指不管是對秦恩,還是對少女,都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而把戒指壓在了身下的風逝松青,此刻卻仿佛着了魔一樣,明明已經再次蘇醒過來,卻躺倒在地上不起來不說,口中還念念有詞:“快來吧,來找戒指吧......”
“戒指裏有你們的性命,也有破碎的命運。”
風逝松青似乎是瘋了,而與他一樣快要瘋了的人卻不是少數。整個幻想鄉,很多人都已經瘋了。深處地牢之中的遠山加奈,也感覺到自己快瘋了。
遠山加奈隻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被迫着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推着前進。她早已經發現了異常,那就是瞎走的她們竟然從來不會走過曾經走過的路一樣。要知道,這一路上四處都是怪物,遠山加奈可以确定自己屬于無意識地逃跑時間比正經趕路的時間多了不下數倍。
然而正是這種無頭蒼蠅過多的走法,卻硬生生地叫遠山加奈給走出了一條路來。一條永遠都不會重複的路。遠山加奈突然明白了,也許,她和沙耶就是這樣,不斷被人通過怪物的幹涉修改着前進的方向,從而踏着别人安排好的路不斷前進。
不管那條路的終點是什麽,遠山加奈都知道不會是讓她逃離天生。
她遠山加奈,現已經徹底成爲了人家的提線木偶,被操控着一切,還讓她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反抗。自然,也可以一死了之,但那并非遠山加奈的意願。況且遠山加奈還背着一個從地牢裏接來的任務。
宮地磐夫的口信!
想到這裏,遠山加奈的身體猛地一震。
宮地磐夫曾經告訴過他,朝日月,這個家夥,在地牢之中,試圖要做些什麽,而一旦讓她做成的話,那麽,世間将會迎來黑暗的時代。如果是過去,遠山加奈還會半信半疑,甚至覺得那人危言聳聽,但看到了地牢之中如此多的怪物後,遠山加奈不得不去相信這一點。
心情極度緊張下,遠山加奈隻能去拉住沙耶的手。這個時候,孤單會讓她真的消磨掉最後的理智。沙耶的存在正好克制了這一點的發生。
“這就是依賴嗎?感覺很好。”
沙耶任憑遠山加奈抓着自己的手,有些奇怪,也有些歡喜地看着遠山加奈,卻用着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
“人,情感,這些東西完全看不完啊。我真的應該作爲一個過去的我,作爲過去的那個工具而存在嗎?還是說,我應該像人一樣,去試着擁有情感?”
一段未知時間的相處,還有一段根本沒有人知道的催化,沙耶和遠山加奈兩人的精神都在以幾乎不可能的速度,以及不可能的方向進行着轉變。如果真的要對這種變化說出個所以然來的話,倒不如說,有什麽東西,在引導她們這樣做,這樣前進。
時候快到了,雖然很假,但也隻需要假這一次就好了。
穿着衣服的怪物,用那張沒有眼睛的大臉緊盯着遠山加奈與沙耶的現狀。然而就在這時候,怪物房間的門被人用力地推開了。
進來的人,是那個怪物的主人,朝日月。
“金次,我覺得,我們應該尅開始踏出我們的腳步了。首先,讓我們來,建立起一個人類的王國來吧!”
這......朝日月怎麽會說出這種話?被稱爲金次的怪物即使沒有五官,也很好地表現出了自己的震驚來。但這個舉動卻沒有讓朝日月有什麽不滿,反而是沖動地大笑着。
“我等這一天等的好久了,新世界,一個人類能夠最終淩駕于妖怪智商的新世界就要由我的手來締造了!”
“冷靜點,這不像你。”怪物金次用喉嚨裏擠出的聲音對朝日月勸解道,“這是一項千秋大計,萬萬不可操之過急。”
“時機已經成熟了,人間之裏現在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
**裸的欲望,還有野心,統統堆在了朝日月的臉上。金次徹底震驚了,就在不久之前,這個看起來嘴臉醜惡的男人曾是最有耐心的,也是最傑出的陰謀家。
怎麽現在,那麽像個逗比呢?
“不管啦!擇日不如撞日!我們就在今天發動祭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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