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山派福建一行元氣大傷,定閑、定逸兩位師太也隻此爲嵩山派陰謀,便不再前往福建,而是返回恒山。一路上,恒山走的非常低調,畢竟她們已經死了很多人了,不願途中再生事端,盡量避開江湖人物,到得長江邊上,便即另行雇船,溯江西上。如此緩緩行去,到得漢口後,受傷衆人也好得十之六七,那時再舍舟登陸,折向北行,回歸恒山。
來到鄱陽湖畔,舟泊九江口。其時所乘江船甚大,數十人分乘兩船。白天,令狐信會和出來的曲非煙聊天,晚間便在後艄和艄公水手同宿。他的名聲要比令狐沖好上很多,起碼定逸不會叫他浪蕩子,隻是便是令狐沖也不敢放肆,他自然也不敢進入艙中。
這一日睡到半夜,忽聽得江岸之上有人輕輕擊掌,擊了三下,停得一停,又擊三下。跟着西首一艘船上也有人擊掌三響,停得一停,再擊三下。擊掌聲本來極輕,但令狐信内力既厚,耳音随之極好,一聞異聲,立即從睡夢中醒覺,知是江湖上人物相互招呼的訊号。這些日來,他随時随刻注視水面上的動靜,防人襲擊,尋思:“按說任盈盈出了少林的消息必定已經傳遍江湖了,怎麽令狐沖遇到的情況,我還會遇到。”
令狐信心中驚異,馬上就蹿到了岸上,跟着前面的兩道黑影向前行去。一直到一簡陋的院子裏,前面的兩人才停下來,令狐信看了看,馬上竄進了院子,靠近窗子,小心的聽着裏面兩人的談話。
“師兄,準備好了嗎?”
“放心,我早就已經都準備好了,隻要明天他們行到大江中心時,必定将他們一舉殲滅。”
“唉!這次我們如果能夠剿滅恒山,必定會得到掌門的賞識,到時候一定可以回到門派……”
“是啊,現在這種埋伏的日子,還真不是人過的,處處都得小心,一不小心恐怕就會沒命。”
聽着兩人輕聲的交談,令狐信臉色微變,這情景和令狐沖遇到的可不同,聽他們的談話,難道說這兩個家夥是嵩山派的奸細?
令狐信在外面監視了一會兒,發現沒人來後,馬上就打爛窗戶,在兩人驚愕的目光中,一舉拿下兩人。
回到船上,令狐信扔下兩個被他制住的人,敲了敲艙門,道:“兩位師太可休息,在下有事禀報。”
不一會兒,定閑、定逸就出來了,兩人一出來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兩人,定逸微微皺眉,問道:“令狐信,這兩個是什麽人?”
“看他們的裝扮,應該是九江白蛟幫的人。”定閑看了眼兩人,便說出兩人的來曆。隻是令狐信搖了搖頭,說道:“師太,我剛才看和兩人形态可疑,所以便跟蹤了他們,聽見他們說……弟子猜測,這兩人可能是嵩山派在白蛟幫中的奸細,他們可能是要利用白蛟幫的勢力,在大江中做穿我們的船,這樣便可不會吹灰之力消滅我們。”
“哼!嵩山派的人竟然如此狠毒。”定逸老尼姑大怒,一腳踹在其中一人身上,大喝道:“你們兩個說,你們是不是嵩山派的人?”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冷哼一聲,硬是不開口說話。定逸見此更是怒不可止,她現在可是恨死嵩山派了,連自己是出家人都忘了,當即就要狠狠毒打這兩人,不過定閑馬上攔住了她,淡淡道:“我們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們的陰謀,又何必在爲難兩人?我看我們三人現在去白蛟幫走一趟吧。”
利害!令狐信眼睛一亮,暗歎定閑好謀略。這兩個家夥不管是不是白蛟幫的人,隻要把人一交,那所有事情都解決了。如果他們是奸細又或者冒充的,那麽白蛟幫一定不會放過他們,而恒山的危難也就接觸了;如果兩人是白蛟幫派來的,那麽三人上去也告訴他們,他們的計劃被識破了,讓他們收斂一些。
說來,白蛟幫雖是一個大幫,幫衆不少,可根本就沒有什麽高手,無法和那些名門大派相比。要論真槍真刀,恒山派一派女尼足以幹掉白蛟幫,所以他們三人一去,一定會震住白蛟幫的。
“在這一代,白蛟幫的勢力應該歸易堂主和齊堂主掌管,這兩人人稱‘長江雙飛魚’,水上功夫很是了得,我等此去不可放肆。”定閑想了想,又道:“我看這次就由師妹和令狐少俠去吧,我就留下來看管恒山弟子。”
“師姐……”定逸大急,可她剛要開口定閑便打斷道:“這次的事情也許是嵩山派搞出來的,可弄不好也是調虎離山之計,如果我倆都離開了,誰又能保護我恒山弟子。”
其實大家都不是笨蛋,如果這次真是調虎離山之計,那麽留下的定閑恐怕很難有活命的機會了;如果前面有埋伏的話,定逸跟着令狐信也多一分生存的機會;如果一切所以說,定閑這個打算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可以說,定閑此計完全是希望保下定逸,而把自己置身在危險之中。
令狐信歎了口氣,看了看定閑師太,暗歎其風骨。開口道:“師太,我看我們還是棄船登陸吧。”
定閑看了令狐信兩眼,歎道:“令狐少俠,如果此事真是計謀的話,那我等棄船有用嗎?恐怕會更加危險吧。”令狐信見此隻能歎氣,定閑卻是繼續說道:“令狐少俠,我師妹的安慰就拜托少俠了,還請少俠盡力。”
令狐信見此也不再多說,當即抱拳保證道:“師太放心,即使拼上性命,我也必定保定逸師太無恙返回。”
定閑點點頭,馬上便催促兩人上路。定逸見此也隻能急的跺腳,可最後還是跟着令狐信上路了。兩人壓着那個家夥,一路直奔白蛟幫堂口。由于此時是晚上,兩人走了很快,到了白蛟幫堂口時,根本就沒有見到一個人。
見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令狐信眉頭微皺,他功力身後,能夠察覺人的呼吸,可到了堂口處,他竟然沒有發現絲毫的活人氣息,這要不是他們特意隐藏了,那必定是此處無人。想到此,令狐信靠近定逸,輕聲道:“師太,我們要小心了,這裏有些不對。”
定逸點點頭,她也看不出來了。
令狐信扔在提在手上的兩人,示意定逸師太後退一些,自己上前敲門,可剛剛敲了一下,大門竟是被輕輕推開了。令狐信見此更加确定此行不利了,馬上就抽出長劍,一臉戒備的進入堂口之中。
“竟然沒人?”快速轉了一圈的令狐信馬上停在了大廳外,可讓他詫異的是,這裏竟然沒有一個人。難道白蛟幫的人已經去埋伏恒山派了?
“啊……”剛想到這裏外面就傳來一聲痛苦的叫聲,令狐信整個人都是一震,臉色變的很是難看,瞬間就沖了出來。隻是到達門口,看到的卻是讓他雙目充血,怒不可止。
大門外,隻見定逸師太狼狽的躺在地上,她的臉色異常蒼白,沒有絲毫的血色,可身上卻看不出任何的傷口,而那兩個白蛟幫的人卻是不見了。
令狐信上前仔細探查定逸師太的氣息,可此時定逸師太竟然斷了氣,沒有留下一句話,這讓令狐信臉色更加的難看了,仔細翻看了一遍定逸師太的屍體,确信沒有任何的傷口後,令狐信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怎麽會這樣?”令狐信臉色蒼白,雙目失神,一臉的不敢置信之色,而後他突然想到什麽,馬上就蹿了起來,連定逸師太的屍體都來不及收拾,便快速的向着碼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