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流逝是如此之快,仿佛上次來到烏蘭巴托的時候隻不過是幾天前的事情而已。
而如今,他必須得離開了。
周已經接到了同伴的通知,大概要不了多久這裏就會發生超刺激,超激烈的怪力亂神之戰,隻是一介普通人的自己如果還呆在這裏純粹隻有死路一條。
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自己無論曾經幹過多少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很清楚力量的差距。沒有攜帶任何重火器,隻有一把手槍和幾個彈夾的自己,在這種到處都是魔女的城市裏戰鬥,就好像是脫光了衣服去爬山一般。
自己應當離開,已經完成的任務都差不多完成了,接下來的任務不屬于自己了,可以暫時松一口氣了。
因爲是潛入作戰,周沒有任何交通工具。當他離開的時候,他也隻能靠着自己的雙腳步行。
蒙古的早晨來的特别早,雖然僅僅隻是九月底而已,寒風就已經開始呼嘯大作。
周套上了厚厚的毛皮軍大衣,雙手插進兜裏,右手緊握着手槍,背對着剛剛升起的太陽前行着。
雖然從這裏還能依稀看到烏蘭巴托的高樓大廈,不過對于這個人口稀少的國家來說,即使是首都,也落魄的令人感慨萬分。
從七扭八歪的下水道裏爬出來之後,就沒有再見到燕尾蝶的爪牙了,今天是最重要的一天,他們采取了收縮防守的策略,從近郊的地方都撤往了市中心。
這樣雖然鞏固了防衛,但是也給了周溜之大吉的機會。他可以這樣一邊抽着煙一邊優哉遊哉的漫步在破舊的街道上離開烏蘭巴托。
明媚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背上,也照射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寒風下的太陽并不溫暖,周豎起領子,把左手伸進懷裏掏出了一壺酒
“說起來……我還是幾年來頭一次做那麽久的潛入任務啊……竟然完全沒發現我。魔女還真是依賴魔法呢……”
雖然有自嘲的意味,不過周還是對自己的身手有點自信的。敵人沒有發現自己的原因估計是他們壓根就沒想到會有這麽膽大的普通人類能夠潛入這座危險的城市吧,即使有人,估計也是魔法師之類的存在。
所以他們的戒備基本上都是從這個角度出發的,這倒是給了周很大的便利。
利用下水道這個很基礎的潛入路徑,周很輕松的就他們眼皮底下藏匿了幾個月而且沒被發現。
“這事要是說出去,估計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呢。”
破舊的馬路僅僅廢棄了一年就長滿了雜草,咩咩叫的野羊群從他身旁經過,仰起頭,還能看得到展翅的雄鷹。
它在潔淨的天空中自由的飛翔着,這本不應該出現在城市裏的生物如今能夠自由的翺翔,阿吞的詛咒并未能蔓延到人類以外的生物身上,大量衰退的人類反而使得這些被壓迫生存空間的生物們解放了出來。
隻有一年而已,一年而已就足以讓熱鬧的城市都化爲動物們的樂園
從這種角度來看,說不定人類的滅亡反而是對于它們來說是件好事。長久以來因爲人類而接近滅亡的生物們得以擺脫對自身來說最大的天敵,再也不會有人盯上它們的皮毛,把它們殘忍的殺害。
不過對于周來說,這到并不是一個好消息,再怎說,自己還有幾十年要活,在這種時間,這種地點死去,絕非是他所能接受的事情。
活着,活下去。
這種最初也是最基本的欲望,若是不能滿足,那還有什麽意義呢?
“走到這兒……再走下去也沒多少意義了。”周回過身子,丢掉煙蒂,幹燥的空氣令嘴唇開裂,他并不是不想繼續走下去了,而是繼續走下去也沒什麽用了
就算是能走到天涯海角,詛咒發動後,自己肯定是難逃一死。與其焦急的等待,還不如呆在這裏看一看是否會有轉機。
并不是不信賴曦乃他們,但老實說,憑曦乃他們的戰鬥,能不能解決眼下這件事還是很大的一個問号。畢竟在這裏幾個月,自己對這裏的戰力可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雖然士氣并不高漲,可力量就是力量啊……”靠在路旁的一輛廢棄卡車上,周又點燃了一根煙頭繼續自言自語道“儀式再過一會就要開始進行了,整個儀式持續五個小時……如果不能中斷,我也就交代在這裏了。”
太陽正在升高,随着它的冉冉升起,儀式也随之開始進行。這是幾個世紀以來,二次出現這麽大規模的咒術儀式。爲了這個儀式,燕尾蝶又準備了一年。
這一年裏自己過得也蠻辛苦的,畢竟身體已經不太年輕了,要繼續這種事情也很困難。
“我還想要一個孩子呢……不要讓我死在這兒好嗎?”
回答他的并不是任何人的聲音,而是遠處,城市裏突然傳來的一聲驚天巨響。
“轟!!!!!!!!!!!!!!”
如同小蘑菇雲一般的爆炸轟然而起,蘑菇雲瞬間高過了城裏最高的一棟樓房,劇烈的沖擊波迅速擴散開來,大地立馬就好像地震一般晃動了起來
沖擊很快就擴散開來,氣浪沖擊着周的身體,雖然已經到了城郊的地方,氣浪仍然把他和那輛卡車推的朝後滑了好幾米。
“喂喂……用得着這麽狠嗎?我可是挑了個不錯的觀衆席呢……”
還好沒受什麽傷,周拍了拍褲子就立馬站了起來。雖然氣浪打的有點頭暈,也把酒瓶給打飛了出去,沒了酒,也隻剩下兜裏的幾根煙了。
周自嘲自諷的笑着,點着了所剩無幾的煙,沖天的火光拔地而起,濃濃的黑煙甚至于都擋住了太陽。
剛剛還是平靜的城市,瞬時間被引爆,如果沒估計錯的話,他們已經開始了。
自己還是撤的遠一點吧,以免被牽扯進去。
周跌跌撞撞的走了起來,朝着更遠一點的地方離去。
隻留下那熱浪獨自翻滾,沸騰。
潛入本身并不太困難,燕尾蝶雖然把城市布防的嚴嚴實實,但是他們的士氣并不高漲,很多人根本不願意那麽用心的去戒備。
從下水道這裏潛進去,然後順着周畫出來的地圖走到預先設計好的地點并不困難,甚至于順利到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隼龍這輩子也幹過很多潛入的任務,不過沒有一次要比這次還輕松,他從昨天就已經悄悄的潛入到了預定位置,然後就好像一塊頑石一般一動不動的等到了現在。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然後回頭對着早就不耐煩的同伴使了下眼色,而後者則立即出聲問道
“可以了嗎?”
龍無聲的點了點頭,然後用手指了指自己,示意等他行動之後,你們再上來。
雖然隻是事前商量好的事情,不過凱瑟琳還是不怎麽樂意,龍沒有那份餘裕再去思考她和她妹妹的事。自己現在所要想的是怎麽活下來,完成接下來的事情。
爲了引人耳目,他們做好了一個爆彈。威力足夠夷平小半個城市,雖然不指望這玩意能炸死幾個敵人,但是作爲吸引注意力來說,沒有比這個方法還好的辦法了。
敵人異常松懈,這就是機會了。
龍擡起頭,看向向下水道洩水的地漏,他身子輕盈的抓住台階,無聲無息的爬上了頂部。他沒有立即掀開頂蓋,因爲有一位不知道是什麽家夥的人正站在上面。
透過交錯的地漏縫隙朝上看去,隻能看得見穿着粗布褲子長着牛頭的怪物,他正在和同伴說着什麽,語言沒聽懂,所以龍也就不去思考從他們的對話裏聽到什麽了,他靜靜的聽着,然後透過地漏看過去
這周圍是公園,到處都是樹叢,除了現在站在他頭頂的那倆人之外,沒有其他人了。
龍默默的從腰間抽出兩把手裏劍夾在手指中,他默默的等待着,屏住了呼吸。
那倆人談了一會就朝前走去,等他們一開,龍單手輕輕的推開了地漏,并且無聲無息的翻滾了出來,毫無防備的那倆人看上去應該是獸化改造的人類,雖然野獸應該有着超常的感官,但不去用的話也和常人相差無幾了。
龍對他們并沒有任何憐憫和同情,他看待他們就好像看着無生命的物體一般,他單手投出了手裏劍,力量并不大,卻輕而易舉的沒入兩人的腦髓,精準的奪去了他們的生命
而他們也算得上這一次戰鬥所犧牲的最初的倆人吧。龍在确保了那倆人真的已經死亡之後,他看了看周圍
沒有任何人,至少現在視線範圍裏沒有。潛入姑且算是成功了,他朝井下看了看,朝素家姐妹擺了擺手
“終于可以上來了……地下真臭不可聞……”
“姐姐聲音小點!炸彈在你那兒吧!”蘭芳皺起眉頭朝大聲喊叫的凱瑟琳低聲呵斥道
“是啊……在這兒”凱瑟琳立即從懷裏掏出了那藏了一晚上的炸彈
“那就趕緊布置,快點!”
“就在這兒嗎?這裏可沒人啊……應該炸不到幾個人吧?”
“本來也不指望這東西能炸死幾個,快點幹!”
龍無聲無息的爬上樹,遠處确實有很多奇怪的魔族在戒備,不過他們誰也沒有發現這邊。
戒備森嚴的城市實際上根本就不是那個樣子,早知道如此,也應該不用這麽緊張了。
龍跳了下來,兩姐妹已經把炸藥設置完畢了。那并不是什麽複雜的炸藥,隻是簡單的爆彈而已。
接下來,他們要做的事情也很簡單。引爆炸彈,然後在爆炸中存活,接着開始奉敵就躲的戰略。
聽起來蠻簡單的不是嗎?
這麽想着的龍接過了引爆器,然後随随便便的就按下了按鈕
爆炸轟然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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