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名!旗木一族...突出去了!”
“什麽?!”片桐川從座位上彈起,“突出去了?”
“他們突圍的時候一直攜帶有一輛馬車,府軍隻當是旗木一族的部分家當沒有在意。”來通報的人看着盛怒的大名,微微抹了把汗,“可最後才發現,那裏裝的全是引爆符,借助那次爆炸,旗木殘黨突圍出了北門。”
“混賬!”怒極的片桐川一巴掌扇在下屬的臉上,“合府軍之力,連那麽幾個人都收拾不了麽?!”
“去宗祠請那幾位陰陽師出馬,務必将他們斬殺當場!”
“是。”
“大名...”一個年輕人忽然出列,微微躬身說道,“幾個喪家之犬而已,驚動那幾位,不合适吧?”
“喪家之犬?”片銅川冷笑連連,“一個連我都畏懼的敵人你也敢妄談是喪家之犬?!”
那名年輕人被片桐川莫名的怒火弄的惶恐不已,趕忙躬身,将頭深深地低下去。
“畢竟我也是一個月前才剛剛得到的風聲,準備得還是晚了些。”片桐川自顧自地搖了搖頭,“但願那幾位先生能殺了他們吧。”
另一邊,卡卡西一行人正在瘋狂地向着邊境方向逃竄。
卡卡西走在隊伍的最後方,用心眼默默感受着後方的變化。
“追兵到了。”卡卡西微微皺了皺眉頭,“翔,帶人先走。”
“族長...”
“我不是個喜歡煽情的人。”卡卡西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旗木翔的話,“我留下,不是要給你們拖延時間,我隻是...要殺了他們而已!”
語畢,雪鸮绯已經被卡卡西狠狠向後擲出,而卡卡西自己,也随着飛雷神的啓動遠遠消失。
後方的敵人看到銳芒,微微側頭讓過,但卡卡西卻詭異地随着太刀出現在敵方陣中,空中一個漂亮的回旋,太刀兇狠地斬出,希圖一擊便解決掉一名對手。
但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卡卡西這一刀剛砍到一半,一股大力便莫名襲來,強行終止了卡卡西的攻擊,随即一道火焰如同靈蛇一般竄出,直直射向卡卡西的面門。
卡卡西大驚之下連忙向後退去,但那條火舌依舊如同跗骨之蛆般纏着他。
“哼!”卡卡西一聲冷哼,太刀上爆出一陣藍芒,刺耳的雷鳴聲忽然響起,卡卡西直接一刀斬在了火蛇之上,生生掐滅了對方的進攻。
他頓了頓,看着追來的五名敵人。
五個人都穿着盛大的和服,頭戴神官禮貌,面色慘白無比,枯瘦的身型就仿佛從墓穴中走出的死屍一般。
“陰陽師麽。”卡卡西微微吐了口氣,戒備地看着對方。
“旗木...後人麽?”當先一人緩緩開口,聲音嘶啞猶如金屬摩擦一般,“已經淪落到這個地步了麽?”
卡卡西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
而他也沒有機會思考了,那道詭異的火蛇再度出現,襲向了他,這一次,整整五條!
飛雷神被瞬間展開,卡卡西閃轉騰挪,躲避着火蛇的追擊。
這些火蛇遠沒有火遁的暴烈,但卻靈動得讓人驚悚,卡卡西抵禦着對方的圍剿,感覺有些左支右拙。
但就在火蛇即将突破卡卡西的防線之時,一道可怕的刀芒忽然席卷全場,而他的主要目标,就是那五名操控火蛇的陰陽師。
五名陰陽師大吃一驚,連忙向兩側退散,而失去了陰陽師操控的火蛇也是漸漸消散。
卡卡西微微喘了口氣,目光飄向了那道刀芒襲來的方向,他已經知道是誰來了——除了天造寺久信,他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發出如此霸道的刀氣攻擊。
“哼!”久信飛掠到卡卡西身邊停下,微微冷哼了一聲。
“前輩。”卡卡西撓了撓頭,“您也得到消息了?”
這一次旗木叛村,爲了不影響久信的生活,他刻意沒有同對方說,沒想到老爺子居然在關鍵時刻出現了。
“得到消息?”久信卻是有些氣急敗壞,仿佛要吃了卡卡西一般,“**炸了我的壽司店還問我得沒得到消息??!!!”
卡卡西愣了愣,随即讪讪地笑了笑...
“想不到是他們五個...”久信沒有再過多計較這個事情,而是轉頭,嚴肅地看着對面。
“前輩認識他們?”卡卡西開口詢問道。
“一群老怪物。”久信微微歎了口氣,“陰陽師素來直屬大名府,有點宮廷魔法師的味道,地位超然,拉風得一逼。”
卡卡西以手扶額...面對這位穿越老前輩,他總有一種無力吐槽的挫敗感...
“太介教過你古流太刀術麽?”久信忽然開口問道。
“教過。”卡卡西愣了愣,随即微微點頭。
“很好,别讓我失望啊。”久信拔出自己的佩刀聞妖姬,臉上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
卡卡西凝了凝神,他在對敵時刻幾乎沒有用過古流太刀術,想不到此刻一使用,居然就是要配合一位劍聖打出“禁手”,這讓他不由得有些緊張。
“年輕的穿越者在強橫而又帥氣的穿越前輩帶領下打出必勝的一擊。”久信忽然莫名其妙地開口,“要是被寫進書裏的話,肯定是個酷炫到爆的橋段啊。”
卡卡西臉一黑,久信的思維就像一隻騷情的青蛙一樣,在無數荷葉上跳來跳去,讓你根本無法捕捉...
“這他媽如果是本小說的話”卡卡西邊說邊做出了一個古流太刀的起手式,“我第一個砍死作者。”
“上了!”
二人同時發出一聲怒吼,閃電般沖向了敵人。
古流·禁手·四番暴惡!!
久信一馬當先,用刀招演繹出了閻羅與怨靈平将門的狂暴與邪性,而卡卡西緊随其後,代表着的是夜叉與修羅。
四番暴惡,本就是以刀演繹諸界兇邪的禁手,此刻一老一少聯合施爲,天地間都隐隐然被一股濃郁的殺氣所籠罩!
“諸君,結印吧。”爲首的陰陽師仍然不喜不悲,緩緩下令道。
其餘四位陰陽師微微點頭,五人身上當即亮起一陣奇異的光芒。
兩人的斬切轟向敵陣當中之時,五名陰陽師身上的光芒也已經凝聚在了一處,緩緩形成了一面蓮花形象的巨盾。
轟!
雙方一記對拼,激起了無數塵埃,那面蓮盾已然破損不堪,卻仍然擋住了二人的禁手刀技!
“小子!”久信一聲怒吼。
卡卡西閃電般蹲下,久信在卡卡西肩膀上微微一借力,毫不停歇地躍上了半空!卡卡西則是繼續發動正面沖鋒!
“先殺小的。”爲首的陰陽師面色一寒,這種情形下二人居然還敢分開,簡直無異于找死!
五人忽然變陣,将大部分壓力施加到了卡卡西身上!
半空中的太介忽然狠狠擲出了太刀,砸向了五人陣中,但五個人對卡卡西殺意已決,依然死死咬住卡卡西。
“不對...”位于後方的一名陰陽師卻忽然面色一凜,“這刀...”
還未等他說完,卡卡西已經突兀地消失,随之出現在了五人陣中!
他和久信,早已借着第一輪急攻後激起的煙塵交換了太刀!
如今卡卡西橫于五人陣中,左手猛地握緊雪鸮绯,右手則是将聞妖姬抛回了久信手中!
“極意·高天原!”
“極意·那落迦!”
兩人同時一聲暴吼,太刀狂猛斬出!
卡卡西自下而上出刀,仿若要直取諸神居所高天原,而久信則是自上向下猛劈,似乎要将五人打入深淵地獄那落迦。
這已經是無法形容的攻擊了,二人仿佛已經将能夠毀滅這個世界的暴虐盡數傾注在了手中的太刀之上。此刻,卡卡西俊美的臉龐兇相畢露,咆哮着将自己手中的太刀斬了出去!!!
兩名陰陽師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便被太刀化成了飛灰,但他們臨死前卻結成了一個奇特的手印。
“糟了,是血祭式神。”久信眼尖,卻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古樸的手印——這幫家夥,居然借着自己的死亡,用來召喚式神!
“火神虛影。”餘下的陰陽師神情肅穆,微微低垂,仿佛對即将襲來的刀招視而不見。
下一秒,一股狂猛的烈焰自三人身體内緩緩升騰而出,居然是硬生生地擋住了久信和卡卡西的絕命一擊,卡卡西甚至還因爲這一次沖擊生生嘔出了一口鮮血。
關鍵時刻,飛雷神再次救了卡卡西一命,而久信則是展開詭異的影殺舞步,瞬間脫離了戰圈。
而陰陽師饒是實力驚人,也無法将火神虛影維持太長的時間,在抵擋掉二人的進攻之後,那股強大的火焰也是緩緩散去。
如今雙方都有些脫力,隻能彼此怒目而視,卻是誰也不敢再度搶攻。
“還行麽臭小子。”久信看了卡卡西一眼。
“死不了。”卡卡西伸手抹去了嘴邊的血迹,咧嘴笑了笑。
“一會我用自己的刀技去撕扯他們的防線,你看準機會再出手。”他從懷裏摸出煙鬥叼上,“不抽兩口果然影響發揮。”
“您的刀技?是什麽?”每一個成爲劍聖的人,都有自己不同于他人的“道”,同爲太刀行家,即便此刻情勢危急,卡卡西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了一句。
“你知道的,太刀的使用技巧再如何高超,也不過是外物而已。”久信臭屁哄哄地開口,一副人間滄桑盡在掌握的樣子,“所謂招式隻是下乘,古話講得好,無招勝有招...”
卡卡西愣愣地聽了兩句,随即頭上便浮現了無數黑線。
“雖然我書讀的少...”卡卡西以手扶額,“可《笑傲江湖》裏的獨孤九劍我他媽還是聽說過的啊老混蛋!”
這個家夥,穿了個越居然就開始盜用别人的東西,而且還居然能如此沾沾自喜地吹噓...
“卧槽,我忘了你也是穿越來的了...”久信愣了愣,随即結束了自己的發言,緊接着他話鋒一轉,“哎都一樣了,誰在乎啊。”
“你到底打還是不打了。”卡卡西臉色鐵青。
“少年人你急什麽啊。”久信滿不在乎地開口。
而陰陽師卻不會給他們讨論的機會,三個人微微一調息,便又向着久信和卡卡西攻了過來。
一直在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的久信,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狡詐的微笑。
“這老小子。”卡卡西恍然大悟,“是在勾引他們進攻!”
果然,在三名陰陽師動手的瞬間,久信也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三名陰陽師如果在原地死守,或許還未必能露出破綻,但他們如此着急搶攻,卻無論如何都會出現纰漏!
卡卡西深吸了一口氣,手撫在刀鞘之上。
機會,隻有一次。
久信出刀的瞬間就已經準确捕捉到了對手陣型的缺憾,太刀淩厲的攻勢将三名陰陽師逼得調頭防禦!
“呼...”卡卡西深吸一口氣,緊緊地盯着對面的三名陰陽師。
終于,在久信綿密而又狂暴的攻勢籠罩之下,三名陰陽師,避無可避地出現了破綻!
雪鸮绯悄無聲息地出鞘,劃出的弧線孤寂而又充滿禅意,一條孤獨的刀芒,卻是實實在在地籠罩了所有人。
旗木流·居合極意!
“這小子...”久信看到卡卡西出刀,微微笑了笑。
就算是他,也沒想到卡卡西居然敢把如此關鍵的機會賭在這一招他還未完全領悟的斬擊之上。
而卡卡西,卻實實在在地做到了!
直到此刻,卡卡西才知道爲何太介爺爺會說居合極意對于普通人而言是催命的禁咒——哪怕他擁有着神秘的恢複力,甚至還因爲八岐詛咒而因禍得福地強化了身體,但居合斬出手的瞬間,他還是感到了這一刀所帶來的巨大負荷。刀招籠住三名陰陽師的瞬間,他便避無可避地嘔出了一口鮮血!
但這也已經無傷大雅了,居合極意出現的時候久信便已經飄然後退,因爲他清楚,這一刀,那三個倉促防禦的陰陽師根本就躲不過去!
果然,三人倉促喚出的蓮盾連阻礙一下都做不到,就被雪鸮绯輕巧的突破。刀芒在近身的瞬間才顯現出了他狂暴的一面,以摧枯拉朽的姿态橫貫三人的身體!
一刀過後,卡卡西默然地收刀輝鞘,對面的三名陰陽師則是頹然倒下。
“可以啊臭小子,居然借着壓力來促使自己突破。不錯不錯。”久信走過來點評了兩句。
“前輩。”卡卡西開口,“可否麻煩你送我去火國與波之國的邊境線?”
“你别得寸進尺啊。”久信一聽立馬繃緊臉色,“我還沒找你賠我的...”
但他話還沒說完,卡卡西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居然是暈了過去。
“真是日了狗...”半晌,久信才無奈地搖了搖頭,随即走過去把卡卡西背在背上,緩緩向着邊境線走去。
“前輩。”晨光微露的時候,卡卡西才悠悠然轉醒,“這次,真是謝謝了。”
“哼。”久信撇撇嘴,對卡卡西的言語不置可否。
雙方再度陷入沉默當中。
“居合極意的意,到底是什麽?”過了一會,還是久信先開口詢問,“當然這是你旗木家的奧義,你如果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
他邊說邊颠了颠背上的卡卡西...
“我..草...”卡卡西苦着個臉,“别颠了,我又沒打算不說。”
“哦。”久信聽完,這才老實下來...
“其實那個瞬間我因爲緊張,導緻大腦有些空白。”卡卡西苦笑着搖了搖頭,“但卻因爲這個原因讓我捕捉到了居合極意的本質。”
“所謂的極意,就是...沒有意。”
“啊?”久信有些糊塗。
“感情的确是激發人潛能的重要手段,而很多招式都飽含着創造者當時的心境,對于後輩而言,想要領悟這些招式,首先需要體會到創招者當時的心境。”
“恩。”說到刀技,久信難得的嚴肅了一把。
“而居合極意奇特的地方,就是什麽也不包含。”卡卡西笑了笑,神色中露出了一絲對創招者的敬佩,“就是最單純地斬出去,用盡全力。”
“聽起來很有點返璞歸真的味道。”久信砸吧砸吧嘴,“但光是心無雜念這一點,就比飽含感情要難上不知道多少個檔次。”
“呵呵...”卡卡西笑了笑,“說起來,我也一直有個疑問,爲什麽...你總是要幫我?”
“這個啊。”久信咧嘴笑了笑,“最開始是因爲都有個穿越者身份的原因,會對你多一點關注。後來這種關注就變成了好奇。”
“好奇?”
“對啊,我從沒想過有穿越人能活得這麽窩囊的。”久信壞笑一聲,“你瞅瞅别人,哪個不是一歲能說話,三歲能打架,六歲開始泡姑娘,十幾歲出頭開始發動戰争?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估計都統治全大陸準備抱兒子了。”
“哦。”卡卡西默默點了點頭,“沒記錯的話啊,前輩都已經一百五十歲了吧...兒子呢...”
久信老臉一黑。
“我這特麽就是因爲懶!”久信憤怒地抖了抖,疼地卡卡西痛哼一聲,“當年我也絕對是天下無敵的人物!”
卡卡西笑了笑,沒有接話。
“你就像是條被遺忘的魚一樣,上天給了你優待,卻沒能把你變到可以逆天改命。可你卻偏偏走上了逆天改命的路子。”久信沒有理會卡卡西,而是自顧自地說道,“不覺得累嗎?”
“當然累啊。”卡卡西笑了笑,“可累就能停下腳步麽?有些人想要殺我,有些人爲我而死,而我自己還貪心得想要逆改劇情救下同伴...踏入了這個漩渦,你就無法再懈怠半分了...你剛才說我想逆天,的确是,不過不是因爲什麽崇高的理想,而是單純得因爲我累了。”
“喂小夥子,因爲累了所以想要逆天這是什麽鬼邏輯?”久信嚷嚷道。
“我如果不去這樣做,恐怕到六十歲,我仍然需要同那些家夥勾心鬥角,所以我選擇在自己還算巅峰的時候去逆這個天。”卡卡西說到這裏,疲憊的眼睛中忽然射出一縷精芒,“敗,就在自己最好的年歲裏轟轟烈烈地戰死;勝,就在自己最好的年歲裏終結這一切!”
聽着卡卡西的話,久信也有些微微出神,這個家夥,在重負和疲憊的雙重壓力下并沒有選擇隐退和逃避作爲退路,而是以最狂放的姿态叛出木葉,想要親手終結這一切!
可沒過多久,話痨久信又再度開口。
“不對啊...我怎麽覺得你小子是在拐着彎的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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