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破碎的鏡面一般,心像化的世界因其主人心像的更變而破碎了。
“怎麽會……”
虛無無法想象眼前所發生的事情,這對于他來說根本就是完全無法想象的事情。
“我不再迷茫,因此一切都會終結。這裏可是心像比現實更加實在的世界啊……”
所以虛無會失敗,因其誕生的世界也會因爲海瑟薇的改變而消失。
然而在這個時候,虛無卻笑了
“你隻不過延緩了這個過程罷了,海瑟薇·泰德啊,你所面對的現實和背負的重擔早晚有一天會把你再一次壓倒。到了那時……”
“到了那時,我依然會繼續選擇活下去,永遠背負着這份重擔就是我活下去的意義。就算是再一次面對你也無所謂,如果這就是我的命運,我将飲之若甘。”
虛無沒有再說什麽,他的身體也開始跟着周圍的一切崩潰起來。
童話的世界瓦解了,好似被太陽所照到的小美人魚一樣化爲了泡沫。
燃燒着的火焰也跟着一起消失了,一切都因此而結束。
這裏是沙漠,太陽還挂着天空之中。搭載着她們而來的幾輛軍用越野車還停在那狹窄的道路當中。
沒錯,一切都好像做了一場夢一般不可思議,那種奇妙的感覺在腦海裏回蕩着。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曦乃的眼睛依然沒有複蘇,麥欣的手臂也保持着斷着的模樣,
而站在那他們面前的那位紅色的少女在彰顯着,剛剛的一切都不是夢的現實。
夢醒來,一切都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這就是終結了,我赢了……”
“……确實是你的勝利啊……”終于,他苦澀的笑着,朝海瑟薇伸出那已經逐漸化作玻璃一般的灰色手臂“你戰勝了自己,雖然這幾乎沒有任何意義。”
“怎麽會沒有任何意義,我赢了。我活下來了,這就是勝利……”
“也許呢……你可能不懂吧”
看着海瑟薇的眼神,虛無感慨萬分
能從逃避而變成接受,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呢?很想看到最後,但是也許永遠都做不到了。
最終虛無化作泡沫,消散在太陽之下,沙漠之中。
“再見了……我的過去。”
一切都消失了,不僅如此,本來嬌小纖細的身體發生了改變。
頭發變得更長,身體也了
一馬平川的胸部開始隆起,腿開始變長。
一瞬間就從幼兒般的身體化作了可以稱作少女的身材,就好像把之前一直憋着隐藏着的生長在這一刻徹底解放出來。
看着瞬間成長了的法芙娜,麥欣還剛想說些什麽的時候,那個和艾尼烏爾差不多的聲音響了起來。
“可以面對自己過去的同時,你的身體也開始成長了嗎?果然契約者都是精神方面要比肉體更加重要啊……”
“你……”曦乃不禁咒罵了起來。
說話的不是别人,正是绯槍。
紅色的長槍,本握于神之手的長槍。它的主人屬于那個最強的魔女。
在黃沙之中,那個白色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他們面前。
糟糕,要怎麽對付?麥欣和曦乃都不由得繃緊了神經,而跟着绯槍一起出現的還有那個家夥
那個令人感到厭惡和熟悉的狼人,雖然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創傷,但是他依然活着,依然用那兇狠和期待的眼神看着曦乃。
“糟糕呢……現在可不妙吧……我雖然不知道别的,法芙娜現在沒有一丁點力量吧?”
“說的是呢……萬分麻煩……”
麥欣成爲大魔神之後,對于魔法和怪異之類的感官變得很敏銳,所以她感觸得到,法芙娜現在失去了契約,完全沒有力量可言。而要憑已經受了相當程度重創的她們倆對付绯槍他們,這簡直是送死。
然而在這種情況下,法芙娜卻沒有一絲慌張和恐懼。
她沒有理會有些慌張的曦乃她們,而是朝着绯槍踏出了一步。
“沒錯,你說的對,精神方面要高于肉體,所以契約者才會擁有那麽強的力量。”
“是這樣嗎?所以現在的你才會站在我的面前。海瑟薇·泰德啊……”绯槍緩緩的擡起頭看着她“你戰勝了過去。”
“不,我是接受了過去……”
艾麗希爾抿着嘴,頓了好一會才輕聲說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需要很大的勇氣吧……”
“恩……”
海瑟薇承認了這一點,但是她沒有回答這一點,而是輕聲的說道
“我必須要活下來,這是我應當做的事情。”
“……踏過了你自身的弱點,現在的你很難對付了呢……”
“所以呢?”
“所以就沒的選了……”
長槍微微向上提起,雙手緊握着。
察覺不到一丁點的氣息,渾身放松到極緻的姿态。
但是看到那個姿态,麥欣渾身猛的一顫。
那是绯槍的進攻征兆,非常令人難以置信,那樣的姿态就是她出手的姿勢。
無法回避……或者說被那把槍盯上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活得下來。最糟糕的是,現在她這個樣子根本就沒有人能夠認識到,她鎖定的目标是哪一位!
看不到也察覺不到她的意圖,那恐怕是相當高深的武術奧義。
“海瑟薇,我們準備的陷阱對你無效,所以……”
“所以就要用單純的力量來解決嗎?”
绯槍淡淡的點了點頭。
果然是這樣呢,海瑟薇非常理解。
爲什麽不直接由绯槍出面來直接戰鬥呢?很簡單,绯之槍艾麗希爾面對北美最強的契約者的勝算并非是百分百。
或許面對其他人來說,绯槍根本就不會有輸掉的理由,她們之間所處的位階都不一樣,想要擊倒绯槍的可能性根本就不存在。
但是換做海瑟薇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
或許那幾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小到根本不太現實。
但是那是存在的,如同超現實一般。能将勝負扭轉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與其将最重要的戰鬥力賭在那有可能會輸的戰鬥裏,還不如設下陷阱,引其自我滅亡。
“我看透了你們這一點,所以我不能死在這裏。”海瑟薇輕聲的說道“如果是過去的我,或許無法真的打倒你,可是現在就不一樣了。”
“……”
艾麗希爾默認了這一點,沒有吭聲。
“法芙娜……”
“泰德!”
是夥伴們擔心的呼喚,不過沒有問題,現在的自己能夠取勝。
将所有的迷茫都一掃而空,海瑟薇·泰德擡起手臂伸向天空,伸向那蒼藍無垢的蒼穹。
“在此發芽吧!永恒的伊甸啊!”言語中包含着魔力,契約再一次發動了。
“什麽?”
白色的光柱從天而降,耀眼的光芒将海瑟薇罩了進去。
于此同時,三位命運女神的歌謠響起
“汝,獻出一切願取得何物?”
海瑟薇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我要爲了愛,永遠的活下去!”
“應,契約達成!”
光芒散去,随着光芒的消失而顯現在她身上的是一套相當另類的服裝
白色的小夾克,領口繡着美麗的白色花瓣,下半身的短裙換成了緊身褲,鞋子則變成了巨大帶有裝飾性質的厚底靴。
但是它們的眼神都是白色的,白的耀眼,白的刺目。
而伴随着裝束的改變,麥欣認識到了一點——那就是她的契約之力回來了,而且變得更加強大。
不僅如此,隻是這樣的話還是無法從绯之槍那裏取得勝利的,爲了勝利她需要更強的東西。
更強的武具,在衆神面前未能取得的武具——艮古尼爾。
伸手抓住長過腰際的白發,往其中注入魔力
手從發梢上離開,那是一把鋒利的刃物,靠着想象和回憶,她從手中誕生了一把獨特的武具
“怎麽會……那是……”
光是爲了能看到面不改色的绯槍動容的姿态,或許就已經值了也說不定。
“這樣的話,就平等了吧,我們之間……”
海瑟薇和绯槍一樣,盡可能放松的握着長槍。
蒼白無雲的天空變得昏暗起來,風沙伴随着雷霆逐漸的聚攏。
那是本不該出現在世間的武器,是最禁忌的武器。
“绯槍……竟然會有兩把……你是怎麽可能……”
“艮古尼爾……看來仿造的很好呢……”
看着艾麗希爾那驚愕的表情,海瑟薇笑了起來
本應該由矮人精心打造的武器,現在卻被一個人類,一個契約者在短短的一瞬間仿造了出來,世間隻有一把的神槍出現了第二把。
爲了拒絕這個現實,绯槍前進了
如同雷霆般迅速,超越閃電的突擊!所有人都不能躲閃和回避的攻擊!
而與此同時,海瑟薇也開始前進,甚至于和她相差無幾的速度突刺!
就這樣,赤色的绯槍和如同其對立面的白色長槍互相碰撞,在這墨西哥的沙漠裏,掀起了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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