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暴民


感謝山中有T同學的打賞,又是兩個1888,感動!

*******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許權與部下暗暗在“難民營”中散布一些謠言。

譬如:“聽說回鹘漢軍在前線作戰不力,攻了幾次也沒攻下來,可汗這是把家眷聚在一塊要治罪呢!”

又如:“我剛從肅州回來,回鹘漢軍士氣不振攻城隻是作作樣子,可汗對此大爲惱怒!”

……

這樣的謠言若是說給尋常百姓聽的話那還沒什麽,但聚集在這裏的百姓卻全都是回鹘漢軍的家眷,而且他們也全都知道回鹘人就是要用他們的生命脅迫漢軍爲回鹘人賣命的……這也就是說,他們随時都有可能被夷族的危險。

這“夷族”兩個字說起來是輕松,一旦攤上了那就是全家上下無論男女老少一個不留。

所以這些家眷原本就是個個提心吊膽的有如驚弓之鳥一般,這時被許權等人這些謠言一放,就個個都是驚得渾身發抖,再一看周圍的回鹘軍個個面目猙獰、兇神惡煞的,就更是深信不疑了。

于是一種恐慌很快就在“難民營”裏悄悄蔓延開來,甚至還有些膽小的女人在聽到這些謠言後立時就被吓得嘤嘤啜泣。

周圍不懂漢語的回鹘軍卻完全沒感覺到這一點,隻道是漢人女子膽小矜弱吃不了苦,被那哭聲吵得煩了上前就是一頓皮鞭,于是就更讓家眷們相信這些回鹘人将他們聚在這裏不是好事了……其實這原本就不是什麽好事,隻不過沒有謠言傳的那麽嚴重罷了,甚至還可以說,如果戰事按這樣發展下去而回鹘人有守信用的話,這些家眷十有八九都會恢複自由之身。

從這一方面來說,秦風這“煽風點火”的計策還是有愧于這些百姓的。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許權很确定現在的家眷便是隻等自己振臂一呼便會群起作亂了。

現在隻差蕭将軍的号令,許權不由擡頭望了望西邊,心下不由一陣疑惑:現在回鹘開始攻城該有一段時間了吧,爲何将軍到此時還不發号令,莫不是出了什麽狀況?

但随即一想,又很快就明白了。正所謂“好鋼要用在刃上”,好計策也要掌握時機,若是在尋常時刻煽風點火,自是不足以給敵軍以足夠的震撼以達到擾其軍心的目的。

許權想的沒錯是,蕭公敬的确就是這麽打算的,他甚至還打算再與回鹘漢軍打上一陣最好是天色入黑時才發動“煽風點火”……天黑就能使回鹘軍内部更加混亂,說不定那時敦煌軍還能乘機打開城門出去大殺一陣呢。

但回鹘漢軍的拼死攻城卻讓蕭公敬不得不提前發出了信号。

狼煙一站跟着一站往東方傳,不過盞茶的功夫便傳到了甘州。

許權一看到狼煙,當即起身叫道:“鄉親們,肅州戰事不利,回鹘欲盡斬我等以儆效尤,我等與其坐以待斃,不若沖出城去投了敦煌國,或有一線生機。不甘爲奴者,可願與我同回鹘小兒一決生死?”

“一決生死!”

“殺出城去!”

……

許權的部下也在各個角落紛紛響應,衆家眷一聽這話都覺得有理,如今要想活下的話就隻有沖出城去一條路,再看四周那麽多人響應,于是紛紛起身拿着鍋瓢就尾随許權等人大喊着朝回鹘騎兵沖去。

回鹘騎兵還沒明白發生什麽事呢,措手不及下才剛剛來得及拔出鋼刀就被有如洪水般的“暴民”淹沒了……要說這人到了生死關頭真是能暴發出無窮的潛力,要是在尋常時候,這數萬老老少少又哪裏會是千餘回鹘騎軍的對手,隻怕一個沖鋒就被打得七零八落隻會跪地求饒了。

但是現在,因爲知道……确切的說是“以爲”自己不沖出去就隻有死路一條,于是個個都不顧身死的往前沖,再加上許權等一幹人隐藏在其中暗中動刀,于是千餘回鹘騎軍隻眨眼之間就被人流給吞沒了。

這“吞沒”卻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吞沒”,因爲這些家眷們平時是受盡了回鹘人的虐待,是以個個都對回鹘恨之入骨,再加上這時的他們手裏又沒有稱手的武器,于是許多人便是抱着回鹘騎兵就咬,咬緊了便活生生的撕下一塊肉來,其它人見了便紛紛效仿……隻可憐了那些回鹘騎兵,剛才還在周圍作威作福不拿這群百姓當一回事,可轉眼之間便被百姓給吞到肚裏去了。

許權帶着數萬百姓往西門沖去,一路自是四處點火作亂好不快活,許多不堪回鹘欺淩的百姓一聽是起義去投敦煌,也紛紛拿起木棍、農具響應,霎時隊伍又擴大了許多。這時的甘州城内兵力已空,幾個小兵小将自是攔不住這許多“暴民”,一時讓隊伍橫沖直撞如入無人之境。

這時許權乘機又指使部下在城内四處點火……

在城内點火可不是小事,原因是古代的房屋大多是木房,而且是一間連着一間,一旦發生火災就很有可能一發不可收拾。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古代對縱火犯的懲罰是極爲嚴厲的,即便是沒有造成大禍也一樣處于極刑。

這會兒許權等人這麽一點火,這甘州城内自是造成一陣更大的混亂,回鹘守軍急忙派出一隊人來又是救火又是鎮壓……回鹘的鎮壓方法倒也簡單,就是拿着刀槍不分青紅皂白的一陣亂砍亂殺。

許權見此番的目的已經達到,于是朝部下發了個暗号,就順着逃跑的人流朝城門外掩去。

可是當許權等人趕到與蕭遠約好的聚集地時,卻是左等右等也等不到蕭遠一行人,正在疑惑時,就見一名渾身是血的軍士踉踉跄跄的跑上前來跪地拜道:“大人,我等中了回鹘的埋伏,已經全軍覆沒,蕭統領(蕭遠)亦被回鹘軍所殺!”

“什麽?”聞言許權不由大驚,問道:“怎會如此?”

“大人!”那軍士回答道:“回鹘軍好似知道我等會前去燒糧草,一早就布好陷阱等着我們一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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