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木葉村門口。

卡卡西站在門口，等候着阿斯瑪和鼬。

不多時，鼬和帶土便出現在了視野裏。

“卡卡西。”帶土招了招手，“族長有事就沒來，我送送鼬。”

卡卡西笑了笑，發自肺腑的微笑，對這個小時候一起患難與共的兄弟，卡卡西總是感覺沒來由的親切，即便兩人現在因爲職務原因很少交流，可有些東西，卻不會随着這些而變淡。

帶土也爽朗的一笑，随即有些不好意地撓了撓頭，“老師和你的動作我都明白，可是...我沒幫上什麽忙。”

帶土身爲警備司的一名小領導，眼光自然也不會停留在當年那個毛頭小子的階段了，但卡卡西這些年來的經曆和作爲...實在讓他有一種連追趕的欲望都提不起來的感覺，他不是不想幫忙，而是連怎麽幫忙都不知道。

卡卡西看着帶土，心裏沒來由的一暖，他伸出手，像小時候那樣搭在帶土的肩膀上。

“朋友的作用，不是相互影響，而是相互扶持，不要因爲我而給自己太大壓力，那會影響你的判斷的。”卡卡西微笑，“走你自己選擇的道路就好了，終有一天，你會需要我，而我也肯定會需要你。”

帶土愣了愣，是啊，卡卡西太耀眼了，耀眼到甚至影響到了自己的地步。

“恩，我明白了！”

鼬看着卡卡西，自己這位隊長總是這樣，談笑間就能讓一個人改變想法，恢複信心，這種人簡直就是天生的帥才。

“啊...旗木卡卡西嗎？木葉上忍猿飛阿斯瑪前來報到。”二人正在叙舊的時候，一個慵懶的聲音忽然傳來。

卡卡西回頭，看到一個面相粗犷的漢子正在施施然走來，年齡比卡卡西要大個三四歲，嘴角叼着一根煙，聾拉着眼皮，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來了啊，那就準備出發吧。”卡卡西和帶土停止了叙舊，他向着阿斯瑪點了點頭，示意幾人可以上馬車了。

遠途任務，又加之還要帶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皇子，所以木葉高層還專門爲這三個人配備了一輛馬車，也算是聊表安慰了。

馬車上，剛吸完一根煙的阿斯瑪立刻點燃了第二根煙...

“我說，你們倆都不抽煙的麽？”阿斯瑪倒是挺自來熟的樣子，他背靠着馬車，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下，随即就攀談起來。

卡卡西沒有接話，而是從懷中摸出一個煙鬥叼在了嘴上，手法輕靈地将撚制好的煙葉塞進去，用考究的長梗火柴點燃。

“居然是個煙草老饕！”阿斯瑪眼神一亮。

淡淡的芳香飄了出來，卡卡西的煙草明顯也是上品。按理說煙鬥這種老年人用具出現在一個少年身上多少會讓人感覺有些違和，但卡卡西就坐在那裏，手握着煙鬥，優雅，滄桑而又沉靜，仿佛一尊剛剛雕琢完成的佛像。

“我不是什麽老饕。”卡卡西吐出煙，随意地笑了笑，“這個煙鬥是爺爺的遺物，從他去逝後我才有了抽煙的習慣。”

一旁的鼬則是黑着臉...剛才阿斯瑪點煙的時候他本來就想提醒他馬車這麽狹小的環境請勿吸煙的，這下倒好，卡卡西幹脆掏出個煙鬥...

“聽說你擺了我老爹一道？”阿斯瑪吸了吸鼻子，忽然發問。

卡卡西微微一愣，本來這個話題應該是這個小組的禁忌，卡卡西會點名讓阿斯瑪一起執行任務本意也隻是要三代會投鼠忌器，但對方忽然直愣愣的發問，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嘛，不用緊張。”阿斯瑪笑了笑，“我那個混蛋老爹，也該是時候讓他吃吃虧了。”

卡卡西這才想起來，阿斯瑪一直和三代不和，爲了躲開三代甚至去火之國國都供職過，最近才是剛回木葉。

氣氛異常的微妙，這個要去幫助别人謀朝篡位的小分隊由三代的第一心腹大患，三代第二心腹大患的兒子以及三代自己的小兒子構成，本來卡卡西打定主意一路上刻意地保持距離，有什麽事和鼬商量就好了。但現在，三代的兒子卻是不停攀談，還一臉“嘿兄弟你真棒居然讓我老爹吃那麽大個虧”的表情，這讓卡卡西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媽的...我似乎是招了一個不得了的奇葩進入這個小組了。”卡卡西以手扶額，一聲長歎...

一路無言，三人馬不停蹄，終于是在日落時分于國都接到了任務目标。

水之國九皇子，德川康城。

或許是終年做人質的緣故，德川康城給人的第一感覺是十分陰郁，寡言少語，對所有人都懷有一絲戒備。

“九皇子你好。”卡卡西從大名的書房出來，便看到了在外面等候的阿斯瑪，鼬，以及德川康城，他禮貌性地點了點頭，“我是這次任務的負責人，旗木卡卡西。”

德川康城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卡卡西，随即沉默地點了點頭。

阿斯瑪和鼬都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開玩笑，有卡卡西在，誰還會操心任務的問題，隻需要他說怎麽做其他人照做就可以了。

馬車載着四人緩緩駛離了國都，氣氛也一下子陷入沉寂當中，誰都清楚這此水之國之旅是真正的九死一生，對皇子，對忍者，都是一樣。

“好了，九皇子，現在隻有我們四人，有些話也該談談了。”卡卡西忽然開口，打破了沉寂，“我們直白點吧，你要當大名，肯定不能是依靠我們三個人，我想要知道你有什麽能量或是手段，能讓你從一個異國的階下囚一躍而起成爲大名。”

階下囚這三個字深深地刺痛了德川康城，他擡起頭，眼神陰翳地望着卡卡西。

“别這麽看着我，我說的每一句都是實情。”卡卡西随意地笑了笑，“你應該知道火大名爲什麽肯放你回國，因爲一旦你成爲水之國大名，你就必須按照條約所述在十年内讓水之國成爲屬地，說白了，就是爲了利益。”

“但利益的獲得方法有很多種，不是麽？”

說到這裏的時候，卡卡西的眼神也驟然鋒利了起來。

“很多種？”德川康城有些愕然。

“保護你當上大名當然能獲得最大的利益，但如果你沒有被保護的價值，我們也可以選擇退而求其次，把你獻給最有機會的皇子，用你這顆項上人頭來搭上水之國未來大名的線。”卡卡西看着德川康城，冷得不帶半分感情，“政治鬥争不看過程，隻論結果，而過程是好是壞，就取決于你自身的價值了。”

車廂内的溫度在一瞬間下降，德川康城冷冷地看着卡卡西，而卡卡西則是毫不相讓。

半晌，德川康城笑了起來。

“我原本以爲木葉隻是派給了我一柄斬殺大将的尖刀，沒想到他們居然派了一個決勝千裏的智囊來。”他忽而贊許地點了點頭，“木葉的毒牙果然如傳說中一樣敏銳。”

“我的能量就是，我母親姓輝夜。”德川康城盯着卡卡西，“而我還有一名未婚妻，是水無月一族的人。”

“不夠，遠遠不夠。”卡卡西很快就判斷完了情況，“盡管聽起來很殘忍，但我不得不說，你想要借助兩個女人就讓兩大家族爲你賣命，這個想法太天真了。”

“不，不是爲我賣命，而是爲他們自己賣命。”德川康城搖了搖頭，“卡卡西先生有所不知，水之國極度排斥血繼家族，忍戰結束後各個血繼家族都已經被逼上了絕路，而水無月和輝夜謀劃反叛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他們之所以不動手，是因爲缺少一個條件。”

“條件？”

“對。”德川康城點了點頭，“出師無名，群衆不會信服，而我的出現，給了他們動手的理由，而我相信他們也不會錯過這次機會，借助現在這個動蕩的局面完成洗牌。”

“這麽說，你是要去給他們當傀儡了。”卡卡西頗有些玩味地說道。

“不錯，就是傀儡。”出乎意料的是，德川康城對這一點毫不避諱，“您剛才問我我的價值在哪裏，其實我的價值就是我頭上還扣着一頂九皇子的帽子，除此之外我别無所有，傀儡不傀儡的，那是以後的事情，現在是看我能不能坐上大名的寶座。人總不能在一分錢都沒有的時候就計劃自己有了一百萬該怎麽花吧？”

卡卡西盯着德川康城，似乎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些端倪。

而德川康城毫無畏懼，直視着卡卡西的雙眼。

“我現在稍微對你有些信心了。”卡卡西轉過了視線，不再看他，“不過您也要記住一點，您最好一直能讓我有信心，因爲一旦我對你失去信心了，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呵呵，我會不斷展現自己的價值的。”德川康城不以爲意地笑了笑，“爲了你的信心，也爲了我的命。”

車廂再度陷入沉悶之中。

多年以後，《忍界紀年錄》中用這樣一句話記錄了這次相遇：

“火國川大名元年，‘無敗之枭雄’旗木卡卡西與‘亂世雄狐’德川康城初見于火國都城，兩位絕世縱橫之才由此開始了他們的首次合作，以及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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