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下栗散串丸的頭顱後,卡卡西馬不停蹄,趕忙向後方趕去。
當他來到對方第二梯隊所在的位置時,雙方正在互相對峙,對方已經在戰場中留下了四具屍體,但同時,阿斯瑪等幾人都或多或少受了些傷,炎邪的左臂低低垂下,似乎是暫時動不了了,鼬則是閉着眼睛,顯然是使用寫輪眼過度的樣子,唯一還好的是阿斯瑪,但即便是他,臉上也不免有幾分疲憊的神色。
卡卡西并沒有着急直接參戰,而是緩緩伏下身子,等待時機。
“交出神女,我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一個面色陰翳的霧隐忍者緩緩走了出來,對着阿斯瑪開口。
卡卡西默然地将頭轉向鼬背後,那裏,骨萊麗依舊面色沉靜,似乎外界的一切都對她無法産生任何影響。
看着對方如惡狼一般的氣勢,卡卡西手一揚,抛出了栗散串丸的頭顱。
雙方都被這突兀出現的物體吓了一跳,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隊…隊…隊長?!!”那名剛才開口的忍者看着地上的人頭,不由得大驚失色。
但當他還沒有從驚訝中醒悟過來的時候,一柄太刀,從他的側胸向上斜插而入,鋒利的太刀在一瞬間貫穿了他的肺葉以及心髒,他甚至連一聲慘哼都沒有發出,就倒在了地上。
一個瘦削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戰場中央,卡卡西緩緩地從屍體上拔出太刀,冷漠地望向前方的霧忍。
“這顆頭顱你們應該不陌生吧。”卡卡西一邊說話,一邊一腳将栗散串丸的頭顱踢到了對方陣營當中,“如果你們自認比他強的話,可以來問問我手中的太刀。”
沒有人願意說話,所有的霧忍,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向後退出了一步,他們看着地上的那顆人頭,那可是忍刀七人衆之一的超級忍者啊,居然…居然被面前這個看起來非常年輕的家夥給枭首了?!!!
“你這個家夥…究竟使用了什麽陰謀詭計?!”一名霧忍忽然跳了出來,指着卡卡西,但也許他自己都沒想到,因爲緊張以及恐懼,他的聲音已經變得走調了。
“陰謀不陰謀的,反正他死了,我還活着。”卡卡西随意地笑了笑,對于這種問題,他向來都不會做出解釋,“不如,你來試試我究竟有什麽陰謀詭計?”
“我沒時間跟你們廢話了。”卡卡西笑了笑,“既然是栗散串丸這種大人物帶隊,你們的背後就肯定不會有什麽壓陣的隊伍了,如果你們還不滾的話,我不介意吃掉你們。”
衆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從内心裏說,他們當然想要離這個殺神般的少年遠一些,但卻沒人願意邁出這逃跑的第一步。
“還不死心?”卡卡西皺了皺眉,随即瞬步靠近左側的一名忍者。
雪鸮绯帶起一抹豔紅,對方本來就在發愣,在加上卡卡西速度驚人,居然隻是一擊就斬斷了對方的右臂。
轟!剩下的幾個人再無猶豫,當下運足查克拉向着遠處逃遁,卡卡西說得沒錯,他們身後并沒有什麽後援部隊,如果現在不撤退,眼前這個少年絕對會将他們都留在這裏!
“卡卡西,爲什麽要放了他們?”阿斯瑪看着氣定神閑的卡卡西,實在不明白,以卡卡西的性格,爲什麽會幹出這種放虎歸山的事情。
但卡卡西卻沒有答話,他的身體搖搖晃晃地,直接向後倒去。
“卡卡西?!”阿斯瑪一個箭步向前,連忙扶住了卡卡西,“你怎麽了?!”
“聽我說…”卡卡西的聲音再也不複剛才的神采,他聲音沙啞,嘴角也緩緩冒出一縷嫣紅,“你突圍之後,我和大蛇丸有過一次交手。”
“大蛇丸?!”
卡卡西點了點頭,“他打斷了我的一根肋骨,這兩天又有幾次急促交手,我一直沒什麽機會治療,現在,我估計那根斷裂的肋骨已經傷到我的肺了。”
卡卡西說這些的時候,眼神平淡,仿佛隻是在交代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小事,但周圍幾個人卻都愣愣地看着他,作爲忍者,他們都清楚肋骨斷裂會讓人有多麽巨大的疼痛,可是…卡卡西居然将這一切都忍耐了下來,還爲他們斬殺了對手的龍頭人物。
這份堅毅,無人能及!
“炎邪,這個隊伍裏你最清楚前進的路,我要求你,直接繞過邁出森林後的第一個村落,帶着我們在第二個村落落腳。”
炎邪微微一愣,随即也是想通了其中的問題,對方想要追擊,必然會在邁出森林之後前往第一個村落探查幾個人的下落,而己方如果繞過這個村落,那就能夠讓對方探查的線索中斷,爲自己這邊的逃亡争取時間!
“我明白了,放心吧,交給我就是了。”炎邪點了點頭。
“嘿嘿…”卡卡西發出了一陣難聽的笑聲,随即便昏了過去。
“前輩!”鼬大驚失色,趕忙上前探查,而阿斯瑪隻是搖了搖頭。
“沒事,隻是因爲劇痛而暈過去了,而且有個好消息是,他的身體似乎有自我修複能力,等到了休息的地方找個醫生給他把斷骨接好應該就沒什麽大問題了。”
“他早就該暈過去了。”炎邪歎了口氣,美目中滿是疼惜和不解,“真是不知道…是什麽力量能夠支撐着他忍受劇痛戰鬥到現在啊…”
......
卡卡西醒來之後,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樸素的小屋當中,他搖了搖自己因爲太久時間的睡眠而變得有些發暈的腦袋,勉力直起身子張望。
屋子裏隻坐着一名老者,老者身體瘦削,本來顯得十分脫俗的面龐,卻被一道可怖的刀痕橫跨而過,顯得猙獰無比,他靜靜地坐在桌邊,手裏拿着一個藥杵,正在研磨着什麽東西。
卡卡西微微一愣,随即想要下床,但老者卻連頭都沒有擡起,隻是随意地一指點出。
“躺下。”
老者話音未落,卡卡西便感覺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壓在了身上,他不由自主地一下子又倒回了床上。
這是一種極其高明的查克拉使用方法,不結印,不凝練,隻是單純地将查克拉當做武士氣勁一般外吐...這老人絕對是個高手!
卡卡西迅速地冷靜了下來,他淡漠地看着老者,緩緩開口:“我的同伴在哪。”
但老者卻仿佛沒聽見一樣,依舊埋頭研磨着手中的藥材。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在卡卡西就要失去耐心的時候,老者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擡起頭,看了一眼卡卡西,随即點了點頭。
“處變不驚,臨危不亂,問出的第一個問題還是在關心自己的同伴,果然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卡卡西沒有答話,隻是靜靜地看着老人。
似乎是看出了卡卡西内心的想法,老者無奈地笑了笑,“你的那些個夥伴都在其他屋子休息,他們或多或少也都受了些傷,再加之一路上擔驚受怕,精神與身體都是極度疲乏,昏睡也是應該的,再說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你旗木一族那變态的恢複能力。”
“老人家你認識我?”卡卡西愣了愣,聽老者的語氣,似乎是對自己很熟悉的樣子。
“從木葉發出那封風魔太介訪問風之國的通告之後,我就對你這個小家夥感興趣了。”老者一邊說,一邊将手裏藥物遞了過去,“吃下去吧。”
聽到太介爺爺的名字,卡卡西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黯然,他默默地接過藥丸,吞服了下去,随即開口說道:“這麽說,前輩您是太介爺爺的朋友?”
“不是。”老人似笑非笑地說道,“要是算起來,我們應該是敵人吧。”
“恩?”聽着老人的話,卡卡西有些摸不着頭腦。
“我叫照美征司,要說輩分的話,可以說是照美一族的太上長老吧。”老人眼神中浮現出一絲緬懷的意味,“當初我也和太介交過手,真是想不到,他居然會比我先走一步...”
卡卡西微微苦笑,看起來,自己似乎是被炎邪給出賣了啊。
“這裏不是火城,我也不是那個照美一族的小輩找來的。”照美征司似乎看出了卡卡西的擔憂,他随意地笑了笑,看着卡卡西,“我隻是剛好在這個小鎮裏隐居,你們剛到的時候,我便感覺到了一股特别的氣息,就想着出來看看究竟是什麽人能帶着如此濃重的詛咒味道,卻不料順手救了你,倒也算是還太介一個人情吧。說起來,我能活到現在,是他的功勞啊。”
卡卡西默然不語,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他根本聽不懂老人在說些什麽...這麽一番似通非通的話裏,不知道隐藏了多少信息...
“武士的氣,講求中正平和,先健體,再強神,最終才去追求力量;而忍者的查克拉,卻是對自身精神力與體力的提煉融合,等于是在強行催谷自身,這也是爲什麽大多數忍者二十歲便可走上巅峰,但武士卻往往三四十歲才開始顯露頭角的原因。”老人一邊說話,一邊從懷裏摸出一個煙鬥叼上,“這是忍者能夠作爲主戰力而代替武士的重要原因,但凡事有利也有弊,過度催谷自身,将會使得自己的壽命大大縮短,強如柱間和斑那種猶如半神般的人,卻也難逃歲月的侵蝕,在木葉的黃金時代便雙雙隕落。”
說到這裏,老者稍微停頓了一下,才緩緩開口,“我年輕的時候,承蒙太介傳授了一些氣的使用法門,靠着這種平和悠遠的力量,倒是除去了當年一些身上的暗疾。”
卡卡西點了點頭,忍者的确是一種成型極快的戰力,即便是和平年代,十二三歲便從忍者學校畢業也是正常的事情了,這和催谷自身而獲得實力這點不無關系。
“老先生您今天...不會就是來給我講故事的吧。”冷場一會後,卡卡西才緩緩開口。
“我隻是很好奇,你們居然把素盞鳴尊命和奇稻田姬命放在了一起,真是一群膽大的孩子啊。”
“素盞鳴尊?”卡卡西好奇地問道。
“素盞鳴尊還有一個名字,叫須佐之男。”老人緩緩開口,意有所指。
“請前輩明示。”卡卡西的神情嚴肅了起來,須佐之男命,想必是在說鼬了。
“素盞鳴尊是父神和母神所生出的第三個孩子,當初他離開天界流落至出雲,行經肥河上遊時聽到哭聲,找尋後發現有對老夫婦在安慰一名少女。詢問之下才知老夫婦是出雲國守護神,他們原有八位子女,但八岐大蛇年年來犯,因此他們的七名子女全被當成獻給大蛇的犧牲。今天八岐大蛇即将到來,因此老夫婦正準備将小女奇稻田姬獻給大蛇食用。聽完故事後,素盞嗚尊答應爲其除害,條件是須以奇稻田姬許配之,而兩夫婦也爽快答應。于是他佯裝成奇稻田姬的模樣,并請老夫婦準備好酒,分别放在八個大酒桶。不久,八岐大蛇聞到酒香後果真出現,并很快将八個頭伸入各酒桶中喝酒。不久八個頭皆醉,紛紛睡着,素盞嗚尊趁機将各蛇頭一一斬殺。由于斬殺八岐大蛇時他手持的十拳劍居然有些許磨損,因此懷疑大蛇身上帶有奇物,于是将大蛇八條尾巴全剖開,并發現一把銳利的神劍,素盞嗚尊将其命名作天叢雲劍。從此,素盞嗚尊娶奇稻田姬爲妻,定居于出雲國。”老頭慢慢地講出了一段神話故事,然後稍稍停頓半晌,又看向卡卡西,“那個輝夜一族的少女,應該是奇稻田姬命,你明白我要說什麽了麽?”
卡卡西點了點頭,難怪,骨萊麗會對鼬那麽親熱,想來,這是一種發自血脈中的親近感。
“那個女孩子,你會殺了的,對麽?”老人看着卡卡西的眼睛,“我聽過不少你的事,你行事果斷狠辣,你是絕對不會把這個女孩放了的,這樣一個人形兵器,你不可能放心。”
“但她和鼬如果能在一起,我又擔心什麽呢?”卡卡西沒有否認自己原先是想殺了骨萊麗,但現在,既然鼬和她擁有那種來自血脈中的親密感,自己似乎就沒那個必要去當這個惡人了。
“你似乎還沒搞清情況吧。”老人看着他,似笑非笑,“第一,那個女孩的血繼實在太濃了,換而言之,她活不了多久,越強大的血繼就需要越昂貴的代價,我想你不會不明白這一點;第二嘛...你似乎是忘了你自己了吧,旗木卡卡西。”
“我?”卡卡西愣了愣。
“你的身上,可是有八岐大蛇的味道啊。”老人促狹地笑了笑。
卡卡西臉一黑...
合着自己睡了一覺醒來就變成鼬的前世情敵了?不...似乎連情敵都算不上,難道自己就是個貪酒好色的八頭怪叔叔轉世?
“媽的...這他媽算怎麽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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