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某個不幸的少年


日本時間,晚上十點。

上條少年無力的站在一棟民宿二樓的陽台,海邊的夜晚就跟沙漠的夜晚一樣,由于沙灘的保溫性很差,所以即使是夏天也依然略有涼意。

這裏不屬于學園都市,這裏是外部世界,神奈川縣的某個海岸,海邊民宿‘海神’的二樓,上條的雙親跟茵蒂克絲也來了,不過睡在其他房間。

“……我都忘了,我已經來到‘外面’啦——”

腦袋依然昏沉的上條在嘴裏喃喃自語。

上條所居住的超能力開發機構‘學園都市’位于東京的西邊,由于位處内陸,所以對學園都市居民來說,大海是一種非常遙遠的東西,當然水産學校裏面也有海水浴池,但池裏跟水族館沒什麽兩樣。

學園都市爲了保護機密情報不外洩,并且防範學生被來自各方的間諜綁架,因此極力避免讓學生離開學園都市,想要獲得外出許可,除了要在三張申請書上簽名之外,還得在血液裏注射微小的發信器,并且要有保證人。

“沒想到真的來到海邊了……”

上條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臂,完全摸不到無痛注射針的痕迹,這次的外出是個特例,一般來說都是學生填寫申請書,哀求老師放他們外出,但這次卻是上條被老師下令‘給我出去晃晃,笨蛋!’

原因則是上條在一個禮拜以前,打倒了潛入學園都市中的煉金術師奧雷歐斯,然後被學園都市的某個清潔機器人拍下了一張照片,那是一片昏倒的女學生中正在仰天狂嘯的孤高少年,以圓月爲背景的照片主角正是上條當麻,結果讓上條當麻的危險性在風紀委員的眼中獲得飛躍性的提升。

雖然事後得到了解釋,而且據說學園都市的上層也發出了一些信息,沉冤昭雪的少年才得以僥幸逃脫風紀委員的瘋狂追捕,被這場騷動搞得頭疼不已的學園都市高層于是下令:‘喂,上條當麻,這場騷動我們會靠情報管制來控制住,你先到外面晃晃,免得留在這裏多生事端,大笨蛋!’。

嘛,事情的前因後果大概就是這樣吧,但是,似乎不幸依舊沒有遠離這個擁有把妹之手的幸運家夥。

這時候,上條當麻獨自一人待在民宿‘海神’的一樓,想着事情,今天一天發生了好多事情,上條在腦中稍微做了整理。

一個名叫‘天使墜落’的魔法發動了,這個法術的目的據說是爲了掌控擁有強大力量的‘天使’,而副作用,則是全世界所有人的「内在」跟「外表」都被「替換」,其效果遍及全世界每一個角落。

‘天使墜落’尚未完成,想要解除就必須趁現在,一旦‘天使墜落’被完成,一切便無法挽回,想要解除‘天使墜落’,就必須打倒施法者或是摧毀儀式現場。

上條當麻位于異常現象的中心點,因此被視爲施法者,少部分察覺異常的魔法師,可能因此會對上條展開暗殺,所以上條必須在‘天使墜落’完成前,找出真兇,打倒施法者或摧毀儀式現場的魔法陣。

這是突如其來的自稱曾經的陰陽博士,上條少年的好基友土禦門元春帶來的‘好消息’。

而這時,土禦門已經沿着陽台柱子爬上來,當然,在外人眼中他是‘某個被爆料的明星’,所以無法以正常方式現身。

土禦門元春是個魔法師,即使從本人口中聽到這些話,上條依然無法相信這是真的,在上條眼中,土禦門元春就隻是個‘日常生活中的宿舍鄰居’而已。

爲了想要受女生歡迎而故意打扮得像個流氓,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舞夏随便得個夏季感冒,他就會慌張地跑到上條房間來詢問應該如何處理,總之就是一個相當普通的平凡人,跟魔法那種異常世界的東西應該絲毫扯不上關系。

但是,他的确是個魔法師,

“你這真的是魔法師嗎……等等!你也受過學園都市的課程訓練不是嗎?我以前聽說過,超能力者是不能使用魔法的!所以——”

“沒錯,所以爲了潛入敵方陣地,我土禦門被迫放棄了魔法以及最高階陰陽博士的稱号呢,但結果我隻換來了完全派不上用場的等級0能力,真是虧大了!”

宿舍鄰居金發笨蛋露出奸笑:“不過在這個世界上,有些間諜爲了取得他人信任,可以隐姓埋名五十年呢!這麽一點犧牲就承受不了的話,那就太天真了點。”

“可是你……”上條還想問些什麽,但是說到一半便說不下去了。

看着上條充滿驚訝的表情,土禦門微微露出自嘲的笑容說道:

“沒錯,這就是土禦門的真正身份,将學園都市的一舉一動向英國清教通報的竊聽器,簡單說來就是間諜啦。”

間諜一一好沒真實感的兩個字,似乎隻有電影裏面才會聽到這樣的字眼,接着上條以驚愕的語氣向土禦門問道:“土禦門,你把自己的身分說出來,真的不要緊嗎?”

“沒關系,反正早就被上層發現了,他們隻是沒采取行動而已,我現在的狀況等于是在他們的手掌心耍猴戲。”

說到這裏,土禦門的眼睛微微眯起。

“到現在都沒有遭殃,表示我所掌握的情報還不至于讓他們需要立即殺人滅口吧……的确,就算知道虛數學區·五行機關的真相,我們也無法與他們對抗,畢竟隻是個工作,我可不想賠上性命,該是暫時撤退的時候了。”

“……這麽說……你真的是魔法師?”

“有點特殊,挺奇妙的魔法師,不過先不讨論這些。”土禦門很幹脆地改變話題。“現在的重點是如何處理角色替換的狀況吧?要不是及時架起結界,連我也會遭殃,更本就意識不到世界的異變了。”

“……咦?可是你剛剛說你不能使用魔法……”

即使是現在,上條對魔法這種東西依然是懵懵懂懂,但是上條曾經親眼看到被煉金術師操縱的三澤塾學生在使用魔法後,身體産生排斥反應而爆炸,總之超能力者是不能使用魔法的。

土禦門似乎理解了上條的意思,微微歪着嘴角說道:“是啊,所以我身上一些你看不見的部位可是慘不忍睹呢,隻要再使用一次魔法,我一定會沒命。”

一陣風吹過,将土禦門的花襯衫前擺掀起,花襯衫裏面——腹部左側有一大片黑色的内出血痕迹。看起來就好像身體被某種不知名的物質給侵蝕了。

“即使如此,我依然沒有完全逃離‘天使墜落’的控制。”土禦門笑着說道:“除了你之外,在其他人眼中我一樣已經被‘替換’了,我本來的外表不知被誰給替換了,我現在的外表是一位偶像明星,這家夥前陣子才剛被周刊雜志爆料他跟某個知名女星有一腿。所以我現在隻要被那些狂熱的追星少女們看到,她們就會拿着金屬球棒追殺過來呢,真是有趣的人生體驗啊。”

土禦門指着墨鏡鏡框說道:“所以我才不得不變裝呀。”

“呃……這意思就是說……”上條慎重地看着土禦門問道:“在那些遭到‘替換’的人們眼中,你現在是個超帥氣的偶像明星?”

“就是這麽回事。”土禦門悠哉地說道。

而就在這時——某個‘視線的主人’正盯着那個毫無防備的少年。

而這個‘視線的主人’就躲藏在民宿‘海神’的地闆下方,海邊民宿爲了要防止海沙及濕氣入侵,地闆下方有着七十公分高度的空間,就結構上有點類似神社之類的挑高地闆。

透過地闆木條與木條之間的縫隙,‘視線的主人’在看着二樓上的少年,不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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