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電車應該非常擁擠才對,過多的上班族和學生們會把所有空間都占的滿滿的,如果沒有人幫忙的話,别說是上車,你連擠進排隊的位置都沒有。
這不光是帝都的特色,任何一個城市的電車都相差不大。雖然有幸去過東京,不過倒是沒有搭乘電車,據說那邊比帝都還要擁擠。
但仿佛……今天不是這個樣子。麥欣跟着曦乃走下地鐵站的時候,本不寬廣的台階通道裏幾乎沒有幾個人在通行。
今天是禮拜日嗎?不對吧,就算是禮拜天也應該人不少才對,可走下這台階,偌大的買票區和檢票口都看不到幾個人。
算上最那邊的老爺爺,還有倆看上去就病恹恹上班族,這就是整個站的全部人?
雖然這裏算是終點站之一,可總不會就這點人吧?
“曦乃……很奇怪唉……”麥欣低聲問道,他們從病恹恹的上班族身旁走過,插隊去買票,對方也沒有多大的反應,隻是稍微畏縮了下身子而已
“這個時間隻有這點人嗎?”
“你注意到了嗎?”曦乃立即反問道“他的鼻子。”
“鼻子……額……鼻血嗎?”麥欣一邊熟練的操作購票機,一邊回頭看了一眼
雖然流血量不多,但在這個連站着都很辛苦的上班族男人的臉上,一條血痕從鼻子裏流了出來,他抽了抽鼻子,手顫抖的掏出衛生紙賽了進去
看上去有點惡心,說真的。
“鼻血……有什麽關系嗎?”艾尼烏爾也在看着那男人,他眯起眼睛問道
“有一點……離他遠點吧。”曦乃接過車票聳了聳肩“他已經沒救了。”
“沒救……你是什麽意思?”艾尼烏爾問道
三人拿着票走過站台,從未顯得如此寬廣的站台裏隻有他們三人,就連廣播的聲音都好像比往日裏更響了。
“單純的字面意思,你們也該注意到了,僅僅兩天而已……事情已經到了沒法收拾的地步了。”曦乃一邊看着表一邊回答道“但願電車會準時出發,不然我可就傷腦筋了。”
“總有種不好的感覺……到底發生了什麽……”麥欣看着空蕩蕩的電車緩緩的停靠在終點站上,不禁打了個冷戰
車門打開了,然而沒有一人走下車,廣播不斷地響着,有種低級恐怖片的感覺。
“看來事态發展比我想象的要嚴重,我還以爲至少今天不會變成這樣。”曦乃低頭看了下表然後繼續說道“快點吧,我擔心電車會不會停運。”
“怎麽可能。”不過說起來一點也不像玩笑
僅僅隻過了短短的一天多而已,到底發生了什麽?
電車關上了車門,朝着市中心疾馳着,仿佛是驗證了麥欣内心所擔憂的事情一樣。整趟列車在行駛過程中這節車廂根本沒有上來多少人,而前後看過去,整趟車也看不到幾個人
麥欣暗自數了下,算上自己也不過七個人而已。
這已經不能用反常來形容了,簡直是荒謬。帝都幾千萬人口的人流量會在上午8點的時候就這點數字?
而且……上車那渺渺無幾的人看上去也很不正常。
“額……嗯……”背着書包的少女眼影非常的深,她拖着搖搖晃晃的身體從麥欣面前走過
“你……沒事嗎?”麥欣忍不住問道,她看上去哪怕是一陣風都好像能把她推倒。
“嗯……沒事……”少女虛弱的回答道,雖然那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沒事
“這是……生病了吧。一種新型的疾病?還是說……”艾尼烏爾喃喃自語道“是詛咒嗎……”
從曦乃家到一支隊的隊舍需要坐大概十站路,一座座站台上,隻能看到病弱和不知所措的數人。
走出車站,麥欣差點沒有認出來自己在那兒
因爲太奇怪了,平日人潮擁擠的街道現在變得冷冷清清,雖然還有不少人在走動,可車流卻消失的無影無蹤。路旁的店鋪多數都已經關門,就算是開着門的店鋪也都挂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
麥欣倒吸了一口冷氣,她轉身看向四周
無論看到哪裏,都是一樣的冷清,喧鬧的都市變得格外寂靜。
“我們走吧……”曦乃似乎并不意外,她歎了口氣然後帶頭走向一支隊的大樓
“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麥欣連忙跟上“這很奇怪啊……”
“當然很奇怪,但你如果不是變成了這樣的身體,恐怕現在的你和他們也沒啥區别了。”曦乃淡定的回答“你看他們……臉色很差……而且還在流鼻血。”
這倒是,有不少人走幾步就要歇好久,還有一些更慘,走着如果一具僵屍一樣。
“這是敵人的攻擊嗎?……還是說……”
“不知道,不過……”曦乃拉開一支隊的大門“我猜得到現在醫院是什麽樣了,大概爆滿了吧。”
就連一支隊的迎賓廳裏都空蕩蕩的,隻有一位迎賓小姐還站在迎賓台旁邊。
具體地說,她是靠在迎賓台上的,身體好像是被什麽刺激到了,不斷的抽搐。
聽到了曦乃他們三人的腳步聲,她勉強撐起身子看向這邊
“喂……你……沒事嗎?”這個人麥欣算是認識,可……她現在這鐵青的臉實在是不敢和平日裏的她聯系起來
好像鼻血已經止住了,沒有繼續流出來,但她的臉上不止一道血痕,鼻孔,嘴巴乃至于眼角都有血流出來的痕迹,而她的眼睛已經開始翻白,如死魚眼一樣。
在看向這邊後,她搖搖晃晃,跌跌撞撞的邁出步子,雙手好像想要抓住什麽一樣朝着伸了過來,嘴裏還不停的發出**聲
“額……啊……啊……啊啊……額……呃呃呃……”
喂喂……這是怎麽了,她還活着?
曦乃歎了口氣,迎賓小姐就這樣跌跌撞撞的走到了他們面前,她緩緩的張開嘴然後……
沒有然後了,曦乃伸手輕輕的一推,她并未使力,可對于已經看上去和活屍沒區别的迎賓小姐直接跌倒在地。
“額……額……”
“真惡心……她怎麽了……”
“别管她怎麽了,你去檢查一下電梯還能不能用。我們要下去看看,不能坐電梯就得走樓梯下去。”曦乃朝着樓梯方向走了過去“我去看看上面是不是和這邊差不多了。”
“嗯……我這就去。”麥欣又看了下虛弱無力卻不停動着的那可憐的家夥,然後就跑過去摁下了電梯的按鈕。
一支隊地下的會議廳還是老樣子,但一下來,麥欣稍微楞了一下
所有人似乎都已經到齊了,他們齊刷刷的朝這邊看了過來,而在這些人中,最近變成半秃頭的首相以及防衛大臣都十分的顯眼
不過最顯眼的,無疑是坐在最裏面的,半躺着身子的總隊長
爲什麽這麽說呢,因爲現在的她看上去一點也不容樂觀——她正在流鼻血。
“喲……你們終于來了,太慢了。”她帶着濃厚的鼻音,就好像得了重感冒一般
“嗯,我是來了……”曦乃稍微皺了下眉頭“你最好告訴我你現在……現在打點滴吊的是對感冒有特效的藥,我說的沒錯吧。”
“呵呵……很遺憾,大錯特錯。”林米看着手旁的輸液無力的搖了搖頭“你一路走過來也看到了吧,那些流鼻血的家夥……最後都變成什麽樣了?”
“我沒看到最後,不過猜得到就是了……”
“那就好……”
“可惡……”牆壁猛然晃動了起來,那是暴怒的阿西克随手洩憤的一拳,敞開懷的他很不爽的對着身邊的牆來了一下大聲咒罵道“可惡的家夥……要是當時我們把那女人攔下來,就不會有這麽多事了!”
“這不是你的責任。”琉璃冷冷的說道“事實上我們如果當時追上去,隻會被反過來幹掉罷了。”
“那也總比現在強……再說不試試怎麽知道?!”阿西克的大嗓門讓神父皺了下眉
“閉嘴吧肌肉白癡……你應該慶幸我們當時沒把她們惹毛了。現在比起想過去的事情,不考慮一下眼下怎麽辦嗎?”
曦乃歎了口氣,邊走邊說道
“雖然我不想和神父抱着同樣的想法,但我贊同這一點。總隊長……你的身體怎麽樣了?”
“相當的糟糕。”林米哼了哼鼻子繼續說道“我一大早就覺得身體很不舒服,然後洗臉的時候鼻血就流了下來。真是……”
“我夫人也是……”首相大臣歎了口氣“一大早給我打電話說自己在流鼻血……”
“那你應該去陪着她。”曦乃連忙說道“現在不是……”
“不,我必須清楚發生了什麽……”首相搖了搖頭“況且……現在如果林小姐能被治好的話,說不定能找得到……”
“您最好還是别抱着個希望。”一直沒說話的愛莎打斷了首相的話頭“我對總隊長用的藥物有很多都是非常珍惜的藥材,别看這些透明的藥水。算上我現在用的量,已經可以匹敵一兩個金礦了。而且就算是這樣……”
“治不好嗎?愛莎?”曦乃連忙問道
“不行……隻能暫且延遲發病,艾爾……你也過來幫我。”
“好的……”艾尼烏爾已已經繞到了林米的另一邊,他抄起林米的右手,把起脈搏問道“你感覺很熱嗎?”
“像是被火燒的一樣,但不出汗。”
“姐姐,你給她用過蘇生水嗎?”
“沒,你去我包裏翻一下,我記得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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