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源水之都。
今天是一個月一次的水神祭,城裏一派熱鬧的景象。
水之國大名,德川靜安,現在正端坐在馬車上。他的臉很普通,乍一看就像是源水之都裏一抓一大把的小市民一樣。但他身上穿着一件彰顯其身份的華貴和服,和服背後用金線精緻地勾了一隻惡鬼,随着他身體每一次不經意的活動,惡鬼手上的長刀都仿佛要從和服背後刺出來一般。
能戰閻魔圖,這種代表極惡的圖案,居然會出現在一國之君的衣服上,确實讓人覺得詭秘異常。
卡卡西坐在一番居酒屋裏,慢條斯理地吃着一片虎河豚的肝,對面的花月則把玩着脖子上的瓶形琥珀墜。
這是卡卡西前幾天送給她的,琥珀裏封存着一隻漂亮的小蟲子,據說是志徽前輩臨行前送給他的,裏面散發出來的香味有安神的功效。
“這裏的生魚刺身真是一絕啊。”卡卡西邊說邊往花衣盤子裏夾了一塊魚肉。
“注意力集中點。”趁着俯身的功夫,卡卡西低語。
花衣害羞地點點頭,随即埋頭,認真地品嘗着盤中的生魚片。
卡卡西溫柔地笑了笑,然後漫不經心地向店外瞟去。
綠苗在隔壁的拉面店裏大口大口吃着拉面,現在的他一身纖夫的打扮,時不時還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一擦汗。但卡卡西知道他的雙手随時都可以結印,喚出一片土刺驚動車馬。
卡卡西又望向前方,六七個乞丐正擠在那邊的一點點幹燥的檐角下躲避潮濕,獠也窩在那裏,滿身污垢,頭發像是死去一個星期的海魚一樣令人惡心,身旁放着一隻破碗和一個打滿補丁的髒包裹。
裏面是兩把小太刀,獠是暗部屈指可數的幾個二刀流高手之一。
綠苗驚動車隊,風和騰田分割車隊,獠阻擋三十三兵衛,順子後手刺殺,沖司接應獠,卡卡西接應順子,花衣用幻術操縱普通民衆制造混亂。
天衣無縫的計劃,這條街道将是水之國大名的喪生之地。
大名的車隊緩緩地駛進這個街道。
轟隆隆!街道上忽然冒出了無數土刺,大名的馬躲閃不及,被土刺紮了個正着,吃痛的馬兒一聲驚嘶,發狂般向前跑去。
“不愧是綠苗。”卡卡西看着那道根本沒有回頭的身影,暗自感歎。
他也注意到大名馬車的異樣,剛才有一道土刺直直刺向了車廂,卻在靠近車底的時候消失了。
“難怪計劃裏沒有提到忍術攻擊。”
“追!”幾名武士微微一愣便追了過去。
“有刺客!”跟在隊伍最後面的士兵們忽然醒悟,随即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向着馬匹狂奔的方向跑去。
剛跑出去沒兩步,他們就被兩個巨大的黑影撞了回來,風和騰田,兩個人趕着兩輛裝滿燃料的馬車從兩側堵住了後邊沒有馬匹的士兵。
“你們是什麽人?”一名将官模樣的人從隊伍中邁出來,惡狠狠地問道。
“這是我見過最愚蠢的問題了。”騰田輕蔑地笑了笑。和風一起瞬身離開。
轟轟轟!馬車上貼着的引爆符忽然爆炸,火焰直沖天際,攔住了他們的腳步。
“快,去找水!”那名将官氣急敗壞地吩咐着後面的士兵,但那道剛離開身影卻忽然再度出現,火焰映襯着藤田的身影,扭曲而又邪意。
鮮血如泉湧般在街道中間飛舞,那名将官的頭顱滾到了同伴腳下,身體無力地跪了下去。
“試試看,你們的鮮血能不能把火撲滅了。”這次的聲音是從身後傳來。
士兵們驚恐地轉身,卻看到風站在他們背後,兩隻手結着一個類似忍者的手印。
“風遁,風刃!”風呼嘯地刮過,一顆顆頭顱不停飛起,就像被抛起的一顆顆繡球。
“失去了武士的保護,普通士兵真是可憐啊。”藤田搖了搖頭。
“封鎖住街道,收拾後面的雜魚,我們的任務完成了,撤吧。”風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兩人點點頭,慢慢消失在了混亂的人群中。
另一邊,獠緊緊盯着車隊唯一一匹在混亂中還能貼着大名車駕的駿馬,他的主人就是獠的目标。
忽!獠忽然扔出一隻手裏劍,巨大的力量讓手裏劍穩穩地插進了街對面的土牆裏。手裏劍的後面,跟着一條泛着銀光的絲線。
獠爲自己套上了一隻特制的手套,緊緊抓着絲線,像是一隻等待獵物入網的蜘蛛。
來了!獠忽然一揚手,絲線在一瞬間被繃緊,大名和三十三兵衛的馬在一瞬間被割掉了前蹄。
三十三兵衛也不愧是成名武士,在馬傾倒的前一刻就從馬背上跳了起來。
但獠的刀已經在空中等着他了。
三十三兵衛的刀轟然出鞘,架住了斬向他頭頂的利刃。
“不錯嘛。”獠冷笑,“可惜我是雙刀流。”
一直潛藏在背後的右手忽然向前一揮,獠的太刀像毒蛇一樣吻過了三十三兵衛的脖子。
“根本不用順子出手。”随意抛下三十三兵衛的屍體,獠不屑地撇了撇嘴,慢慢走向大名的馬車。
這輛由陰陽師打造的馬車雖然可以免疫一切攻擊,但是不代表他不能把大名從車裏拉出來。
可他忽然間感覺不對,他的感覺一向很準,他看到那個一直被他忽略的車夫沖他咧嘴笑了笑。
躲開!他在一瞬間就閃向了馬車的另一邊。
轟!一道兇猛的刀氣,在一瞬間就撕裂了獠剛才站的那塊土地。
“反應不錯。”那名車夫慢慢從上車上跳了下來。
“這麽雄渾的氣,怕是隻有傳說中的劍聖才能發出吧。這麽說,你才是真正的三十三兵衛。”獠緊緊盯着那道身影,地面的那道裂痕讓他心有餘悸。
“哎呀呀,被發現了麽。”車夫摘掉了鬥笠,目光射向獠,“你似乎沒機會了呢。”
殺意淩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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