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樣，蘇澤！”
夜夜飛撲到蘇澤身前，跪坐着扶住他因爲脫力向後倒去的背脊，毫不在意男人身上的血液會污染自己的衣服。
“我沒事，隻是有些痛的乏力而已，真是沒想到就算是通過消耗智力抵消了禁術的影響，最後還是要經曆一次皮膚被燒盡又重生的痛苦。”
蘇澤笑着搖了搖頭，剛剛的禁術其實是用永久扣除一點知識爲代價進行了代價豁免的，但他沒想到真理之書竟然跟他玩了個文字遊戲——雖然經過了代價豁免，但是他發動禁術所該承受的痛苦根本就一點都沒少。
說是代價豁免，其實并不是發動禁術的時候不用承受代價，而是事後會進行修複而已。
像是【沙羅曼達】這種燃燒皮膚的其實還稍微好一點，像是以大腦爲代價的【巴薩卡】、以心髒和脊柱爲代價的【王者之劍】和以全身骨骼爲代價的【天使】，想要發動絕對要做好死一次的覺悟！
可是就算【沙羅曼達】稍微好了一點，但是蘇澤也沒辦法拿它當做日常攻擊手段，發動過程中所承受的痛苦暫且不說，就算是那每次使用後都會翻倍上漲的豁免代價，也不是隻有90點知識的蘇澤可以輕易承受的！
禁術終究是禁術，強則強已，但卻隻能作爲壓箱底的絕招，蘇澤平時還是要依靠普通的魔法以及自己的人偶們進行戰鬥。
胡思亂想中，蘇澤的皮膚已經被修複完畢，新生的皮膚因爲沒經過陽光的照射，透着稍有些病态的蒼白色，在這片依靠洞頂不知名的螢石照亮的洞穴中看起來不是一般的吓人。
可是就在剛剛還很冷淡的夜夜此刻竟然沒有半分嫌棄，她緊緊的擁着蘇澤，讓他能不費力的靠在自己身上，咬着嘴唇一句話也不說。
“是不是奇怪爲什麽我會發那麽大的火？”
蘇澤又緩了一會兒，感覺殘留的痛感消散的似乎差不多了，卻沒有掙脫夜夜的懷抱，而是眯着眼嗅着少女身上的香氣随意的問着。
“都，都怪夜夜不好，如果不是夜夜的任性……”
夜夜結結巴巴的想要檢讨認錯，卻又因爲擔心蘇澤的身體不敢挪動身軀，值得胡亂的揮舞着雙手表達自己激動的情緒。
“不，你沒有錯！”
蘇澤搖頭制止了夜夜的道歉：
“不得到你的同意，我是不會使用你的力量的，這一點早在我們出發的最開始就已經商量好了吧？”
“可是硝子小姐……”
“你要明白，夜夜！這是你與我之間的事，而與其他任何人都沒有什麽關系！”蘇澤側過頭對上了夜夜盈滿了霧氣的眼睛，嚴肅道：“從硝子将你交給我的那一刻開始，無論你願意與不願意，你都已經是我的東西了！”
擡起頭看着洞頂的螢石，蘇澤仿佛陷入了回憶：
“我出身于一個老古闆的家族，不管你現在明不明白，但我所指的那個家族并不是赤羽家。”
說着他自嘲的笑了笑：“從小我就被家裏的長輩教導‘一切以家族利益爲重’啊，‘家族分配的任務必須完成’啊，‘你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啊，類似這樣的話充斥了我的整個童年。”
“但小孩子就是這樣，大人越讓他怎麽做，他越不願意怎麽做，大人越不讓他怎麽做，他越想要怎麽做。”
“比如我，從小就活在别人的陰影下，爲了别人的意志而活，結果我反而更加追求自由，自從十八歲那年跟家族斷絕了一切關系之後，我便發誓一定要憑借着自己的意志活出一個真正的自己來！”
“十八歲以前的我，屬于自己的東西少得可憐，所以對于那些屬于自己的東西便有了病态的保護欲，或許是兒時的經曆對于一個人的影響實在是太大，到了現在這種名爲占有欲的東西早就徹底無法與我分割了。”
“所以說啊夜夜，當硝子把你交給我的那一刻，你便永遠是我的了，除非拼盡了全部的血肉和靈魂，否則沒有人可以從我身邊奪走你！”
“或者在你看來這樣的我有些過分了，但是我啊，就是這樣一個歇斯底裏不可理喻的家夥呢！”
“不過夜夜，你應該慶幸現在你所見到的我是經過一段相當漫長，漫長到一輩子也不會有那麽漫長的漫長思考的我，所以我可以給你一次自己選擇的機會！”
說着蘇澤伸出了一根手指，在夜夜眼前輕輕搖晃着：
“我問你，是否願意，爲我所有呢？”
“這個問題可能關系到你的一生，所以我給你一段時間進行選擇，這樣吧，直到這次任務結束之前你都可以回答我‘願意’還是‘不願意’，如何？”
“不，”夜夜輕輕搖了搖頭，淚水如穿線的珠子緩緩從她的臉頰滑落：“我已經想好了！”
說罷，她立下了兩人之間綿延一生的誓言：“我願意變成蘇澤大人的東西，願意一輩子追随蘇澤大人，願意陪伴蘇澤大人，直到您不再需要我爲止！”
“哦？這麽快就決定了，不再仔細想想麽？一經決定可是沒有反悔的機會的哦！”
蘇澤好像一點也不意外夜夜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但他那輕輕上翹的嘴角說明他的内心可不像表面上那麽平靜。
“嗯，從今開始請多多指教了，蘇澤大人~”
夜夜重重的點着頭，梨花帶雨的臉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既然這樣，那就請一起努力喽！”
蘇澤也開心的笑了，不過他還是特意強調了一句話：
“不過有一點我要糾正一下——記住了夜夜，我蘇澤可是一個非常自私的家夥呢，拿到了手裏的東西就不會再交出去，所以并不存在我抛棄你的可能，甚至就算你想離開我也沒有機會哦！另外啊，夜夜，我把你當做朋友，當做夥伴，當做一個完整的個體，你不隻是我的人偶，更是屬于我的人，所以請正視自己在我心中的分量！”
“嗯！~”
再次重重的點頭，少女害羞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讓我們并肩作戰吧，蘇澤~”
“并肩作戰吧，夜夜！”
蘇澤在夜夜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由于夜夜已經完全向他敞開了身體，所以他的魔力在對方體内流動在不受到阻礙。
直到這時，夜夜才發現蘇澤究竟擁有多麽強大而可怕的天賦——那是對于人偶們來說，可以成倍的提升實力，堪稱改天換地的終極力量。
其名爲——“人造榮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