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中,冰冷的雨點正越發的密集。
深秋季節下起的雨使出行變成了很不明智的選擇,因爲此時的室外,不逛潮濕,而且陰冷。
在學園都市外面的一條大路上,正刮着在挂着如同忤逆與自然規律的狂風。
“诶~惡心小白鼠,拜托你不要在亂跑了好嗎。說真的,我現在真的很想把你揪出來。一下下的撕成碎片啊——”
扭曲變形的鋼筋,斷裂的瀝青路面,散落的樹葉和枝幹構成的奇異田野上,空氣中布滿着掀翻的泥土的新鮮氣息。
此時的範特,正屹立于在僅剩的一片完好的土地上,一邊揮舞着手中的巨錘,一邊發出尖銳的叫聲。
“砰砰——!”
在黑暗中,回應她的隻是一連串密集的強勁子彈。
“可惡!”
由于身旁構建的防禦性術式,這些攻擊很輕易就被激烈的風給撞開。但範特焦躁的咬了咬牙。
自從夜晚逐漸逼近後,自己所能看清的能見度就大幅度的下降,而對方在夜晚之下也能精确的把握自己的位置,瞄準自己的要害。
盡管子彈并不會對自己照成危害,但範特卻不得不防。
之前少女發出一槍橘黃色的激光中,包含着一絲自己未知的領域的“理”。盡管已經在身上追加上了好幾層的“排斥”、“格擋”“偏轉”不同意義的防禦術式,但在未知的神秘面前,範特依舊像是身穿一身布衣一樣沒有安全感。
如果少女可以憑借自身的力量連續使出剛才的招式的話,此時的自己早就已經沒有命了。
範特不禁開始陷入思索。
雖然不清楚,但應該借助兩把槍發出的攻擊。
雖然對科學側的兵器爲什麽會産生類似靈裝的效果,但這并不是範特所需關心的點。
從剛才的情況看,少女在使出那一招之後便會報廢一把武器。當時少女帶隻是雙槍,也就是說,真正意義上,少女對自己隻剩下一擊之力。
在一擊之後,就再無戰力。
也就是說,下一擊決出勝負。所以她才不斷的對自己進行騷擾性攻擊。是自己陷入焦躁,暴露出破綻嗎?
範特稍微冷靜下來後,便發現了這個事實。
想到這裏,範特冷笑一聲,所幸放棄了對周圍展開的無差别攻擊。專心于自己的防禦術式,同時保持警戒,暗暗地儲存着體力。
對方似乎也明白範特意圖,在黑暗中沉默下來。
于是,戰場上出現了一陣詭異的沉默。
許久之後,黑暗的森林中傳來的一陣幽幽的聲響。
“很久以前,一對感情很好的姐弟,曾在某一天,一起去遊樂園……”
就好像在叙述故事一般的語氣,明明不是山谷,少女的聲音幽冥一般在四周回蕩。
然而聽到這話的範特,卻無法控制的将眼睛瞪到最大的限度。
到底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個時候。
明明說着科學上是絕對是不會有問題的!即從的安全保險裝置,最新的輕量強化素材,全自動的速度管理程序!這些值得信賴的句子一個個排列在那裏!!實際上呢,還不是什麽作用都沒有起到!
“……然後,因爲遊樂園設施在試運作的時候發生了故障,年輕的姐姐和弟弟一起被弄得全身殘破不堪。被極速送往了附近的一員……”
“閉嘴……”
嘴中談吐出無比冰冷的感情,範特的肩膀正不斷的顫抖着。
然而,對方并不在乎範特的喜怒,依舊平淡的繼續叙述着故事。
“B型Rh-,這種血液在醫院的血庫内也是十分的稀有,能準備出來的血液庫存根本不夠兩個人的量。不管和什麽人、什麽地方聯系,都沒有用。最後,一直拼死忍耐等待救援的姐弟,最後的來的隻有一個醫生絕望的回答——隻有一個能得救。然後……”
“閉嘴……”
“僅存一絲意識的弟弟說了一句:‘請救救姐姐!’,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閉嘴!”
仿佛沒有看到範特顫抖的身軀一般,聲音用很無奈的口氣感歎道。
“多麽無聊的故事!”
下一刻,大量的血液通入大腦,範特大腦名爲“理智”的神經線,斷了。
“給我閉嘴!!”
範特渾身發出劇烈的抖動,狂風開始不夠控制的騷動。
其中包含,當然不可能是被故事氣氛所帶動的悲傷和恐懼,而是憤怒,甚至是在其數十倍,數百倍的東西。
那個黑袍的家夥,該死的老鼠,用了自己的過去,嘲諷弟弟的犧牲而激怒自己,如此卑鄙的手段……
“很好!很好!你成功的激怒我了,但給我記住,我會讓你——體驗必死還可怕的懲罰!!!!!”
緊接着,在黑暗中,開始湧現出一圈圈藍白色的電光。
在漆黑的夜晚中,成爲了無比明顯的指示燈。
在好像在發出:“有種你就來試試一般的樣子。”一樣不屑的嘲諷。
暴怒之下的範特,幾乎在下一個瞬間便做出了回應。
大口地進行深呼吸,像是要讓自己的力量被倍增一般,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在爲之震動,範特叫喊着揮動着手中帶有尖刺的鐵錘。
。
一個,兩個,三個……一共十個風之鈍器起被一口氣制造了出來。
連着舌頭的鎖鏈盡頭,小小的十字架免揮動出了複雜的線條,風之鈍器飛出,随後相互碰撞,散裂,形成了大型的指向性彈幕風暴。
樹木,地面,牆壁,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盡數轟碎成粉末,那道細微的雷光,在紛飛的碎石和瀝青中,失去了光芒。被這樣的攻擊下,接連堅固的重裝甲車都會被砸成一堆鐵疙瘩,更别說人能夠幸存了。
不夠!還不夠!
侮辱弟弟的信念,亵渎神名的意志,不管那一條罪孽,都足以讓這隻老鼠下十八層地獄永遠不得超生,連一根頭發留在世間的資格都沒有!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範特發瘋一樣不停的揮動手中的錘子,鈍器風暴不但沒有減肉的迹象,反而越發強勢。
比從天而降的雨點還要密集,風的鈍器形成的豪雨。
“被這點挑釁給激怒的失去理智,果然食材在戰鬥方面還是太嫩了。”
不知何時,光線一陣扭曲,那名名叫禦坂美夢的少女,站立在和風之暴雨完全不同的區域内。
冰冷的槍口,正帶着些許的雨水,對着自己發出暴躁的電光。
“你——”
微微偏轉過頭,範特震驚地瞪大了自己的雙眼。
然而,沉重的鐵錘和搖擺的鎖鏈因爲慣性,一瞬間,無法按照她的意願更改運動的軌迹。
“這次……我可是要抱着射中的打算開槍,不會因爲炸膛而出現失誤的。”
被雨水浸透的劉海緊貼着臉頰,從中透露出來的,是如同湖水一般平靜而又淡然的光芒。
此時,“瘋狂小子”的機槍表面已經出現了些許的裂痕,恐怕再過一會就會散架了,所以,美夢已經将多餘的彈夾卸掉,隻留下彈夾裏一顆高導電性的金屬子彈。
不過,需要的,也隻有一顆子彈。
“Railgun(超電磁炮)!”
伴随着一聲爆響,橘黃色的炮彈,在雨夜中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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