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試試怎麽會知道?不就是森林嗎?”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周先生又喝了一口伏特加趴在桌子上笑了笑“我也曾經像你一樣小看森林,但是後果……算了,不提也罷。總之,你們應該小心一點。我知道你們超乎常人,可是……”周先生又灌了口伏特加。“那森林裏或許有着你我都不了解的危險,我已經說過一遍了……森林裏危險的可不隻是西伯利亞虎。卡布族的傳說或許很……很無趣,但是那并不是空穴來風。”
曦乃拿起伏特加沒說什麽,酒吧裏暫時陷入了一陣尴尬的氣氛。
仿佛是把曦乃的這個态度當做默認,周先生聳了聳肩轉過身再拿了一瓶伏特加
“向導大概明天就會從附近的村落裏趕過來,所以你們可以在我家呆一晚上。我這就去給你們燒水,長途跋涉辛苦了。雖然這裏要什麽沒什麽,但是熱水還是不缺的……”
“等等……”
“什麽?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曦乃看着周先生那副若無其事的表情,壓低了聲音問道
“可靠嗎?”
“向導?”
“還能指誰?”曦乃随手一抛,就将酒瓶丢進了垃圾桶裏。
“那麽……我可以默認爲你允許我找的向導了嗎?”
說時遲那時快,曦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的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周先生的衣領,硬生生的把拽到連呼吸都可以感觸到的位置。
“聽好了,我并不是在威脅你。隻是把既定的事實告訴你,如果……隻是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給我下了個套,哪怕是死,我也會從地獄裏爬出來找你算賬。你最好把這個事情記在心裏。”
“啊……恩”因爲戴着巨大的墨鏡,所以看不出周先生的表情是怎麽樣的變化。但麥欣感覺他并沒有因爲曦乃的威脅而感到恐慌“好吧,我會記在心裏的。”
“哼!”
曦乃冷哼了一聲後松開了手
周先生微笑着整理了一下衣領淡淡的說道
“嘛,沒想到我在你心裏的信任值那麽低啊。”
“我從來就沒信任過你,哪怕一分鍾都沒有。”曦乃又打開一瓶酒,淺淺的抿了一口便鄙夷地說道。
“真讓我傷心呢,明明提供了那麽多的情報和服務。”
對着他那副做作的樣子,曦乃極其厭煩的罵道
“明明就是個**,别立牌坊了。”
“真是……”周先生撓了撓頭回應道“請你務必說成……恩,這是情報商的職業道德呢。”
“那不是給錢就可以幹的代名詞嗎?”
“随你說吧……還有什麽嗎?”
“當然有……”曦乃再一次闆起臉“那片森林有多大?”
“以你們的腳程,起碼一天吧。換做普通人要兩三天,我建議你們晚上再潛入,那樣會容易些。總之在漫長的冬季,西伯利亞的針葉林裏是充滿未知的危險……”
“你已經說過一遍了,就别說第二遍了……向導到底是什麽人?真的可靠?”
“向導是個老頭,單身了一輩子的孤寡老人。我對他了如指掌,那貨隻不過是個一無所知的老獵戶。”
“那麽……規矩你知道的吧。”曦乃雖然笑着,但是眼睛裏卻不含一絲笑意
周先生淺淺的笑着伸出一隻手,食指向前做手槍狀。
“一顆花生米,在這裏埋一個人不到夏天是絕對找不到的。”
麥欣不禁打了個冷戰,話題已經快速轉入灰色領域,腦子轉了半天才能理解他們倆人正在讨論的是什麽
“喂……這樣不妥吧。”
雖然這麽喊道,可是沒有人去搭理麥欣。于是她隻好識趣的閉嘴,這裏沒有人把她說的話當做一回事。
曦乃冷笑了一聲
“你就不怕我把你也埋了?”
“這倒不擔心,你們還需要我不是嗎?”周先生完全不把這些當回事般聳了聳肩“我知道你們的規矩,至少我還有利用價值……對你們來說。”
“我的老夥計啊……小心吧,真的要你的命的時候,你逃都逃不掉。”
“……嫌我知道的太多了?”
“世界上最安全的是死人。”曦乃如此說着眨了眨眼“這是不變的真理……”
“所以……”周先生把手邊的伏特加一飲而盡“我會呆在森林的邊境,在他來領他的報酬的時候送他一發花生米,讓他前往極樂淨土。死人萬歲!是這樣吧?”
“……”曦乃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說下去而是換了個話題。
“俄羅斯最近的動向怎麽樣?”
“西伯利亞的?”周先生非常誇張的攤開手臂學起了某人的姿勢大聲的喊道“給我二十年,我還你一個強大的俄羅斯……那就是這樣。”
“沒讓你說套話。”
“嘛……”周先生笑着說道“前幾年總是有不少CIA來我這裏,不過他們大多數都不知道躺在那裏的雪底下了。我們這裏還好,夏天有幾日能看得到地面。不過他們大概要永遠被冰封在世界最大的凍土帶上了。”
“俄國人……”
“他們對于西伯利亞的開發進展幾乎是慢到一個境界了,如果換做帝國,這裏早就成爲一個又一個的經濟發展騰飛區了吧。老實說這塊土地可是寶地,随便挖一挖都是金子……但是俄國人就是沒動……我也調查了很久。”
“那麽……”
“我隻能說……我得出的結論……和你們從神盾局得到的一模一樣。僅此而已……”
曦乃眯起了眼睛,雖然再一次張口想要問什麽,可是沒有再問下去。
“還有問題嗎?”
“最後一個……真的是最後一個,你不用那樣看我。”
“那麽……問吧。”
“翠碧絲在你這裏呆了三天,你告訴我你知道她爲什麽要呆那麽久?她在調查什麽事情嗎?”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問……”周先生擦了擦手,從吧台的後面繞了過來“跟我來,看一看你就知道了。”
周先生的酒吧總共有五層高,大概是鎮子上最高的房子吧。
樓梯在門後的廁所旁,沿着有些透風的窗戶往上爬,曦乃還沒上到三層就聞到了一股味道
“該不會……”
“意外的難聞不是嗎?”周先生苦笑着說道“我本以爲聖獸的血不應該那麽臭的……但是沒想到卻會那麽……算了,不說了。”
“聖獸?”麥欣連忙追問道“難道是?”
“沒錯,就是那個難道……”
走到了五樓上的平台,周先生又搬來了一個梯子對着閣樓說道
“我就不上去了,那家夥看着我老是啄我……我可不是超人類,被它啄一下肯定要開個洞。在這裏開個洞可是好不了的……你們請,我去給你們燒洗澡水。”
周先生一邊細細碎碎的嘟囔着,一邊快步走下樓梯
看着他的背影,麥欣連忙問道
“他……到底是誰?”
“一個情報商……啊,修正一下。一個可靠的情報商。”曦乃若無其事的點起了煙回答道
“值得信賴的情報商?你們怎麽會……”
“不是值得信賴的情報商,相信我,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情報商是值得信賴的……”曦乃一邊說着一邊擡頭看向閣樓“那麽,也就是說翠碧絲沒法回來的理由我懂了一點。”
“那上面是……她的那……”
“那頭鷹頭馬身有翼獸……跟我來。”
閣樓裏的空間比想象中要大很多,一推開門,那股臭的令人難以忍受的味道就湧進了鼻子裏
麥欣連忙捂住口鼻,那味道比榴蓮還要重很多。
“這是……”
“聖獸的血……沒想到會那麽臭……嘛,算了。”曦乃看着正在熟睡的鷹頭馬身有翼獸低聲的嘟囔着
翠碧絲的那頭聖獸,傳說中能夠輕易跨越世界任何一個角落的鷹頭馬身有翼獸現在正蜷着身子,把頭塞進翅膀裏熟睡着。
而曦乃她們所聞到的味道并不是别的,正是從它身上散發出來的。
麥欣的記憶裏,這頭聖獸身上總是散發着一股特殊的香味,野獸身上的怪味并不存在于它身上。
但現在,它的狀态說不上很好,它的頭,爪子,還有背上都綁着繃帶,烏紫色的血污在房間的天花闆上都有。
“它受傷了。”
“恩……看來翠碧絲一落地就被襲擊了。”曦乃小心翼翼的,在不驚動鷹頭馬身有翼獸的情況下仔細端模了它的傷勢“爲了給它治療,所以才在這裏停留了好一陣子……”
“她有報告嗎?我是說……至少她在失蹤之前還是和你們有聯絡的吧。”
“你覺得我要是一開始就知道,還會問那個**這種事情嗎?”
“果然沒有嗎?”
“恩……”曦乃歎了口氣“她一直報告的都是相安無事的事情……爲什麽會把這種事情隐瞞呢?”
“……也許是不當回事?”
“她的搭檔都傷成了這樣,怎麽能不當回事?”
曦乃的腦海裏開始湧出陰暗的想法,雖然她也知道,這些都太難以令人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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