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徐清凡、鐵小豬同學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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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的選擇當然是正确的,這不僅是因爲張氏得了失敗恐懼症沒有信心擊敗秦風,更是因爲時勢所迫。
至于是什麽時勢那便不用多說了……蕭公敬剛剛得罪了李易松,而且可以說是徹底的得罪,雖說張氏和蕭公敬都知道這是個誤會,但關鍵是李易松不知道。其實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不能完全說是誤會,因爲許權在發覺誤殺之後也的确有将李易松一幹人殺人滅口的意思,而且他也正是這麽幹的,隻不過李易松命大逃過一劫而已。
要知道那可是四匹馬的馬車而且還打着“李”字燈籠,你要說是認錯人、殺錯人而且最後還掀開車簾來檢查生死……這要說是誤會,誰信哪!
蕭公敬這下就是百口莫辯了,就算他把實情向李易松和盤托出,李易松也會認爲那不過是蕭公敬的籍口或想嫁禍秦風的低劣手段而已。
于是可以想像的是,接下來蕭公敬必須得面對李易松一幹把持内政的文官的刁難,在這種形勢下,蕭公敬若同時對付秦風明顯就不是明智之舉了。
其實李易松的情形也與蕭公敬差不多。
他這時也不得不将矛頭轉向蕭公敬……要知道蕭公敬可是差點要了他的老命,他哪裏還能在幕後繼續淡定下去。所以也隻能把秦風暫且放在一邊,先給蕭公敬點利害看看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再說。
這也就是李易松的苦處,他雖說把持着朝政,但亂世中講的始終還是實力,再直接點說就是兵權,沒有多少兵權的李易松雖是明知蕭公敬想要他的命,但能做的也僅僅隻是“給他的利害看看”而已。
但李易松也并非是一無是處,否則他隻怕也無法活到現在了。
他的“利害”,指的就是其在軍隊中的勢力。
正如之前所說的,蕭公敬爲了手握兵權便在軍中任人唯親。任人唯親雖是對抓緊兵權有利,但卻不可避免的會得罪是一些有戰功、有能力的老将。
這很容易理解,這些老将身有戰功且各方面都相對較爲出色,卻始終沒有晉升的機會,而蕭公敬一幹親戚卻是什麽都沒做、什麽能力都沒有,卻個個青雲直上身居高位,這又哪裏能讓人心服口服。
而李易松又是個明白人,他知道亂世中沒有實力隻靠一個虛銜或是一張嘴巴那是沒用的,于是平時就很注重籠絡這些老将。
在籠絡老将時李易松有一個很大的優勢,那就是太子……蕭公敬就算軍權再大也沒有做皇上的資格,當然,如果是造反就得另當别論。所以早晚有一天,這敦煌國還是得聽太子的。李易松便是憑着這一點再加上一些小恩小惠的好處,比如爲老将家人打點些後事,或是照看生病的老母親之類的,很快就在敦煌軍中有了自己的勢力。
甚至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李易松在敦煌軍中的勢力比蕭公敬還靠譜。
蕭公敬依靠的是任人唯親,而李易松用的卻是太子和懷柔手段,是名正言順而且還會讓部份老将生死用命的,且這些老将往往在軍中的聲望還會超過蕭公敬的那些親戚。
從這一點來看,李易松的手段是要比蕭公敬高明上許多。
然而,李易松的問題就在于他們終歸不是領兵作戰的武将,就算他能夠憑籍着自己在軍中的勢力和影響推翻了蕭公敬家族,但誰也不敢便是李易松自己也不确定能否控制得住那些武将……亦即倒下一個蕭公敬,便會有千千萬萬個蕭公敬,隻要其中一個蕭公敬發起狠來,砍他們這些文官便有如切菜般的容易。
于是李易松不敢輕舉妄動,蕭公敬亦不敢輕舉妄動。
但現在卻是不一樣了,蕭公敬不仁他李易松自然不義,曹議金這個皇上對蕭公敬無可奈何,并不代表他李易松也是易與之輩。
于是敦煌軍中很快就出現了種種不同的聲音,有些要加軍饷,有些要加糧,有些要更換武備……各種各樣的要求都有,而偏偏後勤、軍饷之類的事又是歸李易松這個左仆射手下的兵部管的,也就是說軍隊中提出的要求蕭公敬無法滿足,隻能去求李易松,否則便有可能引發軍隊的不滿甚至兵變。
這自然是讓蕭公敬大感頭疼,一邊忙着組織一幹親戚去安撫那些軍士,另一邊又去兵部那上下打點。
李易松自然不會這麽容易就讓蕭公敬過關,于是又是一番你争我鬥互相拉鋸。
這就使得另一邊的秦風完全空出手來專心經營和發展自己的歸義軍,而這時甘州賀雨澤那邊又傳來了消息,說是河西四國甚至中原那邊都通過嗢末及六谷部打通了關系……這一方面是因爲此時的嗢末與六谷部已向中原稱臣比較好說話,另一方面也是因爲中原各國都需要這條商道爲他們帶來急需的馬匹及牛皮等戰争急需物質。
也就是說名義上這河西走廊的商道已經通了。
這當然是好事,秦風當下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曹議金知道。
“商道當真通了?”商人出身的曹議金聽到這個消息後不由感慨道:“愛卿,你可知爲了打通這條商道,敦煌國可是付出了多少努力和代價……”
對此秦風當然是明白的,甚至可以說,之前張承奉之所以着急着向周邊的少數民族動手,其實就是爲了保護這條商道的安全,隻不過卻是适得其反不但能達到“保護”的目的反而徹底斷了而已。
“誰想……此事在你手上卻是隻用月餘時間不費一兵一卒便輕松做到了!”曹議金搖頭苦笑道:“若神武皇帝(張承奉)泉下有知,卻不知會是個什麽想法?”
曹議金之所以敢用這樣的語氣評論前朝皇帝,卻是因爲他是敦煌國推舉出來的皇帝,原則上與神武皇帝并沒有實質的聯系。
秦風暗想,其實開辟商道并不困難,隻不過是神武皇帝死腦筋,以爲隻有用戰争統一河西才能打通商道,卻不知商道對各國都有利益,用利益将各國串在一起不過就是花一些外交成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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