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莊夢蝶和葉寒天是如何地追趕,單說了一心憂徒弟,把自己的内力輸入到飛白體内助它飛奔――這法門還是跟關平學的,雖然他隻輸入了一成内力,但是以了一今日的功力,這一成對于馬兒來說已經是了不得了。這飛白就像是吃了興奮劑,撒開四蹄,越跑越快。唐冰月騎着雪儀追在後面,卻是越追離得越遠。
雪儀雖說也是寶馬,但是比起飛白卻大有不如。想那飛白的血脈何等的尊貴,流着赤兔、的盧兩大神駒的血,豈是一般的寶馬可比。
卻說了一才走出二十裏地,迎面一支金軍大隊逶迤數裏而來,前隊騎兵後隊步兵,怕不是有一萬以上的人馬。
當先一員大将,不是旁人,正是濟王完顔長之。
完顔長之正是來追擊嶽家軍的。昨日除了韓常抗命不服而被格殺,其他人全部降服,官位各有提升。于是趙王完顔洪烈留在朱仙鎮改編完顔宗弼的屬下,濟王完顔長之則追擊嶽家軍。
完顔長之走在大軍的最前面,遠遠望見一人一騎風馳電掣而來,凝神看去,哈哈大笑,認出了了一。去年在華山松桧峰頂上,完顔長之一開始就吃了了一的虧,從而首先敗退,令整個行動未竟全功。他哈哈一笑,揚聲喝道:“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小道士,我們又見面了。”
了一哪有工夫和他糾纏,抽出雙劍,單騎闖大軍。
完顔長之面露異色,贊道:“好膽氣。”他手提長槍,回身囑咐道,“不要上來。”
完顔長之對了一的印象還在華山頂上的那次見面,他怎知道了一的武功又大爲長進。隻一照面,完顔長之長槍寸斷,他本人鮮血狂噴,墜于馬下。了一雙股劍每一決蕩,便送出一道破空劍芒,無人能近他一丈之内――昨日他的驚天一劍也導緻了内功屬性的變化,單位時間的能利用的内力更多了。他旋風般繞開金軍大隊,絕塵而去。
了一擺脫了金軍大隊,兼程趕往朱仙鎮。除了完顔長之這一路大軍,其他的小隊金軍還有不少,了一一頭撞上,卻躲不開的,那些金軍大都追趕一陣,便無奈地望塵興歎,目送了一遠去。
寶馬神駒,日行千裏。日頭稍稍偏西,了一便已到了朱仙鎮外。朱仙鎮南青煙袅袅,猶向世人訴說着昨日的一場慘烈大戰。
鎮外一片片土丘,無論生前主人是武勇還是怯懦,是智慧還是愚魯,除了幾個身份尊貴的以外,都被掩埋在這黃土之下,再無分别。倘若有人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掘開墳茔,就會發現,這裏面的屍骸已經全數化爲了屍骨――隻有部分有名有姓的身旁還留着生前的兵器,比如嶽霖的鐵槍,牛臯的雙锏。
當日完顔宗弼爲了圍困嶽飛,紮下了三座營寨。可是北大營連遭背嵬軍沖擊,已經毀壞大半,東南小營在韓彥直率領嶽家軍突圍時點了一把火,燒毀了部分,隻有西南小營尚是完好。好在當日朱仙鎮内外完顔宗弼與嶽飛加起來的十幾萬大軍,已經煙消雲散,此刻隻剩下了不到十萬,在西南小營住者卻也寬敞。
當日一戰,完顔宗弼的手下死個七七八八,其後又多有逃散,最後清點下來竟然隻剩下了兩萬多尚稱完好。二王南來的兵力其實也就他們本部的親兵五千,因此完顔長之這次追擊,幾乎把人都帶走了。完顔洪烈這些日子忙着運送成千上萬的傷員,打掃戰場,人手吃緊,因此有哨兵望見了了一,卻也沒有人出來驅逐。
了一本身并無意與金軍沖突,他拐過了朱仙鎮,直奔曹家集。
到了曹家集,留守的前鋒營隊正王瀾見了他是喜出望外。原來,完顔洪烈已經發現了這附近的異狀,斥候的損失正說明這塊地方有問題,搜索的人馬正在向這邊靠近。王瀾詢問起戰事的情況,了一告訴他嶽家軍殘軍的去向,勸他收拾行裝,趕快上路。
乘前鋒營的傷兵們收拾的時候,了一抱來了徒弟張希音,逗着他玩。照一般嬰兒的生育情況,父母中無異人的,一年中能長到十五歲,有異人的,六年中長到二十歲。
了一從初遇張希音到現在,已有一個多月,照常理應該大了一歲有多,但是了一對比起當日見到張希音時的樣子,他似乎沒有長大多少。了一詫異之餘,卻也沒有多想,長得慢,說不定武功成就越高。
正當衆人準備上路之時,村口山上放哨之人傳來警訊,一隊金軍正向這裏開來。
王瀾催促手下抓緊收拾行裝,和了一兩個人來到村前查看。
來人并不多,二十來個,與村裏的前鋒營人數相當。他們不是正規軍,當先的一人是個年輕公子,衣着華貴,身後的人,半是家将打扮,半是武林中人穿的各式服裝。
了一見來人不多,卻是直沖着曹家集而來,便和王瀾兩人迎了上去。
那公子道:“爾等何人,可是宋軍餘孽?”
王瀾等人在曹家集養傷,都換了便裝,但是那軍人的氣質卻是易服所掩蓋不了的,他踏前一步,喝道:“你是何人,看相貌是漢人,卻口口聲聲宋軍餘孽,難道你不是宋人?”
公子的眼裏露出了殺機,王瀾這話刺得他心裏隐隐作痛。近來常有人不要命地跑來說他是宋人,不姓完顔,叫做楊康,還一個個吹得有根有據的。他高聲道:“本公子乃是大金趙王世子完顔康是也!”既像在宣告自己的出身,又像是在對自己說,否定心底的懷疑。
然而,了一的輕聲細語卻狠狠地在他心裏插上了一刀,他說道:“噫,是楊康。”
完顔康有生以來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六識敏銳,他惱羞成怒,拔出腰間寶劍,喝道:“我要殺了你!”
這時一旁随從趕緊拉住,有一個頭頂長着三個肉瘤的人說道:“小王爺千金之軀,殺一個鄉下人,用不着您親自出手。青健,還不快上!”
一個青年答應道:“是,師叔。”,躍下了馬,抽出雙斧向了一撲去。
了一抽出雙股劍,迎了上去。
錢青健的武功,拍馬趕也趕不上了一,了一輕一下重一下,懶懶地打着,剛才錢青健上來的時候,了一便叫王瀾回村裏把人全部拉出來。等到王瀾出來的時候,便是錢青健的死期。
哼都沒哼一聲,錢青健莫名其妙地了了帳。他至死也不清楚,爲何與自己打得旗鼓相當的道士突然間内力陡增了那麽多。
楊康身後幾人發出驚叫,他們剛才隻顧着看王瀾他們了,并沒看見錢青健是怎麽死的。不過就是他們看見了,也猜不到了一是在扮豬吃老虎,還會以爲是王瀾那些人中有人出手暗算。
隻見三道人影撲出,旋即了一劍光一漲,黃河四鬼一并歸西。
沙通天又急又怒,向楊康請戰道:“小王爺,請允許屬下出戰。”
楊康本身是全真教的嫡傳弟子,眼見了一現出了精妙的劍法和銳利的劍氣,怎不知道沙通天并非他的對手,不過一看沙通天向他猛打眼色,與侯通海眉來眼去的樣子,心知他們必是定下了偷襲的策略,于是便答應道:“先生小心。”
沙通天一步步向前踱步,積聚内力,蓄勢待發,就在他向前撲的一刹那,身後的侯通海、靈智上人、彭連虎和梁子翁一起前掠。
了一虎目圓睜,大喝道:“來得好!”他迫發出劍罡,攔腰斬向沙通天。沙通天等人大驚失色,運足了内力,或是加持在手上放出掌風,或是加持在兵器上,合擊了一的劍罡。
隻聽得轟的一聲,劍罡斬斷了衆人的内力,腰斬了沙通天和緊随其後的彭連虎,在高階的外放内力面前,低階想要勝過所需要的數量是驚人的,就這裏來說,再加上五個沙通天才行。
靈智等人面無人色,呆呆地看着了一,像是在看着一隻史前怪獸。
冷場了半晌,楊康身後走出一個高瘦的年輕公子,他搖着扇子,彬彬有禮地對着了一一抱拳,說道:“在下白駝山歐陽克,敢問道長是武當山上哪位大俠的門下?”
伸手不打笑臉人,了一回禮答道:“家師宋青書。”
歐陽克道:“原來是武當掌門嫡傳,難怪如此好身手,難怪武當七俠威名如此之盛。久聞武當拳乃南派内家正宗,不才随着家叔學了幾招靈蛇拳,想要向道長請教。”
感情歐陽克見了一劍法高超,要和了一比試拳法。
了一夷然不懼,擺開太極拳的架勢,說道:“來吧!”
應該說白駝山的靈蛇拳和和武當太極拳還是頗爲相似的,這兩門拳法都講究全身處處可以發力傷敵,隻是了一和歐陽克這麽一交手,就立刻顯示出兩者的差距來。
這倒不是了一的拳法勝過了歐陽克――了一的太極拳雖然在品級上遠遠超過了靈蛇拳,但是他長久以來主修的是内功,次修的是劍法和輕功,在拳法上的造詣雖然不錯,與歐陽克比起來還是大大不如的,兩邊一扯,棋逢對手;這也不是内功的差距,蛤蟆功本就以爆發力強勁而聞名,雖然等級上和品級上差了了一的無上太極神功不少,不過了一要留力提防敵人的偷襲,他可不認爲完顔康那些人會給自己公平決鬥的機會,因此,武功高過歐陽克一籌的了一與歐陽克打了個旗鼓相當。
所謂的差距,是兩套拳法本身外在的差距。靈蛇拳讓人看來,隻覺得詭異,歐陽克的兩條手臂,就像是兩條長蟲,沒有骨頭一般随意地擺動,每每從奇異的角度攻向了一,其出手之怪,讓人歎爲觀止。了一的太極拳雖然是一反常理的拳法,慢騰騰的,但是好歹太極拳大大有名,這個反常的特色反而沒什麽人感到奇異。因此兩相比較,上蹿下跳、全身随意扭曲的歐陽克,其形象比起穩穩站立、雙臂環狀擺動、就像是在作揖的了一,風度上不知要差上幾千裏,差到天涯海角去了。
撇開風度,就場面上來看,歐陽克是壓着了一打,占了上風,不過,隻要是練過幾天武功的,都不認爲歐陽克會勝。太極拳的名頭太響了,而且是有名的後發制人的功夫,歐陽克一上來狂風驟雨般攻擊沒拿下了一,怕是就要被了一肥的拖瘦,瘦的拖死,因此楊康手下還沒動過手并且自認爲有出手實力的,連同着靈智、侯通海,一個個都捏緊了拳頭,或是攥緊了手裏的家夥,隻待歐陽克落敗,抑或是了一内力消耗露出疲态,就要動手。
王瀾等人在後面給了一壓陣,也就僅僅是壓陣,他們都沒有插手這個層次交手的實力。前鋒營中還是有幾個異人的,但是這群傷兵裏沒有,全都是土人。他們本來都是騎兵,然而現在總共就了一的飛白一匹馬,就是逃跑也跑不過完顔康這些騎馬的人,所以隻有等了一把敵人全解決、至少是打跑了,才能安全撤退。
話說了一歐陽克兩人打到三十合開外,兩人都在暗暗叫苦。歐陽克就覺得自己的雙臂變化越來越困難,這拳頭、手肘的落點原來越難把握,一身的内力,發出去就像是打到了水裏,交手幾十個回合,兩人就沒實打實對上幾下。而了一則是想不到蛤蟆功就是在歐陽克這個有名的二世祖手下,仍然有那麽大的威力。了一動用了七成的功力,卻堪堪把歐陽克的掌力卸去,卻沒有半分能夠借以反擊。
眼看久戰不利,了一眉毛一豎,準備铤而走險,先全力解決了歐陽克再說。歐陽克打到現在才剛剛露了疲态,想要耗盡他的内力,卻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就在這時,完顔康身後走出一人,似緩實快來到歐陽克身後三丈外,似出手卻又未出手。
有了這個人帶頭,也不需要完顔康使眼色,那些趙王府的武林人紛紛上前,站在圈外。
王瀾等人鼓噪起來,準備上場群毆。
了一心下一驚,提上一層内力,把歐陽克震開,旋身回頭道:“不要上來!”
那當先站出的人作勢一動,他身子前傾,腳下卻沒有移動一絲半毫,而其他人卻誤以爲他已經搶先加入戰圈,紛紛騰身而起。完顔康帶來的手下有二十六人,其中十二個是武林人,十四個是普通家将。剛才,先後死了黃河四鬼和沙通天、彭連虎,已經去了六個,那個作勢欲動的人不算,排除被震退的歐陽克,還有侯通海、梁子翁和靈智上人連同另一個武林人。了一要以兩成的功力應付四個人,一下子就左支右拙,好在太極拳乃是天下間有數的防守掌法,兩招方過,了一内力提起,由守轉攻,大喝道:“去吧!”掌風到處,四人嘔血抛飛,歐陽克回了氣正想上前,見了忙使出蛤蟆功,卻被震了個後滾翻。
等歐陽克爬起擡頭再看,剛才不可一世的了一此時卻單膝跪在地上,左手捂着腹部,右手指着他門前的一人略帶顫聲地說道:“閣下何人?剛才那個,可是六脈神劍?”
此語一出,全場肅靜,旋即細語聲起,接着便一片嘩然。
那人微微笑道:“在下冷嶽,那并不是什麽六脈神劍,而是三指彈天。”
了一道:“哦,也是,你左手的手指用的不比右手少,傳聞六脈神劍是主修右手的。好,我再問一句,剛才你明明有機會把我擊殺的,爲什麽你最後時刻卻停了手。”
冷嶽身子一顫,吐出一口血,用衣袖擦着道:“太極神功好厲害。我不是不想,是做不到。再動下手去,我怕沒等到殺了你,自己倒先死在你的護體真氣反震之下。”
了一露出難受的神色,吃力地道:“你可以再用那三指彈天。我從沒見過這麽霸道的指法,簡直可比罡氣,不,甚至已經超過了罡氣,你的内功是什麽級數?我自負内功深厚,卻也做不到這個地步,你是怎麽做到的?”
冷嶽面露喜色,認爲功勞到手,笑道:“你的内功的确深厚無比,我是大大的不如,不過我的驚神指中這三指彈天三大殺招是無視内功等級的。你剛才所受的,就是第一招破煞,足足消耗了我一萬點内力和百分之一的内力上限。”
了一張口吐出一口紫血,說道:“居然是兩傷武功,難怪如此威力。我猜用過這招你失去的内力上限應該是練不回來的。”
冷嶽歎道:“正是,若非如此,我定是選擇用更加兇險的第二招驚夢,如果剛才我用的是驚夢,你就不會是傷在腹部,而是直接被我貫穿心髒了。不過,這記破煞已經足夠了,現在歐陽兄和褚兄都還能出手,足夠置你于死地了。我這首先将你重創的首功是跑不了的了,相信小王爺定會賞我一些百年人參之類的藥物,助我行功。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逼我用出了破煞,應該足以自豪了。”
完顔康的聲音适時響起,他說道:“本王對于賞賜從來都不會吝惜的。”
剛才被打飛的四人中站起一人道:“在下長白褚鷹,見過道長。對于道長的神功,在下雖是敵手,但也要說聲佩服。”
歐陽克理順了血氣,起身道:“太極拳見識過了,不知你還有什麽本事?”
了一仰天長笑,将這幾人笑得汗毛凜凜,然後站起身道:“難道你真的以爲就憑這一指就能讓我束手就擒?不錯,我是傷得很重,前所未有地重,但是,沒有踏足過天人境界的人是不會知道這個境界的奇妙。算了,你們才到先天境界,告訴你們你們也聽不懂,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們給我時間壓下傷勢。”
冷嶽驚恐地看着了一的腹部,那裏的布片已經被指力摧毀,卻看見了一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失聲道:“不可能的!中了驚神指就是有恒山的天香斷續膏和九天回陽百花酒,也不能把三指彈天造成的内外傷治好的!更何況你的傷口在腹部,應該是流血不止的!”
了一斜眼看着冷嶽,詫異地道:“你難道不知道内功到了一定的火候,驅除侵入體内的異力就不用受内功等級的限制?不多說了,你且吃我一劍!”
說完,了一拔出腰間的真武劍,真武劍金色的劍光大盛,漸漸散開,方圓十丈内都被劍光映得金燦燦的。
完顔康臉色臉色大變,撥馬就走,他學過全真派的武功,知道範圍這麽廣的劍光意味着什麽。其他人見主子跑了,紛紛抽身飛退,回到馬上,飛也似的逃了。
了一大喝一聲道:“留下命來!”一道月牙似的金光飛追逃在最後的冷嶽三人,這金光直到百丈開外方才漸漸散去。直到完顔康等人消失在視線之外,了一撲通倒在地上,真武劍失去了光澤,變回那柄破舊不起眼的兵刃。王瀾等人快步上前,隻見了一臉色蒼白,腹部鮮血直冒,已經陷入昏迷。
了一這一倒下,所有人都慌了神。在他們之中,除了領頭的王瀾,其他就沒一個能與金國十夫長單挑的,更何況總共隻有四個伍的戰力,沒有了一的領頭,随便遇上一支金軍哨騎怕就是要全隊覆沒。
因此,王瀾等人商議了一下,準備先把了一搬回了曹家集,藏着養傷,嶽雲、張憲等人雖然本來就沒帶多少東西,不過留在曹家集讓傷員們看着的物資對于區區二十來人還是不少的,用上三五個月不成問題――尤其是傷藥的儲備十分充足。
天人境界高手的自愈能力在了一身上充分體現出來。在失去了自我意識後,他的傷口還是很快就再次止住了血,王瀾等把了一擡到飛白背上,正準備回村,一陣馬蹄聲響起。他們回頭一看,心膽俱喪,小王爺完顔康帶着剛才逃走的家将們以及幸存的武林人正向這邊沖來,他們身後鐵騎隆隆,約有數百人,顯然是得到了增援,想要把他們一夥一網打盡。
不過等完顔康他們到了近處,王瀾卻發現他們并不像卷土重來,卻好似慌不擇路,逃過來的。殿後的幾人,時不時看着追兵的距離,張弓引箭。不過寥寥幾支羽箭并沒有對後面的追兵産生威脅,領頭的幾個騎兵長槍随便一抖,這羽箭就被撥開落地,整支人馬并無一人放緩了速度。
王瀾等人也是職業軍人,還是普天之下最爲精銳的嶽家軍的成員,一見之下,不由得交口稱贊,如此馬技,如此槍法,實在是隻應該在将軍身上才能看到的。他們擺開了一個小小的圓陣,把了一和飛白圍在中間,抽出随身長刀,對着完顔康等人。
完顔康原來确有把這些人劫爲人質拖延時間的打算,他不明白,朱仙鎮周圍怎麽竟然還有那麽一股敵軍。人數雖然不多,但從他們的實力來看,比起嶽家軍裏的背嵬軍也差不了多少了,這是哪裏來的部隊?不過他并不擔心自己的處境,在剛遇上他們的時候,他已經派了冷嶽和褚鷹間道去他老子完顔洪烈那邊報信,隻要拖上一會,他有信心教這群人死無葬身之地。嘿嘿,等一下就換我來追殺你們了。完顔康逃亡中幻想着。
面對拔刀出鞘的二十幾個步兵,完顔康等人理智的從他們前方匆匆跑過,追在後面的那群騎兵看見王瀾等人,其中一人忽然道:“好駿的馬。”
然後他問道:“你們是誰?怎麽穿着宋軍的衣服?”
王瀾答道:“我們是嶽元帥屬下張憲将軍的部下。”
問話之人一拉缰繩,一臉喜色地駐馬說話,整支騎隊左右分開,包圍了王瀾他們。
王瀾警戒地看着他們,反問道:“你們是誰?”
問話之人尚未回答,他身旁一人忽然向他身邊的人說道:“荊天你看,那可是了一?”
荊天答道:“對,是他,馬全你看得不錯。穿的那麽破的武當道士,也就隻有他了。”
一個聲音從王瀾的身後響起,他說道:“據說一件武器用上一段日子,會變得更爲鋒利,會上升品級;傳聞我武當祖師張三豐的佩劍真武劍,起初也是一柄普通的長劍;我就想,我身上這件道袍要是穿上幾十年,會不會也變成一件寶物?”說這話的,自然隻有了一。
“切!”熟知了一習性的荊天和馬全一齊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你隻不過是懶得洗衣服外加吝啬。”馬全道。
王瀾驚喜的回過身道:“道長,你醒了。”
了一長出一口氣道:“我甯願醒得再遲一些,要是再晚兩天醒來我就不用養傷了。現在我至少要花上十天調理,這冷嶽下手真狠。”然後了一擡頭對荊天問道:“你們兩個怎麽到這裏來了?還有,這位是?”
荊天介紹道:“這位是我們的頭兒,辛幼安辛公子。我們兩個下了華山,就投奔辛公子了。你沒見着蕭瑟琅麽?他現在在虞允文手下,聽說也來了朱仙鎮的。”
“辛棄疾!”衆人聽到這個名字,都吸了口氣,沒有人聽荊天接下去說了些什麽。無論對于異人還是土人來說,辛棄疾都是大大有名的人物。近些年來,他在山東輔佐耿京攪得金國大王不得安甯,他的項上人頭值十萬兩銀子或是穴道銅人這一點穴寶物的參與研究權。
了一倒是客氣地一抱拳,說道:“武當了一,久仰辛公子大名。”他連劉關張這個級數的角色都見過了,對于辛棄疾,他激動也好,仰慕也罷,倒不怎麽失态。
辛棄疾一身戎裝,眉宇間的煞氣十足,卻掩蓋不了他身上那股濃重的書卷氣。即使是在馬上,即使穿着輕甲手持長劍,辛棄疾卻還是那麽的溫文儒雅。和嶽飛相比,他太不像一個軍人,但是如果把他放在文臣裏,他的銳氣會讓人覺得膽戰心驚。
了一有些了解辛棄疾在曆史上的處境了,百煉鋼縱是化作了繞指柔,它依然是鋼,并非那些手無縛雞之力者所能随意擺弄。
了一說道:“嶽家軍主力已經前往許昌。此處的敵人是完顔洪烈。”
辛棄疾向手下吩咐道:“這樣啊,窮寇莫追,我們先撤到安全的地方去。”
了一翻身上了自己的馬,接過一位戰士手中的張希音,荊天見了,奇道:“萬哥,這是你的兒子?你啥時候結的婚?咋就沒有請我們吃喜酒?”
了一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說道:“我們才分開幾個月,來得及麽!就胡咧咧什麽!這是我徒弟。”
辛棄疾手下的人一個個把王瀾等人拉上馬,一行人向東而去。
了一一路上和辛棄疾并騎而馳,把自己所經曆的關于此次大戰的戰況告訴他,辛棄疾卻道:“依我看,這個陰謀的主要目标還不是嶽飛。”
了一失聲道:“什麽!”
辛棄疾道:“前些日子,我聽說嶽家軍北伐,出兵河南,于是聯絡了太行山的義軍準備在背後響應。誰知有一天我們截獲了一封金軍密報,說是在前線的完顔宗弼想要造反,既是他們狗咬狗,我們就把這封密報給他們送了回去。可是在來這裏的路上我們抓住了韓常手下的幾個潰兵,說是完顔宗弼和韓常已經被殺死了。”
了一身子一震,好懸沒摔下馬,吃驚的叫道:“真的?”
辛棄疾道:“真的,開始我也不相信,後來連着截獲的信息都是這樣,不由得我們不信了。”
了一想起了完顔宗弼騎着黑馬,揮舞這大斧的樣子,歎了口氣。
辛棄疾長歎道:“以前天天盼着這個金國的首席大将死掉,不管是怎麽死的,不管是不是親手殺的,哪怕就是病死也好。可是如今他就這麽走了,在他幾乎要獲得成功的時候走了,我心裏卻不是滋味。”
了一點頭道:“哎!瓦罐不離井口破,将軍難免陣上忘。可是,自古名将有幾個真是死在陣前的?”
辛棄疾道:“雖是敵人,他的死還是頗令人扼腕的。”
蹄聲漸遠,暮色漸重。
卻說那日唐冰月策馬急追,同樣撞上了完顔長之的大軍。此時完顔長之已傷,但是唐冰月的暗器卻比不得了一的刀劍,面對敵陣,破陣乏術,因此隻得回馬折返,在此按下她途中給又跟在身後的莊、葉二人一張臭臉不提。
這三人跟随着嶽家軍大隊,撤到了許昌,整個部隊一缺糧草二短藥品,端的是愁雲慘淡。嶽飛昏昏沉沉的,幾番醒來,幾番昏迷,不能理事,全靠嶽雲和楊再興等幾個老将支撐着,但對于後勤補給,這幾個都是一籌莫展。
虞允文、韓彥直等部,都是輕軍來援,所帶的幹糧、藥物本就不多,這幾天都消耗殆盡。許昌城隻是座中等大小的城池,因爲處于南北兩朝的邊界線上,早已荒廢,城周三裏之外,便渺無人煙。城中的居民雖然不多,嶽雲等人原也可以用就地征糧的方式來補充軍需,但是軍人的自尊和嶽家軍的軍規使他們連想起這個念頭都要承受強烈的負罪感,因此他們隻是派人挨家挨戶地購買糧食。可是亂世中糧食就是生命,即使有些居民願意獻出糧食給嶽家軍,可還是杯水車薪,不能救急。
就在這内外交困的情形中,嶽家軍在許昌擊退了尾随而來的完顔長之部。完顔長之本人内傷未愈,不能上陣,見部下讨不得多少便宜,便在消耗了原完顔宗弼的一些部下後,撤軍北還。
這次交戰之後,嶽家軍再遭重創:餘化龍和嚴成方戰死,嶽震重傷不治,韓彥直、關鈴重傷昏迷,張保斷臂……嶽飛從昏迷中醒來後,沒人敢把這些事再告訴他,隻是,在嶽飛的逼問和套話下,沒有人敢隐瞞軍中的真實狀況,畢竟這支嶽家軍是他一手拉起來的隊伍,衆将隻得把實話說了。嶽飛靠在病床上,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沉默了一袋煙的功夫,才說道:“扶我上城。”
衆将急忙勸阻,卻被嶽飛布滿血絲卻依然炯炯的雙目瞪得把話憋在了肚子裏。在嶽家軍中,嶽飛的話就是軍令,說一不二,無人敢違。
嶽飛在嶽雲的攙扶下,顫巍巍地出門,先到軍營裏轉了一圈,鼓舞了一下低垂的士氣,然後來到城北城頭,望着日前交戰尚未打掃的戰場,默然無語。一衆大将陪着嶽飛,心情沉重,哀悼死去的同僚、屬下。
嶽飛長歎一聲,正想說話,從城裏飛來兩騎,其中一人高叫道:“大帥!我們有救了!”
衆人一齊回頭望去,方才發話的卻是張憲,就聽張憲叫道:“襄陽呂文煥和郭靖已經擊退了進攻襄陽的北朝蒙古軍,得知了我們的處境,分出一支兵馬正由黑蠻龍大哥挂帥向這裏開來。”
嶽飛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好,他們多少人?到哪裏了?”
另一人道:“丐幫耶律齊見過嶽大帥,我襄陽援軍離此僅有不到百裏,最遲後日先頭部隊就可抵達。”
嶽飛欣然,一陣風吹來,他忽的覺得天旋地轉,以手扶額,嶽雲等人連忙把他扶進房裏安頓。經随軍醫師診斷,嶽飛并無大礙,隻是多日食水少進,身體虛弱,衆人這才放下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
三日之後,黑蠻龍帶領的襄陽援軍全部到來,他帶來了足有四千的步軍,幾乎是将許昌城内的宋軍數量翻了兩番。原來,蒙古人沒料到在雙方實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襄陽守軍敢于主動出擊。在郭靖的親自率領下,楊過等一衆武林人組成的精兵向蒙古軍展示了一次精彩的突襲,告訴了他們什麽叫火燒烏巢,在南陽的熊熊大火中,蒙古軍前軍的辎重、糧草被全部焚毀,士卒傷亡慘重,兩萬五千的精銳,隻逃出了不到三千,其主将旭烈兀和副将伯顔兩人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焦頭爛額,僅以身免。此役之後,南陽城幾乎被燒成了一片白地,僅有那黑炭般的斷續城牆還能說明這裏原來是座城池。
忽必烈的中軍到來後,士氣大沮,初次交鋒即小敗一場。他率軍退回南陽,依靠着剩下的幾段城牆紮下大營,謀圖反攻。郭靖的遊騎卻步步進逼,楊過單槍匹馬潛到城下,用玄鐵劍砸開已經被燒的松軟的城牆,再次放了一把火,雖然沒有燒去什麽物資,卻成功地燒去了忽必烈的戰鬥意志,忽必烈知事不可爲,徐徐退兵而去。
又過了一天,完顔長之大軍來到城下,他得到了夏金吾部的增援,加之本人内傷痊愈,便又來進犯。
完顔長之手下頗有能人,在鬥将單挑中面對許昌城内荟萃的将星,并不落在下風。耶律齊惡鬥柳元甲,兩敗俱傷,黑蠻龍被公孫奇暗算至死,嶽雲一怒錘震太乙,兩邊都沒讨得什麽便宜。耶律齊和黑蠻龍一死一傷,援軍的統領由丐幫武士敦接任。
在之後的對陣中,嶽家軍接連出陣,每有小勝,完顔長之卻率一衆高手以優勢兵力填上空缺,消耗嶽家軍的有生力量。完顔長之的武勇與完顔宗弼相仿,但他的指揮能力卻遠遠比不上兀朮,不過面對五千嶽家軍,他四萬人的兵力優勢很明顯,吃點小虧,卻不曾傷筋動骨。
但名将始終是名将,他們和庸将的區别就在于在劣勢兵力下仍能把握戰機,争取勝利。嶽飛定下計策夜襲完顔長之的大營,打了完顔長之一個滿臉桃花開。嶽雲和嶽雷雙戰公孫奇,爲黑蠻龍報了仇;武士敦火并金超嶽,兩人玉石俱焚;張憲挑殺宮昭文,董先滅了猛鹫上人,楊再興驚走了竺迪羅;嶽飛抖擻精神,在火光之中遇見了落單的完顔長之,兩人各逞本事,但完顔長之手中兵器慌忙中錯拿了不順手的陌刀,在嶽飛的瀝泉神矛下苦苦掙紮。
及至東方破曉,金軍潰散,嶽飛招呼衆将追殺窮寇。眼看就要大獲全勝,身後的城上金鑼響起,嶽飛等一衆将領心中詫異,卻不得不放了完顔長之一條生路撤兵回城。
城頭的情形讓衆将大吃一驚。入目的是觸目驚心的一片殷紅,羅延慶橫屍城下,倒在了血泊之中;關鈴、莫笑風和唐冰月、葉寒天和莊夢蝶幾人護住了幾位受傷的将領,正與另一群人對峙。
就見另一邊,嶽飛的幼子嶽霭被人擒住,刀架在脖子上;韓彥直被押了起來,鼻青臉腫的,嘴裏塞着破布;一個面白無須的中年人得意洋洋的手持一面黃燦燦的金牌,站在城頭,他的身後一群衣裝整齊的官差,和衣衫褴褛的嶽家軍将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人尖聲喝道:“禦賜金牌在此,嶽飛你還不下跪?”
嶽飛等人無奈下馬跪下。
這人伸手從袖子裏取出聖旨,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
他還沒讀完,性子火爆的曆雙嚴冷笑道:“住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無端誣蔑大帥擁兵自重,欲圖另立新君,這豈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這人震驚,語塞辭窮,伸出蘭花指尖叫道:“你……大膽!”他身邊一人舉弓向曆雙嚴就射。
曆雙嚴撥開羽箭,上馬喝道:“老子不幹了!”
“媽的!昏君!”一人罵道。
四下裏同聲道:“朝廷如此作爲,豈不教前線将士心寒!”
“反了!反了!”宣旨的太監喝道,“給我統統地殺了!”
就在這時,一匹快馬來到城前,高聲喊道:“聖旨到!嶽飛妄啓戰端,皇上宣嶽鄂國回京。”
還沒等嶽飛答複,又一匹快馬來到,馬上之人高舉令牌道:“見金牌如見陛下!嶽飛喪師辱國……”
沒等他說完,快馬接二連三地到來,前後連同城頭的那人共十二批,人人都有聖旨,人人都有金牌,無論是栽的罪名還是其他理由,人人都是宣嶽飛回朝。
嶽飛猶豫了,城頭上那最先來到的太監親自操刀在嶽霭的臉上一比,威脅道:“嶽飛,你還要不要你兒子的性命?”
方舟曆三十三年,夏秋之際,南朝嶽飛部和北朝金國完顔宗弼部再次開戰,經過幾場激烈的小規模戰鬥後,雙方于朱仙鎮擺開戰場。一如往昔的曆次大戰,騎兵占優的金軍主攻,但兵将素質占優的嶽家軍乘隙疊施反擊。但是,隻因爲幕後的黑手開始了動作,緻使這次大戰成爲了嶽飛和兀朮這一對宿世冤家的最後一次搏殺。當嶽飛在被押解上京的路上得知了老對頭完顔宗弼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死在了自家人的屠刀之下後,他向差役讨了一杯酒,飲了一口,然後傾轉酒杯,将酒灑在了地上,遙望北方。一同被宣诏押解上京的嶽雲,以及緊随着囚車守護着嶽飛的張憲、莫笑風和曆雙嚴三人分明看到,嶽大帥的精神一下子萎靡了,僅僅三天,他的形容便已如同一衰朽老翁了。
江南,金壇,一處偏野的别墅裏,一高瘦男子正對着場下的十數人講解着什麽:
“……自從那次明教起事開始,朝廷就加大了對武林人士的監管力度。去年我們華山論劍的盛會,因爲朝廷的圍襲,我們損失了很多的人手,而且這個事件使得武林中各大門派開始監管門下的弟子,給我們幫會的運作産生了很大的影響。因此,我們化整爲零,将大部分人手分散到那些曆史悠久的幫會中。此外,我們有部分精英成功地進入了朝廷和軍隊裏,這次宋金大戰,是我們這一年工作成果的展現。
在南朝,現有的幾次造反的記錄中,嶽家軍的介入往往是整個起事的轉折點。因此,我們滲透的重點就是嶽家軍。但是,嶽家軍組織嚴密,這一年來,卻是基本可以算作失敗了。不過,對其餘南朝軍隊的滲透,我們是非常成功的。劉錡和吳玠吳璘兩兄弟的部隊,我們已經基本上控制住大半,雖然還不至于造反逼宮,不過我們再次起事的時候他們不會成爲我們的阻力;張俊的部下戰鬥力較差,不是我們滲透的重點,反而隻掌握了三成左右,不過張俊熱衷仕途,我們隻要把握了朝政,把他升遷一下他會自動放棄兵權的,這方面不足爲慮;韓世忠,他,卻是一條老狐狸。我們都以爲他已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哪想得他其實早有提防。這一次朱仙鎮大戰,若非他派了次子韓彥直前去增援,嶽家軍應該和完顔宗弼同歸于盡的,而不是現在這樣還保留了一點元氣。”
“那爲什麽後來你同意蕭瑟琅跟着虞允文,随着韓彥直部救援被困在朱仙鎮的嶽家軍?”一人問道。
“這要從我們這次戰争的目的談起。
從進入方舟這個虛拟世界到現在,已經三十多年了。作爲這個世界的創造者,我們的身份應該是這個世界的主宰。我想,在座的諸位沒有哪個是想被土人騎在頭上的,不然我們也不會走到一起。爲了達成這個目标,我們做過了很很多嘗試,但是無一例外地都失敗了。失敗的原因就是我們沒有力量,再清楚些,就是我們沒有軍隊。在座的基本上都是武林中人,是各門派的傑出弟子,不過我想沒有誰能夠自誇上皇宮轉上一圈,殺把個太監宮女還能回來的。光是那成百成百湧上的衛兵就足以淹沒一個達到先天境界的高手。可我們現在一共有多少人達到先天了?滿打滿算也不過剛上百人而已。我們已經算是異人之中實力最強的組合了,其他的幫會比起我們都不是一個層次上的,至少在高手的數量上是這樣。樂觀點估計,就算他個其他地方加起來的高手和我們一般多,這些力量加起來卻也堪堪足以攻破皇宮的守衛,但是别忘了内監裏的高手以及皇室在暗處的那些潛伏的力量,一般說來,想要通過刺殺皇帝來改朝換代是根本不可能的。我們隻有通過造反,掌握了軍隊以後用大軍來推翻土人的統治。爲了達到這個目的,則必須先削弱土人現有軍隊的力量,尤其是高級将領。所以我們安排了嶽家軍與完顔宗弼間的這場火并。
通常情況下,像嶽家軍這樣的精銳部隊,在那麽多優秀将領的指揮下,是根本無法削弱的,一般地正面對戰,根本傷不了它的筋骨。所以,我們安排了一個局,讓嶽家軍困于一隅,隻得和敵人硬碰硬。
同樣,完顔宗弼的軍隊也是北朝金國的支柱,但是以往的曆次與嶽家軍的戰争,雙方最多損失一小支精銳部隊,想要它們互相鬥個兩敗俱傷,很難。所以,我們要設計一個機會,讓完顔宗弼覺得能夠解決嶽飛的機會。于是,我們聯合了許多盟友,布置了一個非常完美的計劃。
但是,完美的計劃隻存在于紙上,實際實施中,不免出現一些問題。我們的這個計劃也是。首先,我們低估了嶽飛的影響力,爲了保住嶽飛,有很多身爲異人的人站到了我們的對面。特别是徐孤鴻、王勝,還有了一。前兩者弄了個打草驚蛇,雖然這信息沒有及時送到嶽飛手裏,但是卻使韓世忠警覺了。韓世忠發動了他的親兵,那支同名爲‘背嵬軍’的精銳部隊,那支我們根本滲透不進去的韓家軍精銳。當然,僅是這支軍隊,還不足以在完顔宗弼的重重包圍下救出嶽飛。但是,與此同時,我接到了另一封密報。山東耿京部的辛棄疾聽說兩國在朱仙鎮交戰,率部往援。因此,我斷定,這次想要把完顔宗弼和嶽飛一齊做掉的可能性已經微乎其微,于是幹脆讓已經蠢蠢欲動的虞允文部和韓世忠的部隊一起出擊。先争取盡可能大的削弱完顔宗弼的實力。
事實證明,嶽飛雖然因爲慘敗而吐血受傷,但是想要在戰場上除掉他的可能性是沒有的。至少,完顔宗弼這次是順利地将他除掉了。接任掌權的完顔長之、完顔洪烈和武林門派走的親近,不足爲慮。
至于嶽飛,我們在朝的擔任禦史的兄弟們的奏章,如果我們想的話,估計已經可以把他堆死了。不過不用我們出手,那皇帝自己就會殺了嶽飛,我們隻要等着看就是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江湖上将有大動作,我們要多加準備。據可靠消息,神秘的權力幫将要浮出水面,從幕後走向台前,而且其中的主要人員将會出現在風波亭附近。我們現在已經基本上将紅花會控制在手裏了,下一個目标就是這個權力幫。武當的了一在曾經得到過一件極爲霸道的暗器,稱作神魔針,品階不詳,但是十分厲害,就是一個沒有武功的人用它也能敵得過一名後天大成的高手。這神魔針,就是權力幫的特産,威力估計與了一手上的那個相差仿佛,有了它,我們以後刺殺就有了一件利器,對此,我們志在必得!”
一葉落而知天下秋。可是,又有幾人真正做到了這點?随着嶽家軍的落幕,一場風暴即将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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