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逢紀便不再賣關子,附在袁紹的耳中娓娓的道出自己的計策,而袁紹聽聞後,眼中更是不時的泛出亮光。
“元圖,此計甚妙,若是功成的話,你就是我袁本初的大恩人啊!”
袁紹喜不自勝,連連的握着逢元圖的手,激動不已。
“不敢,不敢,主公這是天命所歸,元圖愧不敢當!”
對于袁紹的感激之言,逢紀心中也是頗爲的感動,旋即輕聲說道。
時光冉冉,不知不覺中,夏去秋來,秋去冬來,一年的光陰,在不知不覺中,就這樣流逝。
而在這一年中,也就沒有發生什麽大勢,唯一發生的事情,就是孫文台在回到江東的路途遭遇到不少的狙擊,不過幸好也是相安無事。
此刻,看着滿地的雪,已經開始漸漸的化成了水,荀顔就站在門口,如今的他已經十九歲,而在這一年中,他的名聲也随之傳遍大江南北。
月旦評自董卓如今亂政以來,就再也沒有爲任何點評過,但卻爲了一個從聽說過了少年做點評,這讓人不由的多想。
而月旦評上對于這個對于天下士子都很陌生的少年,給了一個極高的評價:潛淵之龍。
倏爾,天下士子都知在颍川有個叫做荀顔的士子是一條潛入深淵的蛟龍。
一時間,本來有些寂靜的颍川,瞬間變的熱鬧了起來,有不少的諸侯前來拜訪,或者是士子慕名而來,但卻一一遭到了閉門羹。
而同在颍川的戲志才得知後,則是哈哈大笑,笑指荀顔:“好你一個荀顔,竟然藏着如此之深,誤叫良友!”
在北方遊曆的郭嘉,忽然聽到這則消息,則是微微的一愣,旋即目光投向颍川的方向,眼中燃起熊熊的鬥志。
“荀顔,你既然已經聞名天下,隻能明主來,那我郭奉孝有如何能落後他人,天下,終究還是有我郭奉孝才顯得精彩,不然太無趣,太無趣。”
郭嘉哈哈大笑一聲,旋即整個人消失在慢慢的風雪中。
在翼州的荀家也聽到這個消息,一時間,整個荀家變的寂靜了下來,尤其是荀家如今的家主荀彧則是楞了一下。
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清秀的身影,當年跟在他身後的那個少年,如今已經躍然成爲一個舉世聞名的人物。
當初一起遷移翼州,因爲叔父荀爽爲了穩住董卓,所以留在洛陽,不過早在一年前,長安傳來消息,荀慈明去世。
這樣的消息對于荀家而言,打擊不可謂不重,荀家八龍,慈明無雙,說的就荀爽,荀爽死後,也虧的在翼州的荀家有着荀文若、荀友若二人,才得以安定下來。
“文若,你看....”
就在荀彧愣神之際,荀谌走來進來,輕聲道。
荀彧回神看了一眼荀谌并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走出房門聽着四處的蟬鳴聲。
“友若,你聽如今的這蟬叫的如此的歡快,但是它們能熬過秋天,但是能熬過冬天嗎?”
身影背對着荀谌,荀彧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荀谌的話,他何嘗聽不明白。
“我明白了。”
聞言,荀谌微微一愣,旋即向着荀彧微微的鞠了一個躬。
“這不怪你,荀家中還是有很多人看不明白,看的最明白的人還是六叔,當年荀家舉家遷移的時候,六叔就對我說過,荀顔的事情,荀家不能做任何的幹涉,就連他的字,也可以随他的意思。”
荀彧口中所說的六叔,自然就是荀氏八龍之中的荀爽-荀慈明,他當初就很明确的對荀彧說過:顔之事,荀家不需出任何聲音,隻要支持即可!
“哎...‘荀氏八龍,慈明無雙’不愧是六叔,荀家中,還是六叔看的最透,也最明白。”
得知緣由,荀谌不禁歎了一口氣,他也是當世名士,但對于這位叔父,還是深深的感到敬畏。
對于荀彧而言,若是僅僅如此,那就便罷了,但對于他這等士子而言,喜與人争強好勝,但又不喜與人争強好勝。
這要看人,作爲他對手的人是什麽樣的一個人。
許子将自董卓如今以來,就已經不曾再發過任何的月旦評,而荀顔更是在自那個時候,就在也沒有出過颍川。
況且,這許子将這些年來,一直在遊曆中,可以說是神龍見首不見,又如何可以去颍川中見荀顔,更不用說是爲其點評之類的事情。
那麽,荀彧腦海中浮現出一種可能,荀顔唯一一次見過許子将,就是那一次和自己一起進洛陽,那麽就是說,在那個時候,他的那位族弟,就已經開始布局,因此才有如今的這幅局面。
“文若,那麽族弟他何時出山!”
“他啊!應該是明年,明年就是他出山之時,在此之時,他會一直潛修下去。”
聞言,荀彧臉上不禁閃過一抹笑容,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幾年前,他和荀顔的對話。
“荀顔,大兄問你一件事,若是将來亂世來臨,你會選擇什麽時候出山!”
“大兄說笑了,就算亂世來臨,有着大兄這樣的英才,哪裏會有小弟的位置。”
“你啊你,說吧,跟大兄玩這一套沒有多大的用處。”
“若是我的話,那麽必定等到有字之後,才會選擇出山,不然永不出山!”
“爲何!”
“天下英雄個個皆有字,我荀顔又豈能無字。”
“那你字是?”
“哈哈,大兄爲文若,那我荀顔就叫子平吧,一子平定天下!”
荀彧久久不能忘記,少年眼中那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如今,颍川荀府中,荀顔繼續持筆寫着,這寫字之物,依舊是有些劣質的黃紙,雖然劣質,但寫寫東西依舊可以。
“哎...錦帛雖好,但終究是浪費了,不過我所做的東西應該也快好了,這紙終究隻是用來草寫之物。”
荀顔放下手中的筆,盯着紙上墨迹還未幹的字,這紙還是不适合用來書寫。
随後,依舊如同以往那樣,把自己寫的那些東西,統統的扔進了火盆中。
旋即,一步踏出房門,視線落在翼州,心中不由暗道:如今韓腹手下的大将鞠義應該背叛,哎..偌大的翼州,韓文節...韓文節,你怎麽就如此的不堪重用,翼州天下之重資,你手下更有沮授這樣頂尖的謀士,就算你是一時英傑那也好,也可以在這亂世中,争一争天下,可惜..可惜你這是一個庸才..庸才啊!”
一聲輕歎,有着無數的可惜,最後輕歎化作了鄙夷,這樣的人,終究是不适合如此波瀾壯闊的時代。
而此刻的翼州,正月鞠義的背叛,讓韓腹大怒,旋即率大軍去剿滅鞠義,但可惜的是,卻征讨失敗。
早接受逢紀的袁本初,早早的就寫了一封信給在北方的公孫伯珪,邀他南下攻打翼州。
一方面,袁紹派人交好鞠義,另一方面,他讓荀谌出使翼州,勸降韓腹。
不過,也因此,荀谌才能荀彧相見,告别荀彧後的荀谌此時早已經在韓腹府中等待,和荀谌一起的還有高幹,此二人皆等着韓腹的出現。
“友若你來是何事?”
見荀谌前來,韓腹也不敢托大,畢竟荀谌是荀家的人,自己還不敢擺什麽譜出來。
“來邺城,隻是爲了告訴韓公一事!”
見到韓腹,看到他魂不守舍的樣子,荀谌心中一喜,但臉色依舊不變,甚至有些嚴肅。
“友若說的是何事?”
這些日子,韓腹也是過這膽顫心驚的日子,這一來鞠義造反的勢力也來越大,而公孫伯珪如今攻打的力度也越來越恐怖,讓他不得不心憂。
“不瞞韓公,今日來主要是告訴韓公,公孫瓒乘勝南下,諸郡是望風而降,而袁車騎如今也率軍到了延津,意圖不明!如今不少的人私下都爲韓公感到擔憂”
荀谌這一看似發自肺腑的話,吓的韓腹一愣一愣的,不由的腦袋一片空白問道;“事已至此,那友若你說該如何是好!”
聞言,荀谌心中不由的大喜,韓腹露出的這副模樣,不正是他最希望的事情。
“我問一句韓公,比起寬厚仁愛方面,你比袁紹如何!”
荀谌并沒有急着正面回答韓腹的話,而是神色一正,似乎是爲了韓腹好一般,誠懇的問道。
韓腹沒有回答,搖了搖頭作爲回答荀谌的話。
“那在臨危決策,智勇過人方面,您比之袁紹如何!”
韓腹又搖了搖頭,而後,荀谌又接着舉了不少的方面的例子出來,韓腹都搖了搖頭。
見狀,荀谌知道時機已經到,旋即神色一正,開口道;“如今,公孫伯珪率領大軍南下,兵鋒銳不可當,而袁紹則是當世英雄,那裏會肯居在韓公你的下面,若是如今袁本初與公孫伯珪二人齊齊進攻,這邺城還能保住嗎?
再說,韓公你和袁紹是故交,今日你應該和袁本初結爲聯盟,不如把翼州交予袁本初,這樣袁本初得到翼州後一定會厚待将軍,而公孫瓒也不敢與他相争,如此将軍不僅可以保住翼州,也可以得到一個退位讓賢的美名。
今日若我和高幹二人回去,那麽韓公就失去最後的機會,希望韓公不要猶豫。”
對于荀谌的話,韓腹猶豫不定,而此刻得知此事的翼州謀士,紛紛趕到韓府中,不斷勸谏韓府不能把翼州交出去,甚至有人請求出兵攻打袁紹。
這些人的話,讓本來有些絕望的韓腹有了信心,但旋即看向荀谌穩如泰山般的笑容,韓腹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