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懂嗎？”維多利亞苦澀的問道，她有些搖晃的站了起來，伸手把燈熄滅了“我覺得你也不懂……”
“我有什麽不懂的？維多利亞？”
莎蘭朵冷哼了一聲，她摸了摸臉上的眼罩，那已經失去多年的眼窩裏一陣發癢
“整個羅馬教廷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那才不叫掌控……”維多利亞搖了搖頭“我們隻是從内部瓦解了他們而已……”
“那就叫做掌控,維多利亞。”莎蘭朵推開窗戶，雪已經停了下來，屋檐上壓着的積雪幾乎快要墜了下來，發出吱吱的聲音“雖然沒法把他們當做棋子來使用，不過我們已經毀滅了羅馬教廷，過去幾百年都沒有人能夠做得到的事情，在五年前我就做到了，中國有句話說得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五年前嗎……你從哪個時候就已經把他們的教皇……”
“沒錯，我花了很多年的心血，不停的滲透那個腐朽的組織。他們以爲那場戰鬥的勝利是屬于他們的……你也這麽認爲不是嗎？還有你，傑克。”
莎蘭朵轉過身去，看着半躺着的傑克
傑克虛弱的笑了笑
“當然，我們都以爲輸了……誰知道……”
“輸，那是正常的。”莎蘭朵冷冷的笑着說道“我們必須輸掉，如果不輸掉的話，我們就沒有資格前進到這一步……”
“你……管這個叫做前進嗎？”維多利亞歎了口氣“這不是前進，是死不認輸而已……”
“如果我們赢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呢？維多利亞，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們如果赢了，那将是新的時代……”維多利亞淡淡的回答道“新的時代…………”
“你錯了維多利亞……”莎蘭朵靠着牆，略顯悲傷的反駁道“我們魔女終究隻是影，是暗……這些注定是要被光所驅散的存在。就算是勝利了又能怎麽樣？我們注定還是要和人類戰鬥下去，永無止境的戰鬥下去，赢了也不過是更加慘痛的時**始的序幕而已……我知道這一點，那位大人也知道這一點，就連艾妮烏爾最後也知道了這一點……雖然這也是導緻他和汨羅法走向末路的原因……”
“……”
維多利亞的大半個臉都被眼罩遮着，所以莎蘭朵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是她能感受得到，比自己活的更加久遠的魔女并不是毫無感觸
她是清楚這一點的，但是她也無法反駁莎蘭朵的觀點
“說到底，都是毫無意義的事情。我們輸了……”
“沒錯，在我的計劃裏，我們輸了。”
“你的計劃？”維多利亞身上本來十分溫和的魔力驟然之間變得猶如刀刃一般尖銳，那變化之快，令人覺得匪夷所思
“沒錯，我的計劃……我和那位大人的計劃，我們是肯定要輸的。但是沒有關系，輸是無所謂的，那場戰争的勝利對于我們來說并不重要，我們輸了才有機會進行下一步計劃。人類是十分自大盲目的存在隻要讓他們以爲自己赢了，那就足夠了。他們隻要赢了，就不會去再在意……”
“……”
“他們赢了，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但是赢了。所以……”
“所以他們就不會提防我們……”傑克接過話頭，冷冷的諷刺道“不，應該說不會提防你才是。”
“赢他們并不是我和那位大人的目的……”莎蘭朵摸了摸眼罩“人類這個種族隻要還存在着，那麽我們就算是勝利再多次也是枉然……但如果把勝利讓給人類，我們就等于取得了一個絕美的機會”
“我們損失慘重……至少在他們看來是如此，而且他們也沒有餘力和我們繼續打下去……的确，看上去是我們有優勢呢……”
“怪異的戰鬥，并不以數量來衡量……隻要我們還活着，我們還存在着。那麽就還沒有結束……”
“沒錯傑克……雖然我們輸了那場戰争，但沒什麽，我可以用其他的辦法來達到我和那位大人所想達到的目的……”
“你們想要的是什麽？”
莎蘭朵淺淺的笑着，擡起頭看向破舊的天花闆
“我一直以爲那玩意藏在羅馬教廷裏，其實那場戰争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要打垮人類……”
聽到這裏，維多利亞揉了揉腰，她感到一陣惡寒，莎蘭朵從很早開始就和那位大人太親近，隻是沒想到一切的發展都變得撲朔迷離開來
“你們想要什麽東西？我雖然能夠猜測，但是我希望你能親口說出來。”
“那種東西你也應該懂得……”莎蘭朵淡然的說道“奪取你兒子生命的是人類，讓你母親死去的也是人類，這些事情我希望你還沒忘記！”
“我當然沒有忘記……”維多利亞扭開了頭“隻是，我沒想到我們都被那位大人算計了，掉進了這種陷阱裏……明明我并不想……”
“我們每個人都掉進那位大人的陷阱裏了，在那位大人看來，我們都不過是一枚棋子……要怪就怪當年加入燕尾蝶的時候沒有冷靜一下頭腦吧，靈魂的契約……”
每個人都發下了那種重誓，大家都有着類似的經曆——莉西亞姐弟失去了母親，傑克和他弟弟也失去了父親，每個人都有着被人類傷害過的記憶
結果，最後緩過頭來的時候，大家都成了無法逃離約束的奴隸
“那位大人真正的目的是毀滅人類……對吧……”傑克緩緩的開口說道
“你最開始也不是很贊同嗎？”
“确實……我們被仇恨遮住雙眼的時候沒想過那麽多……”
“這不是我們和人類的戰争……”莎蘭朵頓了一下說道“是那位大人和人類的戰争……”
沒錯，至少應該是這樣。
被約定束縛的他們隻能如提線木偶般移動着
“别想這些了……哦，你回來了啊……”
門被推開，風雪湧進了這破舊的小屋裏，一個穿着軍大衣的高大男子走了進來
“她們還在那裏，沒有移動……”
聲音沙啞的好像多少年沒說過話一樣，莎蘭朵看向他的銀色眼睛說道
“不錯，感謝你的偵查，沒被發現吧？”
“沒有。”狼人不帶任何感情的回答道，随後就又轉身走了出去
莎蘭朵聳了聳肩，這家夥從來不願意多說一句話，不過這也是他的特色，已經習慣了
“好了，沒時間給你們傷感了，維多利亞，你也知道王曦乃被逼到無路可退的情況下會做什麽吧？”
“她把我的肺給從身子裏踢了出去……真活見鬼……”
“你先閉嘴傑克”
維多利亞點了點頭，作爲被真祖給予生命的第一代吸血種，雖然不是純血，但姑且能想得到她最後會怎麽做，今天傑克也親身體驗了一次
那力量強的匪夷所思，簡直令人難以相信
“雖然很不想承認，不是純血就有着這種強度。吸血真祖恐怕才是這個行星上最強的怪物吧……不過先不管這些，我們這次行動必須根除王曦乃這個隐患，當然即使是沒幹掉她也無所謂，最低限度……
”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聽不到
但是維多利亞難掩驚愕之色，不由得問道
“你爲什麽會對那東西感興趣？”
“這就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了……晚些時候你會知道的，傑克，你的身體能戰鬥嗎？”
傑克做了個鬼臉回答道
“能，但是别指望我能做超過一個傷員所能做的極限……”
莎蘭朵沒理會他的嘲諷
“天亮了之後他們大概會從北面最薄弱的地方突破，我們現在就行動到那裏等他們……傑克你去通知俄羅斯軍隊那邊，讓他們别來參和。”
“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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