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牛家男人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辦,你就是給坐月子的女人,買點紅糖,胡椒什麽的,驅寒用的,結果,身上的錢全讓那個賽神仙诓去了,空空兩手回家了,
女人一見男人回家了,連忙吩咐:“難得你趕集早回來一回,看來你還是心疼你的女人的。那就快點生火燒水,沖一碗胡椒紅糖水給我喝,我要暖暖身子。這孩子怎麽來得這麽急啊,本該過兩天再出生的,昨天就生了,害得什麽也沒有準備。”
女人唠唠叨叨地說了一會,男人也沒有吭聲,女人有些生氣了:“你聾了?沒聽見我的話嗎?”
男人依舊不聲不響,女人急了:“我說你今天怎麽啦,石磙也壓不出一個屁來。”
突然,男人一屁股兩手抱着頭,唉聲歎氣的:“都怪我,都怪我,怎麽把這事給忘了?”
“沒有買胡椒紅糖?”女人有些詫異,兩眼直勾勾望着男人,“你又賭了?把買胡椒錢也輸了?我怎麽攤上你這種男人呀,老天呀,你睜眼看看吧,這日子還能過嗎?”女人一邊抹眼淚,一邊數瓜賣喇叭,
半晌,男人站了起來,狠狠地吆喝:“别号喪了,我今天沒有賭,,你當真以爲我吃屎不回味了,”
“那錢呢?你拿出來呀?給我買胡椒紅糖去呀?”女人步步緊逼,“對呀,既然沒賭,錢弄哪裏去了?那就是逛窯子去了?”
“我沒有逛窯子,給你結婚這麽多年來,你還不知道?我啥時逛過窯子?”男人竭力爲自己開脫。
“一沒賭,二沒嫖,那錢呢?錢在哪兒?還是又貼補你妹妹了?”男人越是不說,女人越是急。
“淨往歪裏想,我怎麽會把錢給她呢,她已經是出了門的人了。”
“别嘴硬了,你已經不是給一回兩回了。”女人已經很生氣了,若不是生了孩子,身子虛,躺在床上還起不來,恐怕兩口子幹架已不可避免了。
“我幹正事用了。”男人有點兒理直氣壯的樣子。
女人一聽,愣了一下,她不知道,男人說的正事是什麽事,便放緩了語氣問:“如果真的是辦了正事,我也不怨你,沒有胡椒紅糖就沒有吧,大不了落下個傷寒的身子,誰叫我嫁給你這個窮鬼呢。女人隻能認命。”
“我給兒子算卦了。”男人是有點兒理直氣不壯,前面四個字硬梆梆地說出來了,後面兩個字又急速壓低了聲音,像蚊子的叫聲。
“大聲點,我聽不見。”女人真的沒聽見後面的兩個字。
“賽神仙說了,兒子出生時有白光,那是兇相,将來會克父克母的。”男人終于把賽神仙,搬出來作爲擋箭牌了。
“我明白了,你是給兒子算了一卦。”
“對對,我給兒子算了一卦。”男人以爲女人不再追究錢的事了。
“那也不對呀,算一卦也就是一個銅錢的事,頂多兩個銅錢就擺平了,那餘下的八個銅錢呢?”女人大有上當受騙的感覺,更生氣了,“你今天不把話說明白,這日子沒法過了。”
“賽,賽,賽神仙說能破解,”男人更沒有底氣了,說話也結結巴巴了。
“你就把銅錢都給他了?”女人幾乎睜圓了眼睛。
男人連忙點頭:“嗯,嗯。”
“說你不是笨蛋吧,就是有點戀秋,他要是能破解,他能沒有兒子?自己都破解不了自己沒有兒子的命,還能幫别人破解,這種鬼話你也信?”女人氣得不知說什麽好了。
“還有選妃村的羊倌,我們兩家一塊破解了,羊倌也願意。”男人有點兒語無倫次了,
“是我們家破解,不是他們家破解,他願意與我們有什麽相幹?”女人更聽不懂男人的話了。
“他家不是生了個閨女嘛?我的兒子到羊倌家倒插門,就不會克我們了。”男人總算把事情說明白了,女人也聽明白了,可是氣沒有消。
“說了半天,我總算聽明白了,你這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銅錢被賽神仙騙去了,還把兒子當閨女嫁給羊倌家了,讓人家白撿了個兒子,誰不願意啊?給我也願意啊。你傻呀你,你還是男人種嗎?白投胎一回人了,哎呦呦,我的頭疼了,疼死我了。”女人嗚嗚地哭了,女人氣得頭也疼了,越疼越生氣,越生氣越疼。
男人慌神了,不知怎麽安慰自己的女人了,真的束手無策了。
女人疼得在床上打滾,痛苦得叫道:“還,還不,去請郎中?”
“奧,我這就去,這就去。”男人飛也似的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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