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葵花寶典下


巍巍九連山,千年南少林。世傳中華有南北兩座少林寺,一在中州,一在閩中,共爲天下武林所尊。可是,如今的南少林,卻沉浸在一片騰騰殺氣之中,不能自拔。

由于受到觊觎南少林内所藏武學秘籍——葵花寶典——的有心人的挑撥,南少林和紅花會在山門前大打出手。少林寺武風極盛,寺内僧兵數百,武藝高強,雖然人數遠少于紅花會,卻一時間打得難解難分。

觑着一撥撥的武僧開赴寺前戰場,李南銘打了個呼哨,喊道:“該我們上了。”

一衆人等翻牆躍入前殿,從這裏,要一殿一殿地闖過。

盤坐在蒲團上的老和尚睜開雙目,問道:“施主此來,可是爲了上香禮佛?”

早有人在一旁道:“這是大塵,精擅拳法。”

大塵望去,喧了聲佛号,道:“趙施主别來無恙?今次糾集這麽多人來,難道又是爲了葵花寶典?”

趙南城答道:“不錯。”

大塵道:“你們哪個來?”

秦勉冷哼一聲,道:“這關就交給我們了。”

秦勉身後兩人踏前一步,一齊道:“崆峒申璨/茅魏有請了。”

大塵道:“你們怎麽能兩個人?”

申璨和茅魏并不答話,兩人聯手布下崆峒的連環奪命劍陣,封住大塵周身所有的移動位置。李南銘等幾十人,大搖大擺的走進了第二殿。

若是往日,這時早有無數武僧上前阻擋,可今日,僧兵寺門口厮殺去了,哪裏來人阻當他們?大塵怒吼兩聲,卻一聲比一聲輕,申璨和茅魏加起來都弱于大塵,可是他們的劍陣卻不是那麽容易破的,更有秦勉在旁。大塵隻覺得自己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一身本事,倒有一半是在防備秦勉的突然襲擊。大塵不笨,敵人既然已經不講規矩兩個打一個了,那麽三個打一個,也是自然而然的。隻是,大塵實在難受,他甯願秦勉立刻出手,也不願他在一旁虎視眈眈。百招過去,大塵的汗,在油光照人的秃頂上,點點滲出,他精神上的壓力,遠勝于申、毛兩人劍陣給他的。

大塵不知道,比起在第二關把守的大癫,他的情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大癫緩緩地舞動禅杖,一百單八路瘋魔杖,這時已經用到了中間的三十六路。瘋魔杖是天下少數幾種,自帶特殊心法,能夠忽略内功等級而發揮内力的武功。這路杖法,威力驚人,消耗也同樣驚人,用到後面七十二路,都要因爲消耗過大,輕則大病一場,重則脫力而亡。大癫如瘋虎,若癫魔,把一根重達五十六斤的镔鐵禅杖舞得個潑水不入,但是仍然落在了下風,腳步移動間,身上滴下點點滴滴,是汗、是血,是汗血交融的血水!因爲,此時擺在大癫面前的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劍陣――全真派的天罡北鬥陣。以方中敏爲首的七名全真高徒,不緊不慢,步步進逼,把大癫逐漸逼向了死路。

大癫尚有騰挪餘地,藏經閣主座大癡大師,則已經寸步難移,敗亡在即。

莫重夫婦、趙南城、雲南楓師兄弟,俱是先天級數的高手,四人兩刀兩劍,正兩儀劍法加上反兩儀刀法,大癡武功就是再高上一倍,也絕難在此陣下逃生。

四人每一次錯位,刀劍就帶起一溜血花,若非四人都是主修劍法,刀法威力不強,發揮不出陣法的全部威力,大癡怕是已經授首。

李南銘等人一連闖過三殿,來到第四殿中。殿裏尚有十個少林武僧把守,局面演變爲一場混戰。

這時,各人的實力便顯現出來。華山十大高手中剩下的六個人――吳南敵、郭南京、霍南瑩、沈南珍、章西晨、洪西麗――聯手對付天鏡,雖然有先天級的吳南敵壓陣,六人仍然應付得非常吃力。天鏡的雙掌變幻無方,若非六人同出一門,洞曉彼此招式的破綻,互相照應,還真不一定應付得下來。六人竭盡全力,也隻不過暫時限制住天鏡而已。

範無乾、唐無憂、白婷、吳羽四人各自對上一個武僧,還略占上風,但是想要獲勝,卻不是三五十招之内的事。

了一的同門武當了淵等四人,擺開了半個真武七截陣,有了先天級的了淵主持,這半個真武七截陣居然封住了兩個武僧。

而剩下的四個武僧,各派的高手卻要四五個人才能抵住一個,異人高手的先後天之别,其巨如斯!好在此次來人衆多,就算分去十來個加入寺門口的混戰,分去五六個在各殿之間接應,每個武僧身邊再分攤兩三個,也不是問題。

最後經過第四殿,闖到後殿的,隻有七人,但這七人都是異人中的絕頂高手!華山李南銘,少林奚鳳嘯、當磊、當豪,古墓莫非煙、段申裳和武當了一。

後殿是間小小的禅房,環顧室内,僅有一床、一幾,以及幾上的香爐、床對面牆上的一副古畫而已。

房内有三個僧人,兩個盤坐在床,另一個侍立在旁。

見着門開,門口站着一群人,坐在左邊的老和尚道:“阿彌陀佛,你們來了,老衲紅葉。”紅葉往旁邊的和尚一指,道,“這位是方丈天虹大師。”

天虹微微一笑道:“外面那吵吵嚷嚷的,是你們搞出來的吧?”

李南銘上前一步道:“隻要交出《葵花寶典》,我們立刻撤走。”

紅葉道:“神物自晦,以待有緣。這《葵花寶典》雖是前人武學之秘傳,然而修煉之法太過詭異,非常人之所能修習。爾等費盡心機,空得一無用之秘笈,真是何苦來由,阿彌陀佛。”

李南銘冷笑道:“真是何苦來由!這話應該由我來說。若非你這妄人死攥着寶典不放,哪裏來的這麽多事,更不會死傷這麽多的人,一切緣由,都是你的錯!”

紅葉道:“阿彌陀佛,施主此話差矣,是非緣由,不在于老衲,而在于施主的心。施主已漸入魔道,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李南銘道:“哪裏來那麽多廢話,一切還要看誰的拳頭大。亂世之間,操幹戈方可濟世。此等天理,你一個秃驢,安能知曉?動手吧!”

紅葉歎了口氣,道:“既然如此,就休怪老衲降魔衛道了!此處狹小,諸位這邊請。”紅葉伸手在床沿一按,豁啦啦一聲響,牆上竟然翻出一個一人高的洞來!“諸位請。”紅葉站起身,鑽進洞去。

了一忽然道:“天虹大師且慢。我們兩個就在這裏吧。”

天虹一愣,随即道:“也罷。”說完複坐下不動。

李南銘諸人驚異地望着了一。了一平素不喜多言,衆人知他高深莫測,卻不知道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此前天鏡的實力衆人已經看見,自以爲尚不是他的對手,現在面對比天鏡實力更高一籌的天虹,了一竟然主動要孤身面對天虹,讓人頗有些覺得不可思議。

李南銘道:“了一,不,萬兄,你……”他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了一道:“李兄,紅葉的實力尚是個未知數,那年輕和尚大概是渡元林遠圖,也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你認爲他們和天虹在一起,我們還有幾分勝算?”

李南銘決然道:“保重!”說完,跟着紅葉師徒,鑽進洞裏。

待衆人走了以後,了一抽出兩柄劍道:“來吧!”一柄是龍泉劍,另一柄是一柄上好的鋼劍。

看着了一不斷積累的氣勢,天虹的内力鼓蕩,和了一抗衡。兩人的内功都催運到了極點,靜室裏那個香爐的煙,受到兩人的内力沖擊,不斷地改換飄動的方向,卻凝而不散。

天虹露出一絲驚異的神色,道:“施主小小年紀,竟然已經達到了如此之高的境界,真是可驚可歎。”老和尚面對強敵,仍是不吝贊美之詞。

了一露出一個無害的微笑道:“若是沒有兩把刷子,我怎麽會一個人和你交手。此戰,我必勝。”

天虹訝異的道:“鬥室之中,施展不開,能決勝負者,必是内功。内功一道,毫無取巧之處,太極神功雖然神妙,你年歲遠遜于我,安能言勝乎?”

了一胡謅道:“我有道祖三清庇佑,你卻無諸天神佛相助。”

天虹驚問道:“施主何出此言?”

了一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此谒汝~~知否?”

天虹道:“如何不知。此谒乃我南少林六祖慧能得傳禅宗衣缽之始。”

了一又道:“千年之前,有少林否?”

天虹道:“已有。”

了一問道:“千年之前,少林有《葵花寶典》否?”

天虹一愣,道:“無。”

了一道:“本來沒有,現在卻有,自是此物原來不屬少林。本既無所謂有,又何必執著于其無,貴寺今死死拿着寶典不放,你說是不是落了下乘?。”

天虹冷汗泠泠,遲疑地答道:“是。”

了一續道:“天生寶物,以待有緣。爾既非天,安能知曉天意,代天作主?少林此劫,實乃爾等心中執念所緻!我等上承天命,下應人情,故諸天神佛,佑我不佑汝!”

天虹聽得此言,直覺上感到不對,一時間卻想不出什麽反駁之言,氣勢上頓時弱了。

了一暗笑天虹念佛念傻了腦子,乘勢出手。他雙劍帶起劍芒,直刺天虹。靜室窄小,兵刃、暗器乃至拳腳,都施展不開。何以決勝?唯有内功。更何況了一的長處就在于内功!

了一雙劍齊出,天虹正值疑惑之際,用不得全力,雙掌揚起,雄渾的内力源源送出,但是已經失了先機。兩人相隔僅有七尺,了一雙劍送盡,天虹卻迫得屈肘抵擋,即使如此,了一劍上傳來無邊大力,逼得他用盡全力,方能維持現在的局勢,想要再進一分一毫,卻是不能。

了一心中坦蕩,前幾殿都是本方占了優勢,除了第一殿秦勉三人和第二殿全真天罡北鬥陣解決對手需要原地固守,其餘各殿的高手都會在解決了當殿敵手後往裏走。

第四殿的天鏡十分厲害,想來華山六劍未必留得下他,但是本方人手衆多,天鏡一人再強,也挽回不了此中的敗局。

而洞内之戰,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必是當磊、當豪二人圍攻渡元,其餘四人對付紅葉。紅葉強不過四人也就算了,要是比這四人還強,那麽就是加上了一自己,再加上封南約,也未必能敵得過,這葵花寶典,就是沒指望了。

但是無論如何,有古墓莫非煙和段申裳在,紅葉想要速勝那是癡心妄想。而且,了一對奚鳳嘯和李南銘的實力,很有信心。總的算來,本方最終獲勝的概率大于九成,唯一的變數,就是紅葉的實力。

套用一句老話:我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這個結局。

了一預見到了前幾殿的勝利,卻沒有猜到到第四殿的戰局。

使戰局出現變數的是三個人,準确地說,是三個人中的兩人――洪熙官和方世玉。這兩人的突然出現,一下子就打破了場中的均勢,使得戰局向有利于少林的方向傾斜。

洪熙官和方世玉,還有胡惠乾,雖然是聲名遠揚,但是都屬于武功并非非常出色的那一類,比起大癫、大塵,那是還差着一些,不過這三個腦子卻比較靈光,知道此處的關鍵所在。

他們三個從殿頂揭瓦下到橫梁――話說回來,這幾位在南少林閑着沒事就幹些上房揭瓦的偷雞摸狗勾當,還美其名曰:修練武功――然後認準了天鏡周圍的華山六劍,如飛将軍般,從天而降,打傷了吳南敵、郭南京和章西晨,解了天鏡之圍。至于受傷的爲何是這三位,原因很簡單,剩下的華山三位都是女性,雖然是敵人,洪、方二人還沒有打女人的習慣。至于胡惠乾,他沒能打傷任何人,這倒不是他不想,而是他落地時天鏡周圍已經沒有一個華山派弟子了,而吳南敵,則是爲天鏡一掌推在左肩所傷。

天鏡喊了聲“随我來”,帶着洪、方、胡三人去解救被圍住的衆武僧。

天鏡那邊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即使第四殿再大,異人高手們卻也或聽或看,知道了概況。尚未動手的或是正在休息的,各執兵刃攔住天鏡等人的去路,而圍困十個武僧的,則把壓箱底的功夫使将出來了。

範無乾、唐無憂、白婷、吳羽四人同時喝了一聲“着”,範無乾的對手咽喉中劍,死于非命。白婷、吳羽二人的對手則身上濺出血花,手中木棍當啷落在地上,倒地不起。唐無憂的對手則是痛哼一聲,避過要害,但是已經棍法散亂,唐無憂刷刷刷改換追風劍,最後一招李廣射石把他解決了。

天鏡眼見弟子們倒地,心痛不已,虎吼連連,而洪熙官和方世玉,則雙目赤紅,合身撲入敵群之中,解救被困武僧。

那些尚在後天境界的異人高手們,沒有先天級數的人壓陣,豈是天鏡的對手?天鏡拳腳到處,一股大力橫沖直撞,諸人的兵器磕着他的拳風就被震飛,虎口流血,兩個使拳腳的,華山易西飛和邙山嶽業,同時迎了上去。隻是,無論是華山派的破玉拳,還是邙山派的沾衣十八跌,硬着接,軟着卸,都抵擋不住天鏡簡簡單單的少林長拳,兩人同時口噴鮮血,順着天鏡的拳路飛出,中途化作白光散去。

相比天鏡,洪熙官和方世玉可沒有那麽強的功力,隻是,和天鏡相同的是,他們都悍不畏死!

無視于攻到身前的各種兵器,方世玉伸拳拽腳,把向着武僧的攻擊全數擋下。那武僧驚呼道:“師弟!”

兵刃加身,劃開衣袍,方世玉一個旋身,飛腳亂踹,打散周圍的敵人。然後低下頭,看着肋下的一道破口,說道:“好快的刀。”他全身衣衫破爛,卻隻有這一處有血一絲絲地滲出。

原來,方世玉之母苗翠花他自滿月起,先用鐵醋藥水渾身先洗,次用竹闆柴枝鐵條,層層換紮,使他周身筋絡骨節血肉,堅實如銅。自小苦練到三歲時,頭戴鐵帽,腳着鐵靴學跳,六歲紮馬步,七歲開拳腳,埋莊柱……至十四歲,力大無窮,周身盤筋露骨,如鐵堅實,練出一身橫練功夫,不避刀槍。

武當揚雲抱刀一笑,道:“不是刀好,而是我使的天蠶功專破橫練之類的功夫。”

方世玉點頭道:“原來如此,是我大意了。”他把破爛的衣袍一撕,**着上身,把破布在傷口的位置繞着腰纏了一圈,朗聲道:“哪個來接我一拳?”

那廂洪熙官是不一樣的打法,他雖然沒有方世玉的鋼筋鐵骨,但是他的虎鶴雙形比方世玉的拳法強上許多,十餘招下來,也成功救出一位武僧。

但是天鏡被衆人一阻,天山二無的大須彌劍法組成了劍陣,又攔住了他的去路。大須彌劍法不愧爲天下守禦第一的劍法,兩個人配合使來,縱是天鏡長拳使發了,也不能攻破這兩人的劍光。

吳羽和白婷各對上了方世玉和洪熙官,方世玉有傷在身,洪熙官對着女子不便用拳,兩人都打得縮手縮腳,又被壓制住了。胡惠乾和剛被救出的兩個武僧,則背靠背,抵擋着衆人的圍攻。

就在諸人重整陣形的這段時間,殿門口又進來四個人,莫重、岑珊、趙南城和雲南楓各提着帶血的刀劍,來到了第四殿中。

衆人士氣大振,由武當派再次拉開了屠殺的序幕。

了淵、了夜等四人組成半個真武七截陣,圍住兩個武僧。了淵暗号發出,四人腳底走位陡然間加快,前後左右各自往中間一竄,交換了各自的位置。兩個武僧啊啊叫了兩聲,死在地上。仿佛是受到了師兄弟慘叫的影響,剩下的兩個受困武僧棍法散亂,慘叫幾聲,步了後塵。

莫重和岑珊兩人見範無乾和唐無憂尚能支撐,便加入到圍攻胡惠乾三人的行列。胡惠乾等三人本來已經是難以抵擋,現在又加入了兩個高手,不出十招,一個個都了了帳。衆人又緊跟着去圍攻方世玉和洪熙官二人。

趙南城和雲南楓來到吳南敵等三人的身邊,輸入真氣爲他們療傷。吳南敵最先回複,恨恨地道:“這老秃驢下手真黑。”

雲南楓道:“師弟,先别急,有我們出手的時候。”

天鏡本來是往被圍武僧的方向突擊,但是此刻這些人都死了,他突然改變方向,向危急中的洪熙官殺去。這一舉動大出天山二無的意料,畢竟大須彌劍再強,也隻防的住三五個方向,不可能兩個人就把四面八方全部封鎖。洪熙官此時已經雙手俱傷,用不出洪家拳和虎鶴雙形,雙臂耷拉着,純憑兩條腿支持着場面。

天鏡這一過來,頓時打開了一個口子,洪熙官乘勢沖出包圍。

岑珊見到手的敵人被救走了,大怒,嬌喝道:“哪裏走?”她未曾見到天鏡方才發威時的情景,不向其他人那麽躲着天鏡的拳頭,一劍就刺了過去。

天鏡大喝一聲,聲如霹靂,雙拳合并,内力凝成一團氣勁,脫手砸向岑珊。岑珊夷然不懼,寶劍上光芒乍現,一道劍芒覆蓋在寶劍的表面,看上去寶劍大了好幾倍。

轟的一聲,岑珊倒飛出去,這可急壞了莫重。莫重一個箭步接下岑珊,焦急地道:“老婆!”

岑珊張口嘔出一口黑血,臉色蒼白,小聲地道:“死不了。把我扶起,我要打坐。”

莫重大吼一聲道:“天鏡,我要你的命!”他長劍帶着無比深厚的氣勁,脫手射向天鏡。

天鏡剛與岑珊硬拼一招,他吃虧在一直沒有回氣的間隙,否則這一拳必教岑珊重生去了。這時他救出了洪熙官,又去救方世玉。

方世玉雖然銅頭鐵臂,但是也經不起帶着内力的刀劍瘋狂砍殺。他平時因爲練就一身橫練功夫的緣故,打法兇悍,不顧自身,這下子便吃了大虧,全身上下,不知道挨了多少刀劍。渾身上下,血人似的。

吳羽自忖不是天鏡的對手,虛晃兩招,把天鏡放了過去。

天鏡、洪熙官會合了方世玉,三人鐵了心往殿外闖,又被跟過來的範無乾和唐無憂雙劍攔住。

這時,莫重的飛劍到了。天鏡見此劍聲勢浩大,不敢硬接,閃身讓開。可巧趙南城、雲南楓和吳南敵此時出手,把方世玉一逼,迫使他離開了原位,正巧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天鏡的背後。天鏡本以爲背後無人,回頭一看,方世玉正在劍飛行的路線上。他伸手想去抓劍,卻哪裏來得及!

長劍噗哧透過方世玉的前胸,又從他背後鑽出半尺,帶着他釘在了大殿中的一根柱子上。方世玉雙目圓睜,滿臉不甘,手腳抖動了兩下,頭一歪,走上了黃泉路。

天鏡歎道:“罷了!罷了!”扛起洪熙官,沖天而起。

天山馬無斌、嚴無陽,昆侖宋益,和峨嵋白婷四劍緊随騰身殺去。

天鏡左手一甩,真氣激爆聲再起,白婷、嚴無陽吐血跌下,而馬無斌和宋益,則化作白光,被活活震死。天鏡此舉并非沒有付出代價,他落在梁上,身形踉跄,左手連着小臂,已經在剛才的一擊中,被絞成了血粉。

趙南城、雲南楓雙刀向天鏡扔去,天鏡再提一口氣,向上一沖,鑽破殿頂,逃命去了。

了淵、範無乾本已騰身追去,天鏡破頂而出時,撒下無數碎瓦,兩人急忙真氣下沉,舞劍護住頭頂,饒是如此,兩人還是各被砸了兩下。範無乾額頭中了一片,血流滿面。

衆人相視苦笑,一個天鏡,竟然在他們這麽多人的圍攻下,仍然脫身離去,還帶走了洪熙官。

趙南城道:“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莫兄帶着受傷的弟兄們在這裏抓緊時間療傷,其他人跟我走。”

一衆人等出了第四殿,穿越回廊,就見第五殿的殿門轟隆一聲,連同窗戶牆壁,炸開,飛散。有不少人沒有防備,被碎石砸傷。

塵埃落定。

衆人望去,瞠目結舌。

了一和天虹,各自擺着架勢,一動不動。

而他們身後,是一截斷牆――從地上的牆茬可以依稀辨出第五殿原來是一個小小的靜室,而靜室後面是另一個房間。

斷牆後面,幾個人相扶站立,和他們同樣是目瞪口呆,可不是李南銘他們是誰?

因爲第四殿洪熙官等三人的介入,使得此殿戰鬥的結束拖延了大約一袋煙的功夫,就是這一袋煙的功夫,幾乎教了一把性命丢在這裏。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了一此戰是險死還生,在奈何橋畔走了個來回,牛頭馬面就在一旁準備動手了,了一卻依靠自己的意志,死裏逃生。

了一先用話使天虹動搖,成功地在這老和尚完美的氣勢上開了一道缺口,然後直接雙劍齊出,用劍芒逼迫老和尚和他比拼了一武功中最強的内力。本來,在了一心裏,不消多少時間,第四殿的戰友就能前來相助,到時候随手一擊就能打破均勢,獲得勝利。但是世間事不如意十常八九,了一的劍,伸到天虹面前,卻被他的掌力托住,再也不能前進。即使了一用上了全力,什麽陰陽螺旋劍氣都用上了,天虹别扭的姿勢發出的掌力,産生出無邊大力,使他持劍的手臂,忍不住想要彎曲。

這怎麽可以?天虹現在發力不足,就已經把了一逼成這樣,要是掌勢發盡,那了一自己還不被他一掌轟到靜室外邊去?

了一把重心放低,手臂伸直,和長劍形成筆直的一條直線,劍芒源源發出,和天虹的掌力一齊湮沒。

天虹和了一僵持了一分鍾,發覺了一修煉的内功極爲高明,雖然等級還比較低,在外發内力總量上比自己差了一大截,但是他的内力凝聚度卻很高,劍氣也是先天級的,還帶有陰陽雙屬性,這麽僵持下去,怕是一天一夜都不一定能分出勝負來。

心裏有了定見,天虹決定用内力直接對拼來取得勝利。兩人現在隻是外發内力的比拼,可以随時抽身而退,但是一到内力相接直接對拼,則要一下子爆發出至少兩倍于敵人的内力,才能解開。

天虹變掌爲抓,手上青氣和了一的劍芒同時消去,然後伸手一探,雙手同時捏住了一雙劍的劍尖。以兩柄劍爲橋梁,兩個人苦修的内力,同時對接,大量消耗。

了一本來太極神功的效果,全力出手時,每分鍾能把所消耗的内力回複一半。但是内力直接對接,進行比拼内力後,出力的上限擴大爲原先的二十倍,了一的回複,漸漸地就跟不上了,每分鍾要消耗掉五萬以上的内力。

雖然了一的内力之雄厚,在後輩土人異人中幾乎已經是天下無雙,無人能及,但是在天虹這一級的前代宗師面前,根本就不夠看的,就剛趕上人家的一個零頭。二十倍的發力,對了一如此,對天虹亦然。了一隻覺得天虹的内力,像海潮一般,洶湧地湧到劍上,和自己的内力相抵消,而自己的内力,則從劍尖開始,步步淪喪,現在已經在劍锷處相持。這時候,了一苦練的超短間歇連續發力,根本派不上用場。唯一決定勝負的,是雙方内功修爲的深度。

短短十多分鍾,了一看來,就像是過了有一輩子之久。他隻知道,一個勁地調集全身内力,向劍上送去。

天虹并沒有殺了一的心思,因此在把了一的内力逼到劍柄後,就維持住這個局面,等待了一内力耗盡,自己脫力倒下。南少林裏也有幾個異人弟子,前兩年北少林有不少人在南少林住上過一段時間,在天虹眼裏下代後進内力一般在二十萬上下,就算是内力特别雄厚的,除了一個被灌輸内力的武當弟子了謙的内力達到了五十萬,其他人最多也就到四十萬。

可是,今天這了一内力的雄長,猶然超過天虹的想像。加上之前劍芒的消耗,天虹估計,了一至少已經消耗了七十萬以上的内力,可是,了一此刻的内力依舊十分強勁,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天虹懷疑,了一的内力怕是過了百萬,想到這裏,他手上把内力全數提起,攻向了一。

天虹是高估了了一的實力,或者是沒料到了一内功的回複能力這麽強。了一的内力最大值還沒有過七十萬,但是因爲先天級太極神功的緣故,他至今已經使出了超過七十萬的内力,但還有兩成十多萬的内力。

然而天虹這一加力,了一頓時支持不住了,他一咬牙,一股瘋狂的意念湧上心頭,厲聲道:“要我的命,沒門!”

自了一功成以來,少有透支内力的經曆,更别提嚴重透支了,因此他也不知道本身透支的後果和本身内功對于透支的豁免。

但是這一回,了一連透支後自己能否脫離危險都不知道,于是他幹脆選擇了嚴重透支。一萬的内力,一次性放出,了一全身的經脈就好像是被小刀狠狠地刮了一下似的,他牙齒緊咬,雙唇緊閉,但是上湧的鮮血仍然止不住地從嘴角溢出。

天虹見了一竟然受了内傷,吃了一驚,手上撤回了三成内力。就在這時了一的内力突然暴發,一下子奪過了半柄寶劍的控制權。天鏡内力方收再放,就見兩柄長劍同時綻放光芒,砰砰幾聲,斷了。天虹措手不及,兩截短劍的前半部分緊貼着了一的兩肋飛了過去,劍上的内力形成劍風,在了一身上拖出兩條紅線。

了一毫不在意,舞動兩柄斷劍,一個旋身,再轉回來時,斷劍碎成無數金屬片,在了一内力的帶動下,劃着不同的曲線,向天虹各處要害襲去。

天虹那想到了一尚有如此反敗爲勝的絕招,雙掌虛合,一股絕強的大力從他雙掌間的虛空湧出,不但吹散了了一的碎劍流,更把了一吹得搖搖欲墜。了一福至心靈,手中無劍,心裏有劍,左手陰右手陽,他最強的守招――太極初現再度登場。奇迹般的,了一原本空着的手中,分别出現了淡紅色和乳白色的兩柄劍。

轟隆一聲,了一的劍,散去無蹤。整個靜室的四壁,轟然倒塌。最初相距不到一丈的兩人,已經被推開到三丈遠,四道鞋印的盡頭,一端是兩人的腳,另一端是一個平地出現的大坑。

塵埃落盡,前後各有數個同伴,出現在當場。了一雙腳顫抖,低聲道:“還是差了一招。”就這麽,直挺挺的站着,昏迷過去。

李南銘飛身上前,焦急地道:“萬兄,你怎麽了?”見了一已經昏迷,他忙把手掌貼在了一背心,整理了一體内混亂不堪的内息。

天虹的臉由白變紅,豔若桃李,再變白,卻是蒼白如紙,任誰都知道他受了内傷。他問道:“紅葉大師何在?”

“他在這裏。”當豪道。他和當磊兩人扶着一名僧人,來到天虹面前。奚鳳嘯道:“他還沒死,《葵花寶典》在哪裏?快拿寶典來換他。”

天虹喧了聲佛号道:“阿彌陀佛。你随我來。”李南銘沖雲南楓趙南城一使眼色,兩人随着奚鳳嘯,一齊随天虹離開靜室,往方丈寺去了。

不過片刻,四人回來,奚鳳嘯的手裏捧着個盒子。

李南銘問道:“是真的麽?”

趙南城道:“是真的。”

天虹道:“按照約定,請把紅葉大師交給我。”

李南銘哈哈大笑道:“煮熟了的鴨子,豈有再放過的道理,随我上!”

當豪獰笑着,一刀劈進紅葉的背心,然後和衆人一起,各舉兵刃,向天虹殺去。

天虹怒吼着,但是随即被人群淹沒。

李南銘把手一揮,道:“我們走。”

了一醒來的時候,已經身在莆田的客房裏。他在房裏,内視查看自己的狀态。

果不其然,因爲這次嚴重透支,了一的内力上限足足降了兩萬一,這還是太極神功突破瓶頸有所長進後的結果。但是了一同時悟通了凝氣成劍的本事,不再需要借助實體的物品才能放出劍氣,總的算起來,還是挺劃算的。

他推門出去,來到客棧的大堂――這架客棧已經被他們包下――大堂橫七豎八的躺滿了人,一衆各派高手東倒西歪,不是有敵來襲,而是一個個都在狂歡,喝醉了。了一往門外望去,一片漆黑,隐隐傳來打更人的梆子聲,原來已經是深夜了。

還沒醉的幾個人聽見腳步聲,擡起頭望着了一。李南銘道:“了一你醒了啊,沒事吧。”

了一道:“受了些内傷,内力上限降了,其他沒什麽不好的。”

李南銘道:“哦,你是透支了啊,難怪你一個人能夠抗衡天虹那個老家夥。我們除掉他的時候,又折了兩個高手。”

“哦?是哪兩個?”了一問道。

李南銘答道:“一個是秦羽,另一個是古紅英。分别是崆峒的和峨嵋的。”

了一問道:“那葵花寶典在哪裏?”

李南銘從懷裏掏出一本小本子,丢給了一道:“喏,這就是。我做了十二本抄本,參加的各門派每家一本,後來我想到你平素不與了淵他們來往,又給你單獨留了一本。”

了一道:“謝謝。”

李南銘道:“謝什麽,這是你應得的。要不是你把天虹拖住,我們差點就回不來了。”

了一道:“你們是怎麽打倒紅葉的,說來聽聽。”

李南銘道:“好吧。我實在不願再想起當時的情景,不過既然是你,我就再說一遍。”

原來,紅葉的實力極爲恐怖。李南銘、奚鳳嘯、莫非煙和段申裳四大先天級的高手,聯手對付他,卻根本不是對手。李南銘的太玄經内功加上華山獨孤九劍,奚鳳嘯的先天羅漢十八式,能夠對紅葉造成傷害,卻跟不上他的速度,而莫、段二人的輕功足以和他匹敵但是在内力上又遠遜于他,轉眼間二十多招過去,反而是四人落在了下風。

但是紅葉的戰鬥經驗顯然沒有四人豐富,對着大量他創造出來的破綻,他不曉得去追擊。師傅厲害,徒弟卻膿包。渡元林遠圖的武功,和當豪、當磊任何一人相當,但是在兩人的包夾下,慌了手腳,最後落敗被擒。

然後輕功較好的當豪和四人一起圍攻紅葉。有了五人,李南銘擺開了他從一位前輩隐士處學來的五行奇陣,陣法發揮出了很大的功效,又多了一人,場面上已經能和紅葉分庭抗禮。

當磊在一旁無所事事,見五人齊上,仍舊無法解決紅葉,他計上心頭,把癱軟在地的渡元扶起,把韋陀杵架在渡元的腦袋上,大聲喝道:“紅葉,你還要不要你徒弟的命?”

紅葉聞言身子就是一緩,莫非煙金鈴打去,紅葉用指彈開。

當磊手起杵落,砸在渡元的左腿上,渡元汗流浃背,愣是一聲不吭。

紅葉驚道:“不要!”

當磊道:“想我不折磨他可以,你要束手就擒。”

紅葉斷然道:“辦不到!”

當磊又是一杵,打斷渡元的左臂。

紅葉向當磊撲去。

當磊道:“還來?”又是一杵,砸在渡元的右手手指上。十指連心,渡元終于忍不住,痛哼一聲。

紅葉半空中陡然加速,瞬間撲到當磊面前。當磊把渡元推向紅葉,然後一杵橫掃。

紅葉伸出一掌,用肉掌接下當磊這一杵,身子一震。

莫非煙的金鈴白帶悄無聲息的來到紅葉背後,一下卷在他的脖子上,奚鳳嘯撲上前,就是呼呼兩掌――推窗望月和猛虎撲食。紅葉弓起背,接下兩掌,不由得一口血噴出。他右手抱着渡元,左手揚起正要反擊,段申裳的金鈴在他手腕一纏,李南銘趁勢在紅葉身上連點十幾劍,接連毀去紅葉十幾個穴道,紅葉喉嚨咯咯作響,昏死過去。

就這麽,六人合力加上使計,方擒下紅葉。

了一細細地問了幾個細節,然後道:“我回房去打坐了,這次消耗太大,幾乎把我的内力全部用盡了。”然後他抄起一壇酒,把《葵花寶典》放入儲物袋子,回房去體悟了。

《葵花寶典》,據傳是由一位不知名姓的大内内侍所創,後來才流傳到江湖上。傳說天下有兩位高手是因修煉葵花寶典中武功,從而步入超級高手之列的。他們是明教河北黑木崖分部的東方不敗和蒙古裏赤媚,但是這兩人修煉的都不是完全的《葵花寶典》,因此,全本的葵花寶典自然爲廣大武林人所觊觎。

少林和華山兩派,在開啓了有關《葵花寶典》的任務後,想要奪得全本的《葵花寶典》,卻連着兩次都失敗了。

于是,由少林派奚鳳嘯和華山派李南銘兩大高手出頭,召集了武當、天山、全真、古墓、崆峒、昆侖、峨嵋、邙山各派的頂尖人物,集十派之力,一齊前往南少林奪取《葵花寶典》。這一次,他們險險地成功了。

一天後,莆田城中一家客棧裏,此次行動的關鍵人物之一,以一人之力,牽制住南少林方丈天虹大師的武當派高手了一,正在客房裏細細閱讀着這本武功秘笈的抄本。

葵花寶典的品級居然在天級下品,這是了一所未曾料到的。這就意味着隻有先天級高手才有可能從這本寶典裏練出武功來。好在此次參加行動的人,大多已經達到或是接近了這個境界,這本寶典得到的正是時候。

了一已經晉入先天達到兩年,是此次行動中晉入先天境界時間最長的人,而且也是僅有的内功晉入先天的三人之一,因而他修煉起《葵花寶典》中的武功,異常地迅速。

《葵花寶典》本爲宮中内侍,也就是俗稱的太監所創,用以給太監修煉來護衛皇帝。因此在修煉時,了一發現,想要修煉這門武功,最好就是自宮,淨了身之後方能順暢地修煉,不緻于走火入魔。正常人如果去修煉,則會困難重重,非要有絕堅的定力、絕大的智慧、絕韌的毅力、絕強的運氣和絕佳的寶物,才能修煉完全。

了一自問不具備這五絕,也不可能爲了練這套葵花寶典而去自宮――他本身修煉的太極神功是和葵花寶典同品級的神功,但這并不意味着這本寶典對他無用。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修煉到先天境界的人,都是對本身與天地的關系有着一定體悟的人。了一清楚地知道自己該走自己的路,他的太極神功,與張三豐所修練的,就有着顯著的不同,當然,沒有修煉過太極神功的人是分辨不出的。

即使不能修煉寶典裏的武功,了一仍然能從這本寶典裏獲益良多。經過腦海裏一夜的模拟,了一從《葵花寶典》裏,解析出一門内功、一門劍法和一門輕功。

經過了一如今的武學意識的極大程度的模拟,他所模拟出的内功、劍法和輕功是一套完美融合的武功,這門武功的特色就是快,快到不可思議的快。了一估計,隻要敏捷在中人之資以上的,把這麽功夫修到小成時,就能抗衡十名以上比他稍低一線的武者,敏捷越高,這門功夫的威力越大,而且根本不懼圍攻。

當然,這門武功也有缺點,它的缺點就是因爲把移動速度提升到了極限,使用的兵器要盡可能的輕小,最好是用手指或是繡花針。但是這麽一來,就容易受外放内力的影響,威力會變小。總而言之,這門武功是欺負弱小的最佳武功。

了一的敏捷很低,根本不能發揮這門武學的威力。不适合自己的武功就不該花時間去修煉,不是自己的,就不要去強求。了一想都沒想,就把這苦心創出的武功抛在腦後。

即使不能修煉其中的武功,了一仍然悉心的揣摩寶典中的經文。作爲一門品級達到天級的武功,《葵花寶典》确有其獨到之處。萬法歸一,武學道理在最高處是共同的,借鑒其中蘊含的武學意識和境界,了一把自己的内功、劍法和輕功一同修正了。

修正後的内功,降低了些許等級,在轉化敏捷方面,降低了一點,并且因爲開啓了一條從未打通過的經脈,内力上限增加了四千,算是小小地彌補了一下他在對決天虹一役,因爲嚴重透支内力而損失的内力上限。

劍法方面,卻沒有什麽變化。《葵花寶典》的要訣是快,而了一所學的武當武功的要訣是慢,是兩種南轅北轍的武學意識。不過了一修正過的太極雙劍的速度,比正統的太極劍要快上很多,此番修正,了一的劍在快速揮動時,能夠更精确地把握出劍的力度了。

了一的輕功是改版梯雲縱,把梯雲縱輕身的優勢轉化爲速度上的優勢,有了《葵花寶典》的補充,了一梯雲縱的速度沒有許多的提高,但是梯雲縱原先淩空轉折的特點卻是恢複完全了。

望着窗外,天色已經大亮,卻不知是過了幾天。

這時,就聽見一聲長嘯,嘯聲尖銳短促。了一知道,定是某人修煉《葵花寶典》的内功有成,當下,他推開門,來到大堂裏。

大堂裏,李南銘、奚鳳嘯、莫非煙和段申裳四人赫然在座,了一一眼望去,四人都沒什麽變化。想想也是,練到他們這樣的高度,是不會因爲一本秘笈而在短短幾天内,武功大進的,何況,四人能取得現在這樣的成就,都源于對本身所學武功的一種超乎常人的執著,四人斷然不會因爲得到了《葵花寶典》而改變自己的前進道路。這些了一十分清楚,因爲他和這四人,從某個方面來看,是一類人。

了一問道:“剛才是誰的嘯聲?”

“大概是闵中鋒吧。”李南銘答道。

“闵中鋒?”了一想了想,記憶中好像沒這麽一号人。

見了一一臉疑惑,奚鳳嘯道:“是全真教的人。”

李南銘補充道:“他們全真派雖然有九陰真經的全本和先天功,但是這兩門武功根本就得不到。”

“所以他們全真的人,當場就有幾個那個了,練《葵花寶典》。”段申裳接着說道。

了一哂道:“這對他們來說,是福是禍那還不一定呢。對了,你們有沒有看葵花寶典?别告訴我你們自己練不了,就沒從這裏面得到一點好處!”

李南銘大笑道:“那是自然的事情,了一兄,有沒有興趣來比畫幾招?”

莫非煙突然道:“我先來試試了一兄的功夫。”

段申裳奇怪地看着她道:“師姐?”一路走來,李南銘和奚鳳嘯把了一的武功稱贊地好似天上有、地上無的,使得古墓派這一對心高氣傲的師姐妹,一直想跟了一切磋一番。但是,了一很少出手,她們隻看見過了一斬殺心硯那一劍。至于對決天虹的那一場,她們隻見到滿目狼藉的靜室,至于那裏是如何變成那樣的,她們并沒有看見。莫非煙向來和人交手不打沒有把握的仗,現下卻先于李南銘出頭,大違她平日裏的作風。

李南銘打趣道:“我們的莫大美人是不是看上我那萬兄弟了?說起我這個兄弟,可是本世紀最後一個顧家的好男人了。你看他平時一門不出、二門不邁,就呆在武當山上,連我這個兄弟,喊了他幾回,他這才出門一次。你把他娶回去,根本不用擔心他紅杏出牆。快下手啊~~啊!你們怎麽打起媒人來了?”

了一雙劍在手、莫非煙白索橫空,齊聲道:“住口!”

李南銘一邊逃命,一邊道:“看看,連打人都那麽有默契。哎!不準打臉……奚兄救命!”

奚鳳嘯施施然的坐着,悠悠地道:“自作孽,不可活。這是你自找的,幹我何事?……喂!不要向我這邊來,去那邊打!”

一群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像一群頑童般,打做一團。段申裳,聞聲出來的趙南城、雲南楓、範無乾、唐無憂、白婷和吳羽等各派高手,紛紛加入戰團,你踢我一腳,我給你一劍。隻不過,大家打得極有分寸,點到即止。

李南銘光顧着防備莫非煙的金鈴,卻不防了一左手的木劍飛出,戳在他的腰眼。他誇張地發出一聲慘叫,抗議道:“你怎麽可以丢暗器?”

了一白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句:“你見過那麽大的暗器麽?”

李南銘無言以對,隻得叫道:“了一的雙劍少了一柄哩!快去把他趕下來!”

了一反手又拿出一柄木劍,把前來揀便宜的趙南城、霍南瑩和段申裳掃出場外,笑道:“看清楚點,這是木劍,我身上多得是。”實際上,這三柄木劍是了一身上最後的儲備了,了一也會唬人的。

趙南城和霍南瑩異口同聲氣道:“阿銘,你害我!”

段申裳則撲上前去,狠狠地捶了李南銘兩下,道:“你個死心眼的!”

戰到最後,了一、莫非煙、白婷和唐無憂各據一角,其他人則被四人清出場外。

範無乾在邊上不服氣的叫喚道:“你好,唐攸,竟然暗算我!”

唐無憂則嘿嘿笑道:“下次不敢了。”

“還有下次!”範無乾還劍歸鞘,搖頭無奈地道,“打了半天,我都有一些餓了,不如去吃飯吧。”

李南銘拍手贊同道:“就這樣定了,我也餓了。”

他們都是先天級數的高手,怎麽會餓!隻是自己出場,不高興罷了。

了一收劍,對着莫非煙道:“你的輕功更快了。下次我再領教。”說罷回房去了。

莫非煙剛想追上去和他說要打現在就打,段申裳慫恿道:“快去追啊。”

李南銘也幫腔道:“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莫非煙恨恨地一跺腳,道:“不張嘴,沒人當你們是啞巴。”說完,也自回房去了。方才一輪混戰,她對剛修改的身法又有了新的領悟,顧不上吃飯,又潛修去了。

人生聚散無常。取得了《葵花寶典》之後,各派高手歡聚兩日,各回各自的門派、幫派去了。

東下乘船,西上騎馬。李南銘弄了幾匹馬,和雲南楓、吳南敵等華山弟子送莫非煙、段申裳和了一回終南山。武當、古墓和華山三派在一條路線上,了一嫌騎馬颠簸,便教李南銘再準備輛馬車,和他們一路行走。如此一來,李南銘幹脆自己做起了車夫,把兩匹馬改爲拉車之用。

李南銘和段申裳,一見傾心,這時已是如膠似漆的一對,整日裏膩在一起。他們想把了一和莫非煙也湊成一對,無奈這兩人根本對不上盤,連續作了幾日的無用功之後,他們就懶得去管,自顧自地卿卿我我。

一路上,李南銘拉車,和坐在身旁的段申裳喁喁細語;莫非煙在車頂盤坐――她們古墓派連睡覺都能在一根繩子上,在車頂練功也不算什麽奇事;了一躺在車廂裏練功,有時李南銘和段申裳探頭一看,了一正呼呼大睡。

武功練到這四人這個地步,想要再進一步,哪怕是半步,都異常艱難。一整日的苦修,所修煉的武功的熟練度,往往是數到小數點後第三位上,難得地會動上一下。也就因此,幾人更注重于提升人物等級以使用更多更好的裝備。

了一對此并不在意,因爲強大的内功和碎劍訣的緣故,現在他随手折枝作劍,還能冷不丁地把木劍震碎,當暗器傷人。因爲附上了他的内力,普通的衣物都是一打就穿。李南銘等人所穿的衣物自然都不是低檔貨色,能抵擋得住了一這招,但是了一随手一片木碎撒來,卻能打落他們裝備好大一截的耐久度。要知道,裝備品級越高,那麽維修的費用也就越高,在和了一比試了幾回之後,三人無論如何也不肯和了一比武了,三人再有錢,也不願無端浪費在憑空增加的裝備維修費用上。

而華山派其他的弟子,則遠遠地吊在馬車後面,生怕了一找他們試劍。

這日衆人進入湖北境内,武當山就在不遠,想着了一這個裝備殺手即将回到他的門派裏,所有人的壓抑心情逐漸好起來。

這日了一練功練得疲乏了,恍恍惚惚就進入了夢鄉。突破瓶頸要靠努力還要靠機緣,如果一昧地勇猛精進,那麽走火入魔的概率大大增加是不可避免的的,雖然先天級的高手不怕一般的走火入魔,但是因爲一直精進而不懂得張馳之道,導緻瓶頸難以突破,是所有先天級高手都盡力避免的。

隐約地了一被幾聲氣勁爆裂聲吵醒,他揉揉眼睛,爬出車廂,看到莫非煙正和一個道姑翻翻滾滾打架。了一嘟囔道:“你們能不能小點聲,吵死人了!還讓人睡覺不?”

那道姑三十來歲的年紀,杏黃色的道袍,長得還頗爲貌美,就是一臉狠戾之色讓人生不起親近之意。隻見她右手拂塵,縱橫飄蕩,卻是和莫非煙的白帶金鈴是同一家數。

二女騰挪輾轉,兔起凫落,打得激烈卻無一般武林人那種兇惡的感覺,不懂武功的人看去,隻會以爲她們是在跳舞而非生死相搏。

道姑的輕功、内功和外功,明顯地高出莫非煙一線,占了九成攻勢,而且,看她那副翩然四顧的樣子,任誰都知道,她還未盡全力。

了一看得明白,道姑是有生擒莫非煙的打算,不然幾招重手一下,莫非煙不死也要重傷。了一看得也清楚,這兩人的輕功,已經發揮到極緻,除了同爲古墓派的段申裳,估計沒人插得進手。

了一環顧四周,卻看見段申裳軟軟地躺在李南銘的懷裏,胸前嘴角滿是血迹,看樣子受傷絕對不輕。

他們一行,以了一、李南銘、莫非煙和段申裳實力最高,而輕功最好的要數莫非煙她們的古墓嫡傳。身爲先天高手的他們,或多或少的,都從《葵花寶典》裏得了一些好處,而且大多是在輕功上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

了一原來的輕功,比古墓派二女隻低一籌,但是都參悟過《葵花寶典》後,她們二人的進度就甩開了了一,現在的了一的輕功,不足以使他插手道姑和莫非煙的戰局。同理,李南銘也是一樣,他隻能摟着段申裳幹瞪眼,卻有力使不出。至于雲南楓、趙南城等人,更是隻能在一旁看着。

輕功高到一定的程度,能夠不懼圍攻,除非敵人有魄力把和他糾纏的友軍一齊消滅。

聽見了一的抱怨,道姑瞪了了一一眼,那模樣讓人心動,但作出的動作,卻教人寒心。隻見她手一揚,一根亮閃閃的銀針,沖着了一的面門呼嘯打來。

了一擡手,方欲接下,李南銘厲聲焦急地叫道:“接不得,這是冰魄神針!”

冰魄神針!李莫愁?了一聞言,吃了一驚,不敢大意,飛身就閃,一縱翻上車頂,然後他俯下身,彎腰看着插在車廂木框上的銀針,啧啧地道:“果然毒啊,你看,連木頭都變黑了。”

李莫愁道:“小輩莫要猖狂,待我收拾了這個丫頭,再來把你碎屍萬段。”

見李莫愁毫不放松對莫非煙的攻擊,了一知道自己的舉動都是瞎子點燈白費蠟,無奈地蹲在車頂,調運内力轉化敏捷,等着出手的時機。

砰!砰!砰!砰!一連串真氣爆響後,莫非煙棄了白帶金鈴,讓李莫愁拂塵勢在必得的一卷,誤中副車,然後借着李莫愁左手拍在她肩頭的掌力,抽身飛退。

李莫愁微微一愣,馬上腳尖一點地,飛也似的追到莫非煙背後。

隻是,了一和李南銘,又怎會錯失莫非煙這賭上性命換來的一線良機,兩人同時暴喝一聲,向莫非煙後退的路線撲去。

李莫愁冷笑一聲,她有信心在了一和李南銘到來之前,重創甚至是殺了莫非煙。她伸手正待在莫非煙的背上再印一記五毒神掌,一白一紫兩道光華,從莫非煙身後,閃電般打到她的面前。

光是聽破空的風聲,李莫愁就知道,這兩下接不得,她拂塵一抖,射出幾條塵絲,向莫非煙的背心刺去,然後,一個翻身騰空,躲過這兩道光華。

了一的一道劍氣先到一步,攔腰斬向李莫愁。李莫愁一腳站定,人往後仰,身子和地面平行,閃開了一氣勢洶洶的雙劍,而她另一腳,飛起上踢,腳勢把了一的雙手手腕籠罩了,而且去的就是了一劍式去盡,尚未變化的那一瞬間。僅此一招,了一就清楚,他根本不是李莫愁的對手。了一悶哼一聲,用出預留的内力,腳步一錯,躲開李莫愁這一一記飛腳,但是也把李南銘一個人,留給了李莫愁。

李莫愁一腳未中,另一腳在地上一點,向後飄飛。李南銘收式不及,一劍帶着紫光,就跟了過去,和了一兩人聯手之勢,頓時被李莫愁破去。

李南銘穩定心神,全力對付李莫愁,他相信,了一是不會讓自己一個人單獨對戰李莫愁的。

李莫愁翻身起來,右拂塵、左毒掌全力和李南銘對了幾招。李南銘頓時不支,劍芒黯淡,但是多年來嚴酷的修行、千錘百煉得來的劍式,沒有絲毫的散亂。

不負李南銘所望,了一的雙劍,很快地就牽制住李莫愁的左掌,兩人聯手,大戰李莫愁。

李莫愁和他們兩個接了十來招,料殺不得二人,左手揚起道:“看針!”

冰魄神針,天下聞名,兩人連忙左右一閃,李莫愁運起輕功,脫出戰圈,沖向雲南楓等人所在之處。

雲南楓等人紛紛抽出長劍,策馬迎向李莫愁。

李南銘焦急地道:“快逃!你們不是她的對手!”

話音未落,李莫愁銀針漫天灑出,兩三個華山弟子和近十匹馬中針,倒在地上。雲南楓等人這時才知道李莫愁的厲害,可惜爲時已晚。

李莫愁躍上一匹未曾打中的馬,拂塵一卷,把騎士掃下了馬,然後一記五毒神掌印去,把他打向緊追其後的了一和李南銘。

了一接住那人,是吳南敵,他雙目圓睜,口中吐着血沫,已經沒救了。

李莫愁毒針亂飛,把雲南楓這邊所有的馬全數打死,然後調轉馬頭,絕塵而去。

戰後,統計了一下,華山派死了包括十大高手中的吳南敵、洪西麗以下五人,古墓派的莫非煙、段申裳重傷,此前因爲進出南少林,奪得《葵花寶典》的得意勁頓時全消。所有人灰溜溜的回到各自的門派,開始了新一輪的閉關熱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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