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雲妃還是博麗巫女，都明白現在的情況究竟是如何。博麗巫女通過博麗家的特殊手段，把全身的靈力轉化爲黑暗。

這個做法，爲的就是破壞雲妃所建立的這個黑暗的域。可以說，現在要是不能夠破壞這個東西，那麽博麗巫女就絕對沒有任何勝算。所以，她不得不拿出這個她并不想現在就用的能力。

當靈力變爲黑暗的時候，雲妃固造的這個域就已經可以宣告失敗了。同是黑暗，博麗巫女不再會被周圍這些阻礙的東西給拖累，百分百地出力，讓博麗巫女重新有了一戰的信心。

博麗巫女的确是不可戰勝的，但那也要有一顆戰鬥的心，否則無論怎麽強大都會是失敗。

博麗巫女已經完全撇下她的靈符，如今經過轉化後她已經不需要什麽技巧，完完全全可以用遠勝雲妃乃至整個幻想鄉裏所有妖怪的力量，來幹掉雲妃。

黑暗轉變下，博麗巫女渾身似乎都染上了一層黑色似的，那狐狸面具在黑暗的印襯下，仿佛變成了擇人就噬的野獸。

博麗巫女動了，再不受環境拖累的她就像是離弦的利箭一樣，不，甚至比那個還要更快一些！幾乎是眨眼間，博麗巫女就把那原本還有一段距離的間隔扔在了身後。

雲妃在博麗巫女揮拳過來的時候，輕輕側開了身子，雲妃這突然變得輕松的表情讓博麗巫女猛的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對。

“你太自以爲是了。”雲妃貼近了博麗巫女的身邊，在她的耳邊輕輕念道。随後手掌貼上了博麗巫女的面具，硬生生地将博麗巫女摁在了地上。

“你輸了。”雲妃笑盈盈地看着博麗巫女，但那絕對不能夠稱作是笑，惡意彌漫下的笑容比什麽都要來得讓人厭惡。

“不錯嘛，托你的福，我也知道了你究竟打算怎麽去救那個妖怪了。”雲妃的話讓伺機反抗的博麗巫女一愣，随後不可避免地顫抖起來。

“你，你要幹什麽！”少見的，博麗巫女露出了弱勢的一面，但這反而讓雲妃笑的更加燦爛了。

“舍己爲人，真是好大的覺悟。但是，如果你救不成的話，我想你肯定會活在煎熬之中，對吧？”雲妃摁着博麗巫女的力道又大了幾分，就好像是要把博麗巫女摁進泥土裏一樣。

“放開我，你這惡魔！”博麗巫女那反抗的力量瞬間爆增，但雲妃已經迅速地拉住了博麗巫女腦後的那頭飾，肉眼可見的暗色光順着雲妃的指尖不斷湧進了那頭飾之中。

暗色光就像是融入了頭飾之中，再沒有看見一點。博麗巫女立刻察覺到了異樣，但是她忽然就像是被抽掉了所有力氣，就隻能這樣眼睜睜看着雲妃把這式給完成，剝奪了她拯救露米娅的最後一個希望。

“你，那些日子你真的就沒有一丁點的感覺嗎！你對我有什麽怨恨，就對着我來好了，你爲什麽要……”

“因爲我讨厭博麗巫女。”做完了事情起身的雲妃，冷笑道，“反正清除掉不穩定的妖怪不也是你們博麗巫女的責任嗎，你就安心等着一個失控的妖怪沖出樹林，然後殺死她吧。”雲妃準備離去了，看起來她已經對博麗巫女沒有了興趣。

“惡魔，你這惡魔！”博麗巫女想要起身，卻根本沒有力氣，那雙美麗的眼眸之中此時滿是血紅，往日的種種，已經随着雲妃的親口否定，徹底地破碎了。

現在，博麗巫女對雲妃有的，隻有恨。

刻骨銘心的恨！

雲妃就這樣背對着博麗巫女悲凄而仇恨的目光，消失在了博麗巫女的視線中……

“可惡，可惡啊！”博麗巫女努力地翻過了身子，隻想向前，密林的深處，還有那個等着她去救的，親人……

雲妃靜靜地走着，即使是聽到了身後的那些聲音，也毫不回頭。嘴角上挂着一縷縷不斷溢出的鮮紅色，卻已經證明了她并不像是表現出來的那樣無事。雲妃捂着自己的胸口，露出了一分苦笑。

“你這是何苦？”在雲妃的身前，不知道何時出現的八雲紫已經扶住了開始變得搖搖欲墜的雲妃。

“我裝壞人，裝的很出色吧。”雲妃的臉上盡帶着無奈的笑容，“你一直都在看着我吧？真難爲你忍到了最後。”

“不，你的演技太差了。”八雲紫心疼地看着雲妃不斷地咳血，“如果你真是你演的那種壞人，是絕不會下處處死手的。”

“是嗎，看來我真是不适合演壞人啊。”雲妃又咳了起來，“黑暗這種東西不是人類的身體能夠承受的，即使是博麗巫女的體質，也會受到黑暗的侵蝕。最後的下場，就是我這樣。”

雲妃被八雲紫攙扶着，卻仍然找不到一個平衡，她的身體就像是海浪裏的一艘小小航船，本就已經瀕臨破碎，就算有人牽引着，又怎麽能夠得以安穩？

沉沒，就是結局……

“雲妃，我有一個問題。”八雲紫沉默一會兒，忽然道。

“說吧。”

“你，是雲飛嗎？”八雲紫問着問題，目光卻沒有放在雲妃的身上，或許她早就有了答案，隻是希望從雲妃的口中聽到它罷了。

雲妃笑了笑，輕輕湊在了八雲紫的耳邊。

“不管是我，還是他，我們都是一樣地愛着你們的。”

“好吧，我明白了。”八雲紫沒有再說什麽了，因爲她們的面前，已經是她們的終點。露米娅靜靜地躺在那裏，兩眼無神卻有光，似乎在回憶着什麽。

“我自己走吧。”八雲紫松開了雲妃，她在原地晃了晃才勉強保持了平衡。

“紫，博麗的頭飾上，是我做的壓制黑暗侵蝕的術式，如果摘下來，博麗她自己是壓制不了多久的。所以，以後的事情就拜托給你了。”雲妃說完後，一步拖着一步地向着露米娅走去。

感覺到有人來了，露米娅艱難地擡起頭。

“你……雲妃？誰把你傷成這樣！”露米娅的聲音很虛弱，“不對，你，你怎麽會變成人類的？”

“呐，露米娅。”雲妃卻沒有接露米娅的話，而是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拜托你一件事情，一會兒，從我的頭開始吧。”

“你在胡說什麽？”露米娅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她感覺到雲妃的身上似乎有着吸引力，勾着她身上的欲望，讓她開始有些克制不住。

“黑暗侵蝕下，我的死相絕不會好看。所以，最後的時候，我想要一個好看一點的遺容。”雲妃倒在了露米娅的身上，“所以，拜托你了。”

八雲紫握着手中那塊雲妃交給她的紅绫，閉上眼睛離開了這裏……

在博麗神社，八雲紫重新打開了隙間，卻隻看見小靈夢一人孤零零地坐在神社的門前，手中卻攥着一條熟悉的頭巾。那以往總是笑容的臉，此刻竟是充斥着些許沉重的感覺。

“小靈夢，你阿媽呢？”八雲紫看着小靈夢，心中卻湧上了一絲不好的感覺。

“阿媽把這個給了靈夢，說是有事要和雲妃還有露米娅去一個地方，讓小靈夢在這裏守着家，等她們回來。”小靈夢拿着手中那條頭巾，回答。八雲紫立刻回想起來這是什麽。

博麗巫女的，頭飾……

“是嗎……”

八雲紫深深地吸了口氣，在體内流轉一遍後又吐了出去。雲妃漏了一點，那就是博麗巫女，本身也是一個使用術式的好手。

“阿媽說，等靈夢把塞錢箱裝滿，就是她和大家一起回來的時候。”小靈夢走向了博麗神社裏，那個始終空蕩蕩的塞錢箱……

真是，傻傻的巫女小姐，不管哪一任，都是這樣……八雲紫用折扇，擋住了自己的臉龐。

她，會回來嗎？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