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桐出擊時,了一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不過田桐在婠婠的提點下躲開了師妃暄的陷阱,令了一的打算落空。
不過,當田桐把目标轉向騰蛟劍後,了一就不得不出動了,他容不得騰蛟劍再次落入他人手中。
了一寒聲道:“叛徒,拔劍!”
田桐仔細分辨了一下了一的着裝,咧嘴笑了,輕蔑地道:“原來是武當的小輩,了字輩的吧,見了我還不叫一聲師叔。”
田桐當年還在武當時,了一還默默無聞,他自然不認得。見是武當的晚輩,田桐心下一寬,他本就以劍法聞名,是武當俗家最出類拔萃的高手之一,精研武當劍法數十年,諸多套路和變化都了然于心,因此了一氣息不顯卻被他誤認爲了是毫無危險。
了一再次喝道:“拔劍!”
田桐被後輩這麽連續厲喝,臉面上挂不住了,從背上拔出佩劍,舞了個劍花道:“來,師叔讓你三招。”
見到田桐這麽作死,知道或是識得了一厲害的諸大宗師紛紛冷笑,莫非煙提着重劍,爲了一掠陣,聞言失笑道:“不知死活。”
婠婠看了一半晌,覺得有些眼熟,但是始終想不起哪裏見過,然而她也感覺到了了一實力極強,不在她之下,剛想上前救下田桐,靈覺中卻突然感到一陣寒意,轉目望去,卻是師妃暄一身劍氣正蓄勢待發。
婠婠無奈,隻得再次揚聲提點道:“田桐,小心!”這一句小心就夠了,田桐不是傻瓜,要這樣還不提起警覺,也就沒有挽救的必要了。
師妃暄攔住婠婠,自是沒安好心。她和魔門是宿敵,和了一也是不死不休的仇敵,攔下婠婠,隻是爲了讓了一殺了田桐,和魔門結下死仇,互相牽制,不能聯手對付自己罷了。因此她攔住了婠婠的人,卻不阻止她提點田桐,也好讓了一多一些消耗。
田桐何等的老奸巨猾,縱使有十分的輕敵,在婠婠一聲提醒下,最多也隻剩一分,他說是讓了一三招,可未及了一出手,他便搶先一劍疾刺了一面門。
觀者見田桐如此無恥,食言而肥,噓聲喧嘩聲一片。
了一看着田桐的劍招,不怒不急,也沒有拔出腰間的彩虹劍,直接左手騰蛟劍向前一遞。
田桐這第一劍不是旁招,正是太極劍的起手式。他雖不知了一的确切身份,但隻要念及了一能夠作爲天人階高手參加這個神劍大會,對于本門的太極劍,必然是爛熟于胸的。
起手式後本應是點劍,但是田桐早伏下變化,隻要了一按着點劍去防,他便會立刻就變招,劍走偏鋒,斜削了一的手腕,破了了一的應招,一舉占得上風。
誰知了一并不按照套路來,隻是随手一刺,田桐見了先是一驚,随後一喜,緊接着再是一驚,面色三變,令人歎爲觀止。
隻有少數幾位劍術大宗師才看出了端倪,了一這一刺,看似平淡無奇,實際上卻完完全全破了田桐的劍招,連同他的後招都在這簡簡單單的一刺中化于無形。
憑借比田桐高上兩層的境界,了一早把田桐看了個通透。田桐若是使出别的劍法還好,使出了了一最爲擅長的太極劍,不啻告訴了了一他所有的後招。
太極劍的劍招是武當前輩精益求精,于血火之中錘煉而來,每一個姿勢都是有其特定的寓意在其中。
田桐特意标新立異,變化後招,起手式自然與原版的有微小差别。
這點差别在旁人眼裏也許會不察,會忽略,在當今太極劍法堪稱武當上下第一人的了一眼裏,卻是那麽地觸目驚心,想都不需想,他便得知了田桐的後招,順手就一劍破之。
這也是田桐作惡多端,命該絕于此。
了一手中的騰蛟劍回環轉折,繞過田桐匆忙間的變招,一下子刺在田桐的心口。
劍出血濺。
田桐雙目圓瞪,抛了佩劍,捂住傷口,雙膝一軟,跪在地上,緊接着便頭一側,氣息全無,七竅流血。
了一恨田桐叛門,送入的内力直接攪翻了田桐的五髒六腑,任是扁鵲複生,華佗再世,也救他不得。
隻是短短瞬間,三招都不到,又一名天人階高手橫屍當場,峰頂一時無人言語,唯有風聲如号。
了一一抖騰蛟劍,甩去血迹,放到眼前仔細一看,見騰蛟劍上傷痕累累,顯然是在與師妃暄擒龍劍相争時劃傷的,不禁大怒,一腳踹在田桐的屍身上,将他踢到半空。眼見田桐的屍體要飛出平台,跌落山谷,了一手中騰蛟劍寒光一閃,一道劍芒追了上去,沒入屍身,随後将田桐的屍身炸得粉碎。
将田桐碎屍萬段之後,了一猶不解氣,目光一掃,瞧見解符的屍體,邁步向前走去。
如此兇殘的手段,看得峰頂所有人頭皮發麻。武林人看淡生死,殺人與被殺,都是尋常。
然而殺了人還要毀屍,卻極少見了。
見了了一如此作爲,當場便有不少正派人士怒目而視,不過了一和田桐的對話大家都聽在耳中,知道這是誅逆,手段雖然酷烈,卻也不好多說什麽。
待見到了一還要去毀傷解符的屍身,立刻就有人上前喝道:“你做什麽!”
“住手!”
“給我住手!”
“豎子敢爾!”
了一轉眼一看,卻是丘處機、跋鋒寒、鐵摩勒和唐曉瀾身邊的一個年輕人。
丘處機、鐵摩勒與了一目光對上,各自一怔,不再言語。唐曉瀾則一手按在門下弟子的肩上,把他拉了回去。
幾大宗師看得分明,了一的目光澄澈,殊無一絲瘋狂之意,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必有深意。
況且,解符到底是魔門的人,魔門的人沒吭聲,正道的人卻搶先出頭護着,這說不過去。
魔門恃力,今日在此的幾大高手中,婠婠被師妃暄牽制着,接下來武功最高、地位最尊的當屬左遊仙。
左遊仙與解符、田桐同來,按理說此時該他出頭,然而左遊仙在一旁站得穩如泰山,對了一的暴行簡直是熟視無睹,情形詭異,老成持重者見了心裏都犯了嘀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