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沒錯。”向前緩緩的踏出一步,那雙血紅的眼睛直視着自己的瞳孔。就好像貓盯住了耗子一般。
“既然你已經問過了,那麽就輪到我了。我問你,是誰派你來的,你又有什麽目的,想要達成什麽?”
三個問題,她臉上挂着憤怒的微笑又補充到
“如果你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我大概會找個理由饒你一條小命。那麽現在告訴,你,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我……”
說不出來,嘴巴像是被什麽纏住了一樣,嗓子被堵住了一樣。
屋子裏寒氣逼人,渾身上下都好像被凍住了。
不說出來的話,會死。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能輕而易舉的将幾百公斤的壯漢扇飛,如果被她那股力量打上去,毫無疑問的會死。
而那血紅的眼睛也毫無疑問的表示,如果說不上來的,自己肯定會死。
不要,我不要死
我不能死在這裏。
雖然這樣掙紮着,但是依然無法說出話來。
被恐懼侵襲了全身,完全沒能恢複過來。
少女微笑着靠近自己,白皙,不,是蒼白的,纖細的,可怕的手輕輕的覆蓋在自己的脖子上。
輕柔地碰觸,輕撫的指尖。
連指紋的凹凸都能加以感受的,緩慢接觸
這份溫柔的觸碰,
在下一刻,極有可能就化爲單純的暴力。那股不可能抵抗的力量會瞬間将自己的脖子折斷,不,甚至于直接将腦袋摘下來。
“隊長!别沖動!”
“快來壓住隊長!”
“塔克,你還在發什麽呆!”
“哈根達,用力啊!”
“我在用力啊!”
剛剛被打飛,額頭還留着血的壯漢突然沖了過來,雙手用力抓住少女的手臂,試圖将其拉開。
但是,卻完全做不到。
就好像蜻蜓撼大柱,紋絲不動。
不止他一人,幾乎所有的人都撲了上來。有的和壯漢一樣試圖拉開抓住自己的手臂,有的從背後抱住少女。
所有人都是試圖将自己和她分開,如此多的人應該能夠做得到吧。
騙人,
根本就不可能
完全都沒法讓她有任何的動搖,反而是大家都鐵青着臉,使上了吃奶的勁也拉不動她。
那雙血瞳靜靜的看着自己,沒有移開,也沒有眨眼。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把身上挂着的那麽多人當做一回事。
她能殺死自己,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得了。
就好像捏死一隻臭蟲一樣,完全沒有任何壓力。
“!”
一串由弱至強的音階突然響起,将曦乃的注意力從自己身上轉移開來。
“嗡嗡嗡——!”
是手機的震動,不是别人的,而是她自己的手機在震動。
“咦——!”想要掏出手機卻發現身上挂滿了人,這應該不是裝出來表情,而是她終于意識到這些人的存在。
“哇哇——!”
“隊長!!!!”
“啊啊啊啊啊!!!!!”
隻是揮動了一下手臂就将這些使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分開兩人的隊員們全部揮開,就好像他們連空氣的重量都不如。
“喂?你是誰?”
打開電話,按下通訊鍵,王曦乃總算是松開了鉗住自己脖子的手臂。
“咳咳咳……咳咳”
終于得到解放的喉嚨大口呼吸着新鮮的空氣,麥欣不由得腿一軟,身子骨癱了下來。
這個怪物……
麥欣活了那麽多年,頭一次感謝老天爺有眼,竟然在這個要緊關頭一個電話救了自己一命。
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事後一定要去感謝。
真是救命恩人啊。
“我就知道是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自己的錯覺嗎?猩紅的眼睛又變回了琥珀色,白色頭發也回到了枯草般的灰色。
“你還好嗎?”紮着雙馬尾的少女将自己攙扶了起來,麥欣苦澀的想擠出笑容,但是想必表情一定很難看。
“我還好……你們……”
“我們沒事。”少女苦笑了一聲,揉了揉自己的右手臂“你還是關心下你自己吧。”
确實,自己現在沒有關心其他的空暇。終于能從那股窒息的殺氣中逃離,現在全身上下都渴求着新鮮的空氣。
“聽好了,我現在就要去你把她給我調回去?什麽?辦不到?别逗我玩了?!”
曦乃隊長在屋子裏來回踱着步子,大聲的對着電話那頭吼道。
“我不管,你一定要……你在說什麽?不行?!喂!喂!喂!**——!”
一邊怒罵着一邊将手機瞬間捏爆了,盡管火花将她的手炸的血肉模糊,但是曦乃隊長毫不在意的看向自己。
看到那雙眼瞳又看向自己,麥欣隻感到又是一陣的頭暈目眩。
“我現在知道你爲什麽會出現在我面前了,一等兵麥欣小姐。”不帶一絲感覺的冰冷聲音,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我倒是沒想到軍方會安插一個這樣的人在我們身邊,不過他們一定沒有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吧。Miss麥欣。”
不是這樣子的,我隻是。麥欣掙紮的想說出話來,但是笨拙的嘴巴卻沒能發出聲音。
“如果我是你,現在就立刻滾回去,縮在角落裏接受所謂的懲罰。那個樣子比較像你,毫不了解就踩了進來,下場不會很好看。”
“聽好了,如果你還想繼續完成你的任務的話。明天早上8點鍾準時到我的住所,我想你應該知道我住在那兒。不過難聽話我先說在前頭。我這個人啊,最讨厭的就是軍人,而軍人當中最讨厭女兵。所以啊”
蒼白的雙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嘴巴順着脖子往上,直到停在耳畔邊。
“我建議你還是主動滾蛋比較好,Miss麥欣。”
說完後就輕輕一推,潇灑的套上大衣戴上帽子和口罩。
“再見,女兵。最好再也不見。”
戴上墨鏡的怪物如此說道,将癱在地上的自己抛在身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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