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連綿不絕的廣闊山脈之中,兩座足有千丈高的劍型山峰相隔百米的距離矗立在茫茫雲海之下。
這兩座劍型的山峰非常陡峭,看上去仿佛是兩把放大版的神劍插在天地間似地,沒有任何可攀岩的地方。
在這兩座劍型山峰的山頂之巅,距離天空中那茫茫雲海已經隻有不到百米的距離了,而在山峰之巅,更是有淡淡的霧氣缭繞,受到霧氣的遮掩,使山峰之巅的景象都一片糊弄,朦胧不清,不過隐約間,依然可以發現在兩座劍型的山峰之巅,正有兩個人靜靜的站在那裏,仿佛是一尊石雕似地,動也不動,隻有天空中的狂風吹着兩人的衣服以及頭發随風飄蕩。
這兩人中,其中一人看上去隻是一名年紀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年長的非常的英俊,英俊的五官完美無瑕,堪稱舉世無雙,簡直是天下間所有青春少女的殺手,那一雙平淡無奇的眼神卻有着一股獨特的吸引力,非常的迷人,彷佛能攝人心魄。
少年有着一頭銀色的長發,直達腰間,長發沒有經過任何的束縛,很是随意的披在身後随着那呼嘯的狂風胡亂飛舞,而在少年人的背上,背負着一把長劍,長劍的劍身被一層厚厚的白布包裹着,隻能看見露在外面的一個精妙無比的劍柄,劍柄上,清晰的刻着“唯心”二字,不過讓人感到奇怪的是,那把長劍整個劍身居然沒有做任何的繩索,彷佛是吸在青年人的背上似地,也沒有掉下來,這一幕看上去顯然很難理解。
這名少年名叫任狂,如今名聲震天的第一魔頭,更是被譽爲——邪道至極的稱号,隻因爲他做事唯心而已,不去管被人怎麽看,乃是一代劍法宗師,一手快劍法早已達到出神入化,登峰造極之境,不過他的年紀卻隻有十五六歲而已。
對于任狂,所有人知道的底細非常的少,除了知道他是一個瘋子,連自己的師父都殺,其他的一無所知,他的來曆,仿佛是一團謎一樣,他那一身強大的力量以及那精妙的劍法沒有人知道是從何學來。
而在他對面百米處的那座劍型山峰上,一名身材高大,身穿黑色長袍的人站立在那裏,與任狂遙遙相對,這人是一名青年,年紀看起來二十歲的樣子,雙眼炯炯有神,眼中精芒四射,那淩厲的目光猶如一把利劍,讓人不敢與之對視,而在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寬厚的黑色巨劍,不過讓人感到怪異的是,他的巨劍居然是沒有開刃的。
這名青年乃是傳奇般人物——蒼天,蒼天隻是他的一個稱号,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以及身份,因爲早在百年前,他便是打遍世間無敵手的超級強者,如今,還知道蒼天的一些信息的人,還活在世上的可謂是少之又少,盡管如此,但是他昔日那無比輝煌的光芒依然是被人一代代的傳了下來,而百年後的今日他的實力更勝從前了,如今,已經沒有人能知道蒼天的實力達到何種地步了。
蒼天一雙眼睛靜靜的注視着百米外那年紀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任狂,目光淩厲之極,仿佛有刀劍般的犀利,眼中更是不時的閃過一道詭異寒芒。
“任狂,我在對你說一遍,隻要你肯回頭,我一定說服世間那些與你有仇的人,讓他們不在追殺你。否則,我不介意爲世間除一大害......”蒼天沉聲說道,那看似平靜的語氣中,卻充滿了一股讓人不寒而顫的殺意。
任狂面色平靜無比,雙眼淡淡的注視着蒼天,身上的一襲白色長袍在迎風飄揚,而那一頭齊腰的長發,更是被狂風吹得胡亂飛舞,看上去好不潇灑。
“蒼天,不用說了,我已經注定無法回頭了,我的身後已經沒有退路了。”任狂的嘴唇輕輕的開合着,淡淡的聲音從他口中吐出,但是他的表情似乎很痛苦。
蒼天看到任狂的表情,無奈的說道:“爲什麽你要入魔,我們曾經是最好的知己,就算你是弑師的魔頭,我也不去管你,但是你在神月谷爲什麽要殺了那一百多戶人家,爲什麽!!!”說到這裏,蒼天大吼起來。
“既然你已無法回頭,那麽就讓我們一起走向毀滅吧。”
說着,蒼天一揮手中的神劍,頓時,一道強大無比的劍氣脫劍而出,帶着淩厲的劍氣以快若閃電般的速度向着百米外的任狂射去。
任狂一臉的平靜,随着一聲刀劍的出鞘聲,那背負在背後的長劍刹那間便出現在劍塵的手中,那足有四尺長,兩指寬的細長的寶劍整個劍身上都散發着一層銀白色的劍芒,随即劍塵手中長劍快速刺出,隻見一道強烈無比劍氣脫劍而出,以肉眼根本就無法捕捉的速度向着蒼天射來的劍氣擊去。
“轟!”
兩道劍氣相撞,爆發出一聲轟然巨響,震耳欲聾,強大的真氣餘波以爆炸點爲中心,快速的向着四面八方那擴散而出,把四周那淡淡的缭繞雲霧都給驅散了。
接着,任狂和蒼天同時飛身而起,脫離了腳下所站立的山峰,飛到了兩座山峰之間,就在半空中進行了激烈的交戰。
兩人的出手速度奇快無比,兵器的碰撞聲與摩擦聲在空中響個不停,一道道強烈劍氣從兩人交戰處向着四周胡亂的射出,把四周的山峰上打出一個個大窟窿,無數的碎石向着千丈之下的地面掉落而去。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任狂和蒼天兩人就快速的交戰了數百個回合,之後當兩人重新落在兩座山峰上時,隻見兩人的身形都略有狼狽,原本完好無缺的衣衫上,已經出現了不少裂縫,變得有點破爛了起來。
蒼天一臉嚴肅的看着任狂,神色間變得凝重無比,沉聲道:“好快的劍,你的一手快劍法還是想當年一樣,不過卻還奈何不得我。”蒼天語氣頓了頓,繼續道:“我們這樣打下去很難分出勝負,不如就同時施展最強的一擊吧,一招定勝負。”說着,蒼天的氣勢突然暴漲而起,猶如一把沖天巨劍,直插雲霄。
任狂的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接着,身上同樣散發出一股龐大無比的氣勢,絲毫不比蒼天弱。
兩人的氣勢不斷的攀升,鋪天蓋地,充訴整片天空,兩人氣勢結合起來,直接籠罩了整座大山十八萬裏之遠,就連天上的雲層,都被兩人的氣勢給沖出了一個大窟窿,并且快速的消散着,天空中狂風呼嘯,發出刺耳的鬼哭狼嚎之聲,山林間,無數的飛禽走獸紛紛發出驚恐的叫聲,邁開四肢向着遠處飛速的逃竄着,而山峰之巅的兩人氣勢正在不斷的增強着,都在醞釀着最強的一擊。
“咔嚓!”“咔嚓!”
不遠處的山林間,不少小樹承受不了兩人那強大的氣勢,紛紛攔腰折斷,然後被兩人那龐大的氣勢給沖的飛上了天空,遠遠的飛了出去。
随着任狂和蒼天兩人的氣勢不斷的攀升,而在他們兩人的身體周圍也出現了一股強大的真氣流,環繞着兩人快速的旋轉着,花草樹木,都被兩人的強大氣勢給壓的彎曲着腰,無數的大樹紛紛搖晃着身軀,搖擺不定。
與此同時,任狂手中的唯心劍和蒼天的神劍,都散發着一股耀眼的白色光芒和烏黑的黑色光芒。
兩人身邊的真氣流越來越強大,最後任狂全身都被一層濃郁的白色光芒包裹着,而蒼天也被一層黑色的光芒包裹着,已經完全失去了兩人的身影,隻在半空中看見兩團顔色截然相反的耀眼光芒。
“吟!”
任狂手中的長劍輕盈的顫抖着,此刻長劍上已經亮起了耀眼的劍芒,那強大的劍氣讓人感到心驚膽戰。他一頭銀色的長發在狂風中胡亂飛舞,白色的長袍更是随風飄蕩,整個身軀懸空而立,看上去放佛是一尊戰神似地,威武不可戰勝。
當兩人的氣勢都攀升到頂點時,驟然,兩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天怒喝,聲響震天,猶如一聲炸雷突然響起,震耳欲聾,接着,隻見一道絢麗的白光和黑暗無比的黑芒在以閃電般的速度相撞而去,刹那間交錯而過……
并沒有想象中的碰撞聲,當一切平靜下來時,隻見任狂和蒼天兩人已經換了一個位置,重新相隔百米的距離站在兩座山峰之巅,兩人的臉色都顯得無比蒼白,而任狂的胸口上,鮮紅的血液快速的流淌而出,迅速把他那一聲白色長袍給染紅,就在剛剛那閃電般的交錯而過時,蒼天已經一劍刺穿了他的心髒。
而蒼天,已經失去了整條右臂,失去右臂的他,已無力拿劍,那把拿在他右手中的玄鐵重劍,已經向着山峰下的千丈懸崖掉了下去,在他一劍刺穿任狂心髒之後,也同樣的失去了一條手臂。
任狂靜靜的站在山峰之上,嘴中慢慢的流出了一絲鮮血,而他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蒼白了起來,短短片刻功夫,就已經蒼白如紙了,他的心髒被任狂一劍刺穿,已經陷入必死無凝的絕境中。
“哈哈哈…..”突然,對面山峰之巅上的蒼天癫狂大笑了起來,大笑道:“任狂,以你的天賦,若是在給你幾年時間,我定然不是你的對手,可惜啊可惜,現在你的實力雖然不比我差上多少,但最終依然是敗在我的手中。”說道這裏,蒼天歎了口氣,道:“唉….一代天驕就這麽的葬送在我手中,确實遺憾,不過會和你一起去的,你不會孤獨的。”
感受到自己那正在不斷流逝的生命力,任狂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這一刻,他顯得很平靜,生死對于他來說,或許并不是如何的看重,畢竟這些年遊走世間,任狂也殺過不少人,甚至滅絕人性的屠門滅族,早已看淡了生死,心中那唯一的遺憾就是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去探索劍道的極緻和報仇了。
就在任狂陷入一片無悲無喜之境時,突然,一股奇異的感覺出現在任狂的腦海中,在這關鍵的時刻,任狂的靈魂仿佛與手中的長劍融爲了一體,他即使劍,劍即使他,他和劍之間,不再分彼此,仿佛手中的這把劍已經成爲了他靈魂的一部分似地。
與此同時,一絲絲純淨而強大的魔氣從天地間降臨而下,順着任狂的頭腦一絲絲的流入他的腦海中,與他的靈魂完美的結合在一起,随着這絲天地之氣的注入,任狂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的壯大着,而同時,他的靈魂仿佛脫離了身體,飛向四周那無盡的山野間,此時此刻,方圓十裏内的景象都清晰無比的出現在任狂的腦海中,甚至連到地上的蚊蟲他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們的活動。
在這即将死亡之極,他,居然突破了......
突然,任狂手中的長劍脫離了任狂的控制,這一刻這把長劍仿佛變成了擁有自身靈性的仙劍似地,居然自作的化爲一道光芒以閃電般的速度向着百米之外的蒼天射去。
長劍的速度非常快,快的不可思議,在蒼天剛反應過來時,長劍就已經抵達蒼天的咽喉了,然後帶着強烈無比的劍氣,在蒼天那驚駭的目光中,直接從他咽喉上一穿而過,之後,長劍在一層蒙蒙的白色劍門環繞之下,在空中繞了一個大圈子,自動的飛回了任狂的手中。
蒼天的喉嚨上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盡管任狂手中的長劍非常的薄,但是劍身周圍的劍芒依然讓蒼天喉嚨處的傷口擴大至拳頭大小。
蒼天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已經重新返回任狂手中的長劍,滿臉的不敢相信,仿佛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似的,他微微張了張嘴巴,似乎想說些什麽,可惜他的咽喉已經被刺穿,已經無法開口說話了,最後帶着滿臉的不甘和驚駭,緩緩的倒了下去。
任狂手握長劍,默默的看着比自己先一步倒下去的蒼天,心中暗暗的歎了口氣,沒想到在這最後的時刻,他居然再次突破,達到了以魂禦劍的境界,不過此時,他已經離死不遠了。
暗暗的歎息一聲,任狂眼中的神色逐漸的變得暗淡了起來,盡管實力再次突破,但依難逃一死,畢竟,他的心髒已經被蒼天一劍刺穿了。
随後,任狂也步入了蒼天的後塵,身子緩緩的倒了下去。
就在任狂剛倒下去的那一刻,他和蒼天分别所站立的那兩座劍型的山峰突然發出一聲驚天巨響,整座山峰都爆裂了開來,無數的碎石紛紛朝着四周激射而去,随即漫天的黑紅兩色的光芒充滿天空,照耀天地,這一刻,整片天空都被黑紅兩色光芒給填滿了,可惜,任狂和蒼天已經無法知曉随後發生的事情了......
沉默,沉默,要麽在沉默中蘇醒,要麽在沉默中死去。
與沉默相伴的往往是寂靜,與寂靜相伴的往往是黑暗。
似夜非夜的空間中,一個男子緩緩醒來。
他站起身來,看了看四周,映入眼簾的隻有深沉的黑暗,再無其他多餘的東西。
忽然,黑暗中出現了一個亮點,于是他便朝着亮點走去。
随着步伐的移動,瞳孔之中的亮點也慢慢變大。
片刻之後,他已經完全到了這個亮點跟前。仔細一看,那亮點竟是一塊石碑!
此碑上下都散發出神秘詭異的紅光,在黑暗中猶如一顆璀璨的明星,刺痛着他的眼。
“這是?”他淡淡的問道。
“輪回盡頭一切落幕?”他看到石碑的正面,又轉到石碑的反面,上面同樣有着八個大字“問遍世間誰能超脫?”
“這是……”一道白光從石碑中射向他,他舉起雙手擋在眼前,但那白光毫不遲疑的穿過,射到他臉上,突然間他覺得腦中一片空白:“我似乎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不記得了,呵呵呵?”他自言自語的說道:“忘記也好。”
之後,他緩緩放下自己的雙手,心中想道:“這裏是?”“輪回盡頭一切落幕?”他突然想了起來,大聲喊道:我是任狂,邪道至極,我怎能忘記。
“這裏是哪裏,我又該怎麽離開這裏。”任狂看着石碑說道。
“怎麽離開?”任狂想着,眉頭一皺,四處望了望。
這裏到處都是黑暗,無邊無際,宛如浩瀚無垠的星河一般讓人迷惑,若是一人獨自行走在這片黑暗之中,必定會迷失方向,然後慢慢的死在黑暗中,化作一對枯朽的白骨。
“怎麽離開?”任狂看了看周圍的壞境,轉過身來自言自語的對自己問道。
“不管如何,我終究還是能離開,就算沒有路,我就打出一條路。”任狂咆哮的吼道。
“輪回盡頭一切落幕,哼!我不相信。”任狂瞥了一眼石碑,轉過身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任狂看了一眼石碑,身體化作一縷縷炊煙般的紅色光芒,緩緩消散在黑暗中了。
行走在黑暗中,即使是非常勇敢的任狂也稍稍有些恐懼,于是他不禁加快了速度,可是卻見不到光明。
這黑暗仿佛沒有盡頭一般,走了幾個小時,任狂卻依舊沒有跑出去。體力已經完全透支了,豆大的汗珠滴落下來,濺起一朵朵水花。
如果自己不能找到出路,那就一定會死!經過一段時間的行走與奔跑,任狂已經知道了,這裏,沒有盡頭!
沉思片刻,任狂停止了前進,而是回到了石碑處,仔細的打量石碑:“果然,這石碑因該就是關鍵。”
“呵呵呵,我早該如此了,何必浪費時間呢。”任狂剛說完話,一拳向石碑打去“【滅絕輪回】。”他大吼道。
“呵呵呵,誰也擋不住我。”任狂看着慢慢碎裂的石碑,緩緩說道。那石碑碎了一半,任狂仔細一看,那上面露出一個像劍柄的東西,他站了上去,用力一拔,拔出來一把劍,劍的劍柄上一面寫着‘輪回’一面寫着‘天誅’。
“輪回,天誅,既然到了我手上,就叫你天誅。”
天誅劍的劍身發出一股黑光,照耀在任狂的身上,也照耀在來黑暗中,雖然這黑暗很黑,但是卻不如那黑光黑,天誅劍發出一陣陣的劍鳴,似乎在歡呼。
那一刻,任狂覺得甚是困倦,于是他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黑暗碎裂,他的意識也完全的失去了。身體落下了深不見底的寒潭,猶如一顆巨星隕落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