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相視一笑,一切盡在無言之中。
不用什麽言語來表達,就已經知曉對方心中的所想,曹操微微一點頭,荀彧輕輕一颔首,在外人看來莫名其妙的一幕,在這對君臣看來卻是顯得理所當然。
“接下來,文若就多辛苦一些。”
“主公嚴重了,這本就是臣應該所做的事情,不過臣感到可惜的是,子平此時不在,若是他在,此事交給他最好不過。”
“哈哈,文若莫要抱怨了,子平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
“對...我是了解....”
聞言,荀彧一愣,荀彧輕歎了一句,也許此時也隻有他知道這兩個字的了解,到底表達了什麽意思。
而此時已經到達南陽的荀顔一行人,找了個地方随之住了下來,等沐浴完畢,美美的睡一覺過後。
次日,一大早,荀顔便帶着老牛一人,坐上馬車,緩緩的向着張仲景的住處行駛而去。
“先生,已經到了長沙。”
“哦,沒有想到這麽快就已經到了,等到了張先生的府邸,記得要按規矩來。”
“諾。”
老牛應了一聲,至于規矩是什麽,不用荀顔去講,老牛心中就很清楚。
想如今,這豪門望族之間,若是要相互拜訪的話,那麽就要上名刺。
來到,張仲景的府外,也就是如今長沙太守的府外,荀顔下馬,站在外頭,而老牛則是把名刺遞給了門房。
這長沙太守的門房,若是不識一兩個字的話,那才讓人贻笑大方。
本來門房見到荀顔,以爲這人也是如同往常的那些人一樣,要老爺治病,但看到名刺上的落名後,門房一愣,随之便立即的跑向府内。
“先生,這門房.....”
“是不是覺得這門房如其他的太守或者官員家中的門房不同?”
“額....”
“張先生雖貴爲太守,但卻經常行醫救人,無論貴賤,隻要有病求上門來,他照救不誤,這樣的主人,這門房還能壞到哪裏去。”
“老牛明白了。”
荀顔這話剛說沒有多久,從大堂内,走來一約有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見到這人的第一面起,荀顔的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絲的暖意,這樣慈眉善目的醫者,着實稱得上那醫聖二字。
相由心生!
縱然一個人再怎麽會僞裝,但眼睛不會騙人!
眼前的這人,眼中有的是擔憂,而這擔憂,荀顔看的出來,這擔憂不是爲自己而憂,是爲這亂世中的百姓而憂。
“末學後進,颍川荀顔荀子平見過張先生!”
張機一到門口,荀顔立即作了揖,言語恭敬,神情則是敬佩。
張機從門房的通報中,得知來者是誰,但一到門口卻見到這一幕,着實是把他吓的不輕。
“子平先生你這是.....”
張機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道。
依照他現在的名聲,他心中思量着,自己還不值得荀顔行這樣的大禮。
比之名聲,他張機隻是在南陽郡内有所聲名罷了,比之眼前的這人,差了太多。
“先生二字,顔萬萬當不起,在張先生面前,先生二字望莫要再說。”
“這.....”
聞言,張機卻是有些遲疑了,他雖然久居南陽,但對于天下一些大事也清楚。
他心裏很清楚,眼前的這人雖然年輕,但所做的每一件事情,無一不是響徹九州的大事。
沒有多少的人會因爲他的年齡而看清他,在不少的人眼中,此人當得起先生二字。
況且,他也聽聞,這兖州的人,除了曹操與荀彧幾人會稱他爲子平之外,其餘的人,無一不是稱他爲子平先生。
“在醫者面前,尤其是先生這樣的醫者面前,先生二字,顔深覺領之有愧。
顔所行之事,不過是一時救人之術,但卻也是行的是殺人之術,但先生卻不同。
先生能以太守之尊,救濟那些貧苦百姓,光此一點,顔就已經差之甚多。”
說畢,荀顔再一次深深的作了一個揖。
“哎...嚴重了。”
張機微微一苦笑,他心裏自有一杆秤,什麽是真,什麽是假,不用别人去說,他心裏明白的很。
一個大夫救人救的再多,但那又能救多少人,可若是一人能結束這亂世,就算殺了多少人,可卻是救了無數人。
兖州的情況,他也曾聽人說過,那個地方,現今說是這個亂世的世外桃源也不爲過。
随之,張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荀顔進去一談,留在這外面,也不是一個道理。
随後,荀顔跟着張機走進大堂内,而老牛則是留在馬車上,如同一座冰冷的雕塑一般,緊緊的握着手中的刀,靜靜的坐着,但眼神卻是越發的犀利。
一進大堂,荀顔心中輕歎一聲,張機的生活過的樸實,從大堂内的僅有的幾張桌椅就可以看出。
剛坐下來沒有多久,荀顔卻起身向張機做了個揖。
“子平這是....”
張機知道荀顔的堅持,于是也沒有把先生二字帶上,但現今見到荀顔作揖,也是摸不着丈二頭腦。
“顔有一個好友名爲戲志才,前些年,先生爲其治病,本應該他親自過來道謝,但無奈,好友如今先走一步,無法前來,顔隻能待其謝過先生。”
荀顔話說的誠懇,張機聽的心中也是生出萬分的感慨。
戲志才這人他見過,這樣的見過一面,恐怕就不能輕易的忘記。
但,此人卻英年早逝,隻能道一句這世事無奈。
“斯人已去,子平還需節哀。”
“本以爲....沒有想到,最終卻是做了無用功。”
荀顔微微的搖頭,随後坐下來,與張機開始談養生等一切關于醫學的問題。
這問的肯問,這問的也是有深度的問題,這答的人,也肯盡心的回答,而且答的是一針見血。
“先生學識淵博,今日一談,顔受益匪淺。”
“子平嚴重了。”
張機微微一笑,心中也是頗爲的高興,難得有人肯與自己談論醫學,一談就是一整天,自己已經有很久沒有過這樣的狀态。
“不知先生......”
就在張機輕锊胡須時,荀顔卻微微開口,輕言道出。這話雖然輕,但在張機的耳旁中卻猶如五雷轟頂,直接讓他愣在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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