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有人來了!我先過去看看!”即便是功力全失,邪心的六覺也遠超常人,遠遠便聽見了高漸離等人破空飛行時的呼嘯聲。“嗯!”少司命溫順的點點頭,她也聽到了那聲音。
邪心起身,緊握着天誅劍,皺着眉頭走向高漸離等人。對于殺氣他很敏感,他遠遠便感覺到有幾股強烈的殺氣正在逼近,而那殺氣的來源處便是那聲音的源頭。
邪心剛穿過低矮的灌木叢,也就幾個呼吸的時間,高漸離三人便來到了他的身前。
“原來是你們!”感覺到殺氣的源頭便是眼前的三人,邪心不由的松了口氣,在他看來,這三位應該是在追殺誰,與自己僅僅是偶遇,目标自然不是自己。因此,他并不覺得蓋聶高漸離三人會對自己出手,原本有些警惕的心也放了下來。
“想不到在這遇到了你們,我今天剛想去找你們,報答昨夜的救命之恩呢!昨夜多虧了你們,謝謝啦!”邪心嘴角挂笑,一臉笑意的看着三人。
高漸離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發,蓋聶沉默,眼神同樣是冷漠無比。雪傾城則是殺意凜然,随時會出手的樣子!
“額,你們是在追殺誰嗎?”高漸離冷着臉,蓋聶眼神冷漠,邪心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在他的認知中,這兩人一直都是這樣!而雪傾城卻是殺意凜然,似乎正在自殺誰一樣。
“我們,正在追殺一個畜生!”高漸離冷漠道,邪心那句‘救命之恩’讓他覺得刺耳無比。同樣的一句話,如果沒有之前‘邪心’的那一件事,或許他會因爲這句話而對邪心有所好感,但現在,邪心這句‘救命之恩’除了讓他心中厭惡與殺意更加強烈之外,再無其他。
“哦!那家夥是誰?”看着高漸離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邪心不禁來了興趣。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毫無征兆,高漸離突然出手了,一出手便是他的成名絕技‘風蕭蕭兮易水寒’,不給邪心一點活路。
高漸離出手極快,水寒劍也是以輕靈迅捷見長。邪心隻覺得一道寒芒掠向自己,下意識的,他擡起右手,天誅劍橫在前擋了一下。
一道冷冽藍光一閃而逝,邪心踉跄後退,隻見他右肩裂開了一道裂口。傷口深及見骨,被撕裂的衣服邊緣有着點點冰晶,黑色的血液順着邪心的右肩流淌下來!
就在這時,一道驚天劍光亮起,一股劍意鎖定住邪心,無論他如何抵抗躲閃都無法躲開這一劍。卻是蓋聶出手,同樣他一出手便是鬼谷絕學‘百步飛劍’。這一劍我躲不開!邪心反應也迅速,高漸離一對他出手,他便知道這三人就是來殺他的,沒有任何的懷疑與可能!隻是他不明白,自己哪裏得罪他們了,爲什麽他們會專門來殺自己。
蓋聶手中的木劍并不鋒利,甚至很鈍,沒有絲毫的鋒芒。可以說,他手中的木劍隻要與邪心手中的天誅劍稍稍一碰撞,瞬間便會化作漫天木屑。但是在他滅境的功力加持下,這把很是平凡的木劍幾乎可以硬撼水寒、雪霁等名劍!可以說,隻要蓋聶功力持續加持,短時間内,這把木劍完全可以媲美十大名劍中的任何一把。當然,這樣的劍穩定性很差,且不說它的材質能否承受住更高級強者的功力加持,單單在戰鬥時。它說不定會在與某把名劍碰撞的一瞬間就崩潰掉。
蓋聶的一劍乃是絕殺,‘百步飛劍’号稱鬼谷縱劍術内至高的必殺之劍,它的威力強的不可思議,僅僅是劍光掠過時帶起的氣浪,卷裹起大片的泥土與四周灌木葉,形成一股龍卷風暴。蓋聶便在那龍卷風暴中央,那把木劍在他身前一步處。一人一劍,閃電般的襲向邪心。
“該死!我躲不開!”邪心被那劍意鎖定着,那龍卷風暴給他的壓迫太大了,讓他不能移動一步。當然,他也并非不能移動,可若是忽然躲閃的話,蓋聶這一劍就會衍生很多招式變化,而且,那樣的話他會在這一劍下更加的被動,形式也會被無限惡化。想要破這樣的劍招,要麽是用精妙的劍招破去,要麽使用蠻力破掉這招。可若是躲開,幾乎就是輸了!這點蓋聶懂,邪心也明白,這也是當初蓋聶使出百步飛劍的時候,衛莊沒有躲開的原因。雖然他可以避開,但是這樣的話,他就等于輸了這一場戰鬥。
邪心躲不開,他也沒有力量去阻擋,功力全失的狀态下,他單純去靠身體的肉體力量去擋,會付出很大的代價。
“沒辦了!隻能那樣了!”望着離自己咽喉越來越近的蓋聶與木劍,邪心深吸一口氣,右手中那四個符文散發微弱的光芒,那四道神秘力量被他慢慢引向天誅劍上。這四道力量按理說早就因爲超越了他右手的承受極限而發作,但是過了這麽長時間,卻沒有一點要發難的意思。他也注意到了,這似乎是因爲少司命的原因,仿佛少司命的氣息能夠鎮壓住這四道神秘力量。
邪心已經做好了準備,蓋聶這一劍很強,但他也并非沒有反抗之力。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雪傾城插手了。雪傾城後發制人,他雖然出手比蓋聶要慢,但是卻在蓋聶這一劍傷到邪心之前攔住了他。雪傾城七星龍淵劍一劍斜挑,稍稍阻擋了一下蓋聶,同時,他一掌拍在邪心胸口,将他拍飛,這一掌下手極狠,隻聽見咔嚓咔嚓的骨頭破碎聲,邪心胸口凹陷,口中噴出大口血液,身體倒飛出數丈遠,最終狠狠的砸在地上滑出了一丈多遠,生死不知。這倒不是他弱,而是他全神貫注,太過關注蓋聶這一劍所緻。要知道,高手過招不能有絲毫的分心,更何況他現在功力盡失,近乎是全神貫注的觀察着蓋聶,尋找他這一劍的破綻,這便忽略了來到身邊的雪傾城,這才被他一掌拍飛。
“你這是幹什麽?”雪傾城出劍阻擋了蓋聶一下,蓋聶心中疑惑,深深看了一眼邪心,并未追擊而是停了下來,冷眼望着雪傾城。與此同時,高漸離亦是沖了上來,與蓋聶并肩站在一起,冷漠的看着雪傾城,隐隐帶着一股敵意。可以說,隻要雪傾城有一點想要幫助邪心的趨勢,他就會将雪傾城當成邪心的同夥一同殺掉。要知道,昨晚的事可是詭異的很,最詭異的就是,爲什麽邪心會知道墨家據點?而燕丹臨死之前卻對他們說墨家混入了陰陽家的奸細,很有可能,那個爲邪心指路的就是潛伏在他們之中的奸細——湘君。而現在,雪傾城若是偏幫邪心的話,幾乎就可以肯定他就是陰陽家湘君。
“别誤會!”雪傾城将七星龍淵劍插在地上,解釋道:“我隻是覺得就讓他這樣死了,有些便宜他了!”
“你的意思是?”
“雖然我們都很厭惡折磨敵人,但是,這個畜生做出了那樣的事,我們就這樣殺了他,豈不是太便宜了他!”雪傾城冷漠說道。
蓋聶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麽,高漸離卻先他一步說了出來:“那麽,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先折磨他一番?”
“不錯!這個混蛋窮兇惡極,簡直禽獸不如!我們礙于原則雖然不會對誰動私刑!但是,這家夥又不是人!就算他是人,我們也可以偶爾破一下例。”雪傾城殺意滔天的望着倒在地上的邪心,惡狠狠的說着。轉頭的瞬間,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焦急。
“好!就依你所言,反正,他又不是人!”高漸離眼神冰冷的望着邪心,眼中滿是瘋狂與憎恨。蓋聶眉頭緊皺,不過他并沒有多說話,畢竟,昨夜的事他也很惱火,邪心的行爲簡直禽獸不如。
高漸離慢慢逼近邪心,臉上帶着殘忍的笑意,似乎,終于可以大仇得報了。
“各位,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邪心強撐着身體,虛弱的說道。雪傾城那一掌下手極狠,他隻覺得胸口火辣辣的痛,五髒六腑都移位了。
“誤會!哈哈,你居然說是誤會!”高漸離蹲下身,一把抓住邪心衣服的領口,一拳打在他的胸口,瞪着滿是血絲的雙眼,歇斯底裏的吼道:“你不是很嚣張,你再嚣張啊!誤會,誤會個屁,你這個雜碎混蛋畜生,你居然說是誤會,你難道這麽快就忘記了你昨天晚上做的那些事了嗎?”
昨晚做的那些事?邪心口中咳血,一些細小的内髒碎片混合着血液将他胸口染黑了一大片。再忍受痛苦的同時,他也在疑惑的回想。自己昨晚并沒有做什麽,雖然自己借他們的手抵擋了地衛一下,但是這并不會讓他們向自己下死手。可是,這卻讓他更加疑惑,除了那件事之外,他并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墨家的事。昨晚别過高漸離三人之後,他便和少司命去了桑海城中的将軍府,洗了個澡美美的和少司命睡了一覺。但是,這似乎也和墨家沒有任何關系吧!
“怎麽,這麽快就忘了!那我就幫你回憶一下!”高漸離一拳打在邪心的胸口!
“這一拳,是我替被你玷污的阿雪打的!”
轟!高漸離篡緊了拳頭,再次一拳重重的轟在邪心的胸口。邪心大口咳血,身體顫顫巍巍,若不是高漸離拉着他的衣服,他估計已經倒下了!
“這一拳,是我替那些被你殺死的墨家子弟打的!”
轟!高漸離臉色猙獰,再次一拳打在邪心胸口!
“這一拳,是我替全體墨家子弟打的!真是瞎了我們眼,竟然沒認出你這個畜生就是秦九公子!”
......
高漸離幾拳下來,邪心已然神志不清,身體搖搖晃晃,眼前一片模糊,幾乎聽不到他說的話。血染黑了胸前,高漸離死死的篡着拳頭,即便邪心已經近乎昏迷了,他也依舊一拳又一拳的打在邪心胸口,發洩着内心的憤怒。終于,高漸離松開手,邪心嘴角溢血,神志模糊的倒在地上。
呼!高漸離深吸一口氣,憎恨的盯着地上神志不清的邪心,水寒劍散發冰寒劍氣,一劍直刺邪心咽喉。就在這時,灌木叢外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一條綠葉藤鞭抽向高漸離。哼!高漸離冷哼一聲,反手就是一劍,水寒劍将那藤鞭擋開。綠葉藤鞭倒卷,仿若有生命一般,纏住地上邪心的腰肢,将他甩向那灌木叢外。
“找死!”高漸離殺氣沖霄,腳步一蹬,向着那灌木叢沖去。但就在這時,一截樹枝從一旁的灌木叢中射出,不偏不倚的貫穿高漸離的肩頭,高漸離身體受力,被帶飛向一旁,砸在地上!
“誰!”蓋聶與雪傾城齊齊低喝一聲,兩道劍氣掃向那灌木叢。低矮的灌木叢被兩道劍氣粉碎,木屑樹葉紛飛,而那灌木叢中空無一人。
趁着這個空當,少司命接住渾身是血的邪心,眼中滿是心疼。看着高漸離三人,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恨意。緊抱着邪心,少司命腳尖輕點,化作一道紫芒向着桑海城将軍府趕去。畢竟,章邯就在那裏,那裏可謂是桑海中最安全的地方。
“追!”高漸離三人也反應了過來,當即追了上去。他們今天非要殺死邪心不可,大有不弄死邪心便不收手的意思。
“這場戲終于開始了!”雲端之上,東皇太一俯視着一追一逃的兩撥人,面具後的嘴角微微挑起。顯然,剛才用樹枝阻擋一下高漸離,讓少司命救走邪心的便是他。
(PS:追殺進行時,少少即将脊柱粉碎性骨折,邪心即将被一劍穿心而過!期待!嘿嘿嘿嘿!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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