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條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病房中。
從周圍的設備看來,這裏應該是學園都市内的醫院,上條心想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上條是學園都市的超能力者,曾經注射過非常多種超能力開發藥物,随便被抽個血,都有可能洩漏一些莫名其妙的企業機密,當然不能送進一般醫院。
上條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
正午剛過,八月的陽光強得刺眼,晴朗的天空下,漫步着來探病的親子及坐在輪椅上讓護士推着的老先生,電視裏面的新聞主播大姊,正在報導火野神作再度被捕的消息。
病床旁的桌上放着一張活頁紙寫成的信,信上隻有一行原子筆字:‘歡迎你回來,上條當麻’,并在角落貼了一張小小的雨蛙貼紙。
我的主治醫師又是那個青蛙頭的怪家夥?上條心想,接着上條在床上放松身體,靜靜閉上雙眼。
又回到了原本的世界,天使墜落的效果确實消失了,但是有些事情已經再也無法挽回了。
自己的好友背叛了自己,殺掉了自己的父親。
“……這算什麽啊,可惡!”
上條獨自在病房裏喃喃自語。
“……這到底算什麽啊!”
上條在這個有了缺陷的日常世界中,發出怒吼,對這個已經無法回頭的日常世界,發出了痛哭般的怒吼。
而就在這一瞬間……
“好久不見了喵,阿上!你還好吧?”
令人難以置信的事發生了,背叛者土禦門元春竟然悠閑的走進了病房,而他的身旁是看到兒子醒來而熱淚盈眶的刀夜。
“……等……等等!這算是怎麽回事?”
“哈!就是怎麽回事喵!”
于是,一番雞飛狗跳之後,通過土禦門,上條了解到了自己昏迷後所發生的事情,其中包括了土禦門準備犧牲自己拯救世界的事情。
“呵,我土禦門可是卑鄙的騙子喲。”
戲谑地笑着的金發笨蛋,身上到處都包着繃帶。
“混蛋,可惡,金發。”
上條試着将枕頭往土禦門身上丢去。
“喂喂,金發可不是罵人的話啊,阿上。”
“爲什麽?你隻要一用魔法就會沒命,爲什麽還要這麽做?”
“那個喔,是騙人的啦!”
“什……!?”
“你忘了嗎?土禦門基本上就是個愛說謊的騙子。”
土禦門舉起手掌扇了扇,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我的超能力是等級0的肉體再生能力,其實就算再玩個四、五次魔法應該也是不要緊的,但是如果老實說出來的話,就會被教會要求使用魔法直到真的快沒命爲止,我可不想把自己搞得那麽累,對不起啦!”
“嗚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個瞬間,上條不禁抓起自己身上的棉被朝土禦門丢去,土禦門移動半步,輕輕易易便閃開了。
“哎呀呀,阿上,現在應該是感人熱淚的一幕才對吧?”
“少啰唆!你這家夥真是個超級大混蛋!我問你,既然如此爲什麽我還得被你海扁一頓?”
“這個嘛,要演戲當然要演得徹底啰,而且就算我說不會死,你還是會阻止我吧?你一定甯願選擇趕快沖回老家,用幻想殺手破壞儀式現場,因爲這樣就不會有任何人受傷。我可不希望自己的魔法發動到一半,就被你的右手給破壞掉。”
上條沉默不語,而土禦門見上條沒有反駁,打算強硬地把這個話題結束掉。
“令人感動的重逢就到這裏爲止吧,阿上,說真的大家這次都是九死一生呢,但是現在還剩下一個問題。”
土禦門的聲音變得有些異樣。
“這件事到底要由誰來負責?”
“……”
對此,上條沉默不語。
是不是故意的姑且不論,引發天使墜落騷動的元兇确實是刀夜沒錯,因爲這件事的關系,全世界都陷入混亂之中,幸免于難的魔法師紅着眼跑遍全世界尋找犯人,火野神作無端受到牽連而身受重傷,更慘的是掉下來的天使還打算毀滅世界。
或許刀夜必定得爲這件事情負起責任,問題是要如何負起責任?
“……畢竟我是英國清教派來潛入學園都市的間諜,基于我的立場,當教會詢問我的時候,我有義務據實回答。”
土禦門露出頗爲兩難的表情,接着說道:
“不過這樣實在挺麻煩的,土禦門基本上是個愛說謊的騙子,所以就瞎掰混過去吧!而且那位幹掉了大天使的聖子殿下也好像很不在意的樣子。”
“喂!”上條不禁開口吐槽:
“這麽随便處理這種事情,真的不要緊嗎?”
“别擔心别擔心!雖然英國清教是狩獵魔女、異端審問的先驅,要是被他們發現我說謊,免不了是一頓嚴刑拷打,但我身爲一個間諜,當然不會把這種事情放在眼裏。”
土禦門舉起食指擺了擺。
“啊,對了,阿上,我還跟你扯了一個謊,我曾說過我是潛入學園都市内的間諜,但其實剛好相反,我真正的身分是潛入英國清教調查内部機密的反間諜,所以跟英國清教說謊,對我來說根本沒什麽。”
“什……?”
“不過這一句也是謊話,其實除了英國清教跟學園都市之外,我還接受了許多其他組織機關的委托,所以我不止是反間諜,更是多面諜。”
“什麽啊!說穿了你不就是個大騙子嗎?你這家夥真的讓人不能信任!我一點也不想跟你共享秘密!”
上條抱着腦袋半認真地大叫。
“哈哈哈!”
土禦門輕描淡寫地一笑置之。
“不過,我土禦門雖然什麽欺騙說謊暗算背叛的勾當都做得出來,但對于公私可是分得很清楚的,私底下我不會把工作那一套拿出來用,阿上你可以放心。”
“……”
上條以懷疑的眼神看了土禦門好一會兒。
“啊,對了對了。”
土禦門根本沒在意當麻懷疑的眼神,他隻是慢條斯理的繼續說道。
“另外還有一個問題,阿上,天使墜落發動期間,人們被替換時的記憶在解除後,會回到原本那個人身上,也就是說假設A先生被替換成了B先生,那A先生在認爲自己是B先生這段期間的記憶,都會跑到B先生這裏來,這個規則你可以記一下,或許能派上用場。”
“也就是說……”
上條突然想到了什麽,瞬間臉色大變,但因身受重傷所以無法下床,什麽都沒辦法做的上條隻能張大了嘴看着房門口,那裏突然有個人像幽靈一樣飄了進來。
原來是白衣修女,銀發外國少女茵蒂克絲。
茵蒂克絲全身散發着一股陰郁的氣息,跟平常的個性大相迳庭,令上條不禁直盯着茵蒂克絲瞧,由于她把頭垂得很低,劉海蓋住了臉,完全看不出來表情。
“……我被欺負了。”
茵蒂克絲以泫然欲泣的表情瞪着上條。
“……我被當麻欺負了。”
“難得去了海邊,本來人家好期待的!結果去了之後當麻完全不理人家,想吸引當麻的注意,還被當麻毫不留情地攻擊,後來甚至隻是從背後叫了當麻一聲,就被當麻整個埋在沙子裏隻剩下一顆頭!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少女的嬌吼聲,讓上條想起了一些不該想起來的事。
這麽說來……
這麽說來……
對了,交代一下,在天使墜落發動期間,扮演茵蒂克絲的是藍發耳環,這代表什麽意思?藍發耳環以茵蒂克絲的身份獲得的記憶,都會變成茵蒂克絲的回憶?
上條的确曾經對着穿了修道服的藍發耳環用力把房門關上,也曾經下意識地将穿着泳裝的藍發耳環埋入沙裏……難道……上條看着茵蒂克絲。
不但泫然欲泣,而且燃燒着怒火的茵蒂克絲,露出了虎牙往上條步步逼近。
然後,她開口了:
“我絕對不原諒你!我要咬碎當麻的頭蓋骨!”
就這樣,在不幸與慘叫聲中,上條的日常生活再度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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