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荀顔睡的很香,等到雞打鳴了,窗外透進第一縷陽光的時候,荀睜開了朦胧的睡眼。
随之,輕悄悄的起身,洗了臉,漱了口,便揣着書,坐在門外,享受着清晨難得的甯靜。
再這樣甯靜的環境中看書,無疑是一種非常不錯的選擇。
但剛坐下來沒有多,荀顔深深吸了一口氣,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闖入鼻子中,随之眉頭一皺。
在看一下,窗戶下的那一灘淡淡的血迹,荀顔心中便明白了大概,看了一眼隔壁的那兩件房間,也沒說什麽,依舊靜靜的看着自己的書。
等到這天變得不再清爽,開始有點炎熱的時候,對面的兩扇大門開了起來,幾個大漢也紛紛的起來。
見荀顔坐在那裏,便紛紛的行了一個禮,他們也清楚,荀顔有早起看書的習慣。
等吃過早飯後,老牛才輕敲荀顔的房間的門。
“是牛大哥嗎?”
“回先生的話,是小的。”
“進來吧。”
随之,老牛進了門,也沒有坐下,如同一座山一樣站在那邊。
“哎,牛大哥,我說過了,不用拘束什麽,找張椅子椅子坐下來就行,何必站着,你要是在站着,是不是要我去搬張椅子放在你屁股下面,你才敢坐下。”
“不...不...”
荀顔這樣一說,老牛有些慌了,随之急忙的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昨夜應該是有人來了。”
“先生料事如神,昨夜有幾隻耗子來了,小的殺了幾隻,留了一隻,先生是否要?”
“顔在此多謝牛大哥以及幾位的救命之恩!”
荀顔聞言起身,向老牛鞠了個躬,随後又向他們所在的房間方向鞠了個躬。
“先生,莫要如此,折殺我等,能跟在先生左右,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什麽救命之恩,這些都是我等應該做了,先生等人爲兖州所做的,我老牛看在眼裏,沒有什麽好報答的,隻能憑這一身的武藝,護先生的周全!”
聞言,荀顔也是搖頭苦笑,心中暗道:“人心,人心,謀者謀人心,亦是在謀己謀天下!”
謝過之後,荀顔想了一下,最終還是讓老牛帶他前往。
一進門,其餘的五人都已經聚集在屋中,而昨夜的那個黑衣人,也被他們幾個大老粗的給扇醒。
見荀顔到來,便紛紛起身,道了一句先生安好。
“這人便是?”
“回先生的話,此人便是昨夜行刺之人!”
得到答案後,荀顔輕輕的搖了搖頭,眼前的這人也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這臉一大一小的,口中的牙齒全部都沒掉,手筋腳筋也全被廢掉,完完全全的成了一個廢人。
不過,也正是因爲如此,荀顔心中才更加的感慨,也感激這幾個人的護衛。
就算對于昨夜的事情,荀顔渾然無知,但也能猜得到一二,昨夜來人不少,但光憑這幾人,卻能在不打擾自己的情況下,殺了幾人,廢了一人,也是着實的不易。
“多謝幾位!”
荀顔再一次的合手道謝!
“先生萬萬不能如此,着實折殺我等,況且昨夜之事,完全隻是老牛一人所做,我等沒出什麽力而已。”
老黃等人連連擺手,頭如同撥浪鼓一般搖着。
聞言,荀顔頗爲詫異的看了一眼老牛,随之更是好奇的看向其餘的五人,一個老牛便有如此本事,更何況與老牛本事沒差多少的其餘五人。
“幾位,有這本事,爲何不去戰場博個功名。”
之前本以爲這些人武藝不過比一般的草莽高出一截左右,但誰想卻是高出了不止一截。
“回先生的話,不是我等貪生怕死,隻不過是習慣了無拘無束,如果了入了軍,當了兵,着實是受不得那種規矩,因此.....”
“這樣,我明白了,既然如此,入了秋之後,你們随我去見了一趟主公,莫要讓你們一身的本領浪費了。”
荀顔這話說的有些難聽,甚至有些市儈,但在這六人眼裏卻是天大的恩賜!
這六人心中狂喜,但臉上卻是沒有什麽表情,可緊握的雙拳卻是出賣了他們的心情。
“這一晚,他有說什麽沒有?”
聞言,六人面面相觑,最後還是老牛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回先生的話,這人一抓來,生怕他大喊大叫驚了先生,于是就被我打昏了過去,至于這一口的牙齒,則是怕他牙齒中藏了一些毒藥,怕他服毒自盡,誤了先生的打算,因此....”
“很好!”
這些人能想的這麽周到,能爲自己想的這麽仔細,荀顔還能說什麽。
“急了?”
突然的,從荀顔口中吐出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但黑衣人聽聞本就已經煞白的臉變得更加的蒼白。
“牛大哥,借我一把我刀。”
聞言,老牛在荀顔詫異的目光下,直接從自己手中的那柄大刀的刀柄中抽中黑色短刀遞給了荀顔。
接過短刀,看着刀身的紋路,荀顔輕歎一聲:“好一把百鍛刀!牛大哥好運道!”
被荀顔這麽一說,老牛也得意洋洋的一笑,爲了這把刀,他年少之時,可是沒吃苦頭。
但他這得意的笑容還沒有出來多久,就陷入深深的震撼中,其餘的五人也張大了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一把黑色短刀自荀顔的手深深的插入黑衣人的胸口中,黑衣人臉上盡是不相信,以及一抹的後悔和恐懼。
爲什麽,主人要招惹到這樣的人!
“替我向你的主人問好,不,錯了應該是你要在黃泉等候着,不久的将來,他就會和你相聚了,莫要擔心,這時間不會太長的,我荀子平向你保證絕對不會長的,不會讓你一人走的!”
荀顔說的很平靜,但卻是透露這一抹冷意,一抹無情。
這讓老牛等人不由的寒毛顫栗,腦海中突然想起這幾年在兖州口口相傳的話,自古書生最負心,自古書生最無情!書生拿了屠刀,天下浮屍遍地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