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美征司給卡卡西用的藥顯然是極爲高級的療傷藥,再加上卡卡西那令人驚歎的恢複能力,第二天,他便能夠下床走動了。盡管胸口依然疼痛難忍——大蛇丸的含怒出手,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卡卡西慢悠悠地晃悠到了鼬和阿斯瑪的房外,輕輕敲了敲門。
“前輩?你醒啦?”前來開門的鼬看着門口的卡卡西,顯得有些意外。
“啊,我沒什麽大礙,不過距離完全康複我想還得有段時間,倒是你和阿斯瑪感覺怎樣?”卡卡西撓了撓頭,緩緩步入了房内。
“我們倒是沒什麽事,隻是單純的脫力而已。”屋裏,阿斯瑪叼着煙神色輕松,但是眼神裏還是有一股子掩飾不住的疲色。
“對了,前輩,那個救了我們的老爺爺...究竟是什麽來曆?”鼬忽然開口,詢問卡卡西。
“是照美一族的太上長老,算起來,也是忍界活化石之類的人物吧。”卡卡西笑了笑。
“照美一族?!”阿斯瑪一下子就從床上彈了起來,眼神中充滿着警惕。
“不用緊張了。”卡卡西微微擺了擺手,“我算是稍微與他有所接觸吧,至少目前看起來,他對我們沒什麽惡意,他要是想殺我們的話,沒必要這麽麻煩。”
聽完卡卡西的分析,阿斯瑪才稍稍松了一口氣,但是神情卻沒有多少放松。
“鼬,最近兩天你多出去走動走動,利用情報部的特殊聯絡手法發出通告,看看附近有多少活着逃出來的輝夜族人,聯系他們來見我。”卡卡西轉向鼬,忽然說道。
“是。”鼬沉聲點頭,說到任務問題的時候,小酷哥總是出奇的嚴肅。
“相信到現在,諸位也都明白我們的處境了。”卡卡西随意地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爲自己倒上一杯水,“這次任務我們隻能成功,如果失敗,唯有一死。”
對面二人的面色都有些不自在,尤其是阿斯瑪,眼神中的陰沉毫不掩飾。
“好了,阿斯瑪。”卡卡西看着阿斯瑪的表情,不由得笑了笑,“既然大家都毫不掩飾地對立了,換我我也會這麽做的。”
“我一直有個問題,卡卡西。”阿斯瑪直直地看着卡卡西的眼睛,“從你的所作所爲來看,你不是那種不懂得隐忍的人,可爲什麽在對我老爹的這件事情上你會這麽急迫?如果你能夠忍一忍的話,或許就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了。”
聽完這番話之後,卡卡西微微愣了愣,然後輕輕地笑了,仿佛是錯覺一般,阿斯瑪和鼬在這個瞬間,都感覺到了這個鋒利如刀的人所顯露出的那一絲疲憊。
“是啊,我想不光是你,還有很多人都是這麽想的,認爲我太早暴露,這才把自己逼到了險境當中。”卡卡西靠在椅子上輕聲歎息,“我的确是有些太早暴露自身了,想來是田太爺爺死了之後,我的心就有些亂了。”
二人沉默不語,木葉村的人都知道,風魔太介的死,是一道幾乎貫穿了卡卡西心房的傷痕。
“不過,對于這件事,我倒也從沒有後悔過。刀口舔血的生活,本就是拿自己的命在賭博,這一次,我隻不過是把注下得更大了一些。”他恍然地看着窗外,有些微微失神,半晌,才收回目光,“要硬說暴露的話,我從三戰末期脫穎而出的時候就已經暴露了,從我被冠上天才的名号開始,他們就不可能放任我成長到一個他們控制不住的地步了...木葉會容忍一個沉淪的天才,一個天真的天才,一個熱血的天才,卻絕對容不下一個驕傲的天才,很不巧,我大抵算得上是最後一種。所以我選擇賭這一把,輸,則埋骨他鄉;赢,則徹底獲得和高層叫闆的實力。”這番話說得可謂狂妄之極,但阿斯瑪和鼬卻對這番話沒有任何異議,這個看似稚嫩的少年驕傲地用自己年幼的肩膀扛起家族,驕傲地以一己之力抗衡忍村高層,而遭逢暗中黑手之後,依然驕傲的踏上這次看似必死的任務!恐怕,也唯有卡卡西,才真正配得上驕傲二字。
卡卡西卻沒有注意到二人的神色,說完這番話之後,他就似乎對交談失去了興趣,他緩緩站起身子,冷然離去,推開門的瞬間,唯有一道含着冷漠與傲然的聲音,飄進了阿斯瑪和鼬的耳朵裏。
“亂世成雄,當踏一地骨血。”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直到卡卡西的背影消失,鼬才仿佛回過神來,他和阿斯瑪對視一眼,随即無奈地苦笑搖頭,“他是那種絕不會妥協的人,這一戰,是注定的。”
而卡卡西自己,則是在庭院裏漫無目的地走着,眼神中掩飾不住的疲憊。
“亂世啊...若是誰先妥協,唯有一死啊...”
語畢,他搖了搖頭,緩緩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當中。
但還沒等他坐穩,一陣輕柔的敲門聲便傳了過來。
“門沒鎖,自己進來吧。”
吱呀一聲,門被緩緩推開,炎邪局促地站在門口,看着卡卡西。
卡卡西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笑了笑,“我和前輩聊過了,我知道這裏面沒有你做的手腳,不用緊張,而且,我想你也沒有那麽大的能量能請得動這種身份的老怪我出馬。”
聽完卡卡西的話,炎邪才微微松了口氣,她來,就是想要向卡卡西解釋以下這件事情,如果讓卡卡西有所懷疑,這絕對是一件比要命還讓人難受的事情。
“但是,你現在究竟還想不想和我合作?”卡卡西忽然話語一轉,肅然地看着炎邪,“畢竟是你們照美一族的太上長老,你現在想要脫離我們尋求個安穩,就算是我,恐怕也攔不住。”
炎邪愣了愣,她沒有想到卡卡西居然會在這種時候松口,她抿了抿嘴唇,顯得特别糾結。
半晌,她才緩緩搖了搖頭。
“長老他...是不會管這些事情的,對他而言,世間一切早都了無牽挂了,什麽家族,戰争,對于他這種活了百多歲的老人而言,恐怕已與浮雲無異了。”說到這裏,她微微停頓了一下,素手撩起額前一縷發絲,對着卡卡西笑了笑,笑容裏滿是苦澀,“可是我做不到這一點,在我心裏,家族重于一切,我想要盡我所能幫助家族,而現在,我的希望在你身上。”
“你們所有人都把寶要押在我身上麽?”卡卡西搖了搖頭,滿臉苦笑,“對了,骨萊麗和你是住在一起的麽?”
“不是。”炎邪搖了搖頭,“她以前之所以住在藥圃裏,就是因爲她的身體需要随時随地接受治療,強大的血繼在給予她令人恐懼的力量的同時也在不斷摧毀着她的身體。而這次出來,在她眼裏就是跟鼬翹家出來玩,但她的身體卻頂不住那麽久了。剛來到這裏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病變了,征司長老給她特别安排了一間房子,對她進行一些特别的治療。”
“鼬啊...哎...”卡卡西長出一口氣,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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