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像郭嘉那樣不拘于泥,潇灑豪放,此人倒是有一種翩翩書生的模樣。
手中拿着一把扇子,一襲的白衣,就有如同一個谪仙,可望而不可即。
随後,他就這樣推開荀府的大門,毫不顧忌的走了進去,就好像是在進自己的家一般。
對于荀府的布置,這人也是極爲的熟絡,不一會兒就來了荀顔等人的門口。
“哦,荀兄、奉孝你們二人笑什麽,笑的如此的開心,說出來聽聽。”
随之,這人就把門打開,正好聽見荀顔與郭嘉二人的笑聲,不由的開口道。
“得了,剛剛還在說志才,這人就來了,來的還真夠及時,蝶兒,你和福伯說聲,今天我要親自下廚,好友前來,且能不讓好友好好吃上一頓。”
聞言,戲志才、郭嘉二人臉上都露出向往神色,而荀蝶則是一臉幽怨的看着荀顔。
君子遠庖廚
每一次荀顔下廚房時,荀蝶就會拿出這句話給勸解荀顔,這一勸就是三年,但荀顔依舊是不曾改變。
這句話源自《孟子.梁惠王上篇》:“君子之于**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這句話的意思是說,這君子看見屠宰場内即将被屠宰的畜生,看着它活着,不忍它死去,聽見它死前悲鳴,不忍吃它的肉,所以君子要遠離廚房。
每一次荀蝶那這句話出來說時,荀顔就會把這句話解釋給她聽,從原來的不聽,到最後的理解,其中是有多少的辛酸。
“荀兄,你有一個好妹妹,不過就是有些迂腐了點。”
席地而坐的戲志才見到兩位好友,瞬間就放開了自己,随後笑道。
“得了,戲志才你寒食散戒了沒有,還有郭奉孝,我也警告你這東西你也少碰一下。”
瞥了一眼,有些放浪形骸的二人,荀顔不無擔憂道。
在曆史上,這二人皆是頂尖的謀士,但是這兩人卻是極爲短命,尤其是戲志才,更是英年早逝。
按照古時,男子也基本會學習一些強身健體之術,身體也不會那般的柔弱,不然如何征戰沙場。
可偏偏如此,戲志才、郭奉孝二人英年早逝,管青史,管中窺豹便可以得知,這二人皆是一些放誕不羁之輩,起作風和之後的魏晉人士有着很大的相同之處。
自古風、流最屬魏晉,魏晉人士一個個都可以說是放浪形骸之輩,據青史所留,當時的那些名士雅士的妝扮比之女子還有看重,甚至出門之時都要随身帶着鏡子。
雖然戲志才、郭嘉二人還沒有達到這種情況,但相對而言,卻有着雛形。
況且魏晉名士雅士最喜服食寒食散,吃完後,全身發熱,整個人會變的精神抖索。
前年,他三人在酒肆中相聚,而戲志才忽然把寒食散給拿了出來,說這是靈丹妙藥。
而抱着嘗試的心态,嘗了一點的荀顔心中便清楚這玩意到底是什麽,随後警告戲志才、郭奉孝二人不能在去服食寒食散。
随即跟他們二人說明這寒食散的厲害關系,這不聽倒是沒有多大的關系,一聽,讓這二人渾身吓的汗水直流。
随即,在荀顔的推薦他,戲志才才起身前往南陽找一個名叫張仲景的孝廉。
到了南陽時,一問張仲景此人,竟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人人口中稱頌神醫。
這麽多人稱贊,戲志才心中便肯定,這人的确是一名神醫,随即前往拜訪,在這位神醫的口中,果不其然知道寒食散的危害性,而随後在南陽中,戲志才在這位神醫的調養下也逐漸把之前被寒食散掏空的身體骨給補回來。
如今荀顔舊事重提,戲志才也是頗爲的感慨,不過在心中更是流過一道暖流,這才是摯友,不然何須去管你的生死。
“早就沒再碰寒食散,在大半年前,志才在南陽哪裏得知事情的情況後,就寫了一份書信給我。”
郭嘉無奈的聳了聳肩,表示自己早就戒了。
“不談這事,倒是什麽事情,讓你們二人笑的如此的開心。”
戲志才擺了擺手,才臉色一正問道,之前進門時,荀顔、郭嘉二人的笑聲之中聽出了對天下大勢的明悟,這讓他很是好奇,到底是什麽事情,會讓這二人如此。
聞言,郭嘉神秘一笑,随即不知道在和戲志才說了一些什麽,随後戲志才臉色不停的轉化終究還是答應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荀顔也已經起身離開,去準備一些食材,做今日的午餐。
旋即,郭嘉才把他們二人的談話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良久之後,戲志才回過神,歎了一口:“奉孝,荀顔說的沒錯,這要看天下諸侯如何,還是要親自去瞧上一瞧。”
這二人在屋内把之前荀蝶收拾好的棋盤重新拿了出來,你來我往的下着棋。
過了許久之後,荀蝶進來,直接把棋盤收起來,這一收,郭嘉、戲志才二人也沒有生氣,而是笑着看着荀蝶:“蝶兒,是不是荀兄已經做好了?”
“哼,大兄在那裏累死累活,你們兩人卻有閑情雅緻的在這裏下棋,真不知道大兄是交了什麽樣的朋友。”
“得,小姑娘生氣,奉孝還是快走,不然小姑娘是會拿起掃帚打人。”
見荀蝶小臉通紅,顯然是被他人二人氣的有些不輕,旋即戲志才連忙和郭奉孝二人跑了過去。
而後整個荀府之中充斥着笑聲,完全沒有因爲這個被即将被鮮血給吞沒的天下的沉重氣氛給影響到。
吃完飯後,荀顔正了正臉色,旋即開口道:“志才,奉孝應該都說了吧,你看?”
“自然是走一趟,瞧瞧這天下的諸侯,到底是一副什麽樣的模樣!”
“那好,這就走便是。”
三人,就這麽愉快的決定去汜水關看看這天下的諸侯到底是一副什麽樣的模樣了。
“大兄你要走嗎?”
聞言,一旁的荀蝶頓時沉默了下來,說話的聲音也如同蚊子一般小聲。
“嗯,不過爲兄隻是去看看,不久後變回來,所以小妹你也無須太過擔心,不過你切記呆在荀府中,不能外出!”
見荀蝶這幅模樣,荀顔心生不忍,但他卻必須要去,也隻能硬起心腸說道。
次日,這三人乘着一輛馬車離去,這馬車也是租來,不過這錢自然就是荀顔付的,誰叫他姓荀。
留下荀蝶一人在家,荀顔也是頗爲不放心,随意這一路上也是極少說話,郭嘉、戲志才二人也知道荀顔的心思,故也沒有說什麽。
這颍川處于洛陽東五百裏處,所以他們一行人也不過一二日就到達汜水關。
一進這汜水關前,就被諸侯大軍給攔住,直到荀顔報出颍川荀家子弟後,引來一人,才讓得放行。
此人正是孔伷,他也是豫州刺史,颍川在豫州中,他自然颍川士子也不會太陌生,尤其是荀家子弟,一聽荀家子弟前來,這不就立即讓人準備一個軍帳出來,供他們三人居住
而他們三人還沒有住幾天,忽然在軍前,聽到有人叫陣,不由的楞了一下,旋即在孔伷的陪同下來到軍營大帳。
等三人來到大帳中,一個個低着頭,倒也沒有吸引多少的眼光,而三人此刻卻見到大帳個個愁眉苦臉的諸侯們,戲志才不由的疑惑,輕聲詢問孔伷,随後才知道。
原來汜水關前由着西涼軍鎮守,諸侯的大軍,在此刻就被阻擋住好些日子,不能前進寸步。
“盟主如今華雄一人守汜水關,讓衆軍進退不得,這該如何是好。”
在諸侯大軍的營帳之中,一名身穿銀色戰甲,魁梧雄壯的諸侯皺着眉頭說道。
“文台,此事不必憂慮,我等十八路諸侯,兵多将廣,就不信沒有人可以敵得過華雄。”
坐于中央,笑着面對各路諸侯的袁本初,臉上的青澀之色也早已經退去,此時眼中時不時閃過的睿智之色,沒有會懷疑,此後這人将成爲一代雄主。
文台,衆諸侯之中,也隻有長沙太守孫堅孫文台,此時他的手下的将領不久之前被華雄沒過幾招就給斬于馬下,不僅僅是他還有袁公路手下的俞涉、韓腹的無雙上将潘鳳也都被華雄給斬的一幹二淨。
而此時此刻,袁紹在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把河北四庭柱中的顔良文醜二人給招呼來,畢竟這連續損失三員大将,他面子上也是過不去。
“盟主何須煩擾,吾去立即斬了他。”
就在袁紹考慮着要不要把顔良文醜二人給找回來,忽然的一道猶如雷霆之聲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随即袁紹看向來人,隻見來人身高九尺,臉如重棗,二尺美髯,卧蠶眉,一雙丹鳳眼,更是攝人心魄。
好一個英雄好漢!
袁紹不禁在心中贊歎道,随即不禁問道:“此人是誰?”
在低下的公孫瓒公孫伯珪此時站了出來回答道:“這人是劉玄德手下的弓箭手。”
聞言,袁紹點了點頭,還準備想說什麽的時候,忽然一聲怒喝打斷了袁本初的話。
“哼,你是什麽人,什麽身份也敢說斬了華雄,一個弓箭手也敢誇下大話,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給我把這人轟出去。”
說話的此人正是袁術袁公路,此時他頗爲鄙視的說道,他的門第之間非常的濃重,尤其是對于無名小卒,更是不屑一顧。
“公路息怒,這人既然這樣說,那麽就有一定的本事,就讓他出戰,便可知道他是否有這個本事。”
一旁的曹操見到這個大漢,心中便是歡喜,随即急忙阻止道。
高坐在上的袁紹随即眉頭微微的一皺,看了一眼怒氣沖天的袁術,眼中閃過一絲的忌憚,一絲的不屑,但這些卻被他掩飾的很好,旋即頗爲猶豫道:“這個公路顧慮也無差,若是讓一個弓箭手出戰的話,會被華雄恥笑。”
聽了袁紹這句話,袁術心中一喜,随即心中暗道:哼,這個旁家子也算是識趣,也是沒有辱沒了袁家的名聲。
看了一眼袁術臉上浮現的神色,曹操心中便明了,這個袁紹是在顧忌袁術的面子,旋即開口笑道:“不如這樣,我替他擔保,若是不勝的話,那麽就拿我的頭顱來抵罪如何。”
曹操的話正中袁紹的心意,随即笑了笑看向袁術道:“公路,孟德都如此說了,你還有何話。”
聞言,袁術臉色一黑,一雙眼狠狠的瞪了一下曹操,便不再說話。
而關于操着他手中的大刀,即将上馬的時候,曹操溫了一杯酒,遞給了關于。
“不用,斬殺這等鼠輩,不需多時,這杯酒且放着。”
随後,一聲長喝,駕着棗紅馬瞬間跑了出去,而在汜水關前看着十八路諸侯竟然無一人上前,華雄不由的得意的笑了笑。
忽然見到來人,不由的喝道:“來者是誰!”
“關羽,關雲長是也!”
而後,不遠處的急行的關羽暴喝一聲,聞言,華雄先是一愣,随即不屑的一笑,一個無名小卒罷了。
心中也沒有多大的在意,他在想也不過遲早是自己手中的亡魂罷了。
而此刻的關羽手中的青龍偃月刀托在地上,使出他這畢生的成名之招——拖刀術。
見到來者來勢洶洶,華雄不由得露出不屑的笑容,舉起手中的大斧,就要斬向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