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手還算靈活。”
海默利教授的目光中略有些驚奇,但也僅限于此,他擡起左手,重新将那巨大的怪異短槍對準了墨城。
“不過再靈活的身手,在這裏也沒有用處。不要亂動,不要試圖做點什麽,我問,你答。”海默利教授抖了抖短槍,“否則這把鋁熱手槍會把這個大廳燒成鍋爐,你将隻剩下骨灰。”
墨城隻能雙手舉起,緩緩起身,他的目光落在那把巨大的怪異短槍上,這把銀色短槍的造型像是古老的燧發槍,但要更巨大一些,而且還有上下排列的兩個槍管,整把槍顯得奇異,卻又充滿威懾力。
墨城曾在某款地球上的遊戲中見識到鋁熱槍,先發射鋁熱劑,然後點燃鋁熱劑來造成高溫傷害,不知道海默利手上的這把短槍是否也是如此。但墨城至少可以确認,這支短槍絕非表世界的科技,應該屬于裏世界的黑色科技。也就是說,海默利是裏世界的人?
“你叫墨城?你的父母是墨安珀和林溫雅?”海默利開口問道,他的中文極爲流利,發音标準。他應該至少在大中華國生活了5、6年。
“你認識他們?”墨城反問道。
海默利搖了搖頭,“你隻要回答,不要提問。否則下次,我将先打斷你的手,再問你問題。是,還是不是?”
“……是。”墨城答道,他雖然有心想進入召喚模式,但一來K提醒他,對于他這樣的菜鳥召喚師而言,召喚至少需要一點時間,二來則是如海默利所說,這個大廳空間狹小,如果海默利手中真是和遊戲相似的鋁熱槍,那隻需一瞬間,就能讓烈焰和高溫布滿整個大廳。
“你的父母給你留的遺物,看了嗎?”海默利繼續問道。
“遺物?什麽遺物?”墨城裝作不懂,反問道。
“No,no,no。”海默利搖了搖頭,冰冷的目光掃過整個大廳,然後看向墨城,他緩緩地從口袋中取出幾個小巧的黑色盒子,丢在墨城面前,這盒子比火柴盒還小。墨城稍一打量,心中就明白了這些盒子是什麽東西。
“這幾個攝像頭裝在這間房子裏有一段時間了,無論是廚房、大廳、卧室、衛生間、陽台,它們都能看到,并且拍的一清二楚,然後将錄像發送給我。”海默利緩緩說道。
墨城心中一驚,“難道我召喚的畫面也被拍攝下來了?”他心中想到。
“不過在昨晚,這些攝像頭都受到了不知名原因的幹擾,導緻缺失了二十多分鍾的影像。我還以爲是你找到了這些攝像頭,或者是因爲線路出現了故障。但好在二十多分鍾後,攝像頭自動恢複了。你猜我接下來看到了什麽?”海默利的語速加快了。
墨城稍稍松了一口氣,但随即又緊張起來,看來在他昨晚召喚期間,這些攝像頭都失靈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關于他的召喚師身份應該沒有暴露。可聽海默利的語氣,他應該看到了父母留給他的遺物。
“哈,你猜對了。”海默利隻看出了墨城的緊張,“一本黃皮筆記,一張卡片,還有……一管藥劑。對不對?!”
“……是。”墨城緩緩說道,而K這時已經從海默利身邊飄回來了,它說道:“想個辦法,把他騙到外面作戰,他的身體強度應該不如召喚模式下的你。另外,他那把槍應該隻能裝一發子彈,就是不知道他換彈速度有多快。”
墨城微微點頭。
“哈哈哈,果然如此,不過屋子裏的攝像頭畢竟有它的死角,沒能拍到你把這三樣東西藏到哪去了,我隻好提前上門,在這屋子裏找了一遍,可惜的是,什麽都沒找到。”海默利聳了聳肩,“我的運氣真差,沒想到你竟然把它們全都帶走了。”
墨城無言,隻是暗自慶幸,他原先隻準備随身帶着【燃燒者】藥劑,但最終還是把三樣東西都帶上了。
“好了,那麽請你告訴我,那三樣東西被你放哪去了?是在你身上嗎?”海默利的目光掃遍墨城全身,他的目光如刀刃般冰冷鋒利,讓墨城渾身肌肉忍不住緊繃起來。
“……你要找的,是這個?”
墨城猶豫了一下,然後緩緩從口袋中取出了一本筆記,正是父母留給他的黃皮筆記。
海默利的眼瞳一縮,舌頭舔了舔嘴角,“把它扔過來,其他兩樣東西呢?”
墨城的喉嚨動了動,還是将筆記丢給海默利,海默利将筆記一把抓住,随手一翻,然後冷笑道:“墨安珀啊墨安珀,你們夫妻倆果然藏了一手,不枉費我在大中華區住了十年時間,來監視你們,還有你們的寶貝兒子!”
墨城不由得捏緊拳頭,目光死死瞪着海默利,心中念頭翻湧:“他監視了我家十年!整整十年!他和父母肯定早就認識,難道說父母的失蹤和他有關麽?”
“喂,小子,卡片,和藥劑呢?”海默利擡了擡下巴,冷聲喝問道。
“那兩樣東西不在我身上,反正我暫時用不上,就把它們都藏起來了。”墨城咬着牙回答道。
“藏在哪?”海默利挑了挑眉毛,“你小子倒挺聰明的,這樣吧,隻要你把那兩樣東西交給我,我可以饒你一命。隻要拿到它們,我立刻離開這裏,回英格蘭去。”
“我怎麽相信你?”墨城反而冷笑一聲,“我不可能相信你的,恐怕你拿到了那兩樣東西的時候,就是我死的時候吧。”
“哼,你小子還是不夠聰明。”海默利搖了搖頭,冷笑道:“反正都是要死的,我可以讓你毫無痛苦地瞬間死去,對于這種死法而言,懷着希望死,不比在絕望中死去要舒服痛快麽?做爲你父母的舊識,給你個建議,以後做事不要想太多,乖乖動手做就好——哦對了,你已經沒有以後了。”他懶得繼續說謊。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乖乖帶路,把東西找出來給我,二是我提着你去找那兩樣東西。你選吧。”海默利獰笑一聲,臉上的刀疤更顯猙獰,“我可以清清楚楚地告訴你,我受過特種軍隊中的特殊培訓,落在我手上的人,我想讓他怎麽死,他就得怎麽死!”
“你不相信?那我們試試?”海默利踏前一步,墨城急忙退後一步,目光快速閃爍,顯然腦海中掙紮不斷,海默利不理會他,隻是又踏前一步,短槍距離墨城不過兩步距離。
“好!好!我帶你去!”墨城大喊道,他低垂着頭,像是陷入了絕望,“我帶你去……”
“還算識相,走吧。”海默利冷笑一聲,心中卻是另一番想法:“想來墨安珀也算是一号人物,沒想到他和林溫雅的兒子竟然是這麽個廢物。空有一副好體質,卻沒有相匹配的意志!”
墨城随手丢下書包,磨磨蹭蹭地走在前方,海默利跟在他身旁,一手搭在他的肩上,手指死死地捏住了墨城的肩膀,墨城無法掙脫。然後海默利爲自己扣上兜帽,将帽檐壓低。
兩人一同下了樓,走出小區,向一個方向走了二十多分鍾後,來到了一處城市邊緣的偏僻的廢棄公園中。公園中甚至沒一個人。
“就在這裏?”海默利望了望四周,然後問道。
“這裏人少,比較安全。”墨城低聲說道,他并未停下步伐,而是走入公園内部,穿過幾個灌木叢,走到了公園深處的兒童沙坑旁。
“你不會告訴我,就藏在這裏面吧?”海默利掃了一眼沙坑。
“我隻是暫時藏在這裏,何況也沒什麽人會來這裏玩,隻要埋深一點就好了。”墨城說道,然後徑直走到沙坑中央,“你捏着我的肩膀,我沒法挖。”
海默利松開手,退後一步,左手依然握着口袋中的短槍。
墨城緩緩蹲下身,十指插入沙堆中,開始挖掘。
海默利稍稍側頭,目光投向沙子中。
“就是現在!”
墨城忽然一甩手,一大捧沙子被他猛地掀起,盡數甩向海默利,同時他身形一縮,整個人向前飛竄出去。
“早知道你小子要動手了!”
海默利卻冷哼一聲,右手擋住沙子,左手瞬間掏出短槍,踏前一步,想用槍托砸向墨城,卻不料空氣中突然爆發出“咻”的一聲輕響,一道橙色光芒從飛舞的細沙中穿梭而出,叮的一聲撞在海默利的短槍上。如此突如其來的攻擊讓海默利措手不及,他食指不由得一鈎,重新握緊了短槍,卻也同時扣下了扳機——
上方的槍口朝天發射出一團輕淡的雲煙,下方的槍口随即射出一顆點火的子彈,隻聽見一聲難以形容的輕鳴,一團洶湧的火雲在十多米高的天空中無聲的劇烈翻湧,将整個公園籠罩在火光之中!
“該死的小子!”
海默利瞥了一眼那擊中短槍的橙色光芒,它落在不遠處的沙堆上,是一張時鍾塔的X級成員卡,“他根本沒把東西藏起來,而是全部放在身上!”海默利猛然醒悟,墨城故意将筆記交給他,讓穩超勝券的他誤以爲墨城身上隻有筆記。
“竟敢欺騙我!我要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
海默利突然咆哮一聲,右手一甩,一道黯淡的白光從他的掌心中吐出,他渾身肌肉一顫,腳掌用力一蹬,竟然以遠超墨城預計的速度沖了過來!
反手擲出卡片的墨城猝防不及,隻能一個側滾躲開白光的刺擊,然而那海默利揮動右手的速度還是太快,他的右手帶着那道黯淡白光從墨城大腿邊上劃過,墨城隻感到大腿外側一涼,褲子已經被劃破,裝着赤紅色液體的透明管翻滾着飛了出去,落在數米外的草叢中。
“【燃燒者V】!”
海默利瞪着雙眼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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