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走了,步骘走了,司馬朗也走了,這三人都走了,荀顔的心才徹底的安了下來。
在書房中,看着杯中之物,荀顔目光變得有些深邃,這酒比現今任何的酒都要烈,就算是号稱最烈的西涼酒,也不及這的十分之一。
這酒則是荀顔這些年搗鼓出來的酒,在弄這酒的時候,看着一批批的糧食就這樣沒了,荀顔心疼啊。
他有些開始恨了,前世的時候,爲何不把化學好好的學一學,至少這蒸餾要學會啊!
對于蒸餾他心中也是隻有一個概念,但真理出自實踐,浪費了衆多物資後,荀顔還是把這個蒸餾酒給搞出來了。
但無論他怎麽弄,都是弄不出酒精的那種濃度,就算是酒頭也不行。
這樣的酒精度數,荀顔估摸着也隻有五十多度的樣子,就像前世的白酒那樣的度數。
在北方行軍打仗,面臨的最大的挑戰就是寒冷了,這寒風一吹,冰雪一降,無論是多麽強悍的士兵,也都要倒下去。
那些沒有在戰場上死去,卻因爲冰雪的無情奪取他們脆弱的性命。
若是有這麽一杯酒的話,那麽這樣的損耗就會大大的降低,本來荀顔想要去南陽找找今後的張機,也就是後世的醫聖張仲景。
不過想想,如今這袁公路氣勢洶洶的守在兖州門口,自己若是想要去荊州找張機的話,恐怕一出兖州估計就會被袁公路給幹掉,就算到了能逃過袁公路的追殺,但是在荊州的劉景升會這麽容易的放過自己?
若想要得到張機,那就隻能先要定下兖州,然後派人請張機到兖州,隻有這樣,張機才能安然無恙的到達兖州。
若是這個時候請張機過來,恐怕其結果會和荀顔出兖州的下場一樣。
劉景升雖然是守成之主,雖然在這亂世中不能争霸天下,逐鹿中原,但守一個荊州,當一方諸侯,卻是妥妥的沒有任何的問題。
這樣的人是一個甯願讓有才的人爛在荊州,無人問津,也不會讓人把他挖走。
出于這樣的考慮,荀顔打消了心中的念想,這樣的事情等到今後再說。
不過如今自己手中雖然有這樣的烈酒,可以讓軍士在行軍打仗中,讓身體不會受到嚴寒的侵襲,但這酒也實在是太耗糧食了。
雖然可以兌水,但再兌水的話,恐怕就和一般的酒沒有什麽,就沒有什麽樣的作用,思前想後的,荀顔決定還是把這酒放到曹操的面前,讓曹操去決定。
況且這不是還有荀文若、戲志才這二人在,加上他自己難道還想不出一個折中的辦法。
三個臭皮匠都尚且抵得上一個諸葛亮,更何況他們三人。
提着酒囊,荀顔推開了房門,出了府門,向着曹操的府上走去。
在門口的門衛,看見荀顔走也,也沒有攔着,他們也清楚眼前的這個少年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
不過出于禮節,這還是要通報一聲的。
而在書房中正在讀着書籍的曹操得知荀顔來了,旋即放下手中的書籍,開門迎接荀顔。
“子平今日前來有何事?”
曹操開口問道,至于荀顔什麽時候動身前去冀州,對他而言,都沒有多麽的重要,在他看來,這時機一到,荀顔就會動身,不用自己開口也行。
“今日來隻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主公來定奪。”
“哦?何事?”
聞言,曹操卻是詫異了,這荀顔一向以來都是做事幹脆果斷,他還真的沒有見過,荀顔會有事情猶豫不定的時候。
“主公請拿一個酒杯過來。”
聞言,曹操也沒有多說什麽,直接就把自己平時喝酒用的酒杯給拿了過來。(這酒杯這個詞,各位見諒一下,畢竟在那個時候,對于酒杯有很多的叫法,有叫做爵、觥籌的,叫法太多了,害怕以後傻傻的分不清楚,就這樣下個定義了。)
這酒杯拿了過來,荀顔也不猶豫,直接打開酒囊,一股清澈透明,散發着濃郁的酒香的液體就這樣輕輕的倒入酒杯中。
看着杯中之物,曹操不争氣的咽了咽口水,随即輕輕的喝一口,起先還沒有覺得什麽,随即一股燥熱從胸腔直接沖了上來。
“子平這酒是從何而來,如此的酒,就算是天上的瓊漿玉液也是比不得...”
這一口下去,曹操覺得這平時自己喝的到底是什麽玩意,和這樣的美酒相比,簡直就和水一般。
“這酒是我所釀。”
聞言,曹操楞了一下,随即看見荀顔神色從容的站在那裏,清澈的眼神,面容上帶着絲絲的笑意,就知道他這句不假。
“子平,你真的讓我驚訝了。”
良久後,回過神的曹操吐出了這樣的話,不過荀顔越厲害,他曹某人也就越高興。
“主公過獎了。”
對于曹操的贊美,荀顔欣然的接受下了,這裏也就隻有他們二人,也沒有必要客氣什麽。
“現在,子平你可以說了,不要告訴我,這樣的美酒就是你無法解決的問題。”
“主公英明,這正是困惱子平心中的事情。”
聞言,曹操楞了一下,他有些不明白,這樣的美酒竟然是一件解決不了的事情。
曹操心中可是清楚,若是放在清平之世,這樣的美酒,一杯,就一杯也是千金不換。
這樣的酒足以當成禦酒,隻有皇帝才能享受的了酒。縱然在這亂世中,這樣一壇子的美酒,換做百擔軍糧也是絲毫沒有問題。
因爲這酒少,這酒稀有,這酒值得這樣的價格,這樣的美酒,在曹操看來完全是天下掉餡餅的事情,怎麽回事一件令人困惑的事情。
“看來主公認爲,這酒若是拿去交換的話,可以換的不少的糧食,也正如主公所說的那樣,是可以換來不少的糧食,但若是處于戰争中,糧食緊缺,試問主公這酒還能換多少的糧食。”
看曹操的神色,荀顔便明白曹操心中在想什麽,随即開口打破了曹操的幻想。
聽了荀顔的話,曹操頓時反應了過來,神色略微顯的有些尴尬。
自己想的太理所當然了,絲毫忘記了這個亂世中,美酒佳肴的神馬都是浮雲,惟有糧食才是最有價值的東西。
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緒後,曹操疑惑的看着荀顔:“那子平,你所慮之事究竟是爲了什麽?”
他還真的不清楚,這荀顔心中的困惱的到底是什麽,就算這酒不能拿去換,但是賞賜給手底下的人,收攏一下人心,卻是妥妥的沒有問題,尤其是那些武将,更會死心塌地的跟随自己。
“子平認爲這酒若是三軍将士配備一點的話,就算在冰天雪地中,也能發揮出極大的戰力,如此一來的話,對方弱,而己方強,那麽這戰就絕對可以勝利。
可是這酒極爲損耗糧食,若是釀出來的酒,一人一個酒囊的話,那麽這糧食就不足以支持三軍的日用。
就是因爲如此,子平心中才有疑惑,故才來主公決斷。”
說完後,荀顔相當光棍的坐在那裏,等着曹操的得到,是要糧食,還是要酒,你來決定的吧,畢竟你是當老大的人。
聽了荀顔這一番話後了,曹操整個人也是愣在了那裏,他也不清楚,該如何做下去決定了。
這荀顔的提議他很心動,這麽烈的酒,若是三軍都可以配備的話,那麽三軍無論是在氣勢上還是在戰力上都可以得到極大的提升。
但荀顔的話也明确的指出這個方案的缺點,那就是糧食不足。
緊皺沒有的曹操,一直在房中來回的走動,而荀顔則是坐了下來,微微的閉上了眼,休息去了。
深陷思考中的曹操,就連他的大兒子曹昂進來,出去的時候,都沒有什麽反應,更不用說這後來進來的曹丕了。
“有了,我這是陷入了死胡同了,這事交給妙才來,他就可以決斷了。”
忽然的,曹操猛的大喊道,這一喊讓有些睡意的荀顔,頓時吓了一跳,這絲絲的睡意也吓沒有了。
“哦?”
荀顔聞言,倒是有些好奇了,這曹操怎麽笃定夏侯淵來了就知道該如何決斷。
随即曹操派遣仆人前去軍營把正在練兵中的夏侯淵給叫了過來。
不久後,心中帶着疑惑的夏侯淵進了曹府來到曹操的書房中,這一進來卻是看見荀顔端坐在那邊,便清楚應該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主公,不知叫我前來有什麽事?”
“事情事這樣的....”
旋即曹操便把事情都是始末給說了個清楚,聞言夏侯淵先是一愣,旋即那雙瞪的老大如同牛眼的眼睛滿懷期望的看着荀顔。
“酒杯拿來!”
荀顔也不墨迹,直接的開口說道,聞言,這夏侯淵也不顧及什麽,看着桌子上的茶杯,直接把茶杯倒了個一幹二淨,拿着茶杯去接酒水。
看夏侯淵如此,荀顔也是十分的無奈,這是有辱斯文啊!
這酒一點一滴的倒了下去,夏侯淵的眼珠子也是随着酒緩緩的進去茶杯底。
“好醇厚的酒香,這酒不喝也是知道是絕世美酒。”
随即,小口喝了一口,大概沉醉在其中有一盞茶功夫的夏侯淵睜開了眼:“其實先生所困惱之事不然解決。”
聞言,荀顔詫異的看了一眼夏侯淵,也沒有插嘴,而是等着他接下去有什麽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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