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碼頭上,寂靜無聲,四周一片黑漆漆的,便是恒山派居住的船上也沒有絲毫的燈火。匆匆趕來的易水臉色難看至極,他快速跳上船艙,可裏面竟然一個人都沒有。正在令狐信着急的時候,木然間看到東北方向亮起沖天大火,令狐信馬上跳下船,向着大火之處敢去。
恒山派又一次遭難了,隻是出乎大家的意外,這一次遭難的不僅恒山,還有九江白蛟幫堂口。用齊、易兩堂主的話來說,他們今天不知道倒了哪輩子血黴了,大半夜的被幫主約了出來,可剛剛趕到,便看到一群恒山派的尼姑,兩方連話都來不及說,遠處便射來一道火箭,然後衆人所站立的地方竟然瞬間升起無窮大火,一時間兩方人馬人仰馬翻,大家都是罵罵咧咧的,更是有許多人被活活燒死。
突然間,對面恒山派弟子中間傳出一陣兵器的碰撞聲,然後便是喝罵聲,後更有很多恒山弟子哭了起來。齊、易二堂主當即就傻了,他們才剛退沒多遠,借着火光可以看到恒山派弟子,顯然她們那裏是出事了,可還不待他們去問,這邊竟然有弟子來報,發現了幫主的屍體。這下子兩方不誤會都不行了,當即就都拔出兵器,一個個紅了眼要拼命。
關鍵時刻,令狐信終于趕來了,他一出現便震住了所有人,前方交手的衆人還來不及反應,手中兵器便被令狐信一一打掉。
“大家住手……”
“令狐師兄……令狐師兄來了……”恒山派弟子紅着眼看着令狐信,儀琳更是哭的傷心無比,曲非煙走上前來,泣聲說道:“令狐大哥,剛才定閑師太被偷襲,如今身受重傷,恐怕……嗚嗚……”說着,曲非煙竟是哭了出來,令狐信暗自歎氣,馬上就撥開衆人,走到定閑師太身邊,俯身叫道:“師太,師太,晚輩令狐信!”
定閑師太緩緩張開眼來,初時神色呆滞,但随即目光中閃過一絲喜色,嘴唇動了幾動,卻發不出聲音。
令狐信身子俯得更低,說道:“是晚輩令狐信。令狐信對不起師太,沒有保護好定逸師太,有複師太所托。”
定閑師太聞之臉色悲苦,嘴唇又動了幾下,發出幾下極低的聲音,說:“你……你……你……”定閑師太受傷極重,可身上看不到傷口,和定逸師太幾乎一樣。令狐信猜到是誰所做,心裏愧疚,如今眼見定閑師太如此模樣,更是悲從心來,一時不知如何才好。
定閑師太運了口氣,說道:“你……你答允我……”
令狐信知道,這是師太要托孤了,他馬上點頭道:“是,是。師太但有所命,令狐信縱然粉身碎骨,也當爲師太辦到。”想到兩位師太的爲人和害死她們的兇手,令狐信知道自己無法爲她們報仇了,不由更加難過,淚水直滾而下。
定閑師太低聲說道:“你……你一定能答允……答允我?”
令狐信趕緊肯定道:“一定能夠答允!”定
閑師太眼中又閃過一道喜悅的光芒,說道:“你……你答允接掌……接掌恒山派門戶……”說了這幾個字,已是上氣不接下氣。
令狐信臉色平靜,他早就知道,如今也做了決定,自然不會耽誤,馬上一臉決定的說道:“晚輩答應師太,接掌恒山。從此晚輩便爲恒山弟子,尊師太爲師。”
定閑師太似是很高興,喘着粗氣,有一句沒一句的說道:“我……我傳你令狐信,爲恒山派……恒山派掌門人,恒山派弟子一體遵從。令狐少俠,恒山數百……弟子,今後就要麻煩……麻煩你……”還沒說罷,定閑師太便胸口一挺,雙手垂落,駕鶴西去了。令狐信見此,難受不已,失聲喊道:“師太,師太……”
“師父、師伯……”恒山派弟子見定閑師太西去,一個個都悲傷不已,其中很多火爆的弟子,如儀和更是直接站起來,要去殺了那些白蛟幫衆人。令狐信見此馬上收起眼淚,讓人攔住她,道:“都給我住手。”
“令狐師兄,這些人害死師伯,我一定要爲師伯報仇。”儀和紅着眼,滿臉殺氣,那邊白蛟幫也被吓壞了,恒山派掌門死在他們中間,這要是不說清楚,他們今天絕對走不了了。齊堂主馬上站了出來,誠惶誠恐的說道:“這位師太,請你不要誤會,我敢對天發誓,貴掌門的死絕對和我們無關,我們也是受了幫助的招呼才來這裏的,而且我們幫助還死在了這裏。”
說着齊堂主便讓人把幫主的屍體擡了上來,恒山派弟子雖然都是女流,可也不是笨蛋,馬上就想到是自己中計了,一個個臉色難看無比。
令狐信歎息了一聲,馬上站出來說道:“兩位相比就是人稱‘長江雙飛魚’的齊堂主和易堂主吧,在下恒山令狐信。今天我們兩派被别人算計,不僅定閑師太被害死,便是定逸師太也被殺死在白蛟幫門外……”
聽令狐信如此說,恒山派弟子是悲傷,而白蛟幫的人卻都傻了,好家夥,還不是死了一個,這可怎麽辦是好啊。
“各位,我知道這事和你們沒有關系,大家也不用擔心,我恒山絕對不會找各位的麻煩。隻是如今我恒山派掌門新喪,我一時離不開,還請各位帶領我恒山弟子趕去貴堂口,迎回定逸師太遺體。”
見令狐信都如此說了,白蛟幫的人馬上大聲保證,令狐信馬上叫來恒山大師姐儀清,吩咐道:“儀清師姐,你帶兩個人和白蛟幫的人一起回去,把定逸師太的遺體接回來。”
“是,掌門!”儀清和定閑很像,不僅仁慈辦事也很穩妥,如今定閑既然把掌門人傳給了令狐信,儀清自然遵行,這也是恒山派的好處,沒有任何的勾心鬥角。
令狐信在儀清走了後,馬上讓恒山派弟子救治受傷的弟子,另外把死去的弟子都聚在一起,一把大火便把他們葬了。在古代,火葬絕對是受人罵的,可佛門中人一般都舉行火葬,講究塵歸塵土歸土。待儀清把定逸師太的遺體迎回來後,令狐信便召集恒山派人,當着所有人的面把兩位師太的屍體一起燒了,隻留下一些骨灰,待回到恒山後再舉行葬禮,通知各個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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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艙上,恒山派幾大弟子都聚起了,令狐信坐在中間,看着手中的兩根一指長的銀針臉色難看無比。
“掌門,這兩根銀針分别是在師伯和師傅的心髒中找到的。以我們看,這就是很普通的銀針,不知掌門可知道有何人是以這種銀針爲武器嗎?”儀清看了令狐信,出聲問道。
令狐信歎了口氣,讓儀清收起了兩枚銀針,道:“此次的事情很是蹊跷。從我發現那兩個疑似嵩山派奸細的人,到定閑師太身死,好像一切都被人算中了一般。本來,嵩山派是最有可能是兇手的,尤其是那兩個奸細失蹤了,可是……”
“可是,也正是因爲這兩人失蹤了,使得嵩山派的嫌疑降低了,因爲左冷禅不可能留着他們。可要是滅口,不應該再帶走他們啊,這可是明顯的栽贓。”儀清接過了令狐信的話,爲周圍的恒山派弟子解釋道。
令狐信聽了點點頭,暗歎果然不愧是後來的恒山掌門,确實聰明。“是的。如果真是嵩山派,那就應該把那兩人滅口,這樣我們即使懷疑嵩山也沒有證據,可要是那兩個人活着,我們一派也許找不到他們,可要是聯絡武林正道,不見得就找不出他們兩個,這不是讓嵩山派很被動嗎?”
“掌門是如何想的?”儀清開口問道。
“我覺得,不管那兩人是哪門哪派的,其背後必定有一個黑手存在。大家可以想想,白蛟幫幫主,怎麽會在半夜裏把白蛟幫的人叫到這裏來?他又是怎麽知道恒山派棄船後就會到那裏去?可以想想的到,一定是有人控制了白蛟幫幫主,放出那兩個家夥讓我發現,如此我們便會分開。我在白蛟幫堂口查探時,一時不查讓其殺了定逸師太,而後他又帶走那兩個人,跑到你們那裏偷襲定閑師太。可以看的出這人不僅武功利害,而且計謀也很是不凡,他體現在你們相遇的地方埋了黃油,如果不是仔細計算過根本就不可能如此精确的。”
“那掌門可知誰是兇手?”儀清見令狐信分析的頭頭是到,馬上就問道。
令狐信臉色難看的說道:“以銀針對敵江湖少有,更别說把銀針打入人體之内,還直插心髒。此種功力不是普通人可以擁有的,而據我所知,有一人便有這份功力……”
“是誰?”恒山派弟子一聽,還真有這人啊,馬上就等不急出聲問道。令狐信見此歎了口氣,幽幽的說道:“魔教教主東方不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