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泛着藍光的身影,就像是瞬間移動一般,忽的充斥了神裂的視線,但是,面對這突然的一擊,神裂隻是歎了口氣,與其說是帶着無奈,不如說是憐憫。
當麻子的戰鬥方式是憑借被藍燈能量增幅的強大身體硬頂上來,像街頭混混一樣亂打亂砸,然後打算借助越漲越高的氣勢戰勝對手。
對于這樣的對手,神裂這樣身經百戰的戰士更講究戰術和技巧,于是她有另一種選擇,利用突然接近的刹那間視線不清的情況主動撲進,依靠視覺以外的感官捕捉對手蹤迹。
是的,雖然說着很是帥氣的台詞,但當麻子依舊不是神裂的對手。
在她攻擊抵達之前,神裂的鞋尖已經頂在她心窩,當麻子原本肺部的空氣,全部都從口中吐了出來,接着,七天七刀的黑色刀鞘如同球棒,朝她的臉上一擊,當麻子的身體在空中旋轉,最後肩膀朝下摔在地上。
在她還來不及**之前,就看見了神裂的長靴鞋底,正打算把自己的頭踩爛,當麻子急忙向旁邊滾開,而就在這時。
“七閃。”
在聽到聲音的同時,七道斬擊把周圍的柏油路面斬得粉碎。
爆炸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細小的碎片如同子彈一樣飛散,風暴向四周猛烈擴散,瞬息間卷起了沙礫、磚石、木闆和各種各樣的雜物,整個街道在巨大的力量波動中一片狼藉。
盡管因爲藍燈能量的保護,當麻子并未受到緻命的傷害,但簡直像是同時被無數個人圍毆的痛楚,讓她被打落在地。
接着,她聽見神裂的長靴在地上踏得喀喀作響朝她走來。
“夠了吧?”
神裂帶着複雜的眼神,用細微的聲音說道:“你何必爲她做到這個地步?能夠在倫敦排名前十名内的魔法師手下存活超過三十秒,已經很了不起了,我相信她知道你已經盡力了,不會怪你的。”
“......”
雖然身上的痛楚讓她的意識在刹那間有些朦胧,但是當麻子還是在心中想着。
是啊,不管自己選擇怎麽做,茵蒂克絲都絕對不會責怪自己,但是......正因爲她從來不責怪别人,隻會一個人苦撐,所以當麻子才更不想放棄。
“爲什麽?”
然後,她掙紮着爬了起來,用低沉的聲音對着神裂說着:
“做這種事,你一點也不高興吧?即使是敵人,你也舍不得下殺手。如果你願意,可以将我招招緻命,但是你卻沒這麽做。可見你還是個擁有憐憫之心的‘人類’對吧?
當麻子意識到了這件事一一神裂已經表示過好幾次了,希望能在說出魔法名之前,解決這一切。
神裂火織沉默不語。
“既然如此,你應該了解才對,一群人追趕一個弱女子,讓她餓得昏倒在地,甚至用刀砍她的背,這種事根本不該發生,你應該了解才對!”
對于當麻子這些泣血之言,神裂隻能默默地聽着。
“你知道嗎?因爲你們的關系,讓她失去了一年以前的記憶,你們到底是對她做了多麽過分的事,才讓她變成這樣的?”
神裂依舊沒有回答。
“到底是...爲什麽?”
當麻子不斷重複地問,咬緊牙齒吐出一字一句:
“我隻是個即使賭上性命,不要命地戰鬥,也無法保護一個女孩的喪家之犬,我隻是個......隻能眼睜睜看着你們把茵蒂克絲帶定,卻什麽也不能做的弱者。”
如今的當麻子就像個孩子,随時會哭出來,但身上的藍光卻更加的耀眼。
“但是你不一樣,以你的能力,可以保護任何人,任何東西......你可以拯救任何人。”
她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麽,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對誰說話。
“可是爲什麽......你要選擇這麽做?”
當麻子終于說出口了,心中的不甘。
如果我能夠擁有像你一樣的能力,我可以保護任何想保護的人。
真不甘心,真不甘心,真不甘心啊。
心中的不甘就如火山爆發一般狂熱的湧出,那是内心的炙熱與對希望的渴求。
刹那間,響應着這份心情,一股股藍燈能量化作實質的氣浪,帶着狂暴的力量不停翻滾着,當麻子終于站起來雙腳踏在地上,站立之處以身體爲圓心立刻向外湧起一層層藍光波紋,強大的能量波動把一切外物都排斥出去,自身則形成了獨立的能量力場,使當麻子漸漸升上半空。
狂風的呼嘯、能量波動的回響與砂石拍打地面的聲音混合交織,構成一曲自然界中最雄渾的樂章,無時無刻不震撼着人們的心靈。
“.........”
沉默,無比的沉默。
“......我......”
神裂竟然被逼得不知所措,并不是現在當麻子火力全開的姿态,而是剛才的幾句話,就把倫敦排名前十名内的魔法師逼得不知所措。
“我本來也不想傷她,我不知道她身上的修道服‘移動教會’的結界消失了......我以爲絕對不會砍傷她的......”
當麻子無法理解神裂說這句話的涵義,她隻是開始收斂着身上突然暴漲的藍燈能量,激烈的藍光在身邊瘋狂歡呼躍動,天空中厚厚的雲層被一雙無形的手驅使着開始劇烈旋轉,形成一根頂天立地的巨大風柱襯托着當麻子此時宛如神明的英姿。
但是,神裂并沒有作出回應。
“我也不是心甘情願做這種事情......”
仿佛壓抑着什麽,神裂繼續說道:
“可是......如果我不這麽做,她就無法繼續活下去......”
此刻,神裂火織就像個快哭出來的小孩般說着:
“我所屬的組織名稱,其實跟那孩子一樣,是英國教會的──‘必要之惡教會’。”
她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吐出血淚一般:
“她是我的同袍──更是我最重要的好友啊。”
懸浮在半空的當麻子,俯視着看着神裂。
“....那又怎樣?既然是同伴,你們爲什麽要對她做這種事?你們‘必要之惡教會’不就是茵蒂克絲所屬的教會嗎?爲什麽要追捕茵蒂克絲?爲什麽茵蒂克絲會說你們是魔法結社的壞魔法師?”
聽不懂,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麽,因爲,那實在太沒道理了,茵蒂克絲爲了躲避魔法師而打算逃入英國教會中,而追趕她的魔法師卻是同屬于英國教會的人?這怎麽可能?
“......在你眼中,她是個怎麽樣的人?”
神裂火織低沉的說道,此刻,她的聲音異樣的虛弱,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倫敦排名前十名内的魔法師,隻像個疲憊的平凡少女。
當麻子咬着嘴唇說道:“不就是......一個普通女孩嗎?”
“普通的女孩?你聽過所謂的‘完全記憶能力’嗎?現在,她的腦容量的85%以上,都已經被禁書目錄的十萬三千本魔道書給占滿了,隻能依賴剩下的15%勉強維持機能......她躲避我們,把我們當做敵人,隻是因爲......隻是因爲......”
神裂火織猶豫了一下,接着做出回答,如同快要窒息,心髒就要被捏扁一般。
“隻是因爲......她已經什麽都不記得了......”
“......但是啊,如果不忘記的話,她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