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什麽克蘭紮斯·莉西亞?”
“艾尼烏爾·克蘭紮斯·莉西亞。”艾尼烏爾重複了一遍“沒錯,你的疑惑是對的。你所認識的愛莎正是我的姐姐。”
“什麽?不會吧?”雖然自己覺得倆人非常的想象,但艾森是愛莎弟弟這件事卻絕對沒有想過
“呵呵,要是讓愛莎知道你還活着的話,她一定會很高興的來找你的。不過……”法芙娜以戲谑的口吻說道“你肯定不想讓你還活着并且呆在這個小鎮上的消息流傳出去吧。”
“正是。”魔女靜靜的回答道
“所以你才會對一起無聊的殺人事件感興趣,所以你才會對不知名在你鎮上移動的魔法師感興趣。因爲你知道,一旦你的身份暴露了,那将招緻的後果。”
“沒錯,我正是因爲害怕這種情況才行動的。”
“你擔心對方是針對這你而來的,呵呵……”
“好了,要解釋的話趕緊,到底燕尾蝶是什麽?白發鬼這又是什麽狗屁稱呼!”麥欣不耐煩的叫道
“嗯也是呢,你沒聽說過大罪戰争……不過你連白發鬼都沒聽說過?這可是用來吓夜裏吓小孩止哭的名字喲!”
“我要是知道得話就不會問了!不要用問題回答問題!”
魔女輕笑了,一下用手輕輕的推開了壓制在自己脖子上的長刀
“我覺得你還是休息一下手腕吧,這把刀可不輕。你再這樣下去會讓手腕脫臼的。”
“嗯,我也這麽覺得……雖然本來還以爲可以堅持……算了”法芙娜很幹脆的将刀丢到一邊,揉了揉手腕
“那麽,現在我們都可以冷靜下來了是吧。”麥欣有些無奈的說道“誰來解釋一下,這到底究竟是哪門子事?”
魔女看了看麥欣又看了看法芙娜,
“還是有你來說吧,法芙娜。”
“那我就不勝惶恐了。”法芙娜優雅的拉起裙子行禮道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人類和魔女之間的矛盾對吧。”
“這我耳朵都聽爛了!能說重點嗎?”
“别急嘛……過去,我們之間的矛盾也就是歸根結底的是種族的對立。我也不想說誰對誰錯,應該說雙方都有錯。這個矛盾随着雙方的互相傷害最後達到了個頂點。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吧。那就是戰争,所謂的大罪戰争正是指那場戰争。說起來也很好玩,就在希特勒剛咽下最後一口氣開始了。”
法芙娜挪了挪屁股繼續說道“由羅馬教廷和人類的魔法師聯合起來的組織的部隊和被人類稱作惡魔的種族,當然包括魔女在内的種族,爆發了漫長的戰争。那殘酷的戰争大概一直打了20年吧。”
被人類敵視的怪異和被怪異敵視的人類,這矛盾已經無法調和。
這是一場決定人類存亡的戰争。一旦,魔族勝利了。一直被迫害的魔族就不會放過曾經迫害過他們的人類。
這是多少年來沒有過的,各個被迫害的惡魔種族第一次聯合起來的戰争。
“而率領他們并掀起這場戰争的正是燕尾蝶!據說是魔女所建立起的組織,他們的實力遠超想象。”說到這裏法芙娜看向了艾森也就是艾尼烏爾。
“說句實話,他們比起人類來說。更适合學習魔法或者别的什麽的,他們本來就是怪異,就是神秘。而要後天學習都不一定能追上的人類是無法對付他們的。就是說,那個時候完全是靠着數量上的優勢來抗衡的。”
“那白發鬼或者說七人将呢?”
“那是燕尾蝶的最高級别戰力,而白發鬼則在其中也是最有名氣的。根據當年從戰場上活下來的人說。無論在跟魔族的戰鬥中取得多大的優勢,哪怕勝利就在眼前。隻要那個銀發的魔女登上戰場,就會瞬間逆轉扭轉戰局。”
說到這裏,法芙娜突然對着艾尼烏爾笑了笑
“他每一次上戰場,都要帶走衆多的生命。而且被殺者連反抗都做不到,每一次揮劍,都有成堆的屍體堆積起來。我說的對不對啊?大名鼎鼎的白發鬼先生?”
“沒錯,你說全都是事實。我根本無法反駁。”
紮着馬尾,光是站着那裏就美得令人難以置信的家夥
麥欣無法相信這樣的家夥會是一個殺人鬼般的家夥。
“我還是沒有實感,就算你說那麽多,那也隻是過去的事情。”
“啊,确實,是很久遠的過去了,隻不過還是有人會記得你的,艾尼烏爾。别忘了,當年參加戰争的遠東魔法師也并不少。一旦你的還活着的信息傳了出去,他們會蜂擁而至,他們,呵呵……”
“他們會殺了我,毫不留情的,就像當年我毫不留情的殺了他們的父親或者祖父一樣。”艾尼烏爾靜靜的回答道
“說真的,我無意打擾你悠閑的養老生活。退役消失在人眼前的白發鬼啊,你是怎麽活下來的?據我所知當年你應該是死在戰場上了啊。”
“你連這個都知道嗎?”
“别小看我,我可是萬事通。整天都在帝國到處跑,什麽小道消息打聽不來。”
“好了……我大緻總結一下……”麥欣這時艱難的坐了起來。
“首先,艾森你的本名是艾尼烏爾……而你的過去是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還是參加過一場什麽亂七八糟的戰争是麽?而你屬于那個什麽?燕尾蝶?好吧,這太瘋狂了!這展開超出我的預料……得了吧?你不是那種會殺人的人吧艾森,至少我現在看不出來!”
自己雖然在緬甸的邊境也曾看過将人類變成巨狼并驅使他們的兇殘魔女,但是至少麥欣并不覺得艾森也是他們其中的一份子
聽到麥欣說的,法芙娜靠在路燈上“呵呵”的幹笑着。
“你……是這樣想的嗎?”艾尼烏爾低聲的笑了笑“看着我的眼睛。”
“什麽?”
無需多說,也無需廢話。麥欣瞬時間被那雙湛藍的眼睛吸了進去,沒錯是吸了進去。
隻是看着那雙眼睛,就好像失去了魂魄一般
“仔細的看……這裏有你想要的答案……”
這是一個一望無際的荒野。枯黃的小草在原野上搖蕩。夕陽緩緩的低垂着。
這是一幅秋天的草原,野草在緩慢的枯死。
看不到盡頭,也看不到希望。
因爲,這裏是煉獄都無法相比的,殘酷的,戰場。
鮮血,四處飛舞。就連快要落下的夕陽,也仿佛染上了那血紅的顔色。
穿着厚重的铠甲的人類士兵,有些持着盾牌和劍,而有些則拿着奇怪的槍械。他們的身上穿的都不一樣,但是他們都狠狠向敵方發起了沖鋒,刀劍交錯。槍械的爆炸聲。
而同樣,後面的魔法師一樣人類在頻繁的向前施加着魔法。火球和冰雹頻繁的從天而降。
和他們對峙的軍隊,雖然跟人類很像。但并不是人類。
有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馬的樣子,也有長着翅膀和爪子,身體卻是人類地樣子。更有甚者隻是擁有人類的大緻輪廓,外表卻是狼之類的東西。
就像傳說中的惡魔一樣的生物也有。
對于人類來說,這是一場必勝的戰鬥。
人類軍隊的數量雖然不多。但對于已經沒有勝算的惡魔們來說,或許可以用無限來形容吧。
雖然他們都很強大,但也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這是人類的勝利,雖然他們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荒野的戰場上到處布滿了各種各樣的被撕裂或者被分屍的戰死者。鮮血和各種液體,将本來是黃金色的原野染成了血紅色。
就在人類的軍隊快要勝利之時,他終于出現在了戰場之上。
一頭白色的長發零散的随意披在背後。
嬌小的身體卻穿着和戰場并不相搭的藍色風大衣。
右手提着,一把兇器。
按長度來算,那已經是槍的長度。但事實上卻做成了超長的野太刀。
但或許在他看來,兵器的長度已經不能影響到他的實力了。
即使那把刀要是直立起來,甚至要比他自己要高得多。但他毫不在意的将其拔出。
然後,就是,噩夢的開始。
長刀上下翻動,白銀在周身疾馳。
嬌小的身體不知從哪裏來的力量揮舞起那比自己還長的野太刀。
挑,砍,刺,旋轉。
他将士兵們的盾牌砍斷,他将他們殘忍的斬開,撕裂。
每一次旋轉,每一揮砍。都瞬間帶走數條生命。
他突進着,不停地厮殺。
比起剛才奮戰的惡魔,他的外表更像人類。
但比起剛才的惡魔,他更像傳說中地獄的惡魔。
手中飛舞的長刀,用力的把對手撕裂,砍斷他們的頭顱,将他們攔腰斬斷。
鮮血一瞬間就将他的大衣徹底染成紅色。
人類試圖,包圍他。但他卻把包圍的戰士全部殺掉。
他用力抗住,一瞬間砍過來的不計其數的劍。并把它們全部擋回去并斬殺它們的主人。
魔法師試圖用魔法攻擊他,卻連咒文都無法念完,頭顱就已經與身體分離。
他接住遠方士兵的投槍,将它們投回去,洞穿了他們的主人。
他華麗的在戰場上旋轉着舞動,每一次都将大量的生命帶走。
明明,人類有不計其數的軍隊。
明明,他們所面對的隻是一個魔女而已。
然而他們隻能痛苦的哀嚎着等待死亡。
這不是戰争。所謂戰争是有相近數量軍隊之間的互相厮殺。
這隻是一場屠殺而已,屠殺者是一名魔女,而被虐殺的是一支不計其數的軍隊。
魔女揮舞起長長的兇器,追殺着不計其數的人類。
挖出骨髓,砍斷脊背。
士兵們紛紛試圖丢下兵器,轉身就跑。
他們甚至将自己的同伴都踩在腳下。驚恐的哀嚎着逃跑。那姿态,乃是最醜陋的人性。
于是,一個魔女提着一把刀。追殺着不計其數的人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沒有過多久。
夕陽尚未落下。
荒野的戰場終于平靜了下來。
草原上吹起了一陣清風,矮小的草兒緩緩的随風而動。
隻是,它已經不再是金色。
鮮血将大地染紅,目所能及之處布滿了屍體,肉塊以及内髒。刀劍立于原野,铠甲和被破壞的盾牌四處丢散着。
站在大地之上的,隻有一個人。
不對,隻有一個惡魔。
本來藍色的大衣被徹底染成紅色,就連那白色的頭發也被換成了血紅的顔色。
那張臉,我是那樣熟悉。
那張即使是虐殺了不計其數的人類也能面無表情的看着大地。
那樣冷靜的臉,外表是那樣的美麗。
但在這荒野的戰場上,那比任何傳說中的惡魔都要像惡魔。那是真正的,把人類當成獵物的惡魔。
他的臉緩緩的轉了過來,那天空藍的瞳孔仔細的看向我。
那張臉我是那樣的熟悉,
他似乎在低聲說着什麽,緩緩的轉過了頭。
麥欣猛然間從環視中解脫出來,渾身上下的冷汗浸透了衣衫。
“那你現在該相信了吧,我……我真正地樣子。”
現在看向自己的眼睛并不是白天那雙溫柔的眼神,而是如同刀鋒般的眼神。
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惡魔中的惡魔,白發鬼——艾尼烏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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