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改變無法接受的現實——契約者的死。
爲了無論如何也必須實現的唯一願望——心愛的女人的重生。
“棺柩的編織者”亞西斯發動了這次布洛肯戰争,戰鬥的導火線就是被稱爲“吞食都市”的自在法的發動。
這是亞西斯爲了謀取海量存在之力而開發的大自在法,以設有機關的“火炬”爲觸媒,人類自不必說,連本來不适合直接吞食的“物”也強行轉換,換句話說,就是把整個都市全部轉化爲巨大,且高純度的“存在之力”,而亞西斯将得到的力量全部收爲己用。
作爲結果,‘吞食都市’卻會誕生世上從未有過的,空前的扭曲。
與此同時,亞西斯在得到了這個自在法發動的關鍵寶具‘小夜嘀鳥’後,向世界宣布了自己的企圖——自己夢想的宣告。
聽到了被他稱爲“壯舉”的企圖後,“使徒”和火霧戰士産生了截然不同的反應。“使徒”們歡呼雀躍,連本不屬于“悼之鍾”的使徒也紛紛加入陣營,與之相反,身在火霧戰士陣營的“魔王”們爲他的想法所震驚,紛紛起誓必将其暴行阻止。
使徒們的期待與士氣越發高漲,火霧戰士中的危機感與恐怖則暴發性地愈發加強
于是,在彼此矛盾不可調解的情況下,雙方迎來了這場盛大的會戰。
信奉亞西斯理想的“使徒”們于“悼之鍾”的根據地——布羅肯要塞進行集結,決心粉碎其野心的火霧戰士也組成了臨時兵團,向同地點進發。
此刻,布羅肯山頂充滿無盡威容的魔軍,那是在大本營外等待着亞西斯率領的殿軍前來會合的“悼之鍾”總軍。
燃燒着各類火焰的魔軍在盡情的狂歡着,這群恐怖的怪獸,他們的身形有着人形的模糊特征,有的怪物長着從不閉合的,巨大、凸出的眼球,而有的怪物在脖頸的兩旁,還有不斷顫動的觸手,而有的怪物背脊上有着帶倒刺的高脊。
但這些怪物卻有着相同的一點,它們的身上燃燒着異色的火焰,火焰之中滿溢着一種狂熱又不可名狀的情緒。壓倒萬千士兵的呐喊聲如巨浪一般,異色的火焰四處飛舞,與幻覺相比顯得過于真實,簡直像是要烙印在人們的眼底。
而在山頂矗立的看起來仿佛是蓋在山頂上的巨大皇冠一般,銅牆鐵壁的城堡,正是“悼之鍾”的總部一一布羅肯要塞。
非人類的紅世來客,“使徒”們正齊集在此地。不僅如此,他們還爲‘吞食都市’的準備而四處奔波。在這個大本營中央,有一個特别寬闊的、專門爲“九垓天秤”們集中而設的特殊空間。
作爲“悼之鍾”最高幹部的九個“魔王”的總稱——九垓天秤,其實是借用了一個寶具的名字。那個寶具是一座從中央支點延伸出九個支臂的黃金托盤天秤,它不但有着奇特的形狀,還有着特殊的功能。
它能夠把“使徒”擁有的“存在之力”從支點到托盤,或者從托盤到托盤進行重新分配。尺寸也可以任意縮放,可以把托盤變得可以在上面建一座房子那麽大,也可以變成能放在桌子上那麽小,是一件堪稱戰略兵器的寶具。
最初的“悼之鍾”,就是在就“九垓天秤”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上萬數量的“使徒軍團”,隻是“九垓天秤”麾下的戰鬥部隊。
而“九垓天秤”,則直接聽命于他們所效忠的主人——棺柩裁縫師·亞西斯,他們才是“悼之鍾”的核心。此刻,要塞的特殊空間中,戰略寶具——“九垓天秤”,正縮成跟人差不多大的尺寸,放在集中起來的九名“九垓天秤”的正中央。
“我們必須先發制人,如果任由那些火霧戰士集中起來,憑我們的軍力,可無法做到必勝的把握,我提議由我索卡爾率領九垓天秤進行強攻作戰,一舉殲滅那些聚集過來的火霧戰士。”
從看來是嘴巴的樹洞口發出高調的聲音的這名魔王,是一個連一片葉子也沒有的石造大樹,樹身上的裂縫看起來就像是他的雙眼,渾身都放射出土黃色光芒的身姿,仿佛是栖息在樹裏的幽鬼,散發着一種陰冷龐大的氣勢。
他是名爲焚塵之關·索卡爾的紅世魔王,“九垓天秤”的一角,其職位乃是先鋒大将。他和岩凱·烏利克姆米有着同等的地位,兩人擔任全軍的左右先鋒,是紅世赫赫有名的強大魔王,也是現世的作戰能手。
“索卡爾大人說的很有道理呢。”牛骨的賢者——大擁爐·摩洛不管怎樣先應了一聲,雖然貴爲宰相,作爲“九垓天秤”中職位最高的人,但在讨論的時候,他的角色反而顯得若有若無,完全成爲了一個配角。因爲性格過于謙虛,從而流出來的不自信,這位魔王沒有半點的威嚴存在。
“從剛才開始你到底想說些什麽啊?索卡爾?能帶領我們的人隻能是亞西斯大人,你的野心已經完全暴露了呢。”
一個嚴肅的聲音從顔色暗淡的巨大玻璃壇子中傳出,那個壇子上面插着槍、劍、棒之類的武器,從裏面象下雪似的不斷噴落黝黑的火粉,仿佛寒冬人類說話時噴出的霧氣一樣。
天凍之俱·尼**塔。同爲“九垓天秤”的一角,擔任中軍将軍——率領着使徒軍團保護首領亞西斯,作爲全軍核心的主力軍,是個穩紮穩打的冷靜指揮官,同時也是棺柩裁縫師·亞西斯的死忠,常常以‘亞西斯的冰之劍’自居。
“太麻煩了啊,我隻要有戰鬥就可以了,誰做決定都無所謂!”
在天凍之俱·尼**塔的旁邊,蹲着一頭身型比牛大十倍的巨大身體,焦躁地擺動着比熊大十倍的粗壯四肢,血盆大口一直裂到身體一半左右的巨狼,他像是歎氣似的噴着焦茶色的火粉抱怨着。
戎君·芙娃瓦。同爲“九垓天秤”的一角,也是遊擊将軍。根據戰況突襲敵人的虛弱之處,遇到危險的任務總是一馬當先,是遊擊部隊的勇猛将領,如同突騎軍一般的存在。
“無謂的戰鬥是不需要的,這樣是會造成無謂的犧牲的,遊擊将軍戎君·芙娃瓦。”
拖長着語尾音調的、用城牆般厚的鐵闆拼湊而成的巨人,提出了異議。盤坐着的高大身體上并沒有頭部,隻有在胸膛部分用白色染料繪有一隻雙頭鳥,帶着壓迫人心的恐怖氣勢。
“岩凱”烏利克姆米。同爲“九垓天秤”的一角,職位是先鋒大将,和索卡爾一起打頭陣的“紅世魔王”,是個擁有過人的戰術眼力和統帥力的将領。其威武的身軀和強勢的戰鬥風格,令他受到使徒和同伴的信賴。
“什麽叫無謂的戰争?‘吞食都市’可是我們的夙願所在。”暗之水滴大聲反駁道,因爲亞西斯的夢想而聚集的‘暗殺官’琪爾諾伯格可不能容忍有人反對棺柩裁縫師的夢想。
“不、不、我想烏利克姆米不是出于那種意思說的……”面對可以稱之爲威脅的責難,烏利克姆米還沒說什麽,懦弱的宰相摩洛就開始一個勁地以謝罪的聲音和态度替烏利克姆米低頭道歉。
“朋友啊!”“這樣的争吵究竟有什麽意義?”“希望你們說一說!”
像是要打斷衆人滔滔不絕的争吵似的,貼着魔怪、女人和老人面具的人類大小的蛋卵,從各個面具出聲音,突出了莫名其妙的話。
兇界卵·加利。“九垓天秤”的一角,擔任大斥候,能夠操縱無數蒼蠅的自在法“五月蠅之風”,在廣範圍内進行情報收集,是身處組織樞紐位置的怪人。
他說的話,是基本上包含了大意的亂七八糟的話,無法形成正常的對話。從跟他相處已久的人眼中來看,剛才的話應該是“聽得不太懂”的意思。
“……”名爲“虹之翼”的英俊青年——梅利希姆雙手抱胸,不發一言。
“虹之翼”——梅利希姆“九垓天秤”的一角,“兩翼”中的右翼,在面對戰鬥以外的事情時,是一個寡言的男人。
而因爲微小的事情進行滔滔不絕的争吵,這在九垓天秤中是很正常之事。
從某種意義上來看,可以說他們是異類。
原因是“紅世之徒”本來隻是爲了滿足自己的欲望才來到這邊的世界,本質上來說是一種利己的存在,他們的行動自然也是基于實現種種欲望。
與讨伐者之間的戰鬥對于他們完全是多餘,可以說隻是能避則避的災難。但同時他們也擁有與人類幾乎相同的心理,而正因爲擁有比他人強大的力量,才會強烈地追求自身欲望的滿足。
換言之,說到底也隻是和人類一樣,自身能夠感受到,愛情,友情,恩義……愛人被奪走會悲傷,朋友被打會憤怒,恩情會用行動來償還,他們與人類一樣也擁有這樣的思想。
正因爲如此,紅世之徒戰鬥的理由完全可能不出于自身的欲望和利害,而在以戰鬥爲目的的“徒”中,“悼之鍾”正是最爲強硬的組織
正當衆人開始争吵不休的時候,至今爲止一直沉默不語的老人,突然舉起了手中的利爪,那正是身體被厚厚的甲殼和鱗片所覆蓋的四腳翼龍。
鐵甲龍·伊路亞尼卡。“九垓天秤”的一角,“兩翼”中的左翼,被稱爲“喪式之鍾”力量象征的最強兩将之一,在“兩翼”中相當于護盾的存在。作爲紅世最爲古老的魔王之一,他在同輩中擁有非常崇高的地位,僅次于首領棺柩裁縫師。
它隻用一句話,就結束了這次議論的主題。
“等待亞西斯的命令吧,這樣無謂的争論隻是愚者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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