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了個大餡餅,差點把令狐信的脖子砸歪了,可是在他仔細翻看太極拳經後,他感到自己的鼻子快被氣歪了。
被耍了,一定是被耍了!
這本太極拳經很厚,足足有八十一頁,每一頁上都附有人形圖,演練各種動作。這些人形圖上還畫着細小的紅線,旁邊寫着文字解釋,看來應該是太極拳的内力運行之法。
此書看來已經有些年頭了,看上面的字也是古樸大氣,必定是出自名家之手。以此可以看出,這必定是張老道親自手書的太極拳經。可是,此書實在是博大精深,令狐信看了半天,拳路架勢到時會了,可一點也看不懂上面的内氣運行之法,而最讓他郁悶的是,書最後寫着‘太極拳博大精深,欲練此功當解太極之理,精通太極十三式’。
太極十三式令狐信是知道的,據說那是張老道最初創造出的太極拳,也就是太極拳的初始篇,通過太極拳經最後一句話也可以知道,不學太極十三式恐怕就無法修煉這博大的太極拳。
丫的,怪不得太極拳經這麽牛叉的武功在黑木崖這麽多年也沒有聽過有魔教之人學會呢,原來還有這麽一條,這和葵花寶典欲練神功,揮刀自宮有啥區别啊。
“唉,算了,自己去武當碰碰運氣吧,也許可以學會那太極十三式呢。”令狐信有些沒有信心,太極十三式并不是什麽高深的武學,可以說簡單至極,一學就會,可其威力也不怎麽滴,撐死了就是攻老頭老太太鍛煉身體罷了,不然那武當派這麽多年也不會放着牛叉的拳術不練,去練那太極劍了。
最重要的,太極拳是武當兩大絕學之一,雖然自己把這拳經還回去等于施恩于武當,可人家也不見得會把這麽牛叉的武學教給自己啊,孰不知那令狐沖學易筋經還得加入少林的嗎?
在終南山令狐信又待了兩月,不僅把易筋煅骨篇第一重完成融會貫通,還認真的學習了九陰其他絕學,并與自身劍法比較,可謂收獲頗深啊。
出來四個多月了,令狐信自然不會再在這裏待下去,馬上就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出了終南,一路直奔華山而去。
令狐信一路行的長安城内,看天氣已晚,便與谪仙樓中休息。
夜,房頂上輕微的腳步聲突然吵醒了正在打坐修煉的令狐信,他馬上長身而起,一把抓起了身旁的長劍,凝耳傾聽。
房頂上的聲音很輕,如不是令狐信進來功力頗有進步,恐怕還無法聽到來人的腳步聲,以此也可以看到這人的輕功内力頗爲不凡。
令狐信悄悄出了屋子,于黑暗中看到房頂上有一藍色身影正快速蹿動,一眨眼的時間他就已經翻入了後面。令狐信雖然不想多事,可好奇心人人多有,而且他自問這些年勤修武義,爲的不就是笑傲江湖嗎?如今見了這偷摸的賊人,心中自然想一探究竟,故當即也運起輕功,綴在藍衣人身後。
這藍衣人似乎對谪仙樓很是熟悉,三怪兩拐的便到了一處地下室之中,令狐信微微靠近,裏面一股撲鼻的酒香就傳了過來。令狐信多年練就的酒鼻子可是非常靈的,一聞這酒香就知道這裏面必定有好酒,看那藍衣人的樣子,必定是爲了竊酒而來啊。
“這家夥不會是田伯光吧!”令狐信卻是想到了以後田伯光爲請令狐沖特意來這裏盜酒的事情。隻是,還不容得他多想,裏面就有了腳步聲,那藍衣人很快就走了出來,隻是他的手中卻提了倆酒壇子,想來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了。
入了寶地,令狐信自然不會放過,馬上也閃身鑽了進去。隻見地窖中密密麻麻的擺滿了酒壇,初步看去幾乎有四五百壇,而撲鼻的酒香也告訴令狐信,這裏的酒絕對都是上好的女兒紅,其年份最少的也有上百年。
“哈哈,好東西啊!”令狐信大喜,馬上也學着藍衣人提了兩壇,然後快速追了出去。
跟着藍衣人的腳步,令狐信發現自己到了一處不大的民房之中,令狐信把酒壇放在牆角邊,整個人貼着院牆便蹿了上去,轉眼就到了屋頂之上。
掀開磚瓦,令狐信拿眼向着屋裏偷瞧,隻見屋裏除了剛剛進來的藍衣人外,還有着一個枯瘦的老者躺在床上。
那老者的生命明顯已經快要到頭了,隻是此時的他卻依舊讓藍衣人盜酒給他喝,看來必定是酒道中人了,隻是不知道這人是誰?如果那藍衣人真是田伯光,那這人可能就是田伯光的師傅了。
“伯光,你的修爲還是不夠啊,被人跟蹤了都不知道。”老者淡淡的聲音卻是吓了房上的令狐信,他吓了一條剛想離去卻是感到腳下生風,自己着地的磚瓦被人一擊打碎了,他整個人也瞬間掉了下去。
令狐信壓下心中的驚慌,腳底用力,身體輕輕一滞便陡然拔高一分,接着身形鬥轉,落下時已經站在門邊之處,目光僅僅的盯着那老者。
老者微微一笑,絲毫沒有爲令狐信的不請自來而生氣,淡淡的說道:“小友好高明的身法,剛才小友所用的應該是華山派旭日東升和金燕橫空的身法吧。”
令狐信微微一愣,暗歎這老者真是利害,自己僅僅用了一下輕功就被這人看出師門了。“前輩有禮,所言不錯,在下君子劍嶽不群門下二弟子令狐信。”
老者輕輕點頭,枯瘦的老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眼神清澈,目露正氣,小小年紀修爲便如此不凡,華山派的武功卻是不凡。”
“前輩過獎了!”令狐信有些汗顔,如果不是自己學了易筋煅骨篇恐怕一身修爲還到不了如此境地,便是比那藍衣人都要差一籌的。
“小子,你跟我來這裏幹什麽?”藍衣人狠狠的看着令狐信,明顯被跟蹤讓他很不爽。
令狐信笑笑,有些不好意思道:“這位大哥不要見怪,在下隻是見兄台黑夜盜酒,以爲兄台是酒道中人,所以便跟着兄台來見識一下。”
“哼,你撒謊……”藍衣人明顯不信令狐信,當即就抽出腰間單刀,令狐喜見此馬上又說道:“兄台要是不信可去門外看看,我也跟在兄台身後自谪仙樓中‘借’了兩壇好酒。”
藍衣人狐疑的看了令狐信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師傅,見他點點頭才收起單刀,走出了房間,沖着令狐信說的地方而去,發現那裏果然放了兩壇酒,當即就拿了進去,看令狐信的目光也少了幾分懷疑。
“哈哈,小友既然來了不妨一起喝幾杯如何?”
看老者相邀,令狐信也不推辭,他知道老者雖然快死了,可一身修爲卻不是自己可敵,要是他來個臨死一擊,自己絕對九死一生啊,還不如大氣一些呢。
“前輩相邀,晚輩莫敢不從。”
當即三人便坐在一起喝了起來,老者明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喝酒喝的極快,四壇酒很快就被三人喝光了,而看那老者的架勢,好似生怕死了後就沒有酒喝了一般,拼命的和兩人搶酒。
酒過三巡,老者的雙眼已不複剛才的清明,滿目的渾濁,他看着藍衣人道:“伯光,爲師教導你十三年,你也不複爲師所望,一身武學進得爲師真傳,可是爲師這點武功根本就無法橫行江湖,所以望你以後勤練不墜,不要肆意惹事。”
“是,師傅,弟子一定遵你所命,師傅你快不要說了,你不會有事的。”田伯光一臉模糊,剛正的臉龐挂着兩條淚痕,嘴中模糊不清的說道。
那老者對田伯光說完後卻是又對着令狐信道:“小友,我看你目光清正,爲人正直,小小年紀修爲便已不凡,以後一定成就非凡,還望你以後對伯光多多照顧。”
“是,前輩放心吧,小子和田大哥很是投緣,以後一定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面對一個已死之人的托付,令狐信自然是撿好的聽,而且他也知道田伯光的爲人,雖說是個淫賊,可爲人正直,也算是個不錯的朋友,隻要自己以後稍加引導,想來也不會讓他走上淫賊的道路。
“好,好,如此我……我……就放心了……”
老者吃力的說着,雙目慢慢的閉了起來,手無力的耷拉到了一旁。田伯光見此嗚嗚的哭出聲來了,令狐信也是輕歎了一聲,不知如何安慰他,隻是在旁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